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工廠穿民國 第6節(jié)
秦無雙笑了,“當然是真的。開花是跟溫度有關(guān)?!?/br> 蘇錦繡恍然。 擺了好一會兒,也沒人過來買,秦無雙也顧不上聊天了,趕緊吆喝,“賣菜咧?!?/br> 大冬天有這么多新鮮菜,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力,但是沒一個人上前問價的,哪怕秦無雙笑成一朵花都不管用。 就在這時,從圍觀人群中擠出一個中年大叔,他是西餐店老板,指著那葡萄問多少錢一斤? 秦無雙只知道這年代糧食與rou的物價,在現(xiàn)代一斤葡萄怎么也能換四斤大米了。所以她直接報了一角六分錢的價。 這價格一出,圍觀人群集體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踩到一片葉子,被她訛上。 眨眼的功夫,幾十個圍觀群眾嘩啦啦走掉一大半,西餐店老板倒是沒走,但是他毫不客氣咂舌,“照理說這么冷的天,你賣這價不貴,但是在這兒擺攤,恐怕凍壞,你也賣不出去多少?!?/br> 他扭頭走了。 蘇錦繡在經(jīng)過短暫的震驚后,也提醒她,“夏天那會兒,葡萄才四個銅元一斤。你這也太貴了?!?/br> 秦無雙撓頭,貴嗎?不貴吧?這是冬天啊,怎么能跟夏天比。 就在這時,一個黃包車打他門口經(jīng)過,車上的人只是隨意掃了一眼,就叫住黃包車,讓他等等。 他拎著箱子走過來,秦無雙打量他,這人是真富,穿著一件貂皮大衣,看成色就知道能值不少錢。 貂皮大衣蹲下來,“喲,這么冷的天,哪來的這么多的新鮮菜?咦,還有葡萄,這東西可不禁放。真難得。” 他抬頭問秦無雙怎么賣的。 秦無雙報了價錢,“所有蔬菜都是每斤一角”,這價錢是平時的三四倍。這男人卻沒有離開,而是問她,“我全要了,你能給我便宜多少?” 秦無雙看了他一眼,“這菜可不禁放,你全要了,吃得完嗎?” 貂皮大衣哈哈大笑,“我是上海飯店當后廚。你這些新鮮菜確實挺難得。明兒我們飯店要招待貴客,我正琢磨著做點新鮮菜,正好碰上了你?!?/br> 秦無雙沒想到自己運氣這么好,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于是她想了想,“你全要,我給你打九折。” 貂皮大衣也是個狠人,又給下兩折。 秦無雙搖頭,“七折不行,七折還不夠煤炭費的。你誠心想要,我算你八折,八八發(fā),你發(fā)我也發(fā),咱們都發(fā)?!?/br> 這話算是對他的胃口,貂皮大衣也沒有再還價,“行。就按你說的,八折?!?/br> 秦無雙按照類型給他稱好重量,這稱還是她從食堂拿的。以前服裝廠的采買被人坑過,后來他學乖了,付錢時都要再過一遍秤。 算好后總共是50塊銀元加四角錢。 付完錢,秦無雙拿麻袋將所有菜和水果全部裝好,放到黃包車上。 雙手是沉甸甸的銀元,秦無雙忍不住樂開了花。之前是21個銀元,終于翻了一倍,太好了。 第二筆生意終于有了起色,秦無雙心情非常好,她將大洋放到保險柜??戳搜蹠r間,已經(jīng)到了飯點,她從冷柜里拿了三份牛排。也是最后三塊,這牛排是之前囤貨剩下來的庫存。 到民國,家里的天然氣不能用,她只能到西餐店讓老板幫忙代煎。 因為包裝外面的字是簡體的,秦無雙來之前還特地把包裝袋去掉了。 西餐店老板見她心情不錯,往外瞅了一眼,“不錯啊。這么快就全部賣完了?!?/br> 秦無雙撓撓頭,“也是我運氣好。碰到上海飯店后廚。給他打八折,他全要了?!?/br> 西餐店老板點頭,“這樣省了你不少麻煩,挺好?!?/br> 他眼睛瞄到秦無雙手里端的東西,看這色澤不由怔住,“這是?” “牛排?!鼻責o雙笑道,“我想跟您談一筆生意,您看如何?” 西餐店弄明白她的意思了,但還是很驚訝,“你從哪弄來這么多牛排?” “這是我從國外運過來的?!鼻責o雙示意他看上面的黑色部分,“這些都是腌制醬料,黑胡椒。很貴的。你直接用里的黃油煎,端過來,我們可以嘗嘗口感。要是你覺得好的話,我以后每天都給你供應(yīng)?!?/br> 老板示意服務(wù)員拿到后廚把三份全煎了。 一樓全是吃飯的客人,老板邀請秦無雙上樓說話??稍挸隹?,想到她的性別,又覺得自己冒失了,問她家里能不能換個主事的來。 秦無雙笑道,“我自小就充作男兒長大,對男女大防全當放屁。您就把我當男人看即可?!?/br> 老板看她的談吐也能看出來并不是閨閣女子,哪個女人能像她這樣大咧咧出來做事。 他笑著邀請對方上樓,“不知姑娘這牛排的價格幾何?” 秦無雙知道這年代禁食牛rou,市面上賣的牛rou都是老牛,rou質(zhì)很老,吃起來塞牙??伤@是嫩牛,這時代的嫩牛價格還是相當貴的。但是她不知道有多貴,于是就讓老板先報價,“如果價錢不合適,我再去租界問問。那邊有錢人多,估計生意能更好。” 老板一聽這話,立刻急了,他脫口而出,“一塊牛排,我給您一角錢?!?/br> 秦無雙蹙眉,一角錢?她之前點的那兩份豬排是一角,牛排只比豬排貴一倍,這怎么可能。 在現(xiàn)代,牛rou價格都是豬rou的三倍呢,更不用說這年代了。 老板一聽她臉色沉下來,訥訥道,“價格太貴,沒人吃得起。你也知曉來本店消費的都不是豪人?!?/br> 秦無雙看了眼店里的消費群體,這邊還真有可能負擔不起。她根本就是找錯了地方,“一角錢肯定不行。太低了。我本錢都撈不回來,一片至少要兩元。你要是不要就算了。我明兒去租界問問?!?/br> 老板rou疼,兩元?這可是天價。他擺手說不要了。 秦無雙見他不要,又補充,“你在店里掛,要是賣出去了,去我那邊取。這樣你沒有任何損失?!?/br> 老板見她連冰箱都有,微微睜大眼睛,心里暗忖對方的身份,該不會是哪個軍閥的女兒吧? 談完后,服務(wù)員在外面敲門,剛剛煎好的三份牛排端上來。 秦無雙讓服務(wù)員先把另一份牛排放在下面保溫,她待會兒走的時候再拿走。 服務(wù)員又端著牛排出去了。 秦無雙示意老板先品堂。 這老板一看就是個老饕,將牛排切好后,他嘗了一口,眉頭皺緊,緊接著眉頭舒展,朝秦無雙翹了個大拇指,“從那么遠的地方運過來,滋味已屬不錯??诟泻芑郏@里面應(yīng)該加了生粉吧?” 秦無雙不太清楚,“可能吧?!?/br> 兩人很快吃完牛排,秦無雙取了那份牛排,就回了家。 第8章 秦無雙將一份牛排送到樓上,蘇錦繡已經(jīng)繡得差不多了。 蘇錦繡接過牛排,嘗了一口,發(fā)現(xiàn)味道不一樣,微微一怔,“這是什么?” “牛排,國外貨船帶過來的?!鼻責o雙打量她的繡品,這是幅很小的繡品,應(yīng)該是帕子。但是針法細膩,半點看不出瑕疵。 她看得正入神時,突然一道驚呼,秦無雙抬頭看她一眼。 蘇錦繡有些不解,“國外為什么要吃耕牛?這可是傷天理的?!?/br> 秦無雙嘆氣,“因為國外有拖拉機,不需要耕牛?!?/br> 她又詳細解釋拖拉機的作用,蘇錦繡聽了心下神往,“要是我們國家也有拖拉機就好了。這樣省下耕牛?!?/br> 秦無雙正好有事要問她,“你住在鄉(xiāng)下,應(yīng)該知道一頭黃牛多少錢吧?” 蘇錦繡頷首,“黃牛的價格不一樣,剛成年的黃牛價格是最貴的,可以賣到八個大洋。老牛最便宜,五個大洋就能買到?!?/br> 秦無雙瞇了瞇眼,五個大洋就能買到一頭黃牛?這么便宜? 21世紀家養(yǎng)的黃牛,一頭可以賣到一萬二呢。就算這個時代的牛沒有后世那么肥,那也很劃算啊。 要是她買一頭黃牛運回去,應(yīng)該可以賺不少錢吧? 可黃牛是耕地用的,一般農(nóng)民也不會賣它吧? 秦無雙捏了捏下巴,黃牛買不了,她可以買豬啊,羊啊,雞啊之類的。要知道21世紀不吃飼料的家禽是非常少見的。 她終于找到可以販賣回去的東西了。 秦無雙問她豬、羊和雞的價格。 蘇錦繡對家禽的價格如數(shù)家珍,“在我們鄉(xiāng)下一百斤大肥豬能賣三塊大洋,一只肥羊八十斤,大概能賣兩塊大洋。一塊大洋可以買三只雞。不過上??隙ㄒ任覀冟l(xiāng)下貴。應(yīng)該會貴幾角錢。” 秦無雙微微一怔,“羊居然比豬便宜?” 蘇錦繡半點不覺得有什么,“當然了,羊rou多膳啊,沒什么人買。豬rou就不一樣了,誰都愛吃?!?/br> 秦無雙問她養(yǎng)一頭大肥豬和一只大肥羊大概需要多少糧食。 蘇錦繡聽到她的問題忍不住笑起來,“你還真是大小姐。農(nóng)村鄉(xiāng)下哪舍得給畜生吃糧食啊,都是割豬草,喂麥麩稻糠,家里有點錢的地主老爺,頂多喂點豆餅。糧食?哪來的糧食給牲口吃?人都吃不飽呢?!?/br> 秦無雙沉默了,可不是嘛,現(xiàn)在北洋政府腐敗,農(nóng)民的日子苦到泥里。哪有糧食喂牲口呢。 她不死心追問,“如果喂苞米,你覺得多少斤苞米能養(yǎng)出一頭肥豬?” 蘇錦繡沒有用糧食養(yǎng)過,她粗略估計,“怎么也得兩三百斤苞米?!?/br> 秦無雙震驚了?兩三百斤?三百斤苞米,她只花了360人民幣。要知道現(xiàn)代一頭豬可以賣4000塊,不過現(xiàn)代的豬有三四百斤,換算成生豬差不多是11塊錢。如果把這邊的一百斤大肥豬弄到現(xiàn)代,大概能賣1100塊錢。她可以凈賺740元。絕對是暴利啊。 豬尚且如此,比豬還便宜的羊,利潤只會更高。畢竟現(xiàn)代羊rou價格比豬rou貴。 蘇錦繡吃完飯,將盤子洗干凈。 秦無雙拿著空盤子下樓,把盤子還給西餐店,問老板附近哪兒賣牲口。 她把這附近幾條街都逛過一遍沒發(fā)現(xiàn)有賣牲畜的,猜想應(yīng)該有專門的街道。 西餐店老板頷首,“知道。你出了這條街往右拐一直走,再往左拐走一里路,再往左拐……” 秦無雙聽著稀里糊涂,“那街叫什么名字?” “三羊巷” 秦無雙謝過西餐店老板,轉(zhuǎn)身往外走,照理說有些遠,她應(yīng)該開自己的面包車,她的面包車也確實跟她一塊穿過來了,但因為沒有大門,她只能看不用能,上了黃包車后,她直接報了地址,“送我到三羊巷?!?/br> 黃包車高喊一聲,“好咧,您請坐穩(wěn)嘍?!?/br> 一陣風過來,黃包車速度飛快穿梭在街道,明明車夫是用兩條腿跑,但是他的速度一點不比電車慢。 也就一刻鐘左右,黃包車停在一條巷子口,車夫擦了擦臉上的汗,指著右側(cè)幽深的小巷,“客官,到了,這就是三羊巷,我?guī)阕叩氖窍镂?,巷子口那邊有電車,堵得厲害。您沿著這條巷子一直往前走,什么家禽都有得賣。” 秦無雙付了對方一角錢,仔細觀察這巷子,在上海巷子叫弄堂,它不是直的,而是蜿蜒曲折,地上鋪著青石板,當然更多的是泥濘小路。 從外面,她可以看到彎拐處有兩個小販正蹲在雞籠前叫賣。 離得有點遠,她聽不清價格,待走近了,整條弄堂都是這樣的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