心動禁止 第7節(jié)
送份子錢已經(jīng)花了不少,沒必要再給自己找麻煩了。 保鏢指了指自己衣領(lǐng)上的錄音話筒,眾人捏了把冷汗。這比薄越的鐵血手腕更狠,薄暝這軟刀捅得不留痕跡,還要人笑著奉承他。 他們立刻改口:“哪能呢,這真是如花美眷一對璧人啊。” 司儀按流程找安晴證婚,安晴剛要上臺,薄暝拿過司儀的話筒:“那女的下去。阿爾法,把我姥爺扶上來。” 安晴氣的臉都灰了,偏偏不敢發(fā)作。薄越是手段冷血,薄暝根本就是個活閻王。剛看他在外面教訓(xùn)薄越時,安晴就知道這人根本不能惹,更別想打著“丈母娘”的旗號靠近,有親人他是真敢揍。 而臺上的費南雪又好氣又好笑。安晴灰溜溜離場的背影固然好笑,但她姥爺什么時候成薄暝的姥爺了? 偏偏白老爺子上臺時還滿臉笑容應(yīng)了一聲??蓪χM南雪時,老爺子眉毛一豎,仿佛氣還沒消。 費南雪努了下嘴。 她就知道姥爺肯定滿意薄暝。她有一次去黃金海岸的探望姥爺,卻發(fā)現(xiàn)姥爺跑去墨爾本看賽車了。她給姥爺打視頻電話,姥爺坐在vip席位上,拿了一百澳幣押薄暝勝。 現(xiàn)在薄暝成了她的未婚夫,老爺子算是“追星成功”,能不高興嗎? 白老爺子在江城德高望重,一上臺就鎮(zhèn)住了場子。眾人原本覺得這是場離譜的鬧劇,可看到白英時,大家終于相信,這并非胡鬧。 新生代最有價值的賽車手和上個時代最有名望的汽車工程師,他們站在這里,就是一次嶄新的商業(yè)布局。 臺下的幾個行業(yè)大佬眸光沉沉,以手遮唇,小聲討論起是否要投資薄暝所在的車隊。 白老爺子說了幾句,就把舞臺交給了薄暝和費南雪。 姥爺離場前,在費南雪的手背上輕拍了拍。那一下,費南雪終于有了落地的實感。刺眼的聚光燈落在身上,賓客的視線看了過來。 頭頂?shù)哪S亞星光芒閃爍。 然后她的耳邊傳來風(fēng)扇的鼓噪,漫天的泡沫雪花被吹了起來。 下雪了。 就在費南雪發(fā)愣的時候,她的左手被牽住,手上多了一枚黃鉆戒指。沉甸甸的淚滴形戒指很有分量,和薄暝這個人一樣張揚。 而且,指環(huán)大小剛好,像是天生契合??杀£栽趺粗浪闹腑h(huán)大小? 她抬眸看他,薄暝難得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比他獲得冠軍接受采訪的模樣還認(rèn)真幾分。 見她看了過來,兩人對上視線,薄暝幽深的黑眸涌動著難以理解的情緒。 薄暝上前一步,湊近她的臉頰:“認(rèn)真點,咱姥爺不好騙?!?/br>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皮膚上,癢癢的,讓她有些不適應(yīng)。 費南雪試探著伸手?jǐn)r住他的腰身:“這樣行嗎?” 他的腰身勁瘦,她環(huán)住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失神。腳下的玻璃舞臺因噴了雪沫變得濕滑,她的右腳沒踩穩(wěn)。 下意識里,她揪著薄暝的衣角想要站穩(wěn),而他正好低頭查看她的情況。 她剛好抬頭。 她的唇蓋在了他的唇角上。 皮膚軟涼,他身上的薄荷青草香將她圍繞。她斂下眉眼企圖遮掩自己的情緒,只覺得腰上一重。 薄暝扶著她站穩(wěn)后,就退開了。 他的左唇角連帶頰邊,帶著完整鮮艷的唇印,格外清晰。 像是給他打上了標(biāo)記,變成了她的所有物。 費南雪的臉頰突然熱了起來。 錯覺,這一定是錯覺。 * 儀式結(jié)束,薄暝被一眾賓客簇?fù)碓谥虚g。 耀眼的不僅僅是薄暝,還有他臉上那個顯眼的紅唇印。他擦也不擦,就這樣頂著印記招搖過市,穿梭在席間和眾人打招呼。 田明清看著薄暝,眼里滿是不悅。這位大佬很有勢力,好幾個城市的賽車場全是他包攬建設(shè),路面橋梁工程他也有份?,F(xiàn)在,他的工程已經(jīng)做到了非洲,實力不容小覷。 連薄氏集團的董事長見了田明清,也要禮讓三分。 可坐在田明清身邊的賓客都露出了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昨天是薄暝的奪冠夜,田明清的老婆孫麗君所創(chuàng)辦的雜志社第一時間給薄暝發(fā)了采訪邀請。 因田明清的身份,所有的明星都不會拒掉孫麗君的采訪邀請。但薄暝的經(jīng)紀(jì)人拒掉了,甚至沒有說明原因。 誰都知道田明清寵老婆,薄暝這么干,無疑是將這位大佬得罪完了。 田明清見薄暝走來,冷哼了一聲。他故意松掉了手上的紅酒杯,玻璃碎了一地,酒液幾乎濺到薄暝的身上。 薄暝停下腳步:“田總祝我歲歲平安呢?” “頂個女人的唇印到處跑,太放浪。老薄怎么能把集團交給你,還是薄越更穩(wěn)妥?!碧锩髑逵行┎恍肌?/br> 薄暝抬眉,右手持著的酒杯早已經(jīng)空了。他的食指和無名指夾著細(xì)長的杯梗,酒杯在他的指尖掉了個頭,杯座被食指和中指夾著。 他用杯座在臉頰邊輕點了點,語氣散漫:“這個啊,未婚妻要我留的。” 說著話,他將酒杯倒扣在田明清的身前。 他漫不經(jīng)心按著杯座:“我以為田總應(yīng)該很理解我。畢竟孫總收到戒指不滿意,你當(dāng)場折返回巴黎換戒指,借的還是我的飛機呢?!?/br> 田明清臉色一木。 這事兒鮮少有人知道。當(dāng)時孫麗君收到戒指不滿意,將一塊十克拉的大鉆戒扔到了窗外,田明清腆著臉求和,說給她換個喜歡的。 于是他連夜找朋友求助,問誰的飛機有航線能直飛巴黎。有個法籍華裔銀行家發(fā)來消息,說自己能借飛機。 沒想到,飛機是薄暝的。 田明清想沖著薄暝禮貌地笑一笑,可惜肌rou板結(jié),一時間愣在那里,沒有動靜。 薄暝也沒為難他,隨口說:“畢竟未婚妻和我說,要是再不回來,她就要被搶走了。我抽時間做采訪,未婚妻被人搶了,田總拿什么賠?” 旁邊的賓客恍然大悟,怪不得薄暝拒掉了采訪,原來是為了費南雪趕回來的。 薄暝又看回田明清:“田總,替我向?qū)O總問個好?!?/br> 他被保鏢簇?fù)碇x開,留在桌上的空杯不堪重負(fù),從杯梗處斷裂。銳利的玻璃片落在田明清的身上,男人的額角滲出了冷汗。 這是問好嗎,這分明就是無聲地表示——“你自己的家事都擺不平,少管我的事”。 薄暝年紀(jì)不大,氣勢盛烈,震得這桌年過中旬的商業(yè)大佬都說不出話來。 * 何微醺陪著費南雪應(yīng)酬完,去何爸那桌吃飯了,順便還幫著費南雪盯著安晴的動向。費南雪在休息室里坐著,白英找了過來。費南雪一見姥爺就心虛,之前面對賓客的那種淡然已經(jīng)碎成了好幾瓣。 她抿唇,小聲喊了一聲姥爺。 爺孫倆五官肖似,白英板起臉更威嚴(yán)。費南雪低著頭去扶姥爺落座,白英說:“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件很危險的事?” 費南雪張了張嘴,剛想出聲,一道男聲響起:“姥爺,是我的錯?!?/br> 薄暝走了進來,他沒穿外套,白襯衣配深藍色馬甲也襯出了他足夠優(yōu)越的身形。男人一改往日的懶散,神色里帶著罕有的嚴(yán)肅:“是我要她這么干的?!?/br> 費南雪摸了摸耳朵。 明明戴著貴金屬的耳環(huán),她卻覺得耳朵又熱又癢,心情也像是鍋上的荷包蛋,被油煎出了噼啪作響的聲音。 “你?”白英有些疑惑。 “嗯。我和七鬧別扭,薄越以為我們分手趁虛而入,借機造勢。七想和他劃清關(guān)系,是我讓七把事情做滿,最后給薄越一擊?!?/br> 他無所謂地笑笑,“畢竟,大的失敗,要看起來像成功了。” 一瞬間,連費南雪都恍惚。那聲七簡直讓她夢回高中。 她農(nóng)歷七月七出生,小名七夕。被薄暝知道后,他就一直喊她七。原因是夕字發(fā)音很多余。 更可怕的是,薄暝這謊編得太圓,圓滿到她這個當(dāng)事人都要信了。白英的疑惑變成將信將疑,可就在薄暝將臉轉(zhuǎn)過來的時候,那個唇印再度出現(xiàn)。 白英舒了口氣:“行吧,你們小年輕的事情,我也管不了。” 她的換人風(fēng)波,就這樣被蓋過去了。 費南雪左右搖擺的心終于逐漸冷靜。 “那我們先送姥爺去休息?”薄暝說。 “不用你們管,我和小何一起的。” 白英說的是何微醺的父親。何微醺的父親何景榮想要將公司重心放到黃金海岸,正好白英對當(dāng)?shù)厥熳R,何景榮大喜過望,有不少問題要請教。為此,何景榮還邀請白英住到了自家別墅,全程照料。 “姥爺注意身體?!辟M南雪說。 “知道了知道了。倒是你啊,對薄暝好點兒。人為了你采訪都不做,趕回來訂婚,還差點得罪了田明清。這樣的男人不好找了?!卑子⒄f。 費南雪又是一哽。 昨天她就聽粉絲說過,薄暝是跑圈最會躲采訪的人?,F(xiàn)在好了,用訂婚做借口逃掉所有采訪,還給自己立了個好人設(shè)。 她看向薄暝,男人挑了下眉。他的右手手肘撐著椅子的靠背,臉上就明晃晃地寫著“我找的借口不錯吧”。 費南雪想,活人總不能被薄暝噎死。她能怎么辦,她只能想開點。 送走了姥爺后,費南雪將一直拿在手里的卸妝巾遞給他。 費南雪說:“再留著小心過敏?!?/br> 男人接過袋子,拆了一張卸妝巾擦臉。紅唇的印記被抹去,皮膚上還留著一層微腫泛紅的痕跡。而且那塊紅痕,還有擴大的趨勢,連帶左半邊的脖子都紅了。 費南雪一怔。 她本來只是隨口一說。 他這是,真的對她的嘴唇過敏了? 作者有話說: 摩拉維亞星就是封面上一個八角星(多角星)剪影。 第6章 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