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只是怕我在浴室里面睡著
知道此時叫醒白湘菓并沒有實際效用,可能還會造成反效果,殷楀杋脫掉身上的外套披到她肩頭,再將房間的大燈關(guān)掉,索性讓她安穩(wěn)地睡一會。 房內(nèi)頓時只剩一盞檯燈,他又將燈源轉(zhuǎn)向他面前的書,確認不會照到白湘菓的臉后,才繼續(xù)完成今日的課業(yè)進度。 把自己的部分寫得差不多了,他輕輕地拿起白湘菓的課本,將她上課因打瞌睡而未抄到的筆記一字不漏地補上去。 不過,她漏掉的部分還挺多的,他花了不少時間在上頭??偹闶菍懲曜詈笠恍泄P記時,他抬眼便看見她雙手托著腮,定定地望著自己。 他心顫了一下,「……怎么了?」 白湘菓搖搖頭,含笑說道:「謝謝?!?/br> 「沒什么,怕你沒時間抄,順手而已?!顾H上書遞給她,注意到她仍有點迷離的眼神,關(guān)心道:「睡飽了嗎?」 她難為情地抓著發(fā)尾,「好多了。抱歉啊,沒想到第一天讀書就這么累……」 「你看起來比平常還累,應(yīng)該不是感冒吧?」他伸長手,撫上她的額,掌心傳來的溫度并無差距,「沒發(fā)燒?!?/br> 她聳肩,「我沒事啦,可能是因為我今天中午練,放學(xué)也——」 他打住她未說完的話,輕喚了聲:「懶懶。」 她疑惑地偏頭,「什么?」 「你想讀哪間高中?」殷楀杋一鼓作氣,把纏繞心緒許久的問題拋出。 他真的很好奇白湘菓想讀什么學(xué)校,她的成績雖不及他,可卻也是中上,且這只是她隨性讀一讀的結(jié)果,若是多下點功夫,想必會更佳吧? 「我喔……」白湘菓欲言又止,輕咬著粉唇,小聲地說:「我是想跟你讀同一間啦……雖然我知道很難。」 聞言,殷楀杋嘴角有些失守,他沒料到是這么滿意的答覆。 「不難,雖然還沒開始模擬考,但以你現(xiàn)在的成績,是沒辦法沒錯,可是若再認真一些,你第二志愿是沒問題的?!?/br> 「第二志愿,你說苑杏嗎?」 「沒錯?!?/br> 她神情難掩失望,「可那還不是跟你不同間嗎……你一定上第一的啊?!?/br> 「這不一定,第一志愿沒這么好考,我要是沒考好或今年標準提高,我也是有機率沒上的?!?/br> 她苦著一張臉,頭搖得更用力了,「可是苑杏也很難考啊……我現(xiàn)在覺得沒什么讀書動力,真的好累喔?!?/br> 殷楀杋起身走到白湘菓身側(cè),高?的身子使坐著的她需仰頭的有些吃力,隨即又低下頭,可憐兮兮的模樣使他不忍將心中的話說出,只是輕輕嘆息,揉亂了她的瀏海,「你先去洗澡吧,等等還要洗衣服。我趁你洗澡的時候想想辦法吧?!?/br> 「好啦?!?/br> 白湘菓到衣柜前隨手拿了幾件寬版的衣服褲,便到外頭的浴室洗澡了。 看見白湘菓拿的衣服款式,殷楀杋的眼睛一亮,腦中頓時迸出想法。 白湘菓的身材是屬于微rou的,不過她只胖大腿,上半身還挺纖細,因此穿著上總是寬松舒適居多,在學(xué)校時也都穿著外套和長褲,無論春夏秋冬。 每當(dāng)殷楀杋勸她去買短褲穿、把外套脫了,不要悶著了,她總是說自己不怕熱,但他其實曉得是她缺乏的自信心在作祟罷了。 她加入熱舞社,除了興趣外,她也想藉此控管自己身材。 既然如此…… 這時,白湘菓頭包著毛巾從浴室走出,全身散發(fā)著與房間相同的果香,坐到床上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fā)。 殷楀杋怔怔地看著她,「你洗好快,不到十分鐘欸。」 「還好,我只是怕我在浴室里面睡著。」 他無語地搖頭,開啟另一個話題,「我剛想到辦法了。」 「什么辦法?」 「從明天開始,你每天去跑步練體力。」他在白紙上寫了幾行字,又畫了幾條線,「我?guī)湍闼愫镁毩?xí)進度了,你先從跑cao場三圈?還是五圈?開始好了?!?/br> 「跑步嗎?可以啊?!顾信d趣地點點頭,隨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學(xué)校的cao場,我跑兩圈就不行了……」 他們學(xué)校的cao場比普通國中大上許多,別間是一圈兩百公尺,他們是三百,雖然還是和正規(guī)四百公尺的差了一百公尺,但她跑起來還是感受得到些微吃不消。 但這對殷楀杋都是小事一樁,不足為提。 他了解地點頭,又在紙上多畫了一個圈,「那就從三圈開始吧,再來就是五圈、八圈……」 這數(shù)字聽得她都懵了,她覺得她還沒練到一定程度的體力前,她應(yīng)該會先累死在cao場上。 他從白湘菓表情豐富的臉上讀懂她的心思,安撫似地說:「放心,我在旁陪著,你不會有事的。」 他這么一說,她緊張的情緒不但沒有被撫平,反倒更慌了。 她怎么覺得,不太妙?。?/br> 殷楀杋沒打算理呆住的白湘菓,逕自將她丟在洗衣籃的臟衣服拿下樓了。 把所有衣服分類好裝進洗衣袋,倒了些許的洗衣精后蓋上蓋子,他步出陽臺,白湘菓已捧著他厚厚一疊的書,倚著墻等候了。 從她手上接過書后,他打開大門,在離開白家前被她叫?。骸笘i?!?/br> 他移動的雙腿停下,僵硬地轉(zhuǎn)過身,只見她鮮少露出的笑眼彎成了迷人的弧度,嗓音輕輕柔柔地,說:「謝謝你呀,這么照顧我?!?/br> 「……不會。」他勉強從乾啞的喉嚨吐出兩個字。 她站到較高的階梯上,小手伸直,摸了摸他的頭,「好啦,你快點過去,晚安。」 「嗯,晚安?!?/br> 走回自家后,關(guān)上大門,殷楀杋背靠著門,腦中盡是白湘菓如新月般彎的眼睛,還有頭上似乎還殘留著的溫度。 她很少笑,因為她覺得有表情是很累人的事,所以任何情緒都不會在她身上看到。 也正因為如此,她每次笑逐眼開的模樣,總會讓他看得發(fā)愣。 思及此,他微微勾起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