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娘 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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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柔搖頭:“這不對,這不對,”上一世明明是在她追了李肅一年之久,到最后弄得連宮中的皇上都有所耳聞,問到父親,是她當(dāng)著圣上的面,堅定地承認(rèn),她選定了小公爺李肅,皇上這才問詢此事,至使固國公府以及李肅勉強算是接受了她。 可這一世,她除了重生回來前,追過李肅一陣,但自采花節(jié)就再也沒有纏著他,怎么事情還是朝著上一世的結(jié)果而去。她怎么就和李肅扯上了要結(jié)親的關(guān)系。 難道,上一世還有什么是她一直都沒弄清,一直都不知道的。 “小公爺,婚約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之間并無此舉,不要妄斷姻緣。吉禮既已送到,我先告辭了?!蓖醭腥嵝睦锖軄y,她千想萬想,也想不到李肅會直接說出要與她結(jié)親之言。 王承柔說完這段話,轉(zhuǎn)身就走,她都沒有聽到腳步聲,只感到一道勁風(fēng)從耳邊刮過,然后李肅就出現(xiàn)在她面前,擋住了去路。 他捱她如此的近,壓迫感十足,王承柔后退了兩步。 李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會有?!彼空f一個詞,就往前走一步,王承柔只能不斷地后退。 退到退無可退,他伸出手來道:“拿出來?!?/br> 王承柔全程警惕地盯著李肅,她雖輕喃出聲“什么”二字,但心里明白他要的是什么。 于目前的局面,她只想趕快離開這里,也深知她保不住這條腰帶了。王承柔把腰帶從袖中拿了出來,李肅輕輕接過,抬高了些聲音道:“來人?!?/br> 門外進(jìn)來的是李棋,他的書僮。李肅說:“把這東西銷毀處理掉?!?/br> 李棋接過:“是,公子?!?/br> 待李棋出去重新關(guān)上門后,李肅道:“今日有什么你都說了吧,這是我給你的最后機(jī)會。從明日固國公府上你侯府門開始,之前,你與別人交換信物也罷,提及婚約也罷,只要從明日兩府議親開始,你收斂心性,我都可以當(dāng)之前,無事發(fā)生,過往不究?!?/br> “至于,府上侯夫人今日悄悄去的地方,行的事,就當(dāng)是走錯了門,以后不再沾染就是,象兒胡同本來就不該是夫人去的地方?!?/br> 他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她還是晚了一步是嗎,老天爺連這三天都不肯給她嗎。 “好,那我就有話盡抒。承柔以前跋扈囂張,不知輕重,纏了你一陣時日,自知給你帶去了很多麻煩與侵?jǐn)_,后覺無論人品還是家世皆配不上小公爺,就收斂了心性,不再叨擾。還請小公爺原諒我以前的種種冒犯,承柔已得到教訓(xùn),小公爺還是不要再嚇我了?!?/br> 李肅安靜聽她說完,他語氣不悅:“王承柔,你一定要如此與我周旋,虛情假意地說著客套話,以為今日我就會讓你糊弄過去,放你離開?” 王承柔不說話,嘗試從他身側(cè)過去,此舉有些冒險,也是個試探,畢竟她現(xiàn)在還是未出閣的姑娘,他也是清風(fēng)霽月的小公爺。王承柔想他應(yīng)該會維持體面,不會與她動手。 可她料錯了,李肅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令她動彈不得。 王承柔的臉紅了又白,被他的無禮氣的,也被上一世曾被這樣對待過的記憶駭?shù)摹?/br> 李肅:“你逃避不了的,今日就給我個準(zhǔn)話,你到底要嫁誰?!?/br> 看來是這樣了,不撕破臉皮,是解不了這困局的。 王承柔的心里談何沒有怒氣與怨氣,上一世被李肅利用逼迫,她都以死來逃避了,這一世他還是不放過她。泥人還有三分性兒,這些怒氣與怨氣一起上涌,她一掙一退,柔細(xì)的胳膊從他的大掌中掙脫了出來。 李肅沒有再上手,但目光卻如鷹一樣地盯著她。 王承柔被他掐握的地方有一點疼,她捂著那里說:“我不嫁你,我要嫁張憲空?!?/br> 第32章 圖窮匕首見。 她當(dāng)著他的面, 說要嫁給別人。李肅不明白,她為什么變心得如此之快, 好像以前追在他身后跑的王承柔與眼前之人不是一個。 李肅是在逼她說真話,但當(dāng)她真的說出來,這言語好似刀子,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劃過李肅的心房。 心里酸了一下,傷了一下,恨了一下, 到最后這些難受的感覺全部化成了憤怒,巨大的憤怒。 王承柔看著李肅眼中的狠戾一閃而過,沒于眸中, 最終化成一片陰霾罩住了他雙眸。這個樣子的李肅像極了平靜坐在冼塵殿,下著仗殺令的冷酷帝王。 終究還是撕破了臉, 糊弄不過去也逃避不了, 那只能面對了。王承柔唯一能賭的就是, 李肅現(xiàn)在并不能為所欲為, 他有顧慮, 他身后有家族,他有大業(yè)未成。 固國公府是壓侯府一頭,但也沒有強娶迫嫁的可能。天下還是大禹的,還是皇上的,保帝侯府作為皇家恩人的事實, 不容抹殺。保帝侯府好好的, 就是成全了皇家的體面, 恩澤。 只要她侯府不愿意, 皇上就不能行忘恩負(fù)義之舉, 何況只是為了一個他早就厭惡的國公府小公爺。 既已路行至此, 已不允許王承柔后退,結(jié)親于固國公府,嫁于李肅,她決不會走這條老路。但,她剛才被怒氣沖暈了頭腦,說了過頭的話,亦或說是一個沒忍住,把心里話全都說了出來。 她可以說不嫁李肅,但不能說她要嫁給張憲空。王承柔心里清楚,她與張憲空沒有可能了。李肅對她的執(zhí)念與勢在必得,超乎了她的想象,她不能害了張憲空。 王承柔現(xiàn)在唯一能求的,能保的,就是她不要嫁給李肅,以及把張憲空摘出去,保他平安無虞。 李肅終是壓下了內(nèi)心暴虐,他語氣還算平穩(wěn):“你再說一遍,你要嫁誰?” 王承柔輕輕吐氣道:“侯府今日上門張府之事作罷,以后也不會再去,不會私下議親。侯府也,不會與國公府議親,明日夫人與小公爺不必上門,王家教女無方,婚姻之事,父親母親皆由我做主?!?/br> 李肅要被她氣笑了:“剛是誰說的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么快就變了?剛才還硬氣地要嫁張憲空!這么一會兒就不嫁了,嗯?” “張憲空”三個字從李肅嘴里被狠狠地念了出來,念得王承柔心里一驚。她記得這是李肅第一次說出張憲空的名字,這讓她有一種張憲空被李肅盯上了的感覺,這是王承柔所懼怕的。 “父母之命的前提是要我愿意,至于張公子,不過也是一時興起,我也沒必要為了他而得罪小公爺。”王承柔一字一句說道。 不得不說,聽她這樣說,李肅雖怒火沒有減輕一分,但心里的難受勁緩和了一點兒。她終是不敢再梗著脖子,言之鑿鑿地要嫁給別人了。 就在她說出那句不嫁他要嫁別人的話時,李肅真有掐上她脖子的沖動,那里那樣細(xì),白透得能看清淺青筋脈。那一刻他發(fā)現(xiàn),除了上手掐,他更想做些別的。 就像現(xiàn)在,李肅看著她雙唇輕動,說著他不愛聽卻又愛聽的話。他覺得只有捻壓它,堵上它才能解心頭一恨。 但他忍住了。他從不是沖動妄動的性子,他最擅長的就是布局、圍獵,提前嚇到他的小兔子可怎么行。至于這獵場里其它覬覦他的小獵物的賤畜,他自有辦法對付。 李肅握拳手背后:“一樣一樣來,你能明白過來,不再與低賤之人來往,還算明事理。把這件事先解決了,王承柔,不管你嫁不嫁我固國公府,你身上都不能有婚約,不要害人害己,你明白嗎?” 聽李肅話里的意思,只要她不再與張憲空來往,斷了聯(lián)系,他就不會追究。 王承柔趕緊道:“我明白的。我可以走了嗎?!?/br> 李肅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終于肯向旁邊邁上一步,把她面前的道兒讓了出來。 王承柔幾乎是用小跑的,跑到屋門處,雙手去拉門栓,她手都是哆嗦的,全然沒有了剛才被李肅擋在墻角的鎮(zhèn)定。 終于推開了門,王承柔跑了出去。管青山的任務(wù),是等在門口,待王承柔出來把她帶出院去。不想人卻是跑著出來的,他沒能及時張嘴,只能跟上。 屋內(nèi)李肅,望著王承柔似逃一樣的跑了出去,心情又開始不好。真想不管什么布局圍獵,干脆直接地馬上把人娶進(jìn)來,到時他看她還怎么跑。 李肅坐回到圈椅里,重新拿起那方帕子看,顏色是最常見的青色,繡的東西也是最簡單的文字,四個字用的一個顏色的繡線,還是單織,可就是這樣簡單,談不上美感的東西,李肅拿在手里一時竟放不下。 從帕巾上傳出淡淡的香氣,與剛才他近她身時聞到的一樣。 就在李肅還在把玩這方帕子時,管青山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他道:“公子,有一事有點古怪?!?/br> 李肅眼睛放在帕巾上,眼都不抬地問:“何事古怪?” 管青山:“剛才王姑娘從這里出去,我在后面跟著,發(fā)現(xiàn)她竟無需帶路,就能準(zhǔn)確地繞過花園與梁亭,一點廢道兒都沒走,順利地出了冷杉堂?!边€有一句話他沒說出口,她還是跑著的,幾乎是不帶思考的就走對了。 李肅這才抬眼,古怪是古怪了些,但王承柔別說他這院子,以前是連固國公府都沒進(jìn)來過。 他道:“這說明什么,要么她聰慧過人,來過一次就記住了我這五方八卦陣的布局。要么,就是她該當(dāng)是我國公府的人?!?/br> 管青山聞言沒敢抬頭,昨日公子做了兩件出乎他意料的事,一是他命蔣海去張憲空那里拿一條腰帶,二是,去到國公爺與夫人院里,主動提出他要成親。 當(dāng)然,細(xì)想下,這兩件事都與保帝侯府的王姑娘有關(guān),管青山也就不奇怪了。 不知是不是聞了帕巾上的淡香,此時的李肅,已完全的壓下怒火,冷靜了下來。而這個時候,是他最擅思考的時候。 他對管青山道:“之前布在齊府門前的人,讓他們重新按計劃行事。蔣海不用再盯著張憲空,上次暗器的事,他應(yīng)該已起疑心,再盯著只會讓他做實懷疑,還不利于我之后的行事?!?/br> 管青山知道,公子是不會放過張憲空的,但他不知道公子要如何對付他,要把他對付至何地。這是管青山猜不出來,也不能問的,他只領(lǐng)命道:“是?!?/br> 王承柔從來沒這么能跑過,一口氣從李肅的屋里跑到了固國公府的大門口,身后清心清香跟她跑得氣喘吁吁,也得不到小姐的只言片語,反正就是跟著跑就是了。 直到上了馬車,王承柔才安心些,回到侯府,這顆亂著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下。 王承柔回來沒多時,王夫人也回來了,她一進(jìn)屋就見王承柔坐在椅榻上等著她。王夫人笑了:“就這么等不及,安心啦,阿娘替你看過了,張家的老爺夫人,人挺好的。家里是小了點,但收拾的雅致整潔,傭人也沒多少,卻忠心懂禮。至于家風(fēng),是講究讀書上進(jìn)的,那倆小兒,一男一女,都有在讀書識字,請的也是云京正經(jīng)私塾里的先生?!?/br> 王夫人話頭不停,有很多話要說:“還有這張憲空,可真是個孝順孩子。我看他爹娘身體都不大好,根本不能照顧那兩小的,伺候爹娘,照顧弟妹的擔(dān)子都是他一個人擔(dān)著。論起他家祖上,他也算是生不逢時,命有點苦?!?/br> 王夫人說著看了王承柔一眼,見她眼圈有點紅,揶揄她:“哎喲,我這才說了兩句,就給你心疼成這樣,出息。” 王承柔再也忍不住,撲到王夫人懷里哭了起來。王夫人嚇了一跳,拿眼去挑清心清香,二人皆搖了搖頭。哪怕夫人會怪,她們也沒轍,怎么問小姐也不說啊。 王夫人:“固國公府這一趟不順利?” 王承柔邊哭邊點頭,王夫人心里就有數(shù)了。一邊拍著女兒的背,一邊任她哭,平靜地等著王承柔哭夠了,想說了,她再聽。 終于王承柔成功地把眼睛哭腫,才慢慢停了下來。 她從阿娘身上起來,看著她阿娘說:“讓阿娘白跑一趟了,我與張公子的婚事不成了?!?/br> 王夫人:“小公爺,怎么個意思?” 王承柔:“他說,明日他府上人過來,要提親?!?/br> 王夫人面上嚴(yán)肅起來:“你與他,” “我沒有!我與他什么事都沒有,是他要強娶。” 王夫人:“強娶?怎么可能,他固國公府權(quán)勢再大,也不可能對我保帝侯府用的了強。你怕他作甚,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情意相通,父母也認(rèn)可的良人,怎么為了這就放棄了?” 王承柔當(dāng)然不會說李肅是個什么樣的人,她不該對他如此了解的。況且現(xiàn)在的小公爺,一直戴著面具生活,還沒露出過本性,她說了又會有誰信,拿上輩子的事也佐證不了這一世還沒發(fā)生的事啊。 王承柔搖頭,只道:“張公子家世全無,家底太薄,經(jīng)不起小公爺?shù)尼槍ΑN乙驈埞佣芙^他,他焉能不知。阿娘,你是不知,在他府上,他對待女兒有多霸道,強勢無禮,這樣的人,” 王夫人打斷她:“他對你無禮了?他做了什么?” 王承柔:“倒也沒做太過分的事,但他就是逼迫我說他想讓我說的話,若是不說,就攔著不讓我走。總之,阿娘,我拒絕了他,也不讓他們明日上門,同時為了不牽連張公子,我不嫁了。” 王夫人沉思了會兒,然后說:“你的意思我明白,張憲空確實是底子太薄,若小公爺真打算對付他,根本不用他自己動手,兵馬司里他就混不下去了?!?/br> 阿娘還是想偏了,王承柔可不認(rèn)為李肅若是狠下心來對付張憲空,只是以他上級逼壓,令他丟個差事那么簡單。 王夫人:“罷了,這事我聽你的,你若如此謹(jǐn)慎怕他被牽連,不結(jié)這親也就不結(jié)了。但,你若堅持,侯府也會為你作主,不就是個差事嘛,不干也罷,讓他跟著你哥哥經(jīng)營,不比干個副指揮差,我看那孩子,落落大方心性挺寬,不會自艾自怨的。” 王承柔如何不知張憲空的好,正是因為他的這份好,她才不敢冒險,不敢再與之結(jié)緣。王承柔想結(jié)的是善緣,不是孽緣。 王夫人又說:“這事要與人家說清楚,不然顯得,好像咱們上門一看嫌棄人家似的。正好,你也算再給張憲空一個選擇的機(jī)會,如果他不怕,他愿意呢?” 是要跟張憲空說清楚的,王承柔并不想弄什么誤會,故意去以什么家貧的理由拒絕他。張憲空是坦蕩之人,他們的交往也從來都是坦坦蕩蕩。如今要分開,王承柔也要真誠坦蕩地分。 對于張憲空來說,這兩日的經(jīng)歷跟做夢一樣,先是被王兄告之,侯府有意給承承議親,然后就是侯府夫人要親自上門一事。 還記得王兄見他聽后不言語,很是不高興,大聲問他:“你不說話是什么意思?不想娶?” 最后三個字令張憲空驚覺回神,他怎么會不想,平常一貫沉穩(wěn)的他,那日也露出了毛頭小子的跳脫。 然后就是王夫人上門,雍容大方,眉眼謙和,一點都沒有張憲空辦案時接觸到的那些貴婦的傲慢。他內(nèi)心暗道,難怪會把兒女教育的那樣好。 王兄雖愛玩樂,交往就知,人心善,不跋扈,不紈绔。而承承,更不用說了,是他守在心中的世間至美,人間美好。 他能感受到,王夫人應(yīng)是會同意這門婚事的,那一刻,張憲空心花怒放,從沒有感到這樣幸福過。 從那天開始,他就非常想見王承柔一面,而今日終于等到了,承承約他相見,地點還是上次她請他吃席的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