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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逆子他親媽回來了 第121節(jié)

    坐進(jìn)車?yán)铮x珩還時不時敏感地偷偷瞄陸溪,好一會兒,看她神色很平靜,這才稍微放心。

    有幾次,都跟謝以朝看著陸溪的目光對上。

    父子倆意識到什么,眼神短暫地解除后,又不動聲色地移開。

    到了地方,三人一身黑衣,謝以朝給陸溪撐著傘,謝珩自己舉著把傘,走進(jìn)墓園里。

    其實(shí)來這種地方,心情肯定不會好。

    即便謝珩從沒見過外公外婆,對他們也一點(diǎn)都不了解,只見過墓碑上冷冰冰的黑白照,但每次來這里,他心情還是很沉重,連腳步都提不起勁。

    連他都這樣,更何況是陸女士呢?

    所以,進(jìn)墓園的一路上,他都很關(guān)注陸溪的表情。

    口袋里的紙巾都準(zhǔn)備好了呢。

    陸溪父親的墓離門口很近,在第一園區(qū),跟她母親的墓連在一起。

    當(dāng)陸溪他們走到的時候,看見陸粵華和岑云也在,還帶著陸溪的兩個堂弟。

    陸溪早料到會碰見他們,畢竟她爸也是陸粵華的哥哥,他帶著晚輩來祭拜很正常。

    他們見到謝家三人,陸粵華微微點(diǎn)頭,沒說什么,倒是她身邊的岑云,看見陸溪,神色有些著急,立刻就要走過來。

    陸粵華一把拉住她:“先祭拜,你別管閑事?!?/br>
    岑云這次說什么都不肯聽他的,甩開他,沖陸溪露出一個熱情到顯得有些假的笑容,走到她面前,“溪溪,我就知道你要來。”

    陸溪只是對她扯唇笑笑,語氣客氣而生疏:“嬸嬸。”

    岑云忍不住想開口說什么,但見陸溪身邊兩個男人,謝以朝表情冷漠,而另外一個小的,臉臭臭的,跟兩尊煞神似的,她心里又有些慌。

    “是這樣的,溪溪啊,嬸嬸有些事想跟你說,要不……我們到那邊去單獨(dú)談?wù)?,你看行嗎?”岑云說。

    陸溪皺了下眉。

    雖然不清楚岑云是怎么猜到她身份的,但自己也沒話好跟她說,這種需要私下說的話,想想也不是什么好事。

    正要拒絕,謝以朝已經(jīng)開口,語氣淡漠而又不容商量,“她現(xiàn)在不方便。”

    幾乎是同時,謝珩也站不住了,直接擋在了陸溪跟前,把她跟岑云隔開。

    少年低垂眼眸,很不友好地盯著岑云。

    他可是繼承了他老爸的記仇,岑云說過她的壞話,他可不想讓這女人接近她。

    雖然他只揍男的,但這次例外,不管是誰要欺負(fù)陸女士,哪怕是他老爸,他也照打不誤。

    第72章

    岑云望著謝珩跟一頭小狼崽子似的沖出來,護(hù)在陸溪面前,好像不準(zhǔn)自己靠近她似的,那架勢很有些唬人。

    她嘴唇抖了抖,沉下臉下意識想擺長輩的譜發(fā)脾氣。

    墓園里冷風(fēng)一吹,她腦子立刻就清醒了。

    擺什么譜?面前這三個人,哪一個是能給她面子的?就算是從小看到大的侄女,現(xiàn)在她也長大了,擺明了壓根沒把叔叔嬸嬸放在眼里,回來這么久,別說去拜訪他們了,就連見面,要不是她主動叫陸溪,她都沒意思跟他們打招呼的。

    陸粵華很快趕過來,先將岑云往后拉了一下,滿臉堆笑地對陸溪說:“沒事兒,你嬸嬸就是想關(guān)心一下你,沒別的意思?!?/br>
    陸溪看不出他們想干什么,只是臉色淡漠地點(diǎn)點(diǎn)頭。

    “多謝關(guān)心,不過現(xiàn)在我們還得給我父母祭拜。”她說。

    陸粵華到底是幾十年的商人,眼力勁和反應(yīng)都一流,立刻扯著妻子站到一邊,免得擋路。

    見到陸溪走到墓前,原本站在那兒的兩個男人也跟著推開,眼神復(fù)雜地看著她。

    他們是陸溪的堂弟。

    一個今年三十五了,一個應(yīng)該有三十?兩個人表情都不太耐煩,明顯今天并不想來這里。

    這就有意思了。

    他們都這么大的人,各自有事業(yè),不想來的話,陸粵華也不可能強(qiáng)迫他們,但偏偏今天一家人來得齊全,還偏偏就跟她碰到了。

    陸溪希望自己是想多了。

    陸粵華可是她父親的親弟弟,再怎么樣,也有一層血緣關(guān)系,來祭拜亡者全憑自己的本心,希望不要摻雜太多功利之心。

    她很快不再想這件事。

    叔叔一家看見他們開始祭拜,也沒多留,她的余光看見岑云不愿意走,還是被幾個人給哄走,也只當(dāng)自己沒看見。

    今天祭拜,他們沒帶別人,就一家三口來,陸溪剛要蹲下來,卻被謝珩拉住,他看了眼陸溪及小腿的長款大衣說:“我們來,你別弄臟了衣服?!?/br>
    不等陸溪說什么,就見他熟練地將他們帶來的物品都拿出來,一一擺好。

    看他和謝以朝表情自然,做得很熟練的樣子,陸溪的眼神不由得微微一動。

    在兩個男人忙活的時候,陸溪站在墓碑前,良久無言。

    其實(shí),這一路上,她都注意到謝珩對她的緊張,他年紀(jì)小,臉上壓根藏不住事,她今天起早了,打個哈欠流眼淚,他都緊張兮兮地遞紙巾,弄得她哭笑不得。

    就連謝以朝,他開車的時候,目光都會過分留意她。

    本來陸溪今天心情挺沉重的,被這父子倆一鬧,反而沖散了許多情緒,這會兒她心里平靜多了。

    她知道,兩個男人是怕她會哭。

    其實(shí)都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她當(dāng)時還是個小孩子,那時都沒哭過,更何況是現(xiàn)在。

    事情發(fā)生的時候她還很小,三四歲的年紀(jì),什么都不懂,有一天晚上,叔叔忽然來家里,說她父母出了事,要帶她暫時去他家里。

    直到出殯那天,她被許多人帶去殯儀館,那時才知道,她父母是車禍去世了。

    但是對一個小孩子來說,去世是什么,她根本不能理解。

    再長大一點(diǎn),她對死亡有了認(rèn)識,這時也知道了父母是因?yàn)檐嚨湶懦龅氖隆?/br>
    她嘴上不說,心里還是有陰影,所以一直沒學(xué)開車。

    但沒想到,按她原本的宿命安排,她本來也是要死于車禍……

    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詭異的宿命論巧合。

    冷風(fēng)吹來,她輕輕打了個寒顫。

    謝以朝站到她身旁,解下自己的圍巾給她戴上,繞過脖頸,再從圈口穿過去,擋住寒風(fēng)。

    圍巾上還帶著男人的體溫,還有他身上清冽的木質(zhì)香氣。

    謝珩看到這一幕,也準(zhǔn)備脫衣服,再一看,他今天外面穿的是件帶絨的衛(wèi)衣,要是脫了,里頭就只剩一件短袖。

    他倒是不怕冷。

    但他肯定,要是脫了,陸女士肯定會捏著他臉叫他把衣服穿回去。

    他只好默默放棄了這個想法,默默站到右邊上風(fēng)口,站得挺拔。

    陸溪還是蹲下來,沒管衣服會不會弄臟,給父親燒完紙,一家人又到旁邊的墓碑給她母親也燒了些。

    她注意到,母親這邊空空如也,別說其他的祭品,就連一束鮮花都沒有。

    她不禁皺了皺眉,心里有些不舒服,想了想,又不太在意。

    他們跟她母親畢竟沒血緣關(guān)系,照顧是情份,忽略了也怪不了他們,說到底,這些只是她自己的事情。

    給母親這邊也忙完,陸溪站了起來,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地扶住她。

    剛才蹲著燒紙的時候,謝珩一直在她身后幫她抬著衣角,她忍不住回頭看一眼少年,眼底這才露出一絲笑意。

    她想了想,站在兩個墓碑的中間,用只有他們?nèi)四苈牭降穆曇粽f:“爸,媽,你們放心,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小珩很懂事,這次考試前進(jìn)了五十七名呢。”

    謝珩突然被cue,忍不住摸了摸藍(lán)毛,想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卻繃不住,他翹起嘴角笑了起來,再一想,又覺得不妥,趕忙收起笑容,認(rèn)真乖巧地說:“外公外婆你們等著看吧,我以后成績肯定更好!”

    他頓了頓,又補(bǔ)充道:“還有還有,我肯定不會讓人欺負(fù)陸女士的,外人不行,家里人……也不行?!?/br>
    說著,還賊兮兮地偷瞄一眼謝以朝。

    暗示得不要太明顯。

    謝以朝警告地睨他一眼,在后者識趣地收回目光后,臉上這才露出一絲從容的笑意。

    他看著面前的兩座墓碑,又看一眼陸溪淡然的側(cè)臉,他嘴角微抿,目光里有種深刻而悠遠(yuǎn)的情愫。

    最后給兩個長輩磕過頭,雨也停了,一家三口離開墓園。

    這時候快要午餐時間。

    陸溪今天雖然沒哭,看著很平靜,但太靜了,都不怎么說話。謝珩撓撓腦袋,為了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他拿出手機(jī),大大咧咧地問:“我們待會兒去吃什么?我餓了,你們餓了嗎?”

    “也好,”謝以朝直接略過兒子的意見,輕聲問陸溪,“你想吃什么?”

    陸溪哪能不明白兩個男人這一路的心思?她眨了眨眼睛,笑看著謝以朝,“什么都可以?”

    “對?!?/br>
    謝以朝答得很篤定。

    其實(shí),哪怕陸溪現(xiàn)在說要飛去地球另一端吃東西,他也是能辦到的。

    然而陸溪的提議他卻是萬萬沒想到。

    “一直聽說謝氏的食堂堪比黑珍珠餐廳,謝總介不介意帶我們?nèi)ゴ蚩ㄒ幌??”陸溪笑盈盈地問?/br>
    謝珩聽到都愣了一下,有這個說法嗎,他怎么從來沒聽過?

    但今天肯定無條件聽陸女士的,于是少年睜著眼睛說瞎話,假裝很感興趣地開口,“我也聽說了,謝總帶我們?nèi)ヒ娨娛烂姘??!?/br>
    謝以朝:“……”

    別因?yàn)樗牪怀鰜磉@逆子在干嘛。

    他面無表情,直接伸手把謝珩探過來的腦袋給推回去,接著似笑非笑地看向陸溪。

    她正無辜地看著他。

    可謝以朝怎么覺得,她像是早有預(yù)謀,提早就有這個計(jì)劃,只是正好趁這時候說出來?

    而且……集團(tuán)的食堂很好吃嗎,他怎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