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狂想 第36節(jié)
云雅不甘心想再進(jìn)。 陳不恪起眸,伸手一攔,“站這兒。” 云雅指向床上:“那你說,這什么?!?/br> 陳不恪懶懶一瞥:“我的貓。” “?你家貓能有這么大嗎???” “嗯?!?/br> 陳不恪瞥過床上團(tuán)子,舌尖輕掃過齒顎,他垂了眸子也沒能抑住那一笑:“…成精了?!?/br> 云雅:“?” 被子里的卻夏:“??” 你那頭白毛才像白貓成精。 “行啊陳不恪,貓都成精會爬床了,”云雅咬牙微笑,抬回視線來,“在外面生人勿近,藏自己家里卻玩這么花,那些粉絲狗仔都知道嗎?” 陳不恪也不反駁:“看夠了么?看夠了滾?!?/br> “沒看夠,”云雅把住門,不松手了,“你干脆掀開被子讓我多看兩眼,這成精的貓和普通貓玩起來有什么區(qū)別?!?/br> “…云雅!” 陳不恪嗓音啞然一沉。 那一剎那里他眼底某種情緒徹底炸開,近戾色的躁意讓云雅笑容一僵,幾乎本能從門上松開了手。 她就要退走。 卻也是同一秒。 深灰色被子被下面的女孩忍無可忍地掀開,露出來顆中長發(fā)毛茸茸亂呼呼的腦袋,淺色發(fā)絲下白皙沒表情的臉蛋,以及憋得淺淺開闔的紅果似的唇瓣。 “……” 迎上兩人轉(zhuǎn)來的目光,卻夏停了一下。 然后她微蹙起眉松開被子:“不怪我,”她瞥陳不恪,“你家被子太憋人了?!?/br> 云雅望著她,再望回面前陳不恪——像驟急兇惡的海浪忽然就被壓回漆黑海底,海面上平靜得半點(diǎn)暴風(fēng)雨余悸不存。 “哈,”云雅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大陸,笑吟吟的,她退開了步,“冒昧打擾到這位小姐,抱歉,那我們出來聊?” “……” 云雅說完就走出臥室了。 卻夏沒表情地下床,拽好被子角,穿好對她過大的拖鞋,慢吞吞走到門口。 陳不恪就停在玻璃門前,他沒動,也沒跟出去。 卻夏也停下了。 “你和云雅,”卻夏斟酌過詞,“很熟?” 陳不恪起眸:“不熟?!?/br> 卻夏不為所動地盯他。 陳不恪淡漠幾秒,輕瞥開眼:“但有些血緣關(guān)系?!?/br> 卻夏:“…………” 日。 被釣魚了。 陳不恪端詳她須臾,仿佛能從女孩那張繃得情緒空白的臉蛋看透到心里,一兩秒后他忽低嗤了聲笑。 “你以為我會怎么樣她,才著急跳出來的?” “……” 卻夏不太想承認(rèn)。 “你不會是那個瘋子的粉絲吧?!标惒汇√裘纪?/br> 卻夏:“…我是你粉絲。永遠(yuǎn)支持你哦哥哥。” 女孩毫無感情說完,走出門去。 陳不恪眸里含笑地回過身。 關(guān)門前,他不期然從床上掃過——女孩起來時(shí)有心整理了,但仍不像平日肅正。 被子微微凹陷,蹂起凌亂又柔軟的褶皺。 余溫也該是柔軟的。 陳不恪長睫闔下,關(guān)上了門。 云雅正好整以暇地等在客廳里。 不出卻夏所料,后面又是一堂“盤問”,卻夏一邊心不在焉地應(yīng)付著面前這位雙料影后,一邊在腦海里慘淡回憶自己遇見陳不恪后,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多少這樣的“三堂會審”。 上一次還是在今天,主審人張康盛。 卻夏為自己的悲慘而沉默了。 她得承認(rèn),白毛頂流確實(shí)無愧圈內(nèi)第一禍害之名。 唯一問題是,再這樣審下去,連她都要錯覺自己和陳不恪可能真的有點(diǎn)什么了。 卻夏正想著,手機(jī)微微震動。 她耷下眼皮一瞧。 【于夢苒】:我下班了! 【于夢苒】:那個聲音特別磁性的場務(wù)小哥哥的聯(lián)系方式快交出來!我要網(wǎng)戀!勾搭他當(dāng)我老公代餐! 卻夏:“…………” 不等她回復(fù),耳邊低撩嗓音一擦而過。 “走了?!蹦侨藦乃韨?cè)直起,拉上沖鋒衣外套,下頜一抬,拉鏈懶洋洋拽到最上。 壓翹了幾綹白毛的帽舌低下,漆黑眸子掠住她。 “送你回家?!?/br> · 兩部s級現(xiàn)偶撞到一起,這在哪一年都算少有的事情。 其中一部的女主是雙料影后云雅已經(jīng)夠驚悚了,結(jié)果還沒熱鬧幾天,風(fēng)頭就全被另一部的男主——某位連mv都從不參演的白毛頂流給搶了去。 在這個噱頭已經(jīng)大于內(nèi)容的流量時(shí)代,陳不恪“為愛下海”的名號被天樂傳媒炒得大噪,關(guān)注度話題度搶掠一空,《至死靡他》穩(wěn)壓同期、未拍先火。 從這兒也算是正式得罪了云雅和她的劇組。 兩邊顯然都有這個認(rèn)知,營銷通稿上打得不分上下,明里暗里地給對方下絆子。 結(jié)果就在這個月底,秦芷薇請《至死靡他》全組在h市某五星級大酒店包廳用餐,卻竟然正巧撞上了同樓層隔壁廳里云雅劇組的開機(jī)宴—— 兩廳隔著長廊,廳門斜對相望,誰也不服輸不關(guān)門,誓要熱鬧得壓對方一頭。 場面一時(shí)異?!熬省?。 《至死靡他》劇組包廳。 廳門內(nèi)。 這兒是整個劇組的邊緣地帶,站著一些劇組內(nèi)番位都排不上的小演員以及各組里的幾個愛湊熱鬧的工作人員。 幾人望著廊外斜對的廳門,正聊得歡。 “真晦氣!” “是啊,h市這么多五星級酒店,他們怎么就跟我們選了同一家?” “這就是要爭個頭破血流的孽緣啊,孽緣。” “爭什么頭破血流,需要嗎?隔壁影后坐鎮(zhèn)也沒用,有陳不恪出演男主,熱度絕對是攔都攔不住。” “那是!” 有人臉上漏出與有榮焉的得色,可惜很快就被旁邊的場務(wù)小姑娘潑了冷水:“可惜陳不恪今晚沒來,風(fēng)頭注定被壓一頭了,哎我好想見見他本人啊?!?/br> “放心吧,”靠門的后勤組場務(wù)說,“在劇組里有的是機(jī)會?!?/br> “不過秦芷薇請客,劇組里排得上號的演員都到場了,陳不恪怎么就拒絕了?說好的為愛下海,這也太不給面了?!?/br> “可能確實(shí)有事?!?/br> “外面?zhèn)鞯谜嬲婕偌俚?,我周圍人都問我,我哪知道這兩個人到哪一步了?!?/br> “哎卻夏,你和秦小姐同個公司吧?你有沒有聽說,他們關(guān)系是不是很親近???” “……” 卻夏正抱著自己倒了蘇打水的香檳杯神游天外,冷不丁被人叫回了神。 她一回眸,半圈人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 “可能吧,”卻夏隨口說,“不熟,不了解?!?/br> “哎?!?/br> 眾人失望地挪開目光。 卻夏也不在意,她安安靜靜抿了口蘇打水,沒起伏的眼眸就落到旁處去。 而此時(shí),廳門外。 走廊上剛要走進(jìn)對面廳里的紅裙女人忽地停了高跟鞋,意外地噫了一聲。 “云小姐?”旁邊人跟著停下,茫然問,“怎么了,您在看什么?” “那邊是……” 女人纖纖玉指指向?qū)﹂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