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女配又成了爽文女主[快穿] 第50節(jié)
“不許講!” 陳菊以為葉棠這是要交待遺言,連忙去捂葉棠的嘴,葉棠艱難地搖頭,好容易才在陳菊的指縫間擠出幾個字。 “不講、不行。爺爺……會找秋老師、麻煩……” 秋秀玲一怔,陳菊也是一愣。 秋秀玲還在為趙家人竟然這般對待葉棠而生氣,陳菊則是害怕女兒有個三長兩短因此只顧著難受和焦慮,兩人都沒考慮過后邊兒的事情。 “老師,我很清楚我爺爺?shù)臑槿恕恪⒁⌒摹!?/br> “這、可……” 秋秀玲下意識地想否定葉棠的話。在她看來,趙老頭和葉棠那可是一家人。別說都是一家人,家人之間不該互潑臟水,葉棠又是個小輩,她更不該說長輩的壞話。 葉棠知道秋秀玲很難馬上相信自己的話。 《春華秋實》里寫過,秋秀玲與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關(guān)系很好。小時候她淘氣惹怒了爸媽,每每都是她的爺爺奶奶、姥姥姥爺護著她。 同樣都是家中的長輩與小輩,秋秀玲會把她和趙老頭代入自己和自家長輩的角色里去,這也是人之常情。 “不用太久……最多一周。我爺爺肯定會讓我奶奶、或者我爸去找村支書,說你拐走了我?!?/br> “!” 秋秀玲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不過她很快就放柔了聲音,摸著葉棠的臉道:“春燕你現(xiàn)在撞了頭,頭昏了才會有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你想想看,菊姐還在這兒呢。菊姐能為我作證,你不是我拐來的。我?guī)銇磉@兒只是想讓你好好休息、快快好起來?!?/br> “您說對嗎?菊姐?……菊姐?” 順著葉棠的視線,秋秀玲側(cè)頭去看陳菊。卻見陳菊緊咬下唇,手指絞著衣服,低頭看著她自個兒的腳尖。 陳菊一開始也是想附和秋秀玲的話,讓葉棠別把趙報國想那么壞的。畢竟趙報國可是她的親爺爺。 可對上葉棠的視線,陳菊竟是突然理解了葉棠尚未出口的話語。 她真的有機會去為秋秀玲作證么?她這回去了,婆婆真的會再放她出門么? 但凡趙虎、趙報國喊她一聲“瘋婆娘”,說她和外人勾結(jié)呢?村支書會相信她的話么? 她自己都尚且是個泥菩薩,又如何能向秋老師保證她不會讓人誣陷她? “……” 陳菊的態(tài)度頓時讓秋秀玲的心涼了半截。 “秋老師,你且等著看我說得對不對……如果我錯了,我跟你道歉。如果我沒錯……” 葉棠說到這里卻是不說了。 一方面是她真的非常難受,意識渙散得厲害。另一方面則是她需要建立起秋秀玲對她的信任。 ——大山里的女兒家,永遠不可能當(dāng)一條咸魚。除非是被殺了、被拋尸到鹽堿地里從物理意義上變成“咸魚”,否則山里的女兒家永遠不可能擁有什么歲月靜好的生活。 要想實現(xiàn)當(dāng)咸魚這個目的,她只有走出這座大山。 但要走出這座大山,光靠葉棠一個人是做不到的。 盡管葉棠也能像原主那樣選擇逃離大山。可羽翼不夠豐滿的女兒家,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塊惹人垂涎的上rou。 與其花時間從龍?zhí)兜交ue,不如一開始就好好積蓄力量,走那條最難但也最直接的道路——學(xué)習(xí),并考出大山! 葉棠再一次暈了過去,秋秀玲用手指試到她還有呼吸,連忙和陳菊一起幫她掖好身上的被子。 陳菊無言,秋秀玲也想不出該說什么來,兩女都有些尷尬。 “老師,” 最終,還是唯唯諾諾的陳菊打破了這片沉默。 “別的我不知道。但幺、……春燕從不撒謊。這孩子不會騙你,更不會害你?!?/br> 陳菊沒膽子說公公的壞話,這就是她能提醒秋秀玲的全部了。 “……明天,我再來看春燕。如果我沒來,老師,春燕就麻煩您多看著點兒了?!?/br> 陳菊拖著跛腳出去了,秋秀玲望著她瘦削干癟的背影,一時間悲從中來。 她聽明白了陳菊的弦外之音。她已然能夠想見陳菊這一回趙家,八成是逃不過皮rou之苦。 可秋秀玲幫不到陳菊。因為在這座大山里,丈夫打妻子是“家事”,夫家囚禁妻子女兒,這也是“家事”。 國人總愛把“清官難斷家務(wù)事”掛在嘴上。別說上去管“家事”了,便是見著有人想管“家事”,也要勸人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秋秀玲要還想待在獨龍村,要還想讓獨龍小學(xué)開下去,要還想讓村子里的孩子們有學(xué)可上不至于以后成了文盲,她便不能去管這“閑事”。而這種“閑事”,在這個大山里永遠是管不完的。 秋秀玲不想哭,可她的眼淚怔怔地就這么流了下來。 自己是在哀嘆山里女性的命運么? 還是說,自己僅僅是在自苦自己沒有能力去解放這些女性呢? 秋秀玲不知道。 第57章 慧女移山7 縣里重視科教興國戰(zhàn)略與九年制義務(wù)教育的推廣, 給老師的工資、米面糧油糖全是縣里出,直接送到老師們的手里。 秋秀玲照顧葉棠照顧得很用心。前三天她每天都拿奶糖泡水給葉棠喝,還拿香腸找村里獵戶換了半只山雞來給葉棠熬了鍋雞湯。 雞湯的rou香味饞得獨龍小學(xué)的孩子們眼珠子都發(fā)綠, 哪怕是趙嘉寶這個天天都吃好東西的小胖墩兒也不例外。 聽說雞湯都進了葉棠的肚子, 葉棠天天有白米粥吃還有奶糖水喝,趙嘉寶嫉妒得在趙家打滾了一晚上,甚至還摔了一碗陳菊燉了大半天、燉得白白稠稠的魚湯。 這下趙嘉寶挨了揍。 計劃經(jīng)濟時代雖然已經(jīng)結(jié)束,市場開始走向開放??晌髂系貐^(qū)偏遠落后, 很多物資你就是揣著錢也買不到。就比如城里人能在百貨大樓、國營商店里輕松買到的奶糖, 西南山區(qū)里可沒地方賣這東西。 秋秀玲的奶糖,那是縣里直接發(fā)給她的物資。趙家可以寵大孫子, 可總不能為了趙嘉寶就去搶劫秋秀玲。 不過雷聲大雨點小,抽下褲帶打人的趙老頭也就是看起來兇狠,實際沒下多重的手。 可趙嘉寶這寶貝疙瘩長這么大就沒挨過揍。身上的疼痛和趙老頭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樣直讓他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原主長期營養(yǎng)不良,葉棠身體好得不快。不過安穩(wěn)的休息,營養(yǎng)的飲食與正常的排泄讓葉棠的頭腦清爽了很多, 整個人便不像之前那樣病懨懨的了。 “秋老師!不好了!” 就在葉棠離開趙家的第六天,麗霞嬸子突然跑了來。 這天正是周日, 獨龍小學(xué)雙休日不上課。葉棠又說想學(xué)習(xí), 秋秀玲就一直在葉棠這屋給葉棠補原主之前拉下的課程。 應(yīng)該是拼了老命跑下山來的麗霞嬸子滿臉通紅,她結(jié)巴了幾聲:“趙、趙報國告村支書去了!” 午后,麗霞嬸子帶著孩子們在院子里曬衣服。這曬著曬著就見隔壁老趙家趙老頭帶著趙虎出來了。 這對父子嘰嘰咕咕地說著話, 看臉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話。加上陳菊又含著淚追了出來,卻被趙虎他娘給拖了回去。 麗霞嬸子擦了把手,見趙老頭和趙虎是往前頭村支書家的方向去了, 連忙把手里的活計交給孩子,自己跟去了村支書家, 在村支書家外頭聽了一耳朵。 “趙報國和趙虎說您拐了他家的幺妹兒!要村支書為他家作主呢!” 麗霞嬸子說罷,連忙又道:“秋老師!待會兒見了村支書,您可千萬別提我來過!我……我先回去了!” 擔(dān)心地看了一眼葉棠,麗霞嬸子匆匆離去。 趙家的事她確實了解的不夠完全??申惥帐鞘裁捶磻?yīng),葉棠是什么反應(yīng),她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趙老頭和趙虎對村支書說的那些話全是胡說八道、栽贓放屁! 只是,她也不能出來做這出頭鳥。不然趙老頭和趙虎打到她們家來,同樣姓趙的她家男人絕對不會放過她。 秋秀玲心臟怦怦亂跳,她沒想到葉棠的話真的應(yīng)驗了。 “老師,” 揪了揪秋秀玲的衣袖,葉棠道:“我有一個方法,保證村支書不會怪罪你?!?/br> 許是因為葉棠的神情中帶著乞求,許是葉棠的未卜先知打動了秋秀玲,總之秋秀玲坐到了窗邊,這次她好好地把葉棠的話聽完了。 …… “小秋啊,我知道你是組織上派下來的老師,你肩負著組織交給你的重任,可是你也不能仗著自己身上有任務(wù),就用拐人家孩子的方式來強迫人家孩子接受教育吧?” 村支書看似語重心長地說著,說出來的話卻完全相信了趙家人的預(yù)設(shè),對秋秀玲只有指責(zé)與抨擊。 越過村支書的肩頭,對上趙虎得意洋洋的視線與趙報國陰冷的目光,秋秀玲身體冰涼,她有種自己手指都成了石頭的錯覺。 春燕說的果然沒錯。趙家父子真是這么污蔑她了。 “支書……我能和您單獨說會兒話么?” “你要講喃樣,就在這點講!” 趙虎搶在村支書前開口。他這么不客氣,倒是惹得原本沒打算接受秋秀玲的提議、和她單獨談?wù)劦拇逯牒退凑{(diào)了。 “小秋你想說什么?” 告訴自己“你要堅定”,秋秀玲道:“這話我只能對您一個人說?!?/br> 趙虎還想搶白,卻被趙老頭攔住,施以眼色。 這下趙虎終于意識到自己方才拔到了老虎須,惹了村支書的不快。 “好吧。那我就聽聽你想說什么?!?/br> 村支書與秋秀玲換了個屋子說話。 “趙支書,我相信您也知道,我沒有拐走春燕?!?/br> “可你也不能因為孩子不想回家,就一直讓她躲在你這兒??!” 村支書多少也聽到了村里的風(fēng)聲,知道趙報國家又是逼得孫女跳樹撞石,又是說要把孫女扔進山里喂老虎。 講心里話,村支書很不喜歡這樣鬧騰的趙報國家??梢驗檫@么一點小事就去與趙報國父子為難,他也不想。畢竟這個村子里誰和誰不是親戚呢?沒必要因為一點小事壞了親戚之間的關(guān)系嘛。 “趙支書您說得對?!?/br> 按照葉棠說的,秋秀玲先肯定村支書的話,這才道:“瞞誰我都不想瞞您,實話對您講,我是看春燕是個學(xué)習(xí)的料子,這才護著她的?!?/br> 葉棠很清楚在村支書面前詆毀趙家人是沒有好處的。山里很注重親緣關(guān)系,因為在山里,宗族血脈往往都是一榮俱榮、一損全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