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性 第49節(jié)
齊文朗:他還把你帶去辦公室?心可真大。 時聆對著屏幕嗤笑,也不知誰更心大:沒辦法,資本家總得有些惡趣味,他在桌上跟人談判,我在桌下跪著伺候。 后面的話題不必再談了,時聆長按關(guān)機,回屋里把手機往抽屜里一甩,展開作業(yè)卷埋頭開始寫。 放了個周末,到周一返校當天,時聆的左臉已無大礙,擔心好友們噓寒問暖過頭,他支開話題:“你們吃烤rou小酒館沒?” 夏攬說:“沒吃,我發(fā)誓再也不提議去哪哪吃了,總會害你身陷兇殘事件?!?/br> 提起這事兒張覺也氣:“媽的,以后再碰見那個姓齊的,我喂他幾個大比兜?!?/br> 陳敢心揮著拳頭:“我要把他踹爛!” 夏攬裹住她的拳:“別鬧啊寶貝,你躲遠點,把喊保安的任務(wù)交給你,好吧?” 大家計劃得周全,但齊文朗沒再擱校門口出現(xiàn)過,反倒是商行箴的車子每日早早地停在最顯眼的地方等候。 三月份一過,天氣逐漸升溫,除了夜間偶爾降雨清寒,白天二十幾度的氣溫讓嶠中的學生迫不及待脫下了一跑動就會灌風鼓脹的校服外套。 春季很短,初夏的逼近意味著高考的來臨,這段日子時聆很少碰手機,一方面擔心影響復習,最主要是怕齊文朗的短信過來,掂量言辭的對話既消耗精力又浪費時間。 僅有的幾次開手機,時聆一反既往去翻看商行箴朋友圈里的金融資訊小鏈接,有幾次看完退出來不小心留了個贊,又怕取消贊顯得做賊心虛,只好讓那顆心招搖地亮著。 大約是隱有察覺,他在餐桌上偷閑摸一下手機,商行箴就朝他的屏幕瞥過去:“最近老看我朋友圈干什么?” “又不是只看你,我一溜兒刷下來,誰都給點上贊?!睍r聆說,“我還以為我的贊被淹在一堆副總主管總監(jiān)組長里了,原來這么容易被發(fā)現(xiàn)?!?/br> 其實他是為了關(guān)心一下近日的房地產(chǎn)新聞,齊晟那么大的企業(yè),拖欠債務(wù)、項目被封鎖,理應(yīng)被千萬只眼睛盯著,管理層再封鎖消息,也不可能沒走漏一點風聲。 應(yīng)了他的隨口說說,過了幾天,商行箴發(fā)了個帶圖的朋友圈,內(nèi)容挺無聊,鏡頭對準的是那臺丟人的蘭博大牛后視鏡下的斷尾小羊,配字為“已設(shè)權(quán)限”。 時聆不鳥它,贊都沒點就關(guān)掉了手機,順便撕掉舊的手機膜,貼上新買的防窺,省得商行箴以后吃飯再瞧他手機。 -------------------- 沖得太猛了大家!謝謝我的bb們>o< 感謝:攻狗幺的1個魚糧,randi要啵啵的1個魚糧,企鵝煎蛋的1個魚糧,酒味琳的1個魚糧,serenag的1個貓薄荷,酒爻野的1個魚糧,不回家的人的1個魚糧?。。?/br> 感謝大家的收藏評論海星星?。?! 第60章 真夠帶勁 “想嘗哪個味?” 配圖是超市貨架上五花八門的薯片。 “下次商務(wù)洽談戴這個?!?/br> 配圖是新買的羚羊胸針,眼睛部位鑲嵌純凈的紫紅色塔菲石。 “無任何表達意義?!?/br> 配圖是盛了咖啡的骨瓷馬克杯。 中午時分剛散會,商行箴在回辦公室的路上刷著自己這幾天發(fā)的動態(tài),每天一條不重樣,全部僅時聆可見,非要再找個相同之處,就是無一例外都沒得到時聆的點贊。 不過最近在餐桌上商行箴也沒怎么見時聆摸手機,聯(lián)系到離高考還有不足倆月,他當是時聆戒掉了一切電子娛樂。 門被叩響,商行箴放下手機,揚聲道了句“進來”。 秘書兩只手都被占滿,只能用肩膀頂開門,先將打包的飯擱在桌角,然后往商行箴面前遞了份文件:“商先生,財務(wù)信息有更新,您確認一下?!?/br> 商行箴翻開掃了幾眼,上午郵箱多了封來自齊晟的郵件,他猜得八九不離十,這份文件與齊晟的郵件匹配,齊文朗竭盡所能籌集資金向繪商償還了一部分資金。 但債務(wù)拖欠太久,累計利息與各種罰息,這筆資金還遠遠不夠,齊晟還欠著繪商幾千萬還不上。 商行箴對著數(shù)據(jù)沉吟片刻,想起秘書還等著他的簽字,他抬了下眼:“你先出去吧,下午再過來拿?!?/br> 等人出去,商行箴顧不上吃飯,給秦玄去了個電話。 響了兩三聲,那邊接通了,手機傳出的卻是程慕朝的聲音:“找我老婆?” “……”商行箴這次謹慎了點,“沒打擾你們吧。” 程慕朝大笑:“媽的,我倆又不是隨時隨地發(fā)情,正忙公事來著,他剛抽空上洗手間去了,你什么事兒?” 那份文件還立在腿上,商行箴搭著二郎腿,說:“今晚灰鶴俱樂部,約不約?” “射箭還是攀巖?”程慕朝說,“臺球也行?!?/br> 商行箴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坐著聊聊正事,還沒回話,對面一陣嘈雜,頃刻后手機被秦玄接了回去:“行箴,去雪茄館吧,我正好也有點事兒跟你說?!?/br> 約好時間,商行箴掛掉電話,給文件簽好字后合上,摞在已處理的那一堆上面。 清晨出門時飄過絨絨細雨,下午天就放晴了,商行箴外出跑了當?shù)氐膬蓚€銀行,晚上差一刻六點半便早早在嶠中門口找位置泊好車。 比起擁抱就能取暖的冬天,商行箴其實更喜歡天氣回溫的日子,時聆的后頸不用被厚厚的衣領(lǐng)遮擋,他能無所顧忌地窺探;時聆總愛舉著雙臂伸懶腰,寬松的短袖下滑,商行箴愛看他肘部抵過桌面而被蹭出的一片紅。 正想著,校道出現(xiàn)時聆的身影,被張覺和夏攬一左一右擁著出來。 住宿生非周末放假不能出校,那倆陪時聆走到校門就止步了,等時聆上車后朝這邊揮了揮手。 商行箴看著時聆系安全帶:“今天是不是能查藝考成績了?” 時聆從書包內(nèi)層摸出手機:“我中午登過網(wǎng)站,估計太多人查分了,我擠不進去?!?/br> 商行箴神情自若地發(fā)動引擎,踩油門的時候卻下了猛力:“還得空玩兒手機?” “沒玩兒呢,刷了會網(wǎng)站就關(guān)了,現(xiàn)在再查一次。”時聆劃拉了幾下屏幕,泄氣地抱怨,“還是登不上,老是卡著?!?/br> 商行箴朝副駕輕瞥,他好幾次想發(fā)問了:“屏幕調(diào)那么暗,能看清么。” 時聆笑了起來,將手機正對他晃了晃:“我貼防窺膜了。” 商行箴比中午打給秦玄卻被程慕朝接聽時更無言以對:“貼這個做什么?” 時聆在背后給好友推鍋:“張覺之前就因為不貼防窺,去超市出示付款碼的時候被隊伍后邊兒的人掃走了兩百塊,幸好他本來就沒在微信里存多少?!?/br> 安在當事人身上挺悲慘的經(jīng)歷,商行箴共情力薄弱,事不關(guān)己地笑了笑,感覺就是在張覺生活中會發(fā)生的很正常的事。 與秦玄他們約了晚八點半的時間,除去路程耗時,還能挪出空閑陪時聆吃個晚飯,商行箴圖方便,沒把車往車庫里開,停在庭院門外熄了火。 一般商行箴晚上有應(yīng)酬才把車停外邊,時聆全程盯著手機,下了車才察覺,擰過身問:“叔叔,你今晚還要出去嗎?” “嗯,約了慕朝談點事情。”商行箴在后面虛扶了把時聆的后背,可惜隔著塞滿一整個周末作業(yè)的書包,他摸不到那片單薄的脊背,“看路?!?/br> 這條路時聆閉著眼也能走過,不聽勸地繼續(xù)邊走邊回頭:“秦玄哥也去嗎?” 商行箴干脆走快兩步跟他并肩:“去,他們倆黏一塊兒的。這么關(guān)心你秦玄哥呢?” 時聆蹦上門廊的臺階,說:“秦玄哥長得比較親和,程慕朝有點兇神惡煞?!?/br> 商行箴將時聆晃來晃去的書包拽下來勾在臂彎,玩笑道:“好歹程思韻指導你那么久,你就這么詆毀她弟弟啊?!?/br> “我沒詆毀,就是真實評價嘛?!睍r聆一閃身,給商行箴讓出道兒開門。 商行箴按開智能鎖:“說了給你錄個指紋,你不聽?!?/br> 時聆說:“我就樂意喊孟叔開?!?/br> 正說著話,時聆沒注意腳下,被躺在門廳地毯上的拖鞋絆了一下,商行箴適時扶住,把人摁在玄關(guān)柜上穩(wěn)住身形。 玄關(guān)柜在前段時間單方面成了時聆的禁忌物品,等商行箴松開他,他極快地撤開與柜子的距離。 商行箴心如明鏡:“這么敏感啊?!?/br> 鞋子是楊納瑞叼出來的,它咩咩叫著像是邀功,時聆出了糗,說不出夸獎的話,揪了揪它的耳朵。 飯后商行箴帶楊納瑞到庭院溜了一圈算作消食運動,但他沒什么耐心,不到十分鐘就把羊趕回屋里去,勾上鑰匙前往灰鶴俱樂部。 俱樂部坐落水系沿線,雪茄館在五樓朝江面的位置,三面環(huán)窗,在臨窗的卡座品雪茄很有意境。 固定的卡座已坐了人,那倆嫌裝飾的鮮花礙事,將花瓶挪到了邊上,最新刊的雪茄雜志也不看,壓在幾本文件底下。 一盒大衛(wèi)杜夫擺在桌角,程慕朝看見商行箴過來,打手勢讓侍者過來伺候。 幾人當中程慕朝最常來,侍者抓著雪茄剪先給他剪煙,俯身為他點燃時輕言軟語道:“程先生,您看合不合適?!?/br> 程慕朝沒動,秦玄先冷眼,裝作不小心碰了下侍者的手,后者沒抓穩(wěn),昂貴的雪茄掉進了沒喝過的咖啡里,作廢了。 “怎樣剪不影響口感和香味,合格的侍者自有分寸,不會問合不合適的廢話?!鼻匦f,“重剪吧,咖啡等下再換杯新的?!?/br> 侍者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了歉,穩(wěn)著戴手套的雙手為客人重新點煙,商行箴想起時聆今晚才說過秦玄為人親和,沒忍住揚嘴自樂。 秦玄看向他:“怎么沒帶時聆過來?” “他得備考。”商行箴捏起雪茄,“巧了,我跟他提過一嘴要跟慕朝小聚,他還問我你去不去?!?/br> 秦玄輕挑眉尾:“這么惦記我呢?!?/br> 侍者幫三位都點上了煙,端著酒水單溫聲問商行箴想喝些什么,商行箴要開車,只要了杯冰茶。 等侍者一走,程慕朝嬉皮笑臉地揉秦玄耳廓:“寶貝兒醋起來可真夠帶勁。” “滾吧。”秦玄拂開他的手,輕嘬了口煙,呼著繚繞的白霧整理了下茶幾上的文件,“行箴,你說說最近的情況。” 正題切入直接,商行箴凜神:“齊晟最要緊的幾個大項目被封鎖,現(xiàn)在他們是公章用不了,工程工資也沒法正常發(fā)放,這導致什么,齊文朗最在意的樓盤回撥出現(xiàn)問題了?!?/br> 程慕朝道:“他現(xiàn)在處處欠著錢,這么大的數(shù)目,唯一能回本的只有那些項目,現(xiàn)在最穩(wěn)妥的路子被截了,相當于陷入死循環(huán)?!?/br> “對,齊文朗別無他法,除非找到人肯給他借錢?!鄙绦畜鸱治觯拔蚁挛缗芰藘蓚€銀行打探消息,齊文朗可不止向銳鑫銀行借過錢,在別的銀行也有貸款記錄。” 齊文朗填了一部分繪商集團這邊的債務(wù),可如果其它銀行的續(xù)貸出現(xiàn)問題,就會面臨失信的情況,只要出現(xiàn)多米諾現(xiàn)象,后果不堪設(shè)想。 這時那位侍者端著托盤過來,先在商行箴面前放下褐色的冰茶,冰塊碰撞上杯壁發(fā)出清脆的叮當響,中止了茶幾上的談話。 程慕朝的冰咖啡也來了,侍者在程慕朝和秦玄之間看了看,秦玄說:“放下啊?!?/br> 侍者這才放下杯子離開,商行箴喝了口冰茶潤嗓,立馬續(xù)上話題:“秦玄,接下來該你出馬了,既然他走投無路,他就給他鋪一條路。” 程慕朝惡劣一笑:“而且是回不了頭的死路?!?/br> 又有聲音打斷幾人之間的交談,這次聲音源于商行箴兜里的手機,他掏出來,時聆給他發(fā)來兩條消息。 一條是查到的藝考分數(shù)截圖,一條是純文字,感嘆號與語氣詞將對面人的歡喜傳遞到極致:叔叔,我過分數(shù)線啦! 秦玄卻不容說話接二連三地中斷,正色道:“行箴,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提一下——在我做好打算聯(lián)系齊文朗之前,他先一步找上我了?!?/br> 微信上的消息還沒回復,商行箴眼見著屏幕在沒被觸碰的半分鐘后自動熄滅,他驟然抬臉:“你跟他認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