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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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太陽便西沉,一入夜,裴白玖就來到崑崙山后山處潛伏。 他四處張望,確認(rèn)只有一人守門,隨即上前敲暈,直接闖入了關(guān)著穆雪琴的小屋,一臉欣喜的想要帶她離開,然而,依舊得到了否定的答覆。 「所以說,現(xiàn)在就是大好的機(jī)會,你為何還是執(zhí)意如此?」 輕嘆了口氣,穆雪琴無奈道,「說過了吧,我沒有理由跟你走,而我也不會離開這里,只是……怕你今夜是走不了了?!?/br> 「咦?此話怎講?」 「自己看看后頭,想必是你方才并未真的擊暈守門人,他現(xiàn)已前去通報(bào),恐怕長老們正在筑結(jié)界,準(zhǔn)備要來圍堵你了?!?/br> 「那又如何,我裴白玖可不是省油的燈,只要你跟我走,那我自然有辦法離開這。」說的自信滿滿,但一走出小屋子,裴白玖頓時(shí)啞口無言。 只見一大批崑崙派弟子已在外守候,而通玄真人正領(lǐng)著眾長老站于前排,會擺出如此大的陣仗,顯然就是衝著他而來。 「……雪兒,過來師父這?!箚局卵┣俚拿?,通玄真人的語調(diào)毫無起伏, 眼下這狀況,令穆雪琴有些為難,一邊是自己師父,一邊是難得結(jié)交的知己,該如何選擇,她沒個(gè)底,但她自幼便十分聽師父的話,從不敢違背,今次亦然,最后她還是起身,走到了通玄真人的身邊。 「你身為我派首徒,應(yīng)當(dāng)知曉我派的規(guī)矩?!拱纬鱿翟谘g的桃木劍,通玄真人將其遞給穆雪琴,「自己造成的過錯(cuò),由自己承擔(dān),若你當(dāng)著眾師弟妹的面,斬殺了那妖孽,此事一筆勾銷,為師也將不再追究,你意如何?」 這一聽就是脅迫,穆雪琴握緊了雙拳,她的內(nèi)心是抗拒的,但在師門的威逼下,還是接過了桃木劍,緩步走向裴白玖。 她不得不做出選擇,縱使無意傷人,但為了一個(gè)才認(rèn)識沒多久的人忤逆師父,她也辦不到,只能先暫且照做,再看怎么辦。 但裴白玖就不同了,青丘的風(fēng)俗向來是有話直言,從不拐彎抹角,他無法理解穆雪琴為何這么做,所以他傻住了。 在那桃木劍刺過來的瞬間,穆雪琴原以為裴白玖?xí)W躲,但是他沒有,他愣在了原地,下一秒,胸口布料就被血色染紅,這一劍刺的不深,卻彷彿刺穿五臟六腑,穆雪琴嚇得抽回劍鋒,把桃木劍扔在地上,慌亂的不知所措。 「你、你為什么這么做……」桃木劍本身具有壓制妖的效果,雖說不會致命,但裴白玖仍感到有些難受。 他無法相信穆雪琴會傷自己,一時(shí)難以控制情緒,九尾之力瞬間涌現(xiàn),卻未曾想,這一暴露竟釣出了一尾大魚來。 「哦?」眼底閃過一絲紅光,通玄真人忽然面露猙獰,那扭曲的臉孔令人頭皮發(fā)麻,「你小子就是九尾?老子今日還真是走運(yùn)啊。」語畢,他伸出利爪,猛地向裴白玖飛去,見穆雪琴正好擋到路,本欲直接將其撕裂,但裴白玖先一步劫走人,抱著她一同退到一旁,才得以避開此次攻擊。 「謝、謝謝?!惯€心有馀悸,穆雪琴滿臉驚恐道:「方才那是什么,師父怎會突然變成那樣……」 「我也不清楚,但剛近身時(shí),我感覺到他身上有一股妖氣?!狗畔履卵┣?,裴白玖掩著胸口,有些微喘,這舉動讓穆雪琴罪惡感倍增。 「剛才那是迫不得已,我從未想過要傷你,對不起?!?/br> 「沒事,一點(diǎn)小傷不礙事。」裴白玖抓抓頭,雖說被刺一劍心里確實(shí)難過,但自己也有事情瞞著她,同樣有些過意不去,「倒是……知道我是九尾,你不害怕?」 「害怕?」穆雪琴眨了眨眼,輕輕一笑,「既然都救了我,我為何要害怕?反倒是師父那,還真是令人擔(dān)心,莫非,他其實(shí)本來就是妖?」 「這倒未必,看上去比較像被附身。總之,放心吧,我們狐族向來有恩必報(bào),上次你救了我,這次就換我來保護(hù)你?!馆p拍了下穆雪琴的頭,裴白玖站起身,用行動回應(yīng)她的信任,「這事就交給我,我會設(shè)法讓你師父清醒過來的。」 仰頭看著那凜然的身影,穆雪琴有些動容,雖說剛聽師父喊他九尾,不免有些詫異,但那又如何?他們之間的情誼是千真萬確的,她并不會因此去否認(rèn)那些曾經(jīng)的美好。 然而,這一切看在通玄真人眼里,全都一文不值。 「哈哈哈!天真,真是太天真了!」笑的極其猖狂,通玄真人緩步走近,連嗓音都開始變得低沉古怪,「想活命沒這么容易,但若你交出九尾妖丹,我倒可以考慮饒那女的不死。」 「真是想多了,我既不會給你妖丹,你也別想在我眼皮底下傷人,只要我在,這些事你想都別想!」裴白玖直接衝上去,迎面就丟出數(shù)顆青色狐火往對方臉上砸,再趁亂詠唱清心咒。 此乃收妖之仙法,從前姥姥命他練習(xí)過,正好可以派上用場,一來能夠達(dá)到暫時(shí)擊退的效果,二來若真是受妖所控制,亦能藉此喚回那人的意識。 果不其然,一詠唱完,通玄真人便發(fā)出痛苦的哀嚎,好似有什么東西正在體內(nèi)拉扯,而后雙眼逐漸變得清澈,明顯恢復(fù)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