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可折騰死我了
兩人一齊到了學(xué)校,毫不意外地,在校門口捕捉到了前來追問的許姓單身狗一隻。 「韜兒,你真的跟他睡了?」許擎得到俞韜一個不耐的點(diǎn)頭后,覺得世界瞬間崩潰,他升國中后就再沒和俞韜同床共枕過了……龔諱到底給俞韜灌了什么迷魂湯? 「貨真價實(shí)、如假包換,」龔諱此刻就像一名發(fā)現(xiàn)別人不如自己得寵的宮妃般沾沾自喜,「我已經(jīng)奪走你家韜兒的初夜了……啊不對,是我家的?!?/br> 許擎拉著俞韜的袖子,嚶嚶道:「所以愛會消失對嗎?」 俞韜淡淡地嗯了聲:「消失了。」 見俞韜和他站在同一陣線上,龔諱更得意了,他抽走俞韜手中的報名表,朝許擎炫耀似地晃了晃,雀躍地前往教務(wù)處交報名表了。 許擎不敢置信地瞪著俞韜,「我勸了你這么多年,那妖孽一晚上就搞定你了?」 龔諱直接被許擎打上了禍國妖妃的標(biāo)籤。 俞韜走進(jìn)教室時,覺得頭有些暈,估計是因為昨天龔諱扯走了他半個晚上的被子,初秋又開著冷氣,著涼了。 他拉開椅子,一坐下便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俞韜臭著臉踹了龔諱的椅子一腳,還不解氣,便拿出手機(jī)給那隻八爪章魚發(fā)了條訊息。 。:我感冒了,你害的。 俞韜發(fā)出去后,越看越覺得自己這條訊息好像有那么億點(diǎn)點(diǎn)撒嬌的意味……趁龔諱還沒讀訊息,迅速撤了回來。 俞韜去掉后面那三個字,只打上了我感冒了,想想后又覺得不妥,他一點(diǎn)也不想讓龔諱那sao包再抓到任何一次發(fā)sao的機(jī)會。 打了又刪刪了又打,總之就是怎么打都不滿意,重復(fù)了好幾次后,俞韜心想龔諱也差不多時間要回來了,遂將手機(jī)扔進(jìn)抽屜,原本只是打算趴著稍作休息,但大概是感冒時比較嗜睡,趴著趴著他便真睡過去了。 龔諱回來時,見俞韜睡得正酣,微微有些鼻音,他便探了探俞韜的額頭,見沒發(fā)燒,遂放下心來。 手機(jī)跳通知出來時,他就看到訊息了,他原本要回,不知道為什么俞韜又馬上撤了回去,于是他打算回來再問,但沒想到俞韜這么快就睡下了。 蕭若然等人看著再度向全班表演何謂旁若無人的兩位校霸,嘖嘖了幾聲,「被塞飽了?!?/br> 許浩男邊登記著上回數(shù)學(xué)小考的成績,邊道:「男神夢碎了沒?」 「沒,」蕭若然依舊一臉花癡,看著一直盯著俞韜發(fā)呆的龔諱和熟睡的俞韜,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兩個帥哥,雙倍快樂。」 宋忽完全無法理解女生這種奇怪的生物,「古人誠不欺我,女人心,海底針?!?/br> 「你不懂,」蕭若然拿出手機(jī),點(diǎn)進(jìn)了一個名為韜光養(yǎng)諱的群組,給諸位男生欣賞了一番,「咱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cp大旗,就等兩位修成正果了?!?/br> 「諱哥和韜哥知道嗎?不生氣?」狄昊湊了過來,指著蕭若然的手機(jī)道。 蕭若然得意地笑了幾聲,「諱哥上回才開了金口,特準(zhǔn)我們嗑糖?!?/br> 仇亦寧探過頭來,拿著手機(jī)興奮地道:「姐妹們,這是官宣了吧!」 幾人探過頭去,見仇亦寧手機(jī)上赫然是龔諱的朋友圈,三分鐘前剛更新。 龔諱的朋友圈素來發(fā)他自己的自拍照以及一些生活日常,今兒個畫風(fēng)突變,走起了文藝風(fēng)。 「以前討厭睡覺、討厭做夢,但現(xiàn)在,我希望這場夢永遠(yuǎn)都不要醒。」 諸位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后排的龔諱,正主兒絲毫不避諱,大大方方地用手戳著俞韜的臉頰,蕭若然覺得要不是這兒有他們這么一群電燈泡,諱哥估計吧唧一口就親上去了。 蕭若然露出姨母笑,攬過各位好兄弟的肩膀,小聲道:「瞧瞧,你們會對哥們這樣嗎?」 眾位男生趕緊搖頭,深怕不搖頭,哪天也被這群瘋婆娘配個男孩兒湊成cp,蕭若然見狀一拍手,道:「這不就對了嘛,韜光養(yǎng)諱一定是真的,如果不是,你們就都是假的!」 仇亦寧將這幕拍了下來,加上龔諱朋友圈截屏,手速發(fā)到了韜光養(yǎng)諱的群組里,讓咱們景陽廣大嗑糖群眾共同慶賀。 俞韜睡了一上午的課,最后一節(jié)語文課才起來,他揉了揉眼睛,茫然地看著在講臺上噴灑口水給諸位好學(xué)同窗澆灌知識的地中海老頭。 龔諱原本在玩手機(jī),滑著他和俞韜的cp樓,卻忽見同桌悠悠轉(zhuǎn)醒,他馬上從抽屜里掏出了剛剛翹課買的感冒藥,獻(xiàn)寶似地放到俞韜桌上。 俞韜看了眼藥盒,估計是剛睡醒加上感冒,說話帶著nongnong的鼻音,「沒水?!?/br> 龔諱立馬拿出了自己的水壺,遞給俞韜,還幫他拆了藥盒,掀起鋁箔片,拿出一粒藥丸,放到俞韜手上。 「等會別睡了啊,」龔諱看著他把藥吞下去,說道:「要吃午餐了,吃完再睡?!?/br> 俞韜覺得頭昏昏沉沉的,全身酸痛,聞言馬上趴回桌上,悶悶地道:「不想吃。」 「要不我給你拿些粥過來?」龔諱又探了探他的額頭,發(fā)現(xiàn)溫度好像變得有一點(diǎn)高,心想中午再去買一盒退燒藥好了。 「隨便你,再幫我拿盤炒蛋?!?/br> 「好。」龔諱應(yīng)下,等下課鐘一響,他便起身走出教室,前往自助吧。 老李在講臺上瞪著龔諱的背影,心想龔諱這玩意兒餓死鬼投胎嗎?他都還沒喊下課呢! 見全班學(xué)生兀自看著他,像一群嗷嗷待哺的小羊,老李無奈地擺了擺手,「下課?!?/br> 龔諱端著粥回來時,大部分同學(xué)大概都各去福利社或自助吧解決午餐了,因此教室里只剩俞韜一個人坐在桌上對著兀自攤開的國文課本發(fā)呆。 他將午餐放到俞韜桌上,再次將手背放上俞韜額頭,見溫度不減,便將兜里剛剛翻墻出去買的退燒藥拿了出來,像上午那樣撕開包裝和水杯一塊兒遞給俞韜。 看著俞韜吃完后,他又變戲法似地變出一盒巧克力,掰了一片下來,親手餵到俞韜嘴里,俞韜估計是燒糊涂了,沒羞沒怒,乖乖地就著龔諱的手咬走了那片巧克力。 「吃粥。」龔諱指了指桌上的粥,心想這時如果親自餵他,俞韜事后想起他那張臉會不會又紅成熟透蝦子? 龔諱特別喜歡看俞韜害羞的樣子,這也是他常常逗弄他的原因,那張平時總是冷冷淡淡語帶嘲諷的死人臉,害羞時意外的可愛。 這可能就是那些女孩子常說的反差萌吧。 俞韜用湯匙攪了攪煨得軟爛的粥,瞅著正吃著學(xué)校福利社出名難吃的乾麵包的龔諱,問道:「你怎么買了那個?」 龔諱心想當(dāng)然是為了讓你這嬌弱得跟小姑娘似的病號能盡快吃上午餐,他就隨便拿了個不用等又沒什么人搶的食物,以免耽擱。 「為了看看你們這些庶民平常都在吃什么?!过徶M當(dāng)場向在場眾人表演了一齣何謂口是心非。 俞韜哦了一聲,「你手上那東西連我們這些庶民都不屑吃。」 「也是,我當(dāng)下還在想滿柜麵包怎么沒有人搶,」龔諱嫌棄地咬著又乾又硬的即期麵包,控訴道:「這是對我可憐味蕾的不人道酷刑?!?/br> 俞韜想了想,將自己的粥和龔諱的麵包調(diào)了過來,咬了一口,心想果真難吃,,「咱們交換,你就不用被折磨了。」 龔諱看著眼前那碗動沒幾口的粥,發(fā)怔了一會兒后連忙道:「哎你別吃這個?!?/br> 說著他便要拿回麵包,俞韜抓住他的手,低聲說了一句話,「我再問一次,你是不是想泡我?」他抬眼看著龔諱,促狹一笑,像隻好不容易揪到敵人把柄的小狐貍,「這下你沒法裝睡了?!?/br> 因為再次被戳破心事,龔諱有些惱怒,他反扣住俞韜的手,趁四下無人,將眼前人抵在墻上,湊到他耳邊,低笑道:「是啊,爺就是想泡你,你從還是不從?」 俞韜一雙手被龔諱壓在墻上,動彈不得,他的氣息噴在龔諱頸側(cè),因為發(fā)燒吐出來的氣息更為溫?zé)幔徶M正覺心癢難耐,卻忽然發(fā)現(xiàn)有人在他脖子上輕輕舔了一口。 「那我便……卻之不恭了,」俞韜笑道:「不過,是我先喜歡上你的,告白這事兒還是讓我先吧?」 龔諱還沒反應(yīng)過來,隨即俞韜一個用力,被壓在身下的換成了他,不過兩個椅子并排的長度不長,他半個身子都懸空著,實(shí)在有些驚險。 俞韜攬著龔諱的腰,吧唧一口親了上去,算是龔諱早上那個早安吻的回禮,「龔諱,我喜歡你,你要當(dāng)我男朋友嗎?」 龔諱怔忪了會兒,隨后笑了,攬過俞韜的頭,兩人以十分彆扭的姿勢再度貼了上去,龔諱可不像俞韜那樣不諳情事,這個吻綿長而溫柔,和俞韜剛剛那小雞啄米似的吻相比,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兩人分開時彼此都有些喘不過氣來,龔諱看著俞韜,他眼里只映著自己,不禁讓龔諱又想起了那句一眼萬年。 「寶貝兒……」龔諱低聲喘道:「你可折騰死我了。」 「搞得我好像上了你似的。」俞韜失笑,兩人也怕被來往的師生看到,于是各自坐起身,兀自感到很不可思議。 茫茫七十億人海中,你喜歡的人剛好也喜歡你,這是一件多神奇的事情。 龔諱最后還是自己把那塊麵包解決了,他一口一口地用湯匙餵著俞韜吃粥,問道:「你剛剛說你先喜歡上我的,那有多早?」 俞韜啊嗚一聲咬住湯匙,含糊不清地道:「總之比你早就對了?!?/br> 龔諱捏了捏他的鼻子,把湯匙從他口中解救出來,「是你當(dāng)初認(rèn)識我的時候就喜歡上了嗎?」 俞韜想了想,搖搖頭道:「不是,在那之后,以后再告訴你?!?/br> 龔諱不滿,「為什么不能現(xiàn)在就告訴我?」 「等你想起我是誰之后再說,」俞韜屈指彈了龔諱額頭一下,對方當(dāng)下便吃痛地捂住額頭,瞪了俞韜一眼。 「為什么不能現(xiàn)在說???你娘們嗎?磨磨唧唧的?!棺纺信笥讶蝿?wù)完成后,龔諱言語間便大膽了許多,可惜他家庭地位堪憂,話剛說完俞韜便冷下了臉,剛剛建立起來的和諧關(guān)係瞬間碎成渣滓。 下午,英文課。 龔諱撐額聽著臺上那死八婆對他們以及其他英文期中考不及格的同學(xué)的冷嘲熱諷,不滿地撇了撇嘴。 他用手肘頂了頂俞韜,「男朋友,要不咱們出個聲罵她幾句,然后再一塊兒出去罰站?」省得聽她瞎叭叭。 俞韜還沒應(yīng)聲,一直注意著后排這兩位學(xué)渣校霸的林惠賢立時眼里精光一閃,罵道:「龔諱俞韜,我在上頭辛辛苦苦教書你們倒在臺下聊得開心!?都給我-滾出去反省反?。 ?/br> 龔諱心想這死婆娘管剛才那頓嘲諷叫辛苦教書?心里使勁腹誹但他面上不顯,逕自愉快地拉著俞韜滾出去罰站了。 眾同學(xué)已經(jīng)習(xí)慣了每次老師罵要罵一雙,罰也要罰一雙的節(jié)奏了,畢竟倒一倒二一家親嘛!缺哪個都讓人覺得怪不對勁的。 俞韜靠在墻上,淡淡掃了龔諱一眼,嗤道:「哪需要罵她?你看這不就出來了?」 「今天忘了有她的課,要不我早翹了。」龔諱靠著墻滑坐到地上,又靠著墻爬了起來,不斷反覆,相當(dāng)認(rèn)真地用衣服幫學(xué)校刷墻壁。 「行了你別瞎折騰了,看著就煩?!褂犴w見他不斷上上下下,腳當(dāng)下便有種想踹過去的欲望。 龔諱緩緩地滑了上來,站直,一臉哀怨地看著俞韜,活像在控訴始亂終棄的夫君,「陛下才將臣妾納入宮不過半個時辰,眼下就厭倦臣妾了么?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吶……」 俞韜哼了一聲,「愛演?!?/br> 龔諱扯著俞韜的袖子,嚶嚶道:「嗚嗚現(xiàn)在都開始嫌臣妾礙眼了……」 「閉嘴?!?/br> 龔諱換扯著他的褲腰,「臣妾現(xiàn)在在這宮里,竟是連話都說不得了嗎?」 俞韜失笑,他用手刮了刮龔諱的臉,道:「男朋友,今晚朕特許你侍寢,滿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