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女配又成了爽文女主[快穿] 第59節(jié)
這個年代,山里連最老式的皮筋都見不著。一般的皮筋又強度有限,多用力拉幾次,不斷也會失去彈性。 但這個時代是自行車的時代。自行車的車胎也是橡膠,早起車胎的橡膠比較薄也比較軟。路上經(jīng)常能看見有人的自行車輪胎被扎破,車胎漏氣無法繼續(xù)騎行的事情。 不說滿大街都是修自行車的,至少有自行車的地方就有修車點。廢棄車胎不會直接被處理掉,而是會被拿出來,避過破損處裁剪成一片片橢圓形的補丁,被膠水黏到其他破洞不嚴重的自行車車胎上。 好的地方都被剪成了補丁的車胎已經(jīng)沒什么價值了。葉棠很輕松就從修自行車的人手上要到了這樣的車胎。回來把車胎上還剩的兩圈邊緣剪下,葉棠就用車胎和樹枝做成了彈弓。 小石子山里到處能撿,她平時拿著石子在石面上做題寫字,也順便磨尖了不少小石子。 “鄧揚名,你再不說實話,這次我可就照著你的頭打了?!?/br> “——!!” 鄧揚名一驚,先是想拿手抱住頭,跟著是想把腦袋貼地上避過槍擊。 可是最后,想到子彈的速度與力度,他又哭著跪了下來。 “我、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我的前世、前世我——” 倘若鄧揚名沒有仗著自己有前世的記憶就滿腦子歪念頭,葉棠不會對他動手。 倘若鄧揚名沒用烈酒把秋秀玲灌到人事不知,鄧揚名第一次慘叫時秋秀玲就醒了過來,葉棠也不會再繼續(xù)打斷他的手指。 鄧揚名今日所遭遇的種種,全系他自己種瓜得瓜種豆得豆,葉棠對他毫無同情可言,也不相信他能夠就此罷手。 “鄧揚名,我可以不取你的性命?!?/br> 不辨男女的聲音陰惻惻地傳來,鄧揚名往周圍看去,卻始終找不見人影。 “去山坡上,找個地方自己滾下來。砸斷胳膊砸斷腿都行,反正你要以此為由離開獨龍村?!?/br> “砸、砸斷胳膊砸斷腿???” 臉上糊滿眼淚鼻涕與鮮血的鄧揚名驚愕,他明顯是不想照葉棠的話去做。 于是葉棠微微一笑,彈弓對準了鄧揚名。 既然鄧揚名不想斷胳膊斷腿,那她來幫他斷了子孫根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0522 22:01:32~20220522 23:29: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24467681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7章 慧女移山17 被葉棠用彈弓打得抱頭鼠竄, 完全沒發(fā)現(xiàn)自己逃跑的路線被葉棠引向一處石坡,鄧揚名在無光的黑夜里從石坡上摔了下去。 石坡上的嶙峋怪石劃得鄧揚名渾身是傷,石坡下頭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樹木倒是阻了一阻飛身而下的鄧揚名, 然而這些樹木的樹枝也毫不客氣地刮花了鄧揚名的臉, 比葉棠更狠的在鄧揚名的身上留下深深的傷口。 這下,就是鄧揚名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傷口哪些是葉棠用“槍”打出來的,哪些是堅石樹枝的杰作。 鄧揚名這一摔不光摔斷了一條手臂和一雙腿,之前還連著一點皮rou的右手中指也完全折斷, 斷掉的那一截手指還不知掉到了哪個犄角旮旯, 反正是找不回來了。 最讓人唏噓的莫屬鄧揚名的子孫根直接撞在了大石頭上。鄧揚名雖不至于“雞飛蛋打”那么慘,但他那活兒估計在他后半生里是只能是沒用的一個裝飾品了。 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縣衛(wèi)生院里的鄧揚名哭了。他不是為自己身上沒有一塊好rou而哭, 也不是為醫(yī)生尷尬地告訴他他那活兒或許以后都沒法用了而哭。他是為了自己還活著而哭。 ——至少,他被放過了性命。 深切地感覺到自己要是再動歪念,只怕這回自己連命都得被自己給賭沒了。鄧揚名堅稱自己在大晚上,火把、油燈也不拿一個就去到石坡邊,上半身還赤裸著沒穿衣服……等等這些怪異的行為都是優(yōu)于他喝醉了。 他是喝醉嫌熱所以脫的衣服。也是因為喝醉所以一腳踩空, 這才從石坡上摔了下去。 葉棠早已料到鄧揚名不會說實話。她倒也不在意鄧揚名撒這種謊。 鄧揚名摔下石坡時的動靜還挺大的,當場就有山民聽見了動靜——山里偶有野豬、老虎之類的猛獸出沒, 還有象群偶爾也會進行遷移。 猛獸就不用說了, 象群若是遷移時不慎闖入村落之中,輕則卷走田里的作物,把良田踏成爛泥, 重則損毀屋舍,造成屋舍垮塌以至砸埋屋中之人。山民們只要聽到山中有大聲的異動,必然會組織起人力去查探情況, 以求防患于未然。 于是乎鄧揚名剛摔不到十分鐘,山民們便舉著火把朝著鄧揚名摔下去的方向搜尋了過去。 鄧揚名因此保住了一條性命, 只是山民們在發(fā)現(xiàn)摔下石坡的人是學校里的鄧老師之后,又分頭行動,男人們負責把奄奄一息地鄧揚名送到縣衛(wèi)生院,女人們則負責去鄧揚名的住處查看——獨龍村靠近邊境,和野生動物一樣偶爾會出現(xiàn)的,便是來自國境線那邊的盜匪。 這些人心狠手辣,打家劫舍時發(fā)現(xiàn)家中有人不是直接把人就地殺死,就是用一些會延長人痛苦的手段,讓人慢慢地在絕望中死去。 婦女們謹慎而小心,她們確認過鄧揚名家沒有遭到洗劫的跡象,這才進了鄧揚名家。其中一名婦女更是手握土槍走在最前。 結(jié)果好家伙……婦女們沒找見野獸也沒找見盜匪,倒是找見了躺在鄧揚名床上人事不知的秋秀玲。 秋秀玲身上的衣服完好無損,可床下就丟著鄧揚名的白襯衫。 婦女們是文盲沒錯,可這種事情便是文盲也能看得出端倪來。 事后鄧揚名說他看秋秀玲醉倒了就把秋秀玲扶到自己床上睡著,自己在外頭繼續(xù)喝酒云云的沒人反駁。但私底下婦女們都在說:鄧揚名絕對是企圖對秋秀玲做些什么,惹惱了后山埋著的老祖宗們。老祖宗們一發(fā)怒,直接拽著鄧揚名出了門,把鄧揚名從石坡上推了下去。 秋秀玲是個純粹的受害者。奈何哪個時代都有人站著說話不腰疼,張口就是受害者有罪論。村中對秋秀玲品頭論足的人不在少數(shù),這些人要么是說秋秀玲自己也不正經(jīng),她要是正經(jīng)就不會大晚上的還一個人跑去和一個成年男性單獨見面,指不定她就等著被鄧揚名生米煮成熟飯呢。還有人說秋秀玲絕對是個克夫的,鄧揚名都還沒怎么她能就變成了這樣,以后秋秀玲的丈夫怕不是要被秋秀玲克得全家上天。 秋秀玲是個鮮少懷疑他人的人,鄧揚名撒的謊雖然讓她隱隱約約感覺有哪里不對,但她還是勉強接受了鄧揚名的說法。至于村里人的那些嘀嘀咕咕……村里人不想得罪秋秀玲,沒人會舞到秋秀玲的面前說起他們那些亂七八糟的猜測。 就這樣,鄧揚名摔下石坡的事情算是畫上了句點。就是秋秀玲心里仍然有些別扭。 秋秀玲幾次去縣衛(wèi)生院探望鄧揚名,鄧揚名卻始終拒絕見她。秋秀玲不知道鄧揚名為什么拒絕見自己,她開始想是不是自己先喝醉了沒看好鄧揚名、以至于鄧揚名受了這么重的傷,整個人是惆悵不已、郁郁寡歡。 葉棠與秋秀玲年紀相差甚大,秋秀玲自然不會把自己的兒女情長說與葉棠聽。只是她不說,葉棠也看得出她心不在焉、精神恍惚。 這天秋秀玲又在望著下山的路出神。一邊寫假期作業(yè)的葉棠瞧了她一眼,輕道:“秋老師,一切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或許,鄧老師就不是秋老師的良人?!?/br> 葉棠這話讓秋秀玲猛然回神。她朝著葉棠看去,卻見葉棠埋首做題,剛才的話仿佛只是她的幻聽。 “一切冥冥之中早有注定?!?/br> “鄧老師就不是秋老師的良人?!?/br>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聽到了這兩句話的緣故,這天晚上,秋秀玲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她被鄧揚名灌醉。只是這一次,鄧揚名灌醉她的理由是勸她借酒澆愁。 ——教室里的女孩兒們越來越少,秋秀玲卻沒能力把這些女孩兒們重新帶回到課堂。她上門去求這些女孩兒們的父母讓女孩兒上學,結(jié)果只得來無情的拒絕以及她聽不懂的方言咒罵。她以為金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自己去得多了,早晚能打動山民們,誰想迎接她的是當面潑來的穢物。 滿頭滿臉都是豬屎牛糞,秋秀玲的心,第一次折了。 等她回過神來,整個獨龍小學已經(jīng)沒有幾個女學生。男學生們則像脫韁野馬,課上肆無忌憚地聊天說話玩游戲,吃東西打架斗蛐蛐。課后……只要學生們逃學,時時刻刻都能是課后。秋秀玲找不回那些逃課的學生,也抓不住那些被逃課學生拉著去玩的學生。她感覺自己所做的全部都是徒勞。 痛苦讓秋秀玲沉溺在鄧揚名溫柔的安慰里。 她醉了,但還有意識。她想讓鄧揚名停下,可鄧揚名第一次沒聽她的。 然后……她的月經(jīng)就不來了。 鄧揚名說會對她負責,會和她結(jié)婚。這讓秋秀玲多少有些安慰。只是秋秀玲的心底,仍舊藏著一抹困惑:倘若沒有這個孩子,鄧揚名不需要對她負責,他還會和她結(jié)婚么?他……鄧揚名是真的喜歡她么?倘若喜歡她,為什么那天晚上他又要那樣強迫她? 秋秀玲的疑問沒有得到解答。 當她回到家中,向家里人介紹了鄧揚名,家里人一開始還挺高興的。直至聽說她已經(jīng)懷孕,月份還大得已經(jīng)無法人流。 向來疼愛秋秀玲的長輩們第一次對著秋秀玲流露出了失望與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秀玲,你聽好。爺爺奶奶絕對不是因為你搞男女關(guān)系而生氣?!?/br> “爺爺奶奶生氣的是你們沒有發(fā)乎情、止乎禮?!f實話吧。你在獨龍村沒有取得教學成果,是不是就是因為你把精力和時間都花在了那個小伙子的身上?你還記得你當初離開家的時候是怎么對爺爺奶奶保證的嗎?” “爺爺奶奶不怪你一時半會沒法取得成果,我們都相信你絕對有能力做出成果來??墒牵銋s因為男女私情而丟掉了自己的初衷……” 秋秀玲的爺爺?shù)谝淮稳绱藨嵟貙λf教。秋秀玲的姥姥則在得知事情后不久,突發(fā)腦血栓進了醫(yī)院,并再也沒有醒來。 某種可怕的連鎖就在秋秀玲的眼前進行了下去。秋秀玲的姥爺、奶奶、爺爺也都一個個的因為意外、因為疾病進了醫(yī)院,最終再也沒能從醫(yī)院里走出來。 但,秋秀玲還是與鄧揚名結(jié)了婚。因為她肚子大了,不結(jié)不行。 人人都說她不孝。姥姥姥爺剛走,爺爺奶奶還在醫(yī)院里住院,而她在結(jié)婚、到男方家里“度蜜月”。 在鄧揚名的家里,秋秀玲因為婆婆一不小心說漏嘴,這才得知鄧揚名去支教根本不是因為想要支援邊疆的教育事業(yè)、為國家教育事業(yè)的發(fā)展做出貢獻。 鄧揚名是因為四次都沒能考取教師資格證,這才去支教的——為了鼓勵老師們前去支教,國家有政策:在校教職員支教滿三年,就能免試取得編制內(nèi)的教師資格。 秋秀玲對鄧揚名的濾鏡碎了。 可孩子呱呱落地,對秋秀玲來說,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為了孩子,秋秀玲忍受著婆婆的刻薄,公公的差遣。她從一個飯都要請人幫做的姑娘成了一個得肩扛大米,手抱孩子,腳下還得永遠不沾地才能勉強不被夫家人辱罵的“女超人”。 一開始鄧揚名對秋秀玲承諾說三年,只要孩子大一些,可以上幼兒園了,他就同意秋秀玲走出家門,繼續(xù)她的教育事業(yè),回獨龍村實現(xiàn)她和趙春燕的約定。 可三年過去,鄧揚名根本沒有要放秋秀玲走的意思。 懷孕又流產(chǎn),流產(chǎn)又懷孕。拖著一個孩子,還得顧著丈夫,孝敬公婆……秋秀玲很多次都想死了算了。又總在和父母打電話時因為聽到父母的聲音而舍不得離父母而去。 爺爺奶奶雙雙去世是壓垮秋秀玲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 秋秀玲成了個“瘋婆娘”。 她和鄧揚名之間爆發(fā)了最大的一次爭吵。鄧揚名認為他們兩個的孩子太小,不適合去火化場那種晦氣的地方,秋秀玲則恨鄧揚名到了自己爺爺奶奶都過世的時候還不讓她們的孩子去見一見自己的祖宗。 在這個離婚人人笑的時代里,秋秀玲堅決地離了婚。遺憾的是,秋秀玲沒能拿到孩子們的監(jiān)護權(quán)。 畢竟秋秀玲在懷孕后就再也沒被允許出門工作。就算秋秀玲能依靠父母的支援生活下去,法院也不認為她有撫養(yǎng)兩個孩子的能力。 反觀鄧家,鄧家連彼時已經(jīng)不稀奇的四大件“三轉(zhuǎn)一響”的手表、自行車、縫紉機、收音機都沒出上一樣,就白白得到了兩個“香火”。 秋秀玲像是想要擺脫一切那樣回到了獨龍村??伤貋淼锰?、太晚了…… 趙春燕偷了家里的錢不知所蹤,趙紅花去了縣里的學校、結(jié)果成績始終上不去,還是回村嫁了人。小超……徐超男在距離獨龍村很遠的另一個山區(qū)里被人發(fā)現(xiàn)。她被棄尸在水潭里,據(jù)說人被找到時身上滿是遭受虐待與侵犯的痕跡。 心臟像是被人撕裂成一塊塊的,秋秀玲痛心至極,她發(fā)誓自己這一生都要為學生們而活,自己再不離開這獨龍村。 哪怕她的生活是那樣的貧困,那樣的疾苦。哪怕她的兒子們不理解她,即便她已經(jīng)榮獲“感動華國”、“勞動模范”等等獎項,也只當她為了沽名釣譽連親生子都拋棄…… “老師、老師對不起你們……” 秋秀玲嗚咽著,只覺得自己的淚怎么都流不完。 “老師,秋老師,您醒醒。” 有一個沉靜的聲音喚著秋秀玲的名字,有一只手暖暖地抹掉了秋秀玲臉上淚水。 秋秀玲哽咽著睜眼,隨后看到了葉棠。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