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渡我 第35節(jié)
打倒資本家。 時衾沒想到,在總裁辦的工作一點也沒有比在開發(fā)崗位輕松多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傅晏辭那一句“多吃點苦”,徐啟更加肆無忌憚的壓榨她,每天忙得腳不沾地。 傅晏辭倒是一點沒心疼。 時衾也沒什么怨言,知道他是真的想讓她學些什么東西,甚至一些業(yè)務的會議也會讓徐啟帶她一起去。 只不過關于陳澤越的處理,時衾一直沒聽到消息。 她忍不住去問。 傅晏辭反倒一點不著急似的,反過來安撫她別急。 直到未科的新產(chǎn)品發(fā)布會那天上午,幾乎和發(fā)布會同時,淮宇公司內(nèi)部發(fā)生了很大的震動。 信息安全部門直接把人工智能部的內(nèi)網(wǎng)外網(wǎng)全部斷掉,所有研發(fā)電腦上交。 法務部門帶著警察到了二十五層,把研發(fā)人員全部扣留住,一個一個地問話,最后將陳澤越和幾個相關人員帶走了。 整個公司被這么一鬧,人心惶惶,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雖然傅晏辭和她說了會處理,但是時衾沒想到,事情會處理得那么大,連警察都驚動了。 中午時衾去食堂的時候,碰到了張文。 “哎呀,得虧你去了總裁辦,才沒被牽連?!睆埼囊灰姷剿屠f起了小話。 張文有認識的hr在未科,“未科早上動作也不小,和我們這邊一樣,控制了一整個研發(fā)部門?!?/br> “不知道未科怎么想的,自己研發(fā)不出來,竟然想盜用我們公司的代碼,好像這事兒還是研發(fā)管理層干的,未科老板都不知道,現(xiàn)在氣瘋了?!?/br> “我聽法務部那個意思,陳澤越這次算是攤上大事兒了,搞不好還會進去?!?/br> “……”時衾抿著唇,攥緊了拳頭。 傅晏辭一整天都沒有出現(xiàn)在公司,不知道在處理什么事情。 下午兩點的時候,公司內(nèi)部給所有員工發(fā)了一封郵件,說明了早上的情況。 陳澤越的名字被掛在上面,公司也表明了態(tài)度,會配合警方調(diào)查,嚴肅處理。 時衾看著那封信,很奇怪的是,并沒有什么大快人心的感覺。 報復這件事情,真的很悖論,當完成之后,其實什么也沒有改變,被傷害的人也不會回來。 快下班的時候,傅晏辭給她發(fā)了微信,讓她到地下車庫來。 時衾早就坐不住了,恨不得立刻去問他,直接收拾東西下班。 她到樓梯口時,傅晏辭的車已經(jīng)停在門口。 時衾小跑過去,在他駕駛位的那一面停下。 車窗降下,露出男人俊朗的側臉。 “高興了?”傅晏辭薄唇輕勾,漫不經(jīng)心問。 時衾對上他的眸子,漆黑一團,眼底有些青色,難掩疲憊之態(tài)。 許是因為處理陳澤越的事情,費了許多心神。 她一下什么也不想問了,只點點頭。 時衾踮起腳,隔著車窗,勾住他的脖子抱住,臉頰蹭了蹭他的下巴。 “謝謝你。” 女孩的發(fā)絲掃過,有淡淡清香。 傅晏辭唇角的笑意更深,覺得熬這幾天夜很值。 第23章 、月光 人工智能部洗牌很快,傅晏辭從部門里挑了一個各方面能力最強的上來,繼續(xù)帶研發(fā)團隊的工作。 時衾沒怎么去關心案件審理的情況,每天在總裁辦的工作還不夠她忙的呢。 年前的最后一天,時衾搭地鐵來上班,地鐵里都不見往常的人山人海。 越是到這種年節(jié),北京這樣的大城市反而越顯得冷清。 時衾到公司的時候比較早,總裁辦就只有陳珊來了。 她們兩個關系一直僵著。 陳珊白她一眼,繼續(xù)仰著脖子,在工位剝石榴。 石榴是上好的新疆石榴,薄皮無籽,顏色紫紅透明。 她一顆一顆剝到了琉璃碗里,剝了滿滿一碗,徐啟過來,工卡刷開了傅晏辭辦公室的門禁,把石榴拿了進去。 時衾撇撇嘴。 當資本家可真好。 連吃個石榴都有人耐心地給你剝。 陳珊剝完石榴,去衛(wèi)生間洗手。 徐啟被其他人叫走去開會。 總裁辦就剩下時衾一個人,她翻開昨天沒有處理完的文件,繼續(xù)整理。 有腳步聲從背后傳來,她以為是哪個同事來上班了,沒在意。 腳步聲越來越近,在辦公室門前停下,像是想進去。 時衾抬起頭提醒說:“這里不能進——”她話音未落,便發(fā)現(xiàn)來的人是陳澤越。 陳澤越此時的狀態(tài)很差,胡子拉碴,襯衫凌亂,甚至有一邊沒有掖進西褲,完全不似之前的精英派頭。 陳澤越看見她,也是一臉錯愕。 時衾皺皺眉:“你怎么會在這里?” 陳澤越冷笑:“你以為我會在哪里?牢里?” 他保釋期還沒過,就那么盼著他進去是嗎。 時衾不和他裝腔作勢以后,態(tài)度非常冷漠,只“嗯”了一聲。 陳澤越盯住她,想起之前律師給他看的證據(jù),淮宇提供了他和競爭對手的通話記錄和聊天記錄。 視頻里拍到了手機的日期和時間,他記得那時候只有時衾和他在一起。 那天他發(fā)燒,人不舒服,時衾給他買了藥。 陳澤越吃了藥,就在趴在她的工位旁邊睡著了。 誰知道,原來溫溫柔柔的小姑娘,在背后扎了他那么深一刀。 陳澤越想不通,雙手按住了時衾的肩膀,壓了過來。 “我有虧待過你嗎,為什么要這么害我?” 他的身上有濃重的酒味,時衾覺得難聞,臉上嫌惡,掙扎道:“你別碰我?!?/br> 時衾的表情和抗拒的動作刺激到他,咬了咬牙:“怎么,現(xiàn)在碰都不讓碰了?” 她越是掙扎,陳澤越血液里暴力的因子更加活躍。 他掐住女人的脖子,抬起手,巴掌就要甩下來。 時衾的脖子被他死死地掐住,嗓子眼里又疼又難受。 眼見巴掌要打到她的臉上,她就那么狠狠地瞪著他。 忽然,耳畔傳來一道冰涼低沉的聲音—— “你動她試試?!?/br> 陳澤越要揚下去的巴掌一頓,他扭頭看向聲音的主人。 傅晏辭單薄的眼皮掀起來,冷冷睨他。 “你要敢動,就不止進去待幾年了?!?/br> 男人清淡的兩句話,吐字清晰干凈,卻攜著一股強烈的威壓。 時衾的眼睫顫了顫。 陳澤越懸在空中的手微微發(fā)抖,許久,緩緩放下。 最后他被保安帶走。 時衾呆滯地坐在位置上。 傅晏辭看見她脖子上被掐紅的一圈,眸色沉沉,拉著她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一關。 時衾睜著眼睛,眼淚像是斷線的珍珠,一顆一顆落下來,止不住似的。 傅晏辭將她抵在門后,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淚。 “衿衿不怕,沒事了。” 時衾渾身哭得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在陳澤越巴掌打下來的那一瞬間,她突然想到了jiejie。 想到蘇錦以前也經(jīng)歷過那樣的暴力,但沒有人幫她。 她越想越難過,抱住傅晏辭,雙手放在他后腰上,把他的襯衫都抓皺了。 傅晏辭垂眸,凝視她烏黑的發(fā)頂,懷里的人一點聲音也沒有發(fā)出來,只有很微弱很微弱的抽噎,胸口襯衫濕了大片。 哭得他肝兒都疼了。 傅晏辭把人在懷里抱緊,大手在她后背輕拍。 時衾大概哭了十分鐘,知道不能再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