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偏愛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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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沉煙接過單子,正在選中午的菜,景陽宮那里忽然遣人過來。 來人是一個年輕的太監(jiān),面龐白皙,長相清秀。 他朝夏沉煙行了個禮,說:“奴才杜問興,見過嫻妃娘娘。陛下口諭,命娘娘今日中午去侍膳?!?/br> 夏沉煙:“?” 她偏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陽。 金烏高懸,為窗外的景象鍍上一層炎熱的色彩。 杜問興注意到她的視線,笑道:“陛下派了步輦來接娘娘?!?/br> 夏沉煙把視線收回來,起身出了宮殿。 陸清玄派來的步輦,鐫刻著百鳥和花草,其上還有遮擋烈日的華蓋。 她乘坐步輦到達景陽宮,被一路引到御書房旁邊的偏殿。 大總管早已等候在那里。 他笑道:“陛下政務(wù)繁忙,通常會在這里用完膳,再回到御書房處理政事。娘娘待會兒站在這個位置,伺候陛下用膳就行,奴才會將陛下想用的菜色擺過來?!?/br> 夏沉煙有些奇怪,“他不午歇嗎?” 大總管說:“陛下很少午歇。” 夏沉煙點頭,坐在一張玫瑰椅上等待。 過了不久,御膳房的太監(jiān)們提著食盒進來。他們將菜品一一擺在膳桌上,再躬身退下去。 午時剛過,陸清玄就邁步進來。 他的視線在夏沉煙身上停了一下,坐到龍椅上。 夏沉煙站到他的身側(cè),看大總管一一給菜品試毒。 侍膳的妃嬪,其實通常不用做什么,只是給太后或皇帝夾菜。 有時候,皇帝或太后還會賜座,讓侍膳的妃嬪一起吃飯。 在夏沉煙進宮之前,沒人覺得皇帝會真的讓夏沉煙布菜。 ——皇宮不缺服侍的人,而任何見過夏沉煙的人,都明白她將成為寵妃,會被賜座,和帝王一起吃飯的那種。 她不需要精通侍膳,正如她不需要學(xué)會給自己梳妝,她需要學(xué)習(xí)的是其它的技藝。 陸清玄卻真的只是讓她侍膳。 夏沉煙舉起筷子,在大總管的示意下,挾了一塊五味蒸雞,夾到陸清玄的瓷碗里。 陸清玄安靜地吃飯,他吃飯的儀態(tài)很優(yōu)雅,一舉一動像被人用尺衡量過。 大總管揣度著陸清玄的心意,移動菜盤,向夏沉煙做出暗示。 夏沉煙平靜地夾菜,漫不經(jīng)心地想,早知道吃一些點心再過來。 她正在夾一塊山藥酒燉櫻桃rou,沒夾穩(wěn),櫻桃rou“啪嗒”一下,掉到了陸清玄的龍袍上。 夏沉煙:“……” 大總管:“……” 大總管跪下來,向陸清玄請罪,“奴才該死,望陛下恕罪?!?/br> 其余太監(jiān)連忙上前,清理擦拭。盡管極力掩飾,他們看上去還是有些不安。 陸清玄垂下眼睫,望著他們的動作。 夏沉煙放下筷子,往后退了一步。 陸清玄說:“不用忙了,坐下吧,和朕一起用膳?!?/br> 大總管忍不住抬頭,悄悄望了夏沉煙一眼。 那幾個太監(jiān)也非常明顯地松了一口氣。 夏沉煙靜了一會兒,說:“是?!?/br> 她坐到陸清玄的對面,兩人距離更遠了,但她可以更完整地看清陸清玄的動作和表情。 他的神色十分平和,似乎并不在意剛才發(fā)生的事情。 另幾個侍膳太監(jiān)站過來,給兩人布菜。 夏沉煙吃得比較慢,陸清玄吃完,卻并沒有走,安靜地望著她吃。 夏沉煙慢慢地吃完,太監(jiān)服侍他們凈手漱口。 陸清玄站起身,說:“今日傍晚,繼續(xù)過來侍膳。” 說是侍膳,但陸清玄再也沒有讓她布菜。 他大概發(fā)現(xiàn)了她不太擅長這些事,于是沒有再勉強她。 一連半個月,夏沉煙過來陪他用午膳、晚膳,然后回到永寧宮。 他總是看著她用膳,但并非每次都看她吃完。 遇見喜歡的菜,夏沉煙會吃得更久,每當(dāng)這個時候,陸清玄就會起身,回到御書房。 夏沉煙發(fā)現(xiàn),他留給每頓飯的時間是兩刻鐘。 他就像一個圭表,嚴格地按照時辰來行事。 宮廷之中,漸漸傳出夏沉煙深受圣寵的傳言。 越來越多的低位妃嬪來向她問安,內(nèi)務(wù)府的宮人們緊著永寧宮的需求,生怕怠慢了她。 夏沉煙借著這個機會,命令含星去藏書樓借更多的輿圖。 含星去了一趟,回來道:“藏書樓的宮人說,其它的輿圖被封存了,只有得到陛下的允許,才能外借?!?/br> 夏沉煙只能暫時作罷。 秋季即將邁入尾聲,夏沉煙發(fā)現(xiàn),宮廷的宮人換了一批面孔。 她問起這件事。 含星解釋:“各大世家留在皇宮的釘子,基本都被拔除了。” 先帝當(dāng)政的時期,世家甚至可以暢通無阻地進入皇宮,去看望他們在皇宮做妃嬪的姐妹。 現(xiàn)在顯然不行,要通過一層一層的通傳和同意。 夏沉煙問:“夏家送到我身邊的那五個人,不是還在打掃宮門嗎?” 含星輕聲道:“他們不敢進入永寧宮探查?!?/br> 夏沉煙沉吟,思索要不要把這五個人打發(fā)出去。 含星提醒道:“姑娘,該去景陽宮侍膳了?!?/br> 夏沉煙暫時放下這個念頭,帶著幾個宮女,去了景陽宮,和陸清玄一起用午膳。 今日的膳桌上,有兩道夏沉煙愛吃的菜,她用膳的速度變慢,陸清玄卻一直沒有走。 夏沉煙忍不住看了一眼漏刻——已經(jīng)過了兩刻鐘了。 準(zhǔn)確無誤的圭表,也有停止運轉(zhuǎn)的一天嗎? 心里雖然這樣想,但是夏沉煙沒有加快自己吃飯的速度。 她按照自己的習(xí)慣,不急不緩地吃完,凈手漱口完畢,才聽見陸清玄開口道:“明日你早點過來,來御書房陪朕。” 他的語氣十分平淡,仿佛只是隨口做了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決定。 夏沉煙頓了頓,詢問道:“妾身需要做什么呢?” 陸清玄說:“你可以帶一些你喜歡的書來看,朕這里也有一些藏書。” 夏沉煙沒有看書。 第二天,她選擇帶一副圍棋。 到達景陽宮之后,大總管親自迎出來,引她去往御書房。 這是她第一次邁入御書房。 陸清玄已經(jīng)坐在御案之前了,他面如冠玉,眉目清冷,低頭批閱奏章。 太監(jiān)們把她引至一張矮榻坐下。矮榻之前,配有桌案、書籍、紙筆,甚至還有一張琴,大概是專門為她準(zhǔn)備的。 夏沉煙坐好,把自己的棋盤展開,擺好黑白棋子。 太監(jiān)們低頭離開。 陸清玄批復(fù)完手上那封奏章,把它放到一旁,抬頭看了她一眼。 “你沒有用朕賞給你的和田玉棋盤嗎?” 第6章 偏愛 他一邊問,一邊拿了一封新的奏折,繼續(xù)低頭批閱。 夏沉煙動作稍頓,回想了一會兒。 她好像隨意地讓含星把它收起來了。 夏沉煙說:“這套棋盤用得比較順手?!?/br> 陸清玄沒有接話,他的話好像很少,盡管他聲音十分悅耳動聽。 夏沉煙慢慢地和自己對弈,書房里只剩下棋子落到棋盤上的聲音,以及毛筆劃過紙面的聲音。 窗外烏云翻涌,似乎是要落雨。 夏沉煙下了兩盤棋,逐漸感到無趣。 她抬頭打量陸清玄。 他仍然在執(zhí)筆書寫,一絲不茍,神色認真,似乎有什么龐大的力量,在支撐著他,把他釘在御案之前,讓他日復(fù)一日,暮暮朝朝,從不懈怠,亦從不偷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