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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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不究的一天有做不完的活。雞打鳴時,他便起了。為了不吵醒她,他的動作總是很輕。他要先去廚房煎藥,然后再去王玲瓏最愛的包子鋪給她買包子。包子買回來,王玲瓏剛好吃上熱的。王玲瓏嘗了兩口包子,便扔在了豬食中,說了句“膩了?!?/br> 孟不究想著她吃了那么多天,膩也是正常的,不過她這樣做浪費了糧食?!傲岘?,下次吃不完可以給我。吃膩了,我明天給你買別的?!?/br> 王玲瓏沒有回他的話,而是從上到下打量著他。他穿的一身白衣,衣擺處是繡上去的青色祥云。是她前幾天叫人給他做的一件,她騙他是她親自繡上去的,他竟對她感激涕零的,引起她一身哆嗦。這就是沒見過別人的好,你稍微施舍他一點,他便像狗一樣向你搖尾巴。明明有下人可以做的事,他偏要親力親為,可王玲瓏不需要這種感激,這種愛對她來說像鼻涕一樣黏在她身上,惡心至極。孟不究這人吧,能看,除此一無是處。他當(dāng)她是娘子,可她從來沒當(dāng)他是相公。 王玲瓏家里世代靠做燈籠為生,到她爹已是八代傳人。王玲瓏為家中獨女,頗具經(jīng)商頭腦,她每天忙著想如何將生意做的更大更廣。孟不究先回房收拾了被褥,又將她的衣物拿去洗干凈,然后才去店里做燈籠。他也能寫得一手好字,在燈籠上附詩繪畫皆由他來。 王玲瓏極少待在店里,孟不究通常哪也不去就在店里編燈籠。 他編的用心,沒注意桌旁圍了一圈人。旁邊的人的笑聲提醒了他,他這才停下手下的動作?!案魑豢墒且I花燈?” 那一圈人大多是婦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說出個名堂來。 孟不究不是不懂她們的用意,以前他會讓人把她們禮貌的請出去,可是玲瓏說影響生意,看也不吃虧。 孟不究沒法專心做燈籠,于是起身進了內(nèi)院。 “誒,小相公怎么不繼續(xù)了???” “小相公,留步?!?/br> “小相公……” 這時,一紅衣女子一邊搖著扇子,一邊說著,“這王玲瓏可真是運氣好,白撿那么一個好男人。” “打住,這好與不好,你說了不算,王玲瓏心可不在他身上?!绷硪凰{衣女子接話道。 一群人中又有人說話了,“孟相公身世可憐嘛,王家對他好,這不就以身相許?” 一群人說了一陣閑話,有人只默默聽著,眾人等不來孟不究只好離開了。 小廝見人走了才去內(nèi)院告知孟不究?!肮脿敚硕疾畈欢嘧吡?,你可以出來了?!?/br> 他應(yīng)了一聲,沒動。 小廝跑著出去了,想著這姑爺身體不好,心倒強的嘞。 孟不究對外人的閑言碎語視若惘聞,他習(xí)慣了,日子是自己的,旁人怎么說與他無關(guān)。 王玲瓏喝了好些酒回來的,她的婢女青梔使了好大力氣才將她扶回來。 孟不究從青梔手中接過王玲瓏,抱她進了房。 青梔愣了愣,看姑爺手臂使的那力,不像小姐說的那樣軟弱無能啊。 孟不究用溫水給她擦了臉,卸了妝發(fā),脫去外衣和中衣,紅色肚兜若隱若現(xiàn),他似是沒看見,安頓好她之后,他才去外面洗漱好回房。 王玲瓏有些燥熱,想找些冰涼的東西,或是衣物,或是墻,她的手亂摸著,摸到了他身上。 王玲瓏在夢中以為自己抱到了大冰塊,整個身體都貼了過去。 孟不究是被她摸醒的,她的手在他身上亂扒著,他沒有制止,他們本就是夫妻,有些事他明白。 他身體向來不好,但也是正常男人,下半身某個部位也被她摸醒了。王玲瓏睡的很安心,實在沒有比他更解熱的冰塊了。 他只能忍著,忍到最后自己也睡著了。 王玲瓏比他先醒,她氣憤地坐在床上,像是等著他醒來。 饒是感受到她的怨念,孟不究醒了,睜開眼就見她一臉不耐煩。他立即起身,帶著神智還有些不清楚,“怎么了玲瓏?” 她攤開她的手,“你自己看?!?/br> 白灼灼的黏液,他霎時就明白了那是什么。“玲瓏,我...對不起?!?/br> 王玲瓏沒等他說完,“你竟敢用我的手給你,給你做那樣的事?!?/br> 孟不究有嘴說不出,他用自己的衣服給她擦干凈手,還是被她嫌棄,“臟死了?!?/br> 王玲瓏嫌惡地離開了床,用水將自己的手洗了個遍。 孟不究昨晚確實睡著了,不知道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他看著衣服上的臟東西,忽地冷笑,他自己也嫌棄自己,何況玲瓏呢。 王玲瓏父母拜訪親戚多日,今日該回來了。果不其然,他去店里的時候,王貴中已經(jīng)到店里了。他們沒有先回府中,而是徑直來了店里。 孟不究作禮,“父親此行可還安好?” “好,一切都好。玲瓏又出去了?” “玲瓏她去聯(lián)系各外商了?!?/br> 王貴中一手背過身,一手拍拍他肩膀,似笑非笑,“不究啊,你來我們家都有一年多了,也是時候該和玲瓏養(yǎng)個孩子了。” “是,父親。” 孟不究對于孩子不抱期待。王玲瓏為家中獨女,王家似乎從他們成親那天起就開始想著抱孫子了。 可他們不知道,他和玲瓏至今沒有圓房。 孟不究忙著做燈籠,馬上過節(jié)了,店里的訂單量又多了不少。王玲瓏會把孟不究做的燈籠單獨拿出來賣,能多賣出兩三倍的價格。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他剛在燈籠上寫上這一句,王玲瓏就回來了。王玲瓏一眼沒看他,去找她的父親去了。父女倆說了很久的話,才看見他們一起從內(nèi)庭出來。出來時,王玲瓏倒是看了他一眼,裝模作樣。她斜過眼去,還想生孩子,要不是王貴中接濟他,他現(xiàn)在還是個乞丐,她可不和乞丐生孩子。 孟不究不知道她心里所想,只對她溫柔一笑??蛇@笑容看在王玲瓏眼中,引起她一陣惡寒??伤齻窝b的很好,沒人看得出來,她回以淺淺一笑。王貴中看在眼里,揚了揚眉,欣慰地順了順胡須。 王貴中同樣和王玲瓏說了想要早點抱孫子的事,王玲瓏只說這么久沒動靜,你想想會是誰的問題。 人人都知道孟不究身體不好,一直在喝藥,可沒人知道他究竟是什么病。 “要不我請個郎中給他看看病?!?/br> 王玲瓏卻說,“爹,你cao心那么多干嘛,他以前可是跟著溫郎中的。他的身體他最清楚?!蓖趿岘嚨脑滦趴偸遣粦?yīng)期,看了許多郎中都不管用,看了那位溫郎中便好了。 “孟不究是個好孩子,他不在乎你的過去,你也別嫌人家,好好過日子?!?/br> “行了,我心里有數(shù)?!?/br> “有數(shù)就好。”王貴中對自己的女兒的脾性是了解的,當(dāng)初同刑部侍郎的兒子鬧了那樣難堪的事,下嫁也很難找到人家。王貴中夫婦糟心女兒的聲譽被毀的同時又轉(zhuǎn)念一想,找上門女婿可比把女兒嫁過去劃算多了。當(dāng)時的孟不究在店里當(dāng)燈彩匠,雖然人窮也沒有什么志氣,但是勤快,踏實,長得斯文。孟不究剛來的時候,他還叫孟溪。王貴中對與熄同音的字避諱,就給他改了個不究。沒想到他是真不根究。這就是緣分。 是夜,王玲瓏想著王貴中說的那一番話,如何也睡不著覺。轉(zhuǎn)頭看向身旁早已熟睡的男人,算了,他怎么配。 孟不究醒得早,他按常熬藥,看著黑乎乎的藥罐,孟不究有一瞬失了神。 溫郎中名溫褚一,上無父母,下無子女。某種意義上說,他們是一類人。 他沒病,病只是借口,這是他給自己下的慢性毒藥。溫褚一說這是最不痛苦的死法。 他笑自己膽小,想死卻不敢死。試過上吊,最后自己掙開了繩子;試過跳崖,摔斷了渾身的骨頭,還是讓溫褚一給救了回來;跳過河,水灌進鼻腔時讓他一下清醒??赡苋嗽跒l死時,總想救自己一把。 溫褚一說,“既然不想活著,我給你個方子,能讓你順利死去,又不會給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