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女配又成了爽文女主[快穿] 第76節(jié)
“……秋老師不去彌良村,我去彌良村做什么?” 白楊樹并沒有立即收回自己的警戒。 “去幫秋老師啊。” 哪怕被白楊樹用警惕的目光盯著,葉棠依舊怡然自得。 “相信白輔導(dǎo)員自己也感受到了,你是想幫秋老師的。因為你被秋老師說服了,你開始漸漸想要相信秋老師的目的與她所描繪的未來了?!?/br> “……” 穿著綠色膠鞋的腳不自覺地后退半步。白楊樹有輕微的窒息感。 他不明白葉棠怎么能說出這種像是監(jiān)視了他和秋秀玲一路的話來。 她明明、這小姑娘明明天天都在獨龍女中的屋子里,其他哪里都沒去。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何必否認呢?白輔導(dǎo)員。啊~……” 葉棠戲謔般“啊”了一聲,隨后笑道:“我懂了。你是不愿意承認自己對秋老師產(chǎn)生了好感。也是,你來到這兒都還沒有一個月呢。這么短時間內(nèi)就對一姑娘產(chǎn)生了好感,只怕你自己都沒想過你會這樣吧?所以你害怕自己想給秋老師幫忙只是出于男女之情的影響,所以你怕這份男女之情影響了你的公正客觀?!?/br> 用力皺起的眉心狠狠一跳,白楊樹開始理解葉棠為什么給他這么大的壓迫感了。 ——這小姑娘就像是看穿了他、看透了他,她仿佛比他本人更了解他的腦袋里都裝著些什么。 “但一碼歸一碼?!?/br> 葉棠的語氣變了。她不再是輕佻地打趣白楊樹對秋秀玲的好感,而是帶著一種冰冷的審視對白楊樹道:“你也清楚以秋老師現(xiàn)在的作法,她沒法把姑娘們真正帶回學(xué)校。彌良村的人就是收了秋老師的錢,也未必會老實按照她的話去做。況且花錢買學(xué)生上學(xué)這事兒本來就不對,如果有人舉報了秋老師,十有八九不會有人相信秋老師這么做真的是大公無私,而不是居心叵測。一定有人會污蔑秋老師建立女中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br> “這還只是彌良村一個村?!?/br> “如果以后女中的規(guī)模繼續(xù)擴大,秋老師還會挨更多的罵,還會被扣上更多的陰謀論帽子。遲早有一天,她要么被病痛、貧瘠拖垮身子,在死后才能得到榮光與盛贊。要么活著的時候就被人羅列出根本不存在的罪狀,被誣陷、被辱罵,甚至被國家審查,被自詡正義的人以私刑討伐?!?/br> 葉棠知道自己在白楊樹面前這么說話會暴露自己心智年齡與外表年齡不符的事。這有可能在將來為她惹來更多麻煩,但她不在乎。 這世界的日子實在過得讓她糟心,大不了她找個地方跳個崖,醒來后又是另一種人生。 可秋秀玲的人生只有一次。 對葉棠而言,秋秀玲人生遠比她在這個世界的人生重要。 “白楊樹,你怕自己公私不分、有徇私情的嫌疑是你的事?!?/br> “但因噎廢食,明知什么是對的卻偏偏因為你那點無聊的個人原因而不去做對的事,這就是你的懦弱,你的過錯?!?/br> 葉棠沒有貼到白楊樹近前,可她的目光已經(jīng)直刺白楊樹的心底,在白楊樹心中翻攪起一片浪花。 ——這小姑娘說得是對的。 他確實怕。 秋秀玲身上有種光,讓他移不開目光的光。他覺得奮不顧身的她傻,可又恨不得替傻傻的她去擋住那些人充滿惡意與貶低的目光。 因為他知道,秋秀玲在做的事兒確實是好事,秋秀玲確實就是一個高尚的人。 他被她的高尚吸所引,被她的堅定不移所打動。可他每每想到自己肩負的任務(wù),又怕自己做不出公正客觀的判斷,背叛了組織對他的期待。 葉棠眼波流轉(zhuǎn)。她明白癥結(jié)所在,干脆道:“老師寄給中央的那封信,是我提議寫的?!?/br> “!” 白楊樹一驚,第一反應(yīng)卻是:這小姑娘想搶秋老師的功勞? 于是葉棠笑了:“這時候你又覺得那封信的內(nèi)容算功勞了?你不是因為那封信很忌憚秋老師嗎?” 讀心術(shù)……這個小姑娘,肯定是有讀心術(shù)的特異功能! “我沒有讀心術(shù)。只是看你的微表情來推測你的思考方向罷了?!?/br> 葉棠攤攤手。 她這種沒等對方把話說出口就自顧自回答的舉動真是讓白楊樹覺得說不出的詭異。 “我不親自寫信就是因為不想惹眼。不管是好的意義上,還是壞的意義上。” 秋秀玲還是城里來的知識分子呢,她寫那樣一封信去都會讓人感到違和。原主就是個未成年的山區(qū)小姑娘,以她的身份寫信給中央,中央可就不是派來一個白楊樹就可以這么算了。 想到自己會被送到省城、甚至是首都,接著在無數(shù)人的注視下走上“菁英路線”,葉棠就想抱住自己的咸魚頭也不回地跑走。 第88章 慧女移山38 古往今來, 過于優(yōu)秀的人才都沒有自由可言。 好的情況下,優(yōu)秀的人才在受保護、也是受監(jiān)視的情況下一心一意地發(fā)光發(fā)熱、死而后已,被世人追捧為大佬, 死后也流芳百世。壞的情況下, 優(yōu)秀的人才會被人圈禁,不管愿不愿意都得按照別人的想法來為別人做事,終其一生都得生活在抑郁之中。 運氣最差的人才則會直接被送下黃泉——國家間的爭斗也包括人才的競爭。有些國家對人才誘之以利、脅之以災(zāi)依舊得不到人才的青睞,便會直接下殺手除掉人才, 以免人才去往自己的競爭國, 幫自己的競爭對手發(fā)展科技、發(fā)展經(jīng)濟。 葉棠不想被追殺,也不想一輩子都生活在帶有監(jiān)視意味的保護之中, 她不希望有人為了保護自己而犧牲,更不希望有人因為自己被殃及池魚、從而丟掉了性命。 以葉棠的能力,她這會兒去參加高考都能妥妥去往國家的最高學(xué)府,可她還窩在山里,就是為了等這個身體的年齡再大一些。 她可以做個人才, 但她只想做一個“能夠隨時被替代”的人才。 這樣的人才形如零件,多一個不多, 少一個不少。不會有國家費大力氣專門盯著這樣的人才下手。葉棠也能更輕松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管那是開著房車游遍大江南北, 還是買下一座山,建上一座房,過上桃花源般的種田生活。 “無論如何, 我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秋老師。” 葉棠擺了擺手。 “白輔導(dǎo)員,我不會逼著你去做什么,我也沒那能耐。我只想提醒你, 你搖擺不定的時候可以想想自己未來的某一天會不會后悔?!?/br> 沒有那個能耐? 白楊樹快被葉棠的“謙虛”給逗笑了。這小姑娘只要想,她恐怕有一百種方法讓他屈服。 看, 她現(xiàn)在不就正好說中了他的痛點? 就在方才的那一瞬,他已經(jīng)有了答案。因為他順著這個小姑娘的話想象到了自己某一天聽到秋秀玲倒下時會有的反應(yīng)。 是的,他會后悔。還不僅僅是后悔。 他一定會自責(zé)一輩子。只因為他曾經(jīng)有機會幫上秋秀玲的忙,讓秋秀玲不至于一個人承受那許多。而他就因為遲疑,讓這個世界失去了一個好人。 這絕對不是他想看到的結(jié)果。 “……我會替你保密?!?/br> 葉棠眉尾一挑,饒有興味地一笑:“哦?” 看來白楊樹比她想象得要更知變通。 “你這人心眼太多,得罪了你,不知道會在什么時候被你用什么手段除掉?!?/br> 白楊樹沒有因為葉棠的外表還是少女就看輕她這個人。 畢竟白楊樹是烈士之后,他從小就被父親的長官帶在身邊當親兒子養(yǎng)。他見過的人、見過的市面遠比一般軍人要多得多。 他知道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些天才沒法用常識和邏輯來判斷。與天才為敵,把天才逼得逆反,那才真的是一個國家的損失。 雖然葉棠不是什么天才,她是穿得世界太多、活得太久,又總是在力爭上游這才積累下如此巨量的知識,有如此開闊的眼界。但從用個人能力影響國家的層面而言,葉棠絕對不遜色于任何天才級的人物。 “我想,誘之以利、脅之以災(zāi)、動之以情,甚至是曉之以理對你都是沒用的。你早就心意已決。而你只會站在尊重你、尊重你意愿的人那邊?!?/br> 這次葉棠臉上的笑容終于直達眼底。 “謝謝輔導(dǎo)員的理解?!?/br> 秋秀玲瞥見外頭葉棠正與白楊樹說話,難免好奇白楊樹都說了些什么,能讓一向穩(wěn)重的葉棠露出燦爛的笑臉。 正好給招娣三姐妹取名的事兒也暫告一段落,秋秀玲便從女中里走了出來,問葉棠和白楊樹:“你們在說什么呢?” 白楊樹一聲干咳,扭過頭去:“沒說什么。” 葉棠則是興高采烈:“我們在說秋老師的事兒呢!” 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yīng)讓秋秀玲結(jié)巴了一下,指著自己:“說、說我的事兒……?說我的什么事兒?” 葉棠促狹一笑,卻沒出言捉弄秋秀玲。 自打鄧揚名的事情過去,秋秀玲再沒提過和戀愛有關(guān)的內(nèi)容。 這不是說秋秀玲就自此對戀愛絕望了,只是她夢里的那些內(nèi)容讓她害怕自己又一次變成戀愛腦,只顧著和男人卿卿我我,沒看到孩子們所處的困境與孩子們面對的絕望。 秋秀玲是真的很怕自己的夢成了現(xiàn)實。但即便現(xiàn)實離夢越來越遠,秋秀玲依舊想為孩子們再多點事,再讓孩子們過好一些。 葉棠叫醒秋秀玲時就聽到過秋秀玲的夢話,她知道秋秀玲夢見了她原本的人生軌跡,也知道現(xiàn)在的秋秀玲對于談戀愛這事兒帶著濃重的負罪感。 “我在跟白輔導(dǎo)員說秋老師平時太辛苦了,要他多幫幫你?!?/br> “哎喲你這孩子……” 秋秀玲提著的心放了下來,盡管她自己都不明白她為什么要把心提起來。 “我辛苦白輔導(dǎo)員就不辛苦嗎?你還麻煩他……” “我不辛苦?!?/br> 秋秀玲話音未落,白楊樹已經(jīng)截斷了她的話。 瞧見秋秀玲愕然地朝自己望來,白楊樹再一次把臉扭到一邊。 “……我真的不辛苦。所以秋老師遇見了什么麻煩,一定要跟我說?!?/br> 就是白楊樹這一扭頭,正好把自己火紅火紅的耳朵尖暴露在了秋秀玲的眼前。 秋秀玲有些發(fā)怔。 柔和又旖旎的粉紅氣氛彌漫而出,在兩人之間靜靜流淌。 葉棠忍著笑,一把抱住秋秀玲的胳膊把秋秀玲往教室的方向拖:“老師,我跟你說,其實我jiejie們不光是過來改個名字的。她們也想學(xué)習(xí)。……她們現(xiàn)在才想學(xué)習(xí),你會覺得晚了么?” “不會!” 談到學(xué)生,說到學(xué)習(xí),秋秀玲一秒就把白楊樹放到了腦后,她斬釘截鐵道:“什么時候?qū)W習(xí)都不晚!關(guān)鍵是真的學(xué)進去!” 可憐白楊樹就這么被晾在了原地。 郁郁望向秋秀玲的背影,卻瞥見葉棠朝著自己不懷好意地眨了眨眼。知道葉棠這是在警告自己:沒做好你該做的事情,我是不會讓你接近老師的。白楊樹喪氣地耷拉下肩膀,接著深深吸氣,再一次挺起胸膛。 是,他應(yīng)該先去做他能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