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茗茗：“……”

    完了，她眼里完全沒自己這媽了。

    等寧渝回來，喬茗茗就悄悄說：“幸好不是長期讓你mama帶，要不然得慣出個榮峰來。”

    寧渝反駁：“不會，衡衡彰彰天生就是懂事的?！?/br>
    喬茗茗：濾鏡真大。

    接著轉(zhuǎn)念一想，寧渝又說：“倒是別買糖了，衡衡還好些，彰彰天天巧克力大白兔，我真怕她牙疼?！?/br>
    于是第二天，寧渝特意晚些出門。

    等李桂芝來時，他就交代了這事兒，李桂芝撇撇嘴：“誰天天吃糖啊，我們今兒要去老莫吃飯，得，別耽擱我們了?！?/br>
    說著，笑容馬上上臉，招招手：“彰彰，來跟奶奶走，今天咱們吃西餐去?！?/br>
    又抱歉地對衡衡說：“乖乖，改明兒奶奶也帶你去?！?/br>
    說完，祖孫倆走了。

    面對寧渝懵逼的眼神，喬茗茗雙手一攤：“每天都是這樣，我真沒轍?！?/br>
    你還能擋著老人給小輩花錢嗎，這要是真往深了說，就是自己不知好歹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除夕。

    為啥呢，因為好多地方關(guān)門放假，她們終于沒得去了。

    除夕這日，天氣難得放晴。

    雪停風小，整個巷子熱鬧了起來。

    今年過年難得團聚，喬茗茗就想著讓喬家人過來，在院子里吃飯。

    趙瓊花無奈：“你這孩子，怎么會做人不會做事兒。跟往年一樣，你們?nèi)ゼ依镞^。你實在不樂意就你們一家四口在院里過，沒得我們來的，傻不傻?！?/br>
    家里婆婆還在呢，我們一家子來，親親熱熱的，讓寧渝咋想？

    趙瓊花也曉得小妹對她二嫂還有心結(jié)在，往常見面都不打招呼的，更別說好好坐下說說話了。所以要是不想去，自己在家里過也舒服點。

    喬茗茗撓撓頭：“你擔心寧渝，他肯定沒什么想法。”

    趙瓊花：“傻姑娘，他沒想法，可咱們不能欺負老實人，你得多體諒體諒他才成?！?/br>
    說完，嘆口氣，放下東西就走了。

    走的時候就想，這段日子趁著沒事兒干，得多跟小妹說說這些人情往來才行，她是半點都不懂啊。

    喬茗茗無語，憋著笑，回屋，把寧渝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正在給茗茗出卷子的寧渝，摸摸頭又摸摸臉：“怎么了？我身上有東西？”

    喬茗茗實在憋不住笑出聲來：“有，有老實呢，我媽說你是老實人?！?/br>
    第128章 除夕之夜

    老實？

    寧渝臉大點頭, 把眼鏡取下道：“沒錯，我是挺老實的。”

    “去！”喬茗茗眼睛一翻，瞅了瞅桌子上的一道道題目，臉都綠了, 拉起寧渝, “哎呀, 大過年的搞這些干啥啊，破壞心情。”

    說著拉他去廚房，雄赳赳氣昂昂道：“走走走, 做飯去，媽不來, 那咱們今年干脆就不去和他們一起過年了！”

    回喬家還得坐車, 回來還得坐車，走去車站的路上凍得慌。而家里的物資足，完全足夠做一頓上好的年夜飯出來。

    寧渝擼起袖子：“行吧?！?/br>
    餃子有了，是丈母娘剛剛送來的, 凍得邦硬, 不需要包。

    臘rou臘腸也有了，前段日子他們從上陽村帶回來的, 在回來之前他們做了不少，臘rou還是熏臘rou，用茶樹熏的，說是會更好吃。

    雞鴨魚和各種新鮮的rou呢, 也有，通通都來自上陽村, 當初那比人還重的行李沒白提。

    當初提回來的鴿子都這里分幾只那里分幾只的給分完了。

    喬家提五只過去, 他媽那里也給了五只, 善文和孔老師家同樣也各五只，最后自家只剩兩只。前些天茗茗買到山藥，兩只鴿子直接燉山藥吃完了。

    其他人家就是送些干貨，比如說干香菇，干香菇在這年關(guān)頭可貴了，還買不到，算得上稀罕貨。再有就是山柚油，當時也拎了一大桶的油回來，此刻只剩小半桶。

    但散出去很多東西，也收回來不少。

    喬茗茗瞧著滿滿當當?shù)臋还?，蹙眉糾結(jié)：“先吃什么呢？”

    寧渝點燃了爐子，瞧瞧道：“我媽給的鹵味拿出來，等會兒蒸一蒸，淋上醬就是一道菜?！?/br>
    這菜不需要怎么做，喬茗茗滿意！

    寧渝又說：“秦嬸兒是不是給了菠菜，她自己發(fā)出來的，給了不少呢，夠炒兩盤子?！?/br>
    于是喬茗茗就去廚房角落，那里堆滿了地瓜土豆等等的東西。

    她翻找兩秒，在一個籃子里找出菠菜，菠菜上頭竟然還有蒜苗！

    喬茗茗轉(zhuǎn)頭驚喜道：“蒜苗炒臘rou行不？”

    寧渝開始燒水：“行啊，怎么不行呢。”

    除此之外，櫥柜里還有謝主任給的熏兔子rou，窗外冰凍著謝善文給的蝦，房間里還有今天早上賣牛奶的包老三給的自家磨的豆腐。

    林林總總，湊出十二道菜完全沒問題。

    火點燃水燒開，兩口鍋齊上陣，寧渝負責一口喬茗茗負責一口，只聽“滋啦滋啦”的炒菜聲在廚房中響起。

    天漸黑，氣溫漸低。

    在房間里玩耍的兄妹倆也忍不住跑到廚房中圍觀做菜。

    衡衡站在灶臺邊，沒有灶臺高的彰彰就拉了把小板凳，扶著灶臺小心翼翼地站在板凳上使勁兒伸著頭往鍋里看。

    “媽，好香呀。”彰彰咽咽口水，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鍋里看，“我想吃，啥時候能好呀？”

    喬茗茗拿起筷子，直接從鍋里夾兩塊紅燜豬腳，分別放到兩只碗里，“吃吧?！?/br>
    接著說彰彰：“你這陣子跟你奶奶出去吃了那么多好吃的，咋還饞呢？”

    彰彰迫不及待用筷子夾起豬腳，呼呼吹：“因為那是昨天的我吃的，今天的我沒吃。”

    喬茗茗瞬間驚了：“呦，不得了，你悟出人生真諦來了?！?/br>
    寧渝都轉(zhuǎn)頭了，笑笑：“那這世界上不得有好多個彰彰？”

    彰彰懵了懵，趕緊說：“不對，只有一個彰彰呢?！?/br>
    妞妞總說她爸爸mama說她是田邊撿來的，要是不乖就扔回去再撿一個。彰彰覺得怎么能這樣呢，那妞妞多可憐啊，再撿一個也不是妞妞了。

    彰彰扁扁嘴，覺得豬腳不香了，擔憂問：“我不是水渠溝溝里撿來的對不對，也沒有好多個彰彰對不對？”

    寧渝捏捏她臉蛋：“就你一個我跟你媽就夠忙的了，哪里還有多個呢。你這么好看，要是撿來的哪里能輪的上我和你媽撿?！?/br>
    彰彰瞬間高興起來，昂首挺胸：“對，我像爸爸！我才不是撿來的?！?/br>
    衡衡實在受不了這傻瓜meimei，端起碗自己坐到灶爐前啃豬腳，這里暖和。

    鍋里咕嚕咕嚕響，喬茗茗鍋鏟下的紅燜豬腳馬上可以出鍋。

    與此同時，寧渝炒著辣子雞，燜丸子和蒜苗臘rou也已經(jīng)做好。

    蒸籠里略帶辣味的香腸散發(fā)出能把人饞得口水直流的香氣，清蒸黃花魚的鮮味則在其中若隱若現(xiàn)。

    砂鍋中竹蓀雞湯好了，老母雞黃油多，湯也厚重，味兒還濃郁。旁邊的砂鍋里則是鴨子燜海帶結(jié)，這道菜煮得差不多后就把蓋子打開放一邊，等湯汁快收干了，鴨子也爛糊了。

    最后喬茗茗再做幾道菜，清炒菠菜，油燜大蝦，豆腐rou沫蒸蛋……

    等到月亮掛在院子里的柿子樹上時，年夜飯才終于準備好。

    “放鞭炮嗎爸爸？”吃飯前，還記得流程的衡衡眼睛亮亮問。

    寧渝手指放在嘴唇前，“噓”了一聲：“咱們先等等，等等看其他人有沒有放?！?/br>
    這幾年城里可沒放鞭炮，上陽村除夕日聽慣了的鞭炮聲在城里是奢侈品。

    衡衡眼睛更亮了：“要不然咱們偷偷的，悄悄的，去巷子口放，這樣就沒人曉得是咱們家放了對不對？”

    就算有事兒，但法不責眾嘛！

    再說，誰又能瞧見是誰放的？

    衡衡覺得鞭炮是那么好玩兒的東西，哪有人會不愛放呢？肯定是你躲在家里觀望，我躲在家里等待，結(jié)果人人都觀望，人人都等待，得有一個人先打破僵局才行。

    寧渝：“……”他怎么沒發(fā)現(xiàn)衡衡鉆空子鉆得這么溜了？

    他教導道：“世界上但凡做過的事兒就有痕跡，很多事兒都做不到密不透風，你放鞭炮還想沒人曉得，難度有點大?！?/br>
    衡衡撅嘴：“那就不放啦？”

    寧渝“嗯嗯”點頭，可話音剛落，遠方就穿來鞭炮聲。

    透過寒冷，透過雪花，從遙遠處傳來，清晰而又熱烈的鞭炮聲。

    衡衡喜得破音：“爸爸快去放，有人放了，咱們巷子咱們先放！”

    喬茗茗托著腮：“等等嘛，再等等?！比f一這個放完就被找上門咋辦呢。

    衡衡急得在地上直轉(zhuǎn)：“不能這樣呢，人人都像咱們這么想……”

    話還沒說完，下一秒又是一陣鞭炮聲。

    至此，就跟打開某項開關(guān)一樣！鞭炮聲一響接著一響！

    寧渝終于帶著衡衡出門了，彰彰拉著喬茗茗，也跟在后頭跑出去。

    巷子里，他們家的鞭炮聲頭一個響起，放完后關(guān)門進屋，第二個，第三個才陸續(xù)而來。

    衡衡很開心，蹦蹦跳跳：“咱們家是巷子頭一個，真好！”

    他就喜歡爭一，這該死的勝負欲也不曉得啥時候出現(xiàn)的。

    放完鞭炮，終于可以吃年夜飯。

    一家四口吃年夜飯，一頓吃下來桌上的十二道菜仿佛都沒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