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娘 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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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柔對這位與自己有著孽緣的齊家小姐,難免多些關(guān)注,她問:“你怎么了?” 齊念笙:“你果然是躲在你的容靜居里不聞窗外事,我要成親了。” 王承柔點點頭,上一世春安到死都是一個人,這一世卻有了成家組建自己家庭的機會,這樣想著,她道了一句:“是好事。” 齊念笙:“什么好事啊,我跟他都沒見過幾面,長得也就那樣,談吐也看不出什么,就是蒙著眼嫁唄。” “哎,你知道嗎?喻哲兒被國公府給拒了?!饼R念笙自己的婚事乏善可陳,但說起別人的八卦就來了精神。 王承柔:“你是說李肅?” 齊念笙:“對,就是那位李大人,現(xiàn)在的國公爺?!?/br> 王承柔發(fā)現(xiàn),當(dāng)初她與齊念笙搭上關(guān)系的這一步算是走對了,不僅救下六十多口人命,還能從她這里獲得她落下的圈子里的信息。 不等王承柔細(xì)問,齊念笙自己就都倒了出來:“所以,喻哲兒才玩了命的爭取了這次花艷賞的主事人,就是想要大家看看,她不會被一次拒婚而打倒,聽那意思,她還沒有放棄,還想著跟國公府耗下去。我們都在猜她最后會成功嗎,你覺得呢?” “我?”王承柔順著這個問題想了想,結(jié)果是她也不知道,李肅與喻哲兒上一世的姻緣,是與權(quán)謀裹挾在一起的。這一世李肅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當(dāng)上皇帝,誰又知道喻家在他的那副棋盤里,又有什么利用價值。 “我不知道?!蓖醭腥崛鐚嵉?。 齊念笙:“就是大家猜著玩的,你那么嚴(yán)肅做什么。對了,你看那人?!?/br> 王承柔順著齊念笙所指望去,是一位眼生的小姐,她問:“她是誰?” “她最近也有樂子,你知道趙陸趙公子嗎?” 王承柔點頭,齊念笙接著說:“她是趙公子的表妹,剛來云京沒多久,本來兩人是有婚約的,但她不知聽了誰的閑言,嫌趙公子有短視眼癥。本來退婚是趙公子主動提的,但她大嘴巴,滿處說是她看不上對方,這才讓大家知道了趙公子退婚的內(nèi)幕?!?/br> 齊念笙湊近王承柔一些,壓低聲音道:“趙公子現(xiàn)在被皇上招進(jìn)了宮,今年就要科考了,看這架勢前途無量。這位小姐退婚后,另找了幾個人家,發(fā)現(xiàn)人品相貌還不如趙公子呢,現(xiàn)在想回頭,趙公子堅決不答應(yīng),卻也被她擾的心煩?!?/br> 王承柔又點頭,原來還有這一出,但她記得上一世趙陸確實是與他這位表妹在一起的??磥恚m然接了大禹的還是大錚,但坐在上面的皇帝變了,隨之而改變的事情也不可預(yù)料起來。 王承柔這樣想著,用手扶了一下腰,被一直關(guān)注著她的清香看到,她問:“姑娘,是累了嗎?這椅子不比家里,墊子太薄,我去馬車?yán)锬昧嗽蹅兊倪^來?!?/br> 王承柔:“去找喻家的婆子吧,這時園門應(yīng)該已經(jīng)關(guān)了,進(jìn)出該是不便了?!?/br> 清香點頭:“知道了,我這就去?!?/br> 齊念笙手上剝著果子:“她怎么還叫你姑娘呢,我們現(xiàn)在都要改口叫你王娘子了?!?/br> “她們從小跟著我,叫習(xí)慣了?!?/br> 齊念笙把剝好的果子遞給王承柔:“這個你能吃嗎?我看我嫂子懷孕的時候,好多東西都不能吃的?!?/br> 王承柔接了過來:“能吃,我沒什么忌口,寶寶很乖?!?/br> 齊念笙看著她楞了一下:“你跟我嫂子她們很不一樣,她們都是見到孩子后,才會露出你這樣的表情?!?/br> “什么表情?” “就是,說不上來,就是那種眼里只有孩子,全天下她孩子第一的那種感覺。” 王承柔撫了下肚子,笑道:“每個母親都這樣吧。” “可能吧?!饼R念笙一個還未出嫁的姑娘,加上又看過上面兩個嫂嫂生養(yǎng)孩子的過程,她對這些小東西一點都不好奇也不感興趣。 清香出來后,開始找喻家的奴婢。想了想,準(zhǔn)備宴席的地方該是奴婢最多的地方,所以,她朝著園子的后院而去。 清香以前陪王承柔來過繁花園很多次,但這個側(cè)園她還是第一次進(jìn),走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這里不是準(zhǔn)備宴席的地方,她走錯地兒了。 正當(dāng)她想退出去,重新找路時,就見前面一閃,一個喻家奴婢打扮的丫環(huán)出現(xiàn)在前方。 清香趕緊快走幾步叫住她:“噯,那個喻家的,你停下?!?/br> 對方停了下來,清香走近她才發(fā)現(xiàn),這丫環(huán)好高,她需仰頭看她。 清香被對方白瓷一樣的面容晃了一下眼,但下一秒,她心中暗道,不好!她這是發(fā)現(xiàn)了誰家小姐的陰私了嗎? 這是哪家小姐膽子這樣大,竟敢借著出府的機會,在園中私會男人。就算這男人長得俊,長得白,但只要不瞎不傻,都看得出來他是個男子啊。 扭頭就走肯定是不行,若對方是個狠毒的,說不定殺人滅口的事都做得出來。清香只能硬著頭皮,把這出男扮女裝的戲演下去。 清香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你是喻家的奴婢吧,我家姑娘腳崴了,我正要去后廚拿個敷包,可這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我都要暈了,你知道后廚在哪嗎? ” 清香臨時編出個理由,可不能讓他知道她是誰家的奴婢。 本來是個冷美人,聽她這樣說后,對方?jīng)_她嫵媚一笑,細(xì)著嗓子說:“知道,我?guī)闳グ??!?/br> 清香心里又是一驚,也不敢拒絕的太明顯,只能繼續(xù)拿腔作勢道:“我還有別的事,你告訴我怎么走就行?!?/br> 哪知對方忽然挽住她的手腕:“哎呀,怎么走我也說不清楚,但我認(rèn)識路,我正好也要過去,一起走啊?!?/br> 該死的偷,。情男,這是懷疑她了嗎?他手勁可真大,幾乎是拖著她往前走。清香心里冒急,汗都下來了,好在剛一拐彎,她就看到了一隊端著盤子的婢女。 清香知道這是她最后的機會,她沉下心來,回想小時候,被當(dāng)作后繼者來培養(yǎng)時學(xué)到的身體玄術(shù),她胳膊一軟,以奇異的角度從男子手中脫了出來,她另一只手朝他手臂上一抓,同時大叫道:“盤里的東西掉地上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她沒喊救命的緣故,男子并沒有糾纏。清香跑到這一隊婢女身旁時,才敢回頭去看,他不見了,她大大地松了口氣,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怎么?曝露了?”一間小屋子里,一道女聲問道。 回答她的正是剛才清香碰到的男扮女裝的男子,他道:“沒什么,被人當(dāng)成了私會大小姐的外男?!?/br> “手臂都被人撓花了,還沒什么呢,要不要我替你殺了她,以防萬一?!?/br> 男子:“不要多事,她身上有古怪,竟能從我手中掙脫?!?/br> “那不是更要殺了她,不過你為什么要裝成這樣?” “那久沒回云京了,記得我曾也參加過一屆花艷賞,就想著來看看,再加上袁老又不準(zhǔn)我上門,只能有話找你說了?!?/br> 女子道:“我爹還不是聽李肅的,他那謹(jǐn)慎的性子,你還是老實呆著吧,若真閑的慌,回去半路接你的隊伍去?!?/br> “接不了了,國公爺不讓。” “行了,你有話快說,我還得到前面去應(yīng)付呢?!?/br> 男子拿出一封信,遞過去:“這個你拿回去,給你爹?!?/br> 女子疑惑:“你有什么事不能與李肅說,單獨跟我爹說個什么勁兒?” “他最近把所有布局都停了,我與將軍雖會聽令,但也不能一點事兒都不做,他現(xiàn)在是被障了目,待清醒過來后,我怕他后悔,該做的還是要先做一些的,這事他不用知道?!?/br> 女子拿過信來,又見他胳膊上的抓痕,她道:“真不用我去殺了她,給你報仇?!?/br> 男子又拒絕了一次,這可就奇了,嚴(yán)濤這人,小時與她同入武祠,誰若是在比試中傷了他,他一定會討回來,如今被個小丫頭撓了,他竟不要她出手,看來要么是在邊關(guān)幾年性子變了,要么就是真往心里去了,準(zhǔn)備憋個大的。 袁家小姐揣好了信,兩人各走各的。 清香這墊子拿的時間有些長,她中間再不敢一個人行走,這樣一來自然耽誤了功夫。 王承柔問她,清香小聲地把事情與王承柔說了,王承柔也是一驚,這種男女偷,。情之事,以前也有耳聞,但沒想到竟會被她的人碰到。 就是不知這犯事的是小姐還是夫人,無論哪種,自古言jian情出人命,清香遇到這樣的事還是有一定危險的。 自此,王承柔不讓清香離開她半步,也沒有待到太晚,吃了一頓小宴就離開了。 這場花艷賞結(jié)束后的第二日,云京城里就傳開了王承柔的事,男人們都在調(diào)侃張憲空命好,他們老張家祖墳冒青煙,竟讓他留了后。 女人們則說什么的都有,有人覺得王承柔這也算命好,男人雖然沒了,至少還有個孩子留在身邊,也有人覺得,這個孩子很多余,帶著個拖油瓶不好再嫁人。 無論哪種說法,什么人在說,其中有一點是不會變了,就是全云京城的人都知道,王承柔與張憲空有個孩子。 李肅在知道了這件事后,他咬著牙默默念了幾遍王承柔的名字,快要被她氣笑了。 他顧念她的身體,已經(jīng)一退再退,可她倒好,翻著花樣地來挑動他的神經(jīng)。告訴過她一次了,不要把小聰明使到不該使的地方,可見她把他的話當(dāng)成了耳邊風(fēng)。 花艷賞后的一天,清心把從傳面聽來的關(guān)于王承柔,關(guān)于孩子的事學(xué)舌給她家姑娘聽。 王承柔一邊挑選著小鞋子的打樣,一邊有一搭無一搭地聽著,她根本不在乎外面人怎么說她,從她少時起,外面人說她的話就不太好聽了,她太自我又太張揚,不得人喜也正常,這么多年過來,現(xiàn)在因她婚變的這場遭遇,反而是對她言論最平和的時段。 王承柔內(nèi)心毫無波瀾,聽到這些傳言,她知道她的目的達(dá)到了,如此無它。 至于李肅會不會找上門來,把她小小反抗他的這層窗戶紙揭開,她就不得而知了。 這樣想著,王承柔的心神終被影響,一個不慎,被手中比劃的針扎了一下,冒出了血來。 清心看到,忙過來要幫她處理,王承柔不當(dāng)回事地把手指放進(jìn)嘴里,她看母親一直是這樣做的,待拿出來后再看,確實是止了血。 也就在這時,聽到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清香快步進(jìn)來報:“王路說李大人進(jìn)院子了?!?/br> 第69章 王承柔把小鞋子都收了起來, 她覺得,上次李肅有被那些小衣服刺激到,這一次她的目的已達(dá)到, 李肅的鋒芒能避就避。 緊張忐忑地等在屋中, 王承柔打起精神準(zhǔn)備迎戰(zhàn)。 就這樣等了好一會兒, 王路又傳話過來, 說是李肅在進(jìn)到容靜居后,剛走過頭院就停了步子,最后轉(zhuǎn)身離開了。王路也感到奇怪,特意跟出去看,見李肅確實上了馬,一騎絕塵。 聽到此話的王承柔,不僅沒有放下心來,反而這顆心更加不安地提了起來。她一下子站了起來,開始在屋里走來走去,挺著肚子步速雖然不快,但這樣有利于她的思考。 忽然, 王承柔停下來,喚清心:“去告訴王路, 盯著點大門的動靜,有情況立刻來報?!?/br> 清心剛出去沒多久, 王路就跑了來, 他喘著大氣道:“小姐,我剛見到清心,聽她說完您的吩咐, 外面就來了好多不明身份的侍衛(wèi), 把咱們?nèi)蒽o居包圍了起來。問他們出了什么事, 是誰派他們來的,他們一律不答?!?/br> 果然,李肅還是采取了行動,他若真的進(jìn)來見了她,就算她與他斗嘴氣他,也算是李肅給了她機會,此事就算是過去了。而現(xiàn)在這樣,他不來見她,直接派人過來封她的府,禁她的足,就說明這一次他不想妥協(xié),她惹毛了他,他不說只做,這打的是鐵下心來懲治她的主意,是為了讓她明白,這一次他不讓了。 當(dāng)然這樣的結(jié)果也說明,王承柔預(yù)料對了,李肅是真的打了給她肚里孩子換個爹,認(rèn)下這個孩子的主意。 王承柔再一次慶幸,自己先行了一步棋,變被動為主動,讓李肅的這一步后棋,無子可落。 但,她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估計到她生產(chǎn)時她都沒有機會再出去了,還有就是,李肅這樣高調(diào)地派人來圍府,這是在向所有人宣布,李肅對她這個棄婦依然不放過,是報復(fù)也好是不甘心也罷,總之,圈地行為,宣示主權(quán),這就是李肅要做的。 朝堂上,袁閣老將軍終于見到了新帝,他謝過皇上后,開始過問第二批歸京的六軍,該何時啟程。 趙涌彥不能傷了老將的心,況上一世老將軍沒有摻合到李肅奪位的行動中,是以,趙涌彥更不能把老將推向李肅。 他朝張憲空看了一眼,然后答應(yīng)了下來,剩余六軍即日啟程。 晚上,趙陸來到張憲空的住處,二人喝了一頓酒,然后趙公子不勝酒力睡在了張憲空這里。 而安置好趙陸的張憲空,他的狀態(tài)與趙公子截然不同,面上沒有一絲酒氣,他趁著夜色離開了監(jiān)廠。 張憲空來到城外,拿出周大章當(dāng)初扔給他的那塊將他逐出師門的銀鑲木牌。與他碰面之人,在見到這塊木牌后,對他行了一禮。 這自然不是什么普通的師門木牌,這是丘山周派的掌門令,能調(diào)動江湖勢力的三塊掌門令牌中的一塊。 來人把張憲空請進(jìn)峽谷,張憲空在這里見到了另二位手持掌門令之人。若在往常他是要向二位行禮的,但如今他代表著丘山、代表著師父,他不能跪。 “周大章倒是會躲,如今成為朝廷鷹犬,還把令牌給了同為朝廷走狗的你,你們丘山是要做什么?”說話的是乾坤北派的掌門郭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