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戀人變成巨型貓這件事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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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瘋狂地奔跑,中途還被松開的鞋帶絆了一跤從樓梯上滾下去,爬起來,系好鞋帶又繼續(xù)跑。 外面還在下雨,雨和風都特別大。 穿著藍色校服在雨里奔跑的小簡依就像一朵隨時會被大風吹走的小花。 她不知道要跑到什么地方去,但又好像知道要去哪里。 跑到喉嚨泛起腥甜味,耳邊只剩下心臟跳動的咚咚聲。 跑到白色的風和黑色的雨散去,小簡依的眼前出現一扇門。 她對著房門咚咚敲了幾下。 不一會兒有人來開門,是一個剪了meimei頭的小女孩。 小女孩的名字叫江準夏,是簡依在學校里最好的朋友。 “簡依!你怎么被淋成這個樣子?你今天不是帶傘的嗎?”江準夏瞪大眼睛,像一只受驚的小鹿,“你受傷了嗎?為什么鼻青臉腫的?快進來!” 江準夏拉著簡依進了屋。 她眼前的簡依面色蒼白,嘴唇發(fā)紫,鼻子還在流血,頭發(fā)被雨淋得貼著頭皮,身上的校服不停地往下滴水,慘兮兮的不成樣子。 小簡依開口,聲音里帶著驚恐和不安:“小夏,我mama……” 江準夏等半天沒等到后半句,心急地追問道:“你mama怎么了?” 小簡依覺得嗓子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又疼又澀,她掙扎了幾秒鐘,才再次開口:“我mama說要……要把我退貨……我,我以后很可能不能再回學校上學了,所以我想……想和你道別?!?/br> 作者有話說: 謝謝大家的支持! 第16章 貓貓的安慰 簡依的情緒還未從這一幕里完全剝離出來,畫面就在這里戛然而止。 她以為自己該從這場夢魘中醒來,卻不想眼前的場景一切,成了另一副模樣。 這次,畫面里的她坐在擺好飯菜和餐具的餐桌前,表情有點木愣愣的,眼角還有點紅,似乎是剛哭過。 右手的食指上貼著創(chuàng)可貼,是做菜時不小心劃到手留下的傷口。 簡依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飯了,所以眼前的光景肯定是發(fā)生在和藍衿交往之前。 沒過幾分鐘,門鎖響動,從外面進來一個穿著黑色呢子大衣的男人。 男人的面容清俊,身形高大,整個人不茍言笑,透著股冷清清的氣韻。 “吃飯吧?!焙喴滥闷鹂曜?,“吃完飯我有話和你說?!?/br> 若不是在做飯中途收到的照片,這頓飯本來是不用吃的。 男人端起碗,冷淡地嗯了一聲。 這頓飯吃得索然無味,兩人沒有一點交流,只有碗筷碰撞發(fā)出的聲音。 碗里的米飯消了一半,簡依終究是吃不下去了。 她放下碗,按下胸口涌動的情緒,開口道:“我們……” 男人先她一步開口:“我們分手吧?!?/br> 對方放下碗,抬眼看她:“我知道你想說這個,我也有這個意思。” 男人重復了一遍:“我們分手吧?!?/br> 簡依的臉上閃過復雜的情緒,像是突然被人扼住了脖子,一下子發(fā)不出聲音,但終究還是咽下了哽在喉嚨處的痛感,盡量平靜地問:“你為什么要出軌?” 這句話剛出口,簡依就感到后悔,她的本意并非是問他出軌的原因,而是抨擊他的這一行為。 男人沒有鉆言辭上的漏洞,不過出口的話語卻更令人震驚:“那些照片是我讓她給你發(fā)的?!?/br> 簡依錯愕地看向他。 男人挑了挑眉,語氣依舊平靜:“如果不這樣,不知道多久你才能發(fā)現這件事。不是我說,你有時候真是遲鈍得讓人想笑?!?/br> 簡依的腦海里有無數的臟話在拆分組合,她的本能在驅使她應該和眼前的男人大吵一架,最好再狠狠甩他一耳光,但她長久以來形成的性格,她的理智卻摁住那些躁動又失態(tài)的情緒表露。 最終只是臉色蒼白地坐在椅子上。 好久之后,簡依深深吐出一口氣:“我知道了?!?/br> 她站起身來開始收拾碗碟:“那就分手吧,鑒于是你背叛了這段感情,所以我覺得應該是你搬出去比較公平?!?/br> 付云景看著她冷靜的動作,感到有幾分失望,簡依的反應遠遠沒有達到他的預期。 他帶著恨意開口道:“簡依,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出軌嗎?” 簡依抿著唇,沒搭理他。 “因為交往的時間越長,你就越讓我覺得沒意思,寡淡到讓人食不下咽。我都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什么會答應和你在一起?!?/br> 付云景的表情很冷,心臟處卻長出一張猙獰可怖的臉,正在陰森森地笑,他感到一陣快意:“怪不得你的爸媽會不要你,也怪不得你的養(yǎng)父母不待見你,就連那個差不多是你帶大的弟弟也討厭你?!?/br> 簡依想,這大概就是她害怕和別人發(fā)展親密關系的原因。 因為親密的人,知曉你的軟肋,捅起刀子來毫不留情。 她想起以前小心翼翼地和付云景說起自己的過往時,對方露出的溫柔表情,想起對方說會給自己一個家,會保護她。 她把自己最柔軟和脆弱的一面露給他看,然而他就用來在這個時候刺傷她。 簡依聽到自己的腦海里響起尖銳的警報聲,她的眼前開始變得模糊,不過她拼命地忍住眼淚,沒有露出一點傷心的征兆。 如果在這里哭,換來的肯定是付云景更多的嘲笑。雖然可笑,但她還是想維護自己岌岌可危的尊嚴。 “我走了,東西你隨意處置,以后也不要再聯(lián)系我?!钡劝胩鞗]等到簡依反應的付云景撂下這句話便失望地離開。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簡依這才脫力般地滑坐在地上,先是發(fā)了會兒呆,接著捂住臉小聲地哭了起來。 心里有個小小的聲音在說:“你得承認,付云景剛才說的那些話是真的?!?/br> 她確實是個無趣寡淡的女人。 黑暗的浪潮從四面八方涌來,幾乎要把她淹沒。 四肢開始變得寒冷,簡依不知道接下來還要碰到怎樣的夢魘,只能捂住耳朵和眼睛,不想看也不想聽。 這時,遠處隱約傳來焦急的聲音: “小簡?簡依!你快醒醒!” “老師!嗚嗚嗚老師!趙利鑫都怪你!” “嗚嗚嗚老師對不起,嗚嗚嗚……” * 簡依在嘈雜聲中睜開眼睛,對上吳月和一群學生的臉。 見她醒來,吳月明顯松了一口氣:“嚇死我了,你再不醒我都要叫救護車了?!?/br> “我沒事。”簡依撐著草皮坐起身來。 等等,草皮? 她有些懷疑地回過身,發(fā)現自己是躺在草地上,身上的衣服也沒有被打濕的跡象。 見她神色疑惑,吳月問:“怎么了?” “不是,我昏迷前明明是站在一條小溪里,怎么現在——對了,趙利鑫怎么樣了?” “簡老師,我在這里!”趙利鑫從一群小蘿卜的身后鉆出來,眼睛紅通通的,“老師對不起,我不該貪玩去逮兔子的,讓你到處找我還碰到了夢魘溪,對不起嗚嗚嗚……” 簡依:“夢魘溪?” 吳月解釋:“山里一條會四處轉移位置的溪流,據村里的老人說,這條溪流的本體是一只妖怪,會制造幻象吸引人踏入溪流,踏入溪流的人會不停地做噩夢,而這種妖怪就是以人做噩夢時產生的負面情緒為食?!?/br> 簡依聽著她的解釋,環(huán)視著四周小蘿卜頭臉上的神色,發(fā)現大家都表情如常,似乎對于“夢魘溪”的存在并不驚訝。 該說不愧是白鹿村的人嗎?能毫無芥蒂地接受山神和妖怪的存在。 “都怪我,先前應該和你說的。”吳月露出愧疚的神色。 一旁的趙利鑫還在嗚嗚嗚哭個不停,大概是被吳月訓過了,意識到自己不聽話到處亂跑的嚴重性。 “不過是做了幾個噩夢,我沒事的,”簡依強打精神對吳月說,接著又轉向趙利鑫道:“你別哭,不過以后不能再亂跑了,讓大家都為你提心吊膽的?!?/br> 趙利鑫擦了把臉,癟嘴道:“好。” “行了,我們快點下山吧,其他班的學生應該都走得差不多了,別讓家長擔心?!焙喴勒酒鹕韥?,走了兩步發(fā)現自己的腳步有點虛浮。 吳月及時扶住她,頗為擔憂地說:“要不還是去衛(wèi)生室里看看?” “沒那么夸張,就是躺久了走路有點飄?!焙喴佬χf。 再次清點人數,下了山,簡依拿著手提包往家的方向走去。 和吳月還有學生們呆在一起時尚且還能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等自己一個人走在回家的小路上時,疲憊感再度厚實地將她包裹住,讓她快要喘不過氣。 身體好重,單是邁著步子走路都讓她覺得好累。 應該也不是身體有多疲憊,只是心理的疲憊反應到了肢體上。 那些糟糕的回憶帶給她的影響比想象中還要嚴重。 不過好歹還是走到了家門口。 她剛敲了幾下門,門就打開了。 藍衿穿著藍色的圍裙站在門口,臉上滿是笑意:“依依,我包了黑芝麻湯圓,剛下鍋呢,就等你回來吃。不過依依,今天工作很忙嗎?比往?;貋淼臅r間要晚一點呢?!?/br> 簡依覺得自己像一只鳥,拖著被雨淋濕的翅膀在天上漫無目的地飛行。因為沒有落腳點,所以再怎么累也只能繼續(xù)飛行不敢停下。 但這一刻,她看到藍衿,就像看到了干燥溫暖的巢xue。 她撲進藍衿的懷里,把臉埋在他胸口的橘白色軟毛里,委屈感鋪天蓋地般涌來,但同時又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藍衿立馬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小心問:“依依,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