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性 第53節(jié)
“我……我哪知道!”周十五撞上后視鏡里的一雙灼灼目光,“你一路盯我干嘛啊,你跟以前一樣看窗外成嗎?” 時聆輕嗤一聲,從他右臉的燒傷移開眼,周十五不明所以,氣得想來個漂移嚇嚇?biāo)?/br> 讓周十五在購物商場門外候著,時聆單獨(dú)進(jìn)去繞了一圈,本想速戰(zhàn)速決,結(jié)果還是耽誤了點(diǎn)時間,在計(jì)劃之外多買了些東西。 各色購物袋放在車上太惹眼,時聆出門沒背包,讓周十五先送他回賦月山莊把東西放下,周十五愁眉苦眼:“祖宗,你還出去啊?” 時聆看著天邊的艷陽:“去接叔叔下班?!?/br> 沒放暑假前,他的放學(xué)時間比繪商的下班時間稍晚,很多時候他奔出校門,就目睹商行箴已在車?yán)镬o坐,或捧著平板,或閉目假寐,或凝眸看他,綿云天色成了商行箴的背景。 少有幾次他貿(mào)然跑去繪商二十六層,全是他任性所為,今天是頭一回在車?yán)镬o候。 不過商行箴沒讓他等多久,六點(diǎn)剛過一分就下來了,開門瞧見他有些意外:“怎么跑來了?接我?” 時聆還是那套說辭:“我無聊。” 商行箴坐進(jìn)車?yán)铮骸耙幻魈炫阄疑习???/br> 時聆問:“看你怎么訓(xùn)人嗎?” 商行箴道:“你樂意的話,都可以。” 晚高峰繁忙,滿街鳴笛連成鬧海,時聆猜想周十五沒空聽他們對話:“我怕你又把我的手捆椅子上。” 商行箴問:“我是不是還得防患未然,警惕你趁我睡著把我領(lǐng)帶弄成蝴蝶結(jié)?” 蝴蝶結(jié)能跟部隊(duì)捆綁法比么,時聆說:“我還怕你又讓我鉆桌底?!?/br> 商行箴探手把時聆往自己身旁拽:“別冤枉人,不是你自己主動鉆的?” 行經(jīng)之處晚霞皆是絢爛,時聆看著他:“叔叔,你閉上眼。” 商行箴照做,只覺有什么東西在貼近他,卻沒什么觸感,數(shù)不清多少分鐘過去,時聆才讓他睜眼,車子剛好駛進(jìn)賦月山莊。 商行箴問:“讓我閉眼干什么?” 時聆雙手揣著兜,臉上無任何異樣:“沒有,你這幾天都沒加班,天天把工作往家里帶,我想讓你休息一段路。” 周十五在后視鏡里洞悉一切,憋得臉都要紫了,時聆余光掃過,無言中道盡警告之意。 晚飯后時聆回房,下午從商城回來一趟放得急,購物袋都在床尾榻擱著,他將東西往衣帽間里藏。 孟管家每個月會為他整理一次衣帽間,衣物首飾擺放得井井有條,時聆轉(zhuǎn)悠了兩圈兒才找到合適的掩藏地。 剛直起身,時聆從穿衣鏡發(fā)現(xiàn)一截褲管,他駭然回頭,下一秒商行箴出現(xiàn)在衣帽間門口:“準(zhǔn)備洗澡?” 時聆靠著首飾臺強(qiáng)裝鎮(zhèn)定:“嗯?!?/br> 商行箴走過來:“你過分了吧,那晚之后就特地早早洗漱上床跟朋友聊天,聊完直接往被窩里鉆,存心不愿過來跟我睡?” 時聆辯解:“我已經(jīng)夾上小羊陪你了?!?/br> “小羊本來就是我買的,送給你又還給我,有什么意思?!鄙绦畜鹪谒澈笸W?,首飾臺面中間豎著一整面不規(guī)則形狀鏡子,他從鏡中能清晰窺見時聆的面容。 今天他身上既沒煙味兒也沒酒味兒,估計(jì)不會惹來時聆的怨言,商行箴的胸膛輕攆時聆的后背,在明燈下堂而皇之地使壞、明明白白地揭穿:“高考前一晚,你是不是偷偷躲在這里自己弄呢?” -------------------- 38.5度了哭哭,大家也要注意身體!明天也是看精神盡量更新!這幾天篇幅估計(jì)都不多。 感謝:墨曉的1個魚糧,企鵝煎蛋的1個魚糧,nomino的1個魚糧,serenag的1個貓薄荷,袖魚的1個魚糧,某幻哄我睡覺覺的1個魚糧,不要為難本小狗的1個魚糧,randi要啵啵的1個魚糧?。?! 感謝大家的收藏評論海星星?。。?/br> 第66章 誰在教你 耳畔嗓音刻意壓低,時聆心間卻一瞬翻起巨浪,剝繭抽絲,硬是沒想起自己哪里暴露了蛛絲馬跡。 那會兒他只把衣帽間的門掩了個縫,時聆正懷疑商行箴是否窺見了什么,身后氣息迫近,商行箴的吻落在他耳廓:“在回想?” 時聆兩只手摳著玻璃臺沿,毫無根據(jù)地定論:“你偷看我?!?/br> “那我沒猜錯?”商行箴穿過時聆的身側(cè)撐住首飾臺,把人堵了個無路可退,“臉蛋潮紅,呼吸急亂,衣衫不整,任誰都能把你看個透徹。” 三條重疊宛如鐵證如山,時聆無法否認(rèn),但不代表不會拉人共沉淪:“你就不讓我躲起來偷偷喝酒?” 商行箴偏頭看時聆側(cè)臉,很喜歡近距離細(xì)數(shù)他絨密的睫毛:“誰喝酒喝成這個德行?” “你還不認(rèn)!”時聆嚴(yán)厲指控,“誰趁我睡著喝酒還當(dāng)我面兒弄進(jìn)杯子里?” 被反擊得突然,饒是商行箴偵察學(xué)得再厲害也沒擋下時聆這一招:“你都知道?” 時聆從鏡中瞪他:“我都知道?!?/br> 商行箴問:“所以不敢喝我的酒了?” 時聆不透露已經(jīng)為商宇破例:“對?!?/br> 兩人各懷鬼胎,商行箴同樣擔(dān)憂透露要素過多會遭冷眼,這一頁暫且掀過,他垂眼透過玻璃臺面看置放于毛絨布上的琳瑯首飾:“怎么不收下羚羊胸針?” 時聆跟著低眼:“我又不像你天天穿正裝,沒那么大需求。” “以后上了大學(xué),加入樂團(tuán),穿正裝上臺表演的機(jī)會就多了。”家居服的褲腰很容易挑開,商行箴手掌灼熱,趁時聆遙想未來,他精準(zhǔn)地探進(jìn)去。 時聆剎那回神,噌地抬頭看向商行箴,然而對方低著頭,鏡子里他的表情反而更直觀:“叔叔!” “喊,多喊幾次?!鄙绦畜鹱蟊蹔A上時聆的腰身,“喊名字也行,正好清楚是誰在教你。” 早在辦公室鉆桌底那次時聆就領(lǐng)教過商行箴掌心和指腹曾經(jīng)扛槍時留下的薄繭,這種感覺又怎么能用區(qū)區(qū)一言半字來形容,他又羞又急握住商行箴的右手小臂:“我不需要你來教!” 商行箴故意曲解:“你還想誰來教?” 時聆感覺全身都躥著電流,分不清自己躬身伏桌是為逃避還是為舒爽:“我不需要任何人教,我自己會——叔叔……” 褲管不束腿,只稍微一勾就唰地落下在腳邊堆積,時聆拔不下商行箴的手,也掙不開緊貼后背的胸膛,像欲拒還迎,在商行箴裸露的小臂攥出數(shù)十道淡紅指?。骸拔也灰?。” 商行箴瞧了眼自己手臂的指印,難怪周十五老說時聆手勁兒大,再抬眼看進(jìn)時聆映于鏡里的失神雙目,他逗弄道:“這也不要那也不要,打發(fā)我走好歹給點(diǎn)甜頭哄哄。” 能目睹自己神情的可不止商行箴一人,時聆稍微受不了,一仰頸就能撞見鏡子所有畫面,因?yàn)槭巧绦畜鸾o的,他再清醒再推拒,生理上還是會接受。 顫栗的雙腿難以如常直立,商行箴一撤手,時聆似是不舍,抓著他迭聲喊著“叔叔”,商行箴扳著他的肩膀把人擰過來,勾身托臀輕松地把人抱坐到首飾臺上面朝自己。 褪去的潮涌又洶涌撲來,時聆拋棄所有矜持形象為商行箴打開,背靠著鏡子難耐喘息,哼出來的語調(diào)又輕又黏:“叔叔,我難受?!?/br> 商行箴曾在宴會上被人調(diào)侃過不貲之軀,可時聆蹬他小腿、踹他腹部,像此時雙腿架在他雙肩,他全然不計(jì)較:“時聆,喜不喜歡我?” 時聆別過臉不予回答,商行箴也不計(jì)較,欺近幾寸慢條斯理地教,聲聲切切道著不堪入耳的詞匯,看時聆咬唇嗚咽,看時聆眼眶氤氳,他像打火、像捻煙,指腹掃過,昂貴的深色襯衫登時淌了兩三道淺重不一的白。 眼前人在低喘,雙頰比之高考前夕還要紅一些,商行箴重新把雙手撐在臺面,這是見證一個人成長的另一個層面,他喜歡看時聆為他變成這樣,也只有他能看。 但有些話得趁著對方最脆弱的時候才好直擊內(nèi)心,商行箴與時聆額頭相抵,低聲道:“我先說好不好?寶貝,我喜歡你?!?/br> 商行箴杜絕一切被拒絕的可能,坦誠完就偏頭親上去,因?yàn)閲L過味兒,這次便耐心了很多。 關(guān)于真實(shí)心意,他不逼時聆講,只等時聆哪天甘愿,主動給他個回應(yīng)。 不過商人重利,商行箴這里討不到甜頭便薅別的地方,當(dāng)晚把人扣在自己床上不讓回去,還箍著時聆的腰問他學(xué)會了沒有。 時聆不敢說沒有,怕商行箴誨人不倦;也不敢說學(xué)會了,怕商行箴讓他躬行實(shí)踐。 等商行箴睡著,時聆側(cè)臥著在昏暗中看著他的輪廓許久,用指尖點(diǎn)了點(diǎn)他的嘴角,然后悄悄支起身子在那里親了一下。 第二天時聆陪商行箴上班,起得稍晚,進(jìn)繪商大廈的時候大堂擠滿打卡的人,去電梯間的短短一截路,商行箴接收了不下十次的問好。 專梯直上,時聆說:“好會裝酷啊,商董?!?/br> 商行箴昨晚睡前沒空列晨會大綱,此時捧著記事本邊思考邊警告:“以后再喊我這個名稱,我立馬把你嘴堵上?!?/br> 時聆仗著頂上有監(jiān)控,商行箴不能在這里亂來:“用什么堵?” 商行箴語氣平和:“你越不樂意用什么堵,我就越要用它。” 在電梯里還能貧兩句,等進(jìn)了辦公室一坐下,秘書摟著摞文件敲門進(jìn)來,時聆就光眼睜睜看著商行箴忙活了。 秘書按輕重緩急為商行箴排好的工作匯報得精煉有序,時聆卻聽得犯懶,窩在一旁的靠椅里玩手機(jī)。 這個匯報念了八局斗地主的時間,聽到記事本合上的輕響,時聆抬起眼,剛好撞見秘書朝他的方向看來,神色探究,卻不是在盯他的臉。 時聆循著她的視線朝自己的手機(jī)望去,久違地捏住那枚海浪感應(yīng)器亮燈。 商行箴的手機(jī)就擺在桌上,遠(yuǎn)山隨即亮起,他停住列大綱的手側(cè)首問:“想要什么?” “口渴。”時聆說。 秘書意會:“您想喝什么?” “除了咖啡,別的都行?!鄙绦畜鹛鏁r聆回答,“算了,我?guī)退c(diǎn)一杯喝的,等下你幫我到前臺取一下?!?/br> 秘書頷首應(yīng)下,關(guān)門出去時不禁沉思商行箴這句話有否弦外之音,她用不用抽空考個更高級別的咖啡師證書。 時聆會看分寸,雖然在秘書面前耽誤了商行箴半分鐘的正事,但沒跟隨商行箴去樓下開會,就留在辦公室里看書。 二十六層本就比普通辦公區(qū)域空曠,一開會走光了人便愈加安靜,連消音地毯也沒收住來人的步伐。 有誰在門外駐步,敲響門時喊了句“行箴”,時聆聽出來,放下書拔高音量:“秦玄哥?!?/br> 門推開,秦玄拎著包進(jìn)來了,亞麻色襯衫襯得人溫文俊逸。 “好久不見。”秦玄講規(guī)矩,在會客區(qū)的沙發(fā)落座,“行箴把你帶來陪他又把你落下了?” “沒落下,是我不肯跟他去開會,”時聆合上書,“他說至少得開一個鐘,我要是趴桌上睡過去了,他是訓(xùn)我好還是不訓(xùn)好???” 秦玄說:“訓(xùn)吧,放到私下訓(xùn),給你留點(diǎn)面子?!?/br> 時聆聽多了商行箴的言外之意,總覺得秦玄話里有話,但對方為人斯文,他又覺得把人家想污濁了。 分針剛好繞過一圈,商行箴夾著記事本回來了,從冰箱里拿了支冰水甩給他:“剛才開會沒看手機(jī),大老遠(yuǎn)跑一趟什么事?” “順路經(jīng)過而已,剛?cè)e的地方辦完事?!鼻匦莵硭拖⒌?,“行箴,那事兒出了點(diǎn)岔子?!?/br> 說得隱晦又簡短,商行箴知道他在顧忌什么,回辦公室旁放下記事本的同時勾住時聆的座椅扶手連椅帶人一并拖來會客區(qū):“直接說吧。” 時聆聽明白了什么,跳下椅子道:“我進(jìn)休息間睡覺?!?/br> “吃過午飯?jiān)偎??!鄙绦畜鹪趩稳松嘲l(fā)坐下,“說吧秦玄?!?/br> 秦玄也非扭捏之人,單刀直入道:“我也是聽人無意中提起的,齊文朗上周跟城東那邊的逸安控股有限公司簽訂了銷售合同,將齊晟旗下一個酒店以1.5億元出售給逸安了?!?/br> 只要齊晟的資金鏈稍松一點(diǎn),他們的計(jì)劃都有危險,商行箴問:“逸安付錢沒?” 秦玄道:“付了一半,據(jù)說其余按月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