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狂想 第101節(jié)
【……】 《聚餐》節(jié)目組新放出來的番外短視頻標(biāo)題就取得非常簡單粗暴—— 《這一次,他終于拉住了她?!?/br> 顯然就是之前在正片里被剪掉的,陳不恪追起抱住卻夏一同跳出天臺的那個片段。 這個未播花絮原本是悄無聲息偷偷放上來的,扛不住“明白”邪教cp隊伍已經(jīng)壯大到自成主力軍,短短半日就給它傳得人盡皆知,隨處可見。 還送上了實時熱搜盤踞整整一天之久,直接被奉為cp粉磕糖盛典。 借著這波預(yù)料之外的邪教cp的大勢,《至死靡他》劇播的熱度也被推到巔峰。 cp粉自發(fā)團建,把《至死靡他》所有相關(guān)的正片、花絮、采訪、綜藝、宣發(fā)全都拉出來反復(fù)品鑒,試圖從中摳出被前人所錯過的糖。 雖然說著“角色行為不要上升演員”,但嗑生嗑死磕得頭腦發(fā)昏,一不小心就忘了界限。 終于某天,某個cp粉大群通過內(nèi)部渠道拿到了一個視頻片段,幾經(jīng)剪輯,瘋狂傳閱,最后成功轉(zhuǎn)到了一個大營銷號的手里,被直接放了出去。 略微模糊的視頻中,《至死靡他》開機發(fā)布會的舞臺背景十分顯眼。 站在正中的白毛頂流剛接過話筒。 “沒有進軍,公司安排,只此一部。” —— 到這兒還是公開采訪內(nèi)容,觀眾們不少看過。 然后他們就發(fā)現(xiàn),后面還多了一段他們原本看到的公開版本里并不存在的。 “至于選這部的原因……” 臺子正中的白毛頂流懶懶停下,有些突兀地側(cè)過身,向著某個角落望去。 然后鏡頭一切,換到了另一個視角——剛好順著陳不恪扭頭望向的方向。 拉近。 站在臺下最角落里,一個神色蔫蔫的女孩慢吞吞打了個哈欠,然后忽然停住。 她似乎和陳不恪對視了。 空氣死寂數(shù)秒。 話筒里傳出一聲低低啞啞又聲線磁性熟悉的笑。 “是,看上人了?!?/br> “——” 視頻發(fā)布十分鐘內(nèi)。 #陳不恪卻夏# 一舉沖上了各大平臺熱搜榜首。 彼時正是六月,暑夏初至,窗外樹葉都油綠澄亮,風(fēng)一吹就連成了波光粼粼的海洋。 這年的高考剛剛結(jié)束。 考場的監(jiān)考老師講卷子密封,由專人帶走,學(xué)生們各自從窗外的綠海里回神,收拾書包,離開考場。 站在夏風(fēng)鼓噪的長廊上,一位老師在窗前打電話:“…我剛剛收走的最后一份卷子,考生名字竟然和熱搜上陳不恪那個緋聞女友一樣,這么奇怪的姓也能重名……是吧,我也覺得神奇……” 她身后。 路過的女孩一頓,慢吞吞壓低了頭上戴著的棒球帽帽舌。 細白指尖掃過的地方,淺金色暗紋的“buke”繡在邊沿上,在光下微熠地亮。 · 卻夏大約是最后一批離開考點的學(xué)生。 她從陌生的學(xué)校大門走出來時,原本車水馬樓擁堵成災(zāi)的校門外已經(jīng)基本清空了,只剩一地狼藉的旅游補習(xí)之類的廣告紙還在漫天漫地結(jié)著彩。 卻夏漫無目的地走進校門外的樹蔭。 從包里拿出的手機在她掌心里被慢速旋轉(zhuǎn),卻夏思索著要不要關(guān)掉飛行模式,看看那位監(jiān)考老師說的“熱搜”“陳不恪”“緋聞女友”又是怎么回事。 卻夏還沒有想到定論,一輛深灰色的商務(wù)車已經(jīng)以滑行似的速度,緩緩?fù)T诹怂赃叀?/br> 卻夏止住腳步,帽舌輕抬。 她歪過臉,看見貼得嚴(yán)絲合縫的防窺膜上,映出她獨自一人的身影。 商務(wù)車車門正在下一秒自動打開。 一頭燦爛得在日光下輥成淡金色的白毛晃進她眼底,晃得卻夏情不自禁眨了眨眼。 最后一百天閉關(guān)沖刺,卻夏和陳不恪也徹底沒再聯(lián)系,這一面見得恍惚又突然,卻夏都不確定到底是真實還是可能是她的幻覺。 卻夏竟然有點不太自在,她不愿承認(rèn)是好久沒見到男朋友的赧然,最多是炎夏曝曬。 她抬手想拉低帽舌,遮一下日光,也可能是某人過分侵略性的目光。 又忽然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就好像下一秒就該聽見白毛一句冷淡不耐的:“上車,滅口。” 但是沒有。 卻夏還未從記憶里恍回神思,眼皮前一片濃重的影子就遮蔽下來—— 白毛折著長腿跳下車。 然后那人身上淡淡的,久違又熟悉的木質(zhì)香將她裹束。一并纏上來,是他將她勒進懷里似的力度。 “卻總,見了被你打進冷宮三個月的男朋友,怎么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br> 某人自帶冷淡感的聲音被情緒壓得微啞,他像是惱恨又像是欲念深沉地抬起手,但最后也只是扣在女孩蝴蝶骨后,輕輕捏按了下她纖瘦的頸后,然后將她往懷里扣得更緊。 卻夏回神。 陳不恪捏她的那個小動作沒來由地讓她臉頰發(fā)燙,只能繃著假裝無事:“你這樣直接下來,不好吧?” 陳不恪略微直回身,長眸半斂:“哪里不好?!?/br> “容易被人認(rèn)出來,”卻夏試圖把大白貓往車上拽,“我們還是上車聊……” “不要。” 陳不恪冷冷淡淡一句,就把女孩抱回原地,還多往前走了兩步,塞到旁邊的粗壯懸鈴木后的墻根里。 然后他側(cè)身一擋,直接把小狐貍包了餃子。 卻夏掙扎無果,無奈仰臉:“為什么不要?” “車?yán)飻D,影響發(fā)揮?!?/br> “?” 不等卻夏問他要發(fā)揮什么,眼前光影罩下來,緊跟著就是唇rou上微微一疼。 有人小狗似的,不輕不重地咬了她一下。 卻夏:“?” 但比這個吻或者咬更叫卻夏意外的,還是陳不恪低頭在她唇前停滯了幾秒,又抑著黑漆漆烏壓壓的眼眸,緩慢直回身去了。 卻夏輕慢地眨了下眼,被他咬了下的唇瓣從淺色里透出靡麗的紅:“怎么…了?” 陳不恪輕瞇起眼,停了幾秒,他忽然抬手,扣蓋住了她的眼睛,“不許看我?!?/br> “?” 卻夏心里遲疑,不知道是不是陳不恪最近幾個月又有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變態(tài)愛好,接吻還不許她看他。 可等了幾秒,依舊不見陳不恪有什么動作,只是能聽見他莫名有些低的呼吸沉沉地繞在她頸側(cè),像在確認(rèn)她的氣息,每一次都靠到最近,卻又停下,不肯真的觸及。 卻夏:“——?” 這莫非是白毛頂流最新的鬧脾氣方式? 卻夏略微猶豫了下,就在陳不恪某次又氣息靠近時,她踮起腳尖,借著他指縫間漏下的細微光影,輕輕吻到了那人大約是下頜到脖頸的位置。 離著喉結(jié)似乎近了些,她敏感地察覺那人喉結(jié)低深地滾了下:“…卻夏。” 他喊她語氣莫名惱火地啞。 卻夏:“?” 這樣也不對嗎。 談戀愛果然好麻煩。 卻夏正心里咕噥著,后腰忽然一疼——那人以大到失控的力道狠狠抱起她,幾乎是搶走似的,幾步就把她提溜進了旁邊的車?yán)铩?/br> 私密格擋被陳不恪重重一拍,緊跟著是燈火熄下。 卻夏沒來得及見光幾秒,就被陳不恪握緊了手腕扣到后排放平的座椅里。 ——幾乎像張床了。 卻夏心里慌了一下。 她掙了掙手腕,像被鋼箍鉗制,又踢了踢腳踝,小腿完全在那人屈膝抵扣的禁制之下。 如果有光照著,那卻夏想剛剛她掙扎的場面一定像極了在砧板上努力又徒勞地掙扎的魚。 想來也不太美觀。 卻夏一默,慢吞吞放棄了掙扎,轉(zhuǎn)而仰臉看向頭頂難以辨別的昏暗里。 “…恪總?” 小狐貍語氣難得地示軟。 但黑暗里沒有任何回聲,只有好像更沉了的呼吸,又好像沒有。 卻夏猶豫了下,試探地,輕慢地,拿小腿輕蹭了蹭扣壓著她的某人的長腿:“陳不……” 恪字還未出口。 頭頂一聲悶啞至極的氣笑,像咬牙切齒,那人呼吸靠近都像灼熱的烙鐵似的:“今天兩次三番,這可是你招我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