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孽種
拓跋厭不習慣有人伺候著,他更喜歡親力而為。 在去讀書的前一天,拓跋厭給自己的衣服內(nèi)側(cè)縫了個小袋子,相宜趴在桌上上的燭火前,默默的盯著。 長成少年模樣的拓跋厭終于抬頭,綠色的眼睛在燭火的映襯下微微發(fā)亮:“相宜,你明天就呆在這里,我們一起上學。” 相宜其實不想去學堂,但她拒絕不了拓跋厭的,于是小聲說道:“好的呀。” 門突然被打開,拓跋厭快速將桌上的小龜藏在手中,再抬頭時眸色沉沉,精致的面容上帶著陰沉的郁氣。 端著熱水進來的清夏一愣,恍惚間看到了主子正陰狠的盯著她,再看去時燈下的少年乖乖巧巧。 她柔聲道:“殿下,熱水燒好了,要現(xiàn)在用嗎?” 拓跋厭搖頭,他沒記這個宮女的名字,只是說道:“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來?!?/br> “奴婢可以幫殿下洗的?!?/br> “我自己來?!蓖匕蠀捴貜土艘槐??!澳阆认氯?。” 清夏悻悻退下,雖然這個質(zhì)子這里不是什么好去處,但他容貌確實一等一的好,更何況已經(jīng)十多歲了,其他殿下那里都用了宮女了,質(zhì)子這里也就是自己最年輕了,她還是愿意跟他幾次的。 宮女充滿欲望和試探的眼神讓拓跋厭惡心的想殺人,他把小龜重新放在桌上,壓抑住了沖動。 萬一小龜幫他做的事情是做一件少一件呢,用在這種蟲子一樣的人身上實在不劃算。 而且小龜這幾年來一直陪著他,如果完成愿望的數(shù)量夠了,小龜會不會就拋下他離開了? 畢竟他宮里破舊不堪,沒有人愿意呆在這里。而他更是所有人眼中的孽種,愿意陪著他聽他說話的只有小龜了。 第二日,相宜便被拓跋厭揣進了讀書的地方。 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眼熟的人,是很久未見的三皇子,他看起來長高了許多,依然很張揚的樣子,聲音卻變得啞啞的。 有點像鴨子。 課堂里的所有少年都默契的遠離了拓跋厭,拓跋厭也靜悄悄的坐在最后面,笨拙的跟著太傅的聲音學著寫字。 太傅發(fā)現(xiàn)還不會寫字的拓跋厭,讓其他人先背著新學的文章,下來教他正確的拿筆姿勢。 前面坐著的三皇子發(fā)出嗤笑。 像是開關一樣,幾個臨近的少年也偷偷笑了起來。 當今皇帝正值壯年,還未立太子,三皇子母妃受寵,外家顯赫,雖未及冠,卻已有不少人親近討好。 與之相比,體弱的四皇子,年幼的七皇子確實不成氣候。 拓跋厭忽視了那些笑聲,努力拿好了筆,在紙上慢慢的學著寫字。 太傅并未責怪那些嘲笑拓跋厭的少年們,拓跋厭身份尷尬,雖是前往北胡和親的佑寧公主親生子,但生身父親卻是公主丈夫的長子。 父終子繼在胡人中常見,在周朝卻是亂了綱常,令人恥辱。 沒有人會待見這個luanlun所出的jian生子,他所能做的也只是盡一個夫子的責任罷了。 等騎射課結(jié)束之后就徹底散學了,相宜被拓跋厭一直揣在懷里,直到他換下騎服的時候,才被小心的放進了書袋中。 相宜在漆黑的書袋中安靜的等拓跋厭換好衣服,卻突然聽到少年的悶哼。 拓跋厭臉色發(fā)白,他的鞋子里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放進了釘子。 釘子扎的并不深,他皺著眉將釘子拔出來,檢查了一遍之后穿好了鞋。 書袋里小龜軟軟的聲音傳來:“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拓跋厭輕聲道:“沒事?!?/br> 相宜沒說話了,安靜的隨著拓跋厭回到了他們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