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偏愛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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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玄把棋譜擱到桌案上,“朕隨你們?nèi)??!?/br> 兩個宮女愕然,但仍然應是,匆忙換了衣裳,拿上雨傘,在前方引路。 陸清玄坐在龍輦上,跟隨在她們身后。 豆大的雨點鋪天蓋地砸下來,既砸在龍輦的華蓋上,也砸在八角亭的寶頂上。 “好大的雨呀。安淮,你今天算的天氣不準?!鼻f扶柳坐在御花園的八角亭內(nèi),說道。 順妃李安淮一邊披覽詩書,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算的卦本來就不太準,你偏要信我的,吩咐宮女們不必帶傘?!?/br> 莊扶柳說:“可是你上次算的卦就很準呀。你說我‘利見大人’,我果然得到了嫻妃娘娘的賞識。說實話,我到現(xiàn)在還難以置信,嫻妃娘娘怎么會記得我的名字。” “可能只是因為她記性好。在光華殿,我們這些妃嬪互相見過禮?!?/br> “好吧?!鼻f扶柳說,“但還有一次,你隨手卜了個世家子,說他‘亢龍有悔’,他的家族果然也被陛下打壓了……” 她停住了話頭,片刻后,她伸出手,拍了拍李安淮的胳膊。 “干什么呢?我在看書——”李安淮一邊說,一邊抬起頭,下一刻,她的聲音被堵在喉嚨里。 她們看見了遠處有一隊威嚴儀仗,在密雨中穿梭。 莊扶柳的表情有些呆滯。 “那是陛下的儀仗吧?” 李安淮:“是?!?/br> 陸清玄坐在龍輦上,視線筆直地向前。他的坐姿優(yōu)美雅致,側(cè)臉俊美得令人驚心動魄。 可是,此刻,他為何出現(xiàn)在暴雨中的御花園里,還明顯是往更深處去? 李安淮和莊扶柳一時忘了說話,目送他的儀仗漸行漸遠。 她們疑惑地討論了一會兒,一個宮女說:“陛下應該是來接嫻妃娘娘的吧?” 莊扶柳望過去。 宮女大著膽子說:“這幾日天晴,奴婢們在御花園中遇到嫻妃娘娘好幾次了。興許,她今日也來了御花園呢?” 莊扶柳深覺有理。 “真好啊?!崩畎不磭@口氣,繼續(xù)讀她的詩書。 莊扶柳倒是笑了一下。她望著亭子外的雨水,說道:“剛剛派了兩個宮女回去拿傘,不知道她們會不會被淋得生病?;貙m之后,還得給她們把把脈才行?!?/br> …… 夏沉煙坐在御花園深處的撮角亭子里,眺望遠方壓下來的天際。 墨云翻滾,電閃雷鳴,亭子外矗立著一棵垂絲海棠。海棠枝條伸進亭子里,帶來淡淡的水氣。 她閉上眼睛,想到十三歲那年的那場雨。 有腳步聲漸漸臨近。 她睜開眼睛,看見了陸清玄。 他撐著傘,獨自站在亭子外,視線落在她身上。 “嫻妃。”他微笑著喚她。 他的漂亮手指執(zhí)著傘柄,雨水從傘面滑落。 大雨滂沱,雨聲濤濤,他氣質(zhì)矜貴,風度翩翩,從容而美麗。 夏沉煙有些驚訝,她身后宮女的動作也凝滯了。 陸清玄溫和地說:“朕來接你回宮。” 春日傍晚的風,送來他身上的龍涎香,混合潮濕的水氣,顯得淡雅迷人。 夏沉煙說:“妾身已經(jīng)讓宮女回去拿傘了?!?/br> 陸清玄注視著她的臉頰,視線里帶著一點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的繾綣。 “嫻妃?!?/br> “何事?” “朕走了好久才到,這雨一時半會兒,怕是停不了了?!?/br> 夏沉煙慢慢地垂下視線。 她發(fā)現(xiàn)他的袍角確實被打濕了。 他大概是乘坐龍輦到達御花園,這個撮角亭子地處偏僻,龍輦不好進來,因此他又下了龍輦,步行至此。 陸清玄唇角微揚,“御膳房就要送晚膳來了,現(xiàn)在隨朕回去,應該可以立馬用晚膳。” “不要?!毕某翢熣f,“妾身在這里等宮女?!?/br> 陸清玄望了她一會兒,進了亭子,收起傘,“好吧,朕陪你在此處等宮女?!?/br> 兩人挨得近,夏沉煙看見他琥珀色的眼睛。 夏沉煙別開腦袋,等了兩盞茶工夫,都沒有看見宮女。 夏沉煙:“……陛下把宮女打發(fā)走了?” 陸清玄輕輕地“嗯”了一聲。 像是生怕她聽到。 夏沉煙:“……?” 她折下一枝垂絲海棠,丟到他胸口。 陸清玄慢慢接住,“為什么總是用花枝砸朕?” “大概是因為,妾身找不到其它更趁手的東西?!?/br> 陸清玄:“……” 夏沉煙站起身,拿起他擱在亭子里的傘。 她很少親手撐傘,因此動作有幾分生疏。 陸清玄說:“你的左手要往下面放一點,才能更容易地把傘打開?!?/br> 夏沉煙無言地打開了傘,邁步往外走。 “嫻妃?!?/br> “何事?” “外頭路滑,你當心些,別摔倒了?!?/br> “妾身不會經(jīng)常摔倒。” 她脊背挺直,執(zhí)傘往外走。 陸清玄望著她的背影。 真的嗎? 雖然甬路很滑,但還是不要摔倒比較好。 這么大的雨,摔倒了容易受寒。 陸清玄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支走宮女,再坐在她身旁等待。 就像他不明白自己為何要一路抱著盆景,最后又來到這里,只是為了給她送一把傘。 他微微失神,卻看見夏沉煙晃了一下。 他立即站起身,奔出亭子,扶住她。 春雨澆在他的身上,他的玉冠被打濕,眼睫毛上含著雨氣。 夏沉煙手上還拿著傘。 她站直身體,沒有道謝,但是用傘遮住兩個人的頭頂。 雨水被隔絕開,陸清玄輕輕笑了一下。 “怎么?”夏沉煙面無表情地說,“陛下在笑什么?” “沒有?!标懬逍卣f,“朕背你吧。” “妾身可以自己走?!?/br> “可是,你方才差點摔倒?!?/br> “那是因為地面太滑了?!?/br> “嗯,地面太滑了,所以朕背你?!?/br> 夏沉煙看向他。 陸清玄嗓音清和地說:“地面很滑,繡鞋也不好穿,女子的繡鞋又軟又薄,如果再摔……” 他知道,她十分高傲,如果他繼續(xù)說下去,那么她—— 夏沉煙果然閉了閉眼,打斷他:“陛下要背便背?!?/br> 陸清玄低笑:“嗯?!?/br> 當夏沉煙的雙手環(huán)上他脖頸的時候,陸清玄若無其事地平緩著呼吸,把她背好,想対她說,記得用傘遮好自己。 沒想到,夏沉煙把傘偏向了她自己那邊,驟雨撲在他臉上。 陸清玄:“……” 他怕摔下她,沒有伸手去抹臉上的雨珠,只是背著她繼續(xù)平穩(wěn)向前。 夏沉煙很快發(fā)現(xiàn)了執(zhí)傘的方式不対,把傘面往前傾斜。 驟雨沒有再拍打到他的臉上。 陸清玄唇角彎了彎。 他們沿著御花園的甬道往前走,天地上下,都是朦朦朧朧的水氣。 驟雨打散了白日的熱氣,空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