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花燈
新朝為乾,年號歸元,皇姓拓跋,名衍,性情暴虐,京城人人自危,私下相傳乃災(zāi)星入國,國之將亡。 相宜不知道這些,她擁有了一個超級超級豪華的,玉石砌成的池子,不過是建在宮殿之內(nèi)的,叫歸元宮。 拓跋厭告訴她,他改名了,現(xiàn)在叫拓跋衍。 相宜分不清這兩個名字有什么區(qū)別,她點了點頭,在池子里轉(zhuǎn)著圈吐泡泡。 步入青年的拓跋衍身量愈高,原本綺麗的面容也多了幾分凌厲感,眉眼愈發(fā)深邃,幽綠的眸子總是陰沉沉的,見到相宜時才有幾分笑意,帶著隱隱的瘋狂之色。 相宜覺得拓跋衍應(yīng)該不會活很久,他看起來像是燃燒的厲害的蠟燭一般,燒的越厲害,內(nèi)在的魂氣就愈不足。 歸元二年,上元佳節(jié)。 拓跋衍幾日之前便和相宜說今日里要帶她出宮游玩,相宜化作了人形,依舊穿著薄薄的綠裙子。 漂亮的青年注視著她,露出笑容,給她披上了厚厚的大氅。 “冷嗎?”他問道。 相宜搖搖頭,瞧見拓跋衍為她準備的衣衫,問道:“我要換上這些嗎?” 拓跋衍低頭看她:“你想換嗎?” 相宜覺得,拓跋衍是想她換的,因為她隱隱感覺到了血契。 她點頭:“好的?!?/br> 拓跋衍穿著尋常錦袍,如同京城內(nèi)任何一對普通的有情男女一般,帶著相宜在街上游玩。 新朝建立初期,總是百姓們最有盼頭的日子。 拓跋衍雖然殘暴,但基本是對著貴族官員們的,對于普通百姓,反而減免了賦稅,也嚴懲了貪官污吏,新到任的官員尚且膽戰(zhàn)心驚,還未來得及做些什么。 被清洗過后的城池再一次緩慢的重新活過來,街上小販叫賣此起彼伏,到處都是擺著花燈吃食,滿是節(jié)日氣氛。 元月寒意深重,因著人潮擁擠,拓跋衍尋了借口牽住了相宜的手,掌中小手卻冰涼一片,怎么都暖不熱。 他強強笑道:“冷嗎?” 相宜疑惑,他今日里第二次問她了。 她依舊搖頭:“不冷的,”見青年微擰著眉,相宜解釋說,“我一直都是這樣,不怕冷的。” 在相宜剛開始修行的時候 她冬日里還需得冬眠呢。 拓跋衍終于放心了一點,握著相宜的手,為她買了盞漂亮的花燈。 人潮之中,拓跋衍啞著聲,對身旁不知世事的妖精少女放低了姿態(tài)求她也為他挑盞花燈。 相宜有些疑惑,都是拓跋衍掏錢,他為何還要自己去挑,不過她也無法拒絕,隨意指了盞兔子燈。 青年接過兔子燈,用身體護著它避免人流擠到,他低頭注視著面前的少女:“你不是不喜歡兔子嗎?” 相宜不解:“可是你不是喜歡兔子嗎?”她還記得那次春狩,拓跋衍唯一打的獵物就是兔子。 拓跋衍笑起來,漂亮的綠色眼睛里滿是真切的笑意,相宜不明白為何他突然這么開心。 事實上,拓跋衍的大多數(shù)行徑她都不太理解,不過隔著種族呢,倒也不奇怪。 穿過擁擠的人潮,拓跋衍尋了個僻靜的河邊,教相宜放花燈。 事實上他也并未放過,只不過方才看了幾對有情人是如何放的而已。 相宜自覺是個有智慧的妖精,她很快便弄懂了,漂亮的花燈順著水流晃晃悠悠的漂遠。 倒是拓跋衍的,沒一會就被一陣風(fēng)吹倒,歪歪扭扭浸了水,沉入了河底。 相宜感覺到青年握著她的手力度有些大。 她用另一只空閑的手拍拍拓跋衍的肩,安慰道:“我們再去買一個再來放就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