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薄荷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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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斂將拿煙的手移開,看向比往常變得更為外放的遲穗。酒精是個好東西,他托住遲穗的臉,讓她更為順利地像貓一樣在他臉上亂蹭,不必擔憂她會無力地垂下來,靠在他的肩上。 肌膚相親總比隔著衣物,更能讓人感到愉悅。 “一直不回消息,也不接電話?!彼瓜卵酆煟劢揲L得幾乎要掃到遲穗臉上。遲穗努力睜開眼,想數(shù)清溫斂的睫毛有多少根,可是總是出現(xiàn)重影,她嘆了一口氣,才聽清了溫斂的后半句,“我只能自己來抓你了?!?/br> 酒精也許會影響聽力,溫斂說的大約是來找你,被她聽差了。于是遲穗執(zhí)著著這個字眼,倒是忘記問了最應(yīng)該問的,她沒有給溫斂地址,他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呢? 室友們比遲穗的酒量要好許多,即便是今晚喝了許多的壽星,也保留了幾分清醒。她們沒有拉住往街對面跑的遲穗,但也一直朝這邊投向視線。 溫斂冷淡地瞥了一眼那幾個女孩,低下頭時,視線又變得柔和,哄著懷里的遲穗:“回去了。” 不是個商量的疑問句。 在這一刻,遲穗不甚清晰的思維里終于被短暫地澆灌了一杯清水,她掙扎著抬起頭,說不行。 “我今天是陪室友來過生日的?!笔チ饲鍥龅脑?,臉好像重新被燒起來了。遲穗使勁搓了兩把,想把臉上的熱度消下去,卻被溫斂握住了手。 “怎么這么用力。”他看著遲穗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皮都要搓破了。” “是想讓我心疼嗎?” 并沒有,遲穗無聲地反駁,可是想不出沒有的理由,那杯澆灌的清水失去了作用,她模糊地想,大約就是想讓他心疼的吧。 所以她遲鈍地點了點頭。 溫斂笑起來,窄薄的眼皮,尾端勾勒出云遮霧撩的山水弧度,漂亮得讓遲穗忍不住,伸手去撫摸。 “這么愛撒嬌,就是篤定我喜歡你?!?/br> 他將喜歡隨性地說出口,卻換來遲穗的手,貼在溫斂的唇上。 捕捉了敏感的字眼,遲穗這時候不暈了,她歪了歪頭,笑著說:“多說幾遍吧?!?/br> “我好喜歡聽?!?/br> 載人的三輪車從街道駛過,這里比一般的路面要狹窄一點,不夠讓大型的車輛通行,所以自行車三輪車甚至滑板成了小吃街的主要交通工具。溫斂的車停在外面,開不進這略顯狹窄擁堵的街道。 “乖。”他說,他要耐心地哄著喝醉的女孩的回去,“先回到車上,我再說說給你聽?!?/br> 遲穗點點頭,牽住了溫斂的手。她怕跟丟。 只是還未走出兩步,面前就出現(xiàn)了室友。 今晚宴請全寢室的壽星室友,走到了溫斂面前。她比遲穗好很好,至少走路的時候沒有搖晃,問話的時候,思路也算清晰。 她問溫斂,“你是遲穗的男朋友嗎?” 溫斂今晚的心情并不算好,甚至可以說很差勁,他的耐心在遲穗身上用了個一干二凈,看到別人,升起的情緒只有煩躁和暴戾。特別是,面對今晚令遲穗失聯(lián)的罪魁禍首。 他的視線冷淡地落在室友身上,室友怔了怔,好像酒在這個時刻都醒了。第六感在拼命提醒她,這是個危險的男人,如果不走的話,可能下一秒他會拿出一把槍來。 在亂七八糟的思緒和沒來由的恐懼中,遲穗的聲音像微甜的蜂蜜茶,澆滅了火藥與子彈。 她叫了一聲室友的名字,然后對她道歉,因為突然有事,只能先一步離開。 “明天一定會補上你的禮物?!边t穗拍了拍自己的臉,想要讓自己更清醒一點,然后忽然又看向溫斂,這個讓自己忽然有事的人。 “剛剛我室友問,你是遲穗的男朋友嗎?”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很清醒了,所以可以聽清溫斂的回答,希望這個答案,能被她珍藏許久。 溫斂收回視線,他揉亂了遲穗的頭發(fā),但是小姑娘仰著臉,通紅的臉頰是云霞織成的,清凌凌的眼在煙熏火燎中格外清澈,也非常執(zhí)著。 她在執(zhí)著地尋求一個答案,而溫斂給出的回答,能讓她在天堂地獄間跳轉(zhuǎn)。他怎么會舍得讓她去往地獄,除非—— 溫斂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后說“這個問題,我的女朋友會解答?!?/br> 除非是和他在一起。 遲穗慢了半拍,才反應(yīng)過來溫斂話語中的意思。她雀躍地,再一次跳到溫斂懷里,并不忘直白地闡述自己的心情:“我好開心?!比缓笤谒呡p聲說,“遲穗的男朋友?!?/br> 室友看到這樣的情況,已經(jīng)收拾了腳步,慢慢走開。一對有情人,不需要她再來表示對遲穗安全的關(guān)心。 只是這個男人,真的適合遲穗嗎?他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垃圾,或者是什么必須清除的臟東西。什么樣的人,會這樣看待女友的室友。 室友的想法暫時侵擾不到遲穗,因為她又在異想天開地發(fā)散思維。 “溫斂。”她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你背我過去吧?!?/br> 她彎著眉,又說了一遍:“我真的好開心。” 這兩句實在沒有什么內(nèi)在的邏輯,可是遲穗允許它們連在一起,溫斂也允許。 “這算不算恃寵而驕?”溫斂熄滅了手上的煙,火星繚繞,他怕遲穗動來動去,會沾染到,到時候今天的遲穗一定會哭鼻子。 遲穗搖了搖頭,說不算。 “你如果是心甘情愿的,就不算。” 這又是奇奇怪怪的邏輯,在遲穗自成一派的世界里。 溫斂無奈地迎合了她的邏輯,因為她在說,她如此開心。 遲穗跳上他的背,溫斂肩膀?qū)掗?,可以容她安穩(wěn)地趴在上面。遲穗將臉貼在他的肩上,臉上的燒紅沒有褪去,熱度或許會順著衣物滲進去。是誰的心跳聲,跳動得如此劇烈,她又仔細聽了聽,才想明白,是自己的。 因為她說了,她太開心了。 還想做一點,更開心的事。于是遲穗貼著溫斂的耳朵,小聲說:“溫斂,你想不想接吻?” 等待他轉(zhuǎn)過頭,顯露出春雪一般清冽的線條時,遲穗只稍將自己稍稍往前,就吻到了他的唇。有辛辣的煙草味,但是因為是溫斂,她可以將此說服成清涼的薄荷。 直到坐進車里的時候,她扔感覺自己像是一株藤蔓,生長在了云端,漂浮著,暈乎乎的。 溫斂放下了隔板,遲穗只來得及看了駕駛位一眼。不是眼熟的身影,不是黃師傅。 今天的這輛車寬敞,足夠遲穗坐在他的腿上,繼續(xù)漂浮在云端的親吻。但是暈乎乎的腦子中,還記著雖然隔了一層,但是駕駛位仍舊坐著人,遲來的不好意思促使她撇過臉,并且隔開了溫斂向上的手。 “我有點暈?!彼砜s在了角落。 溫斂壓著眉間的不耐,將遲穗撈過來。 “剛剛在外面,誰說要接吻的?”他咬住了遲穗的唇,含糊地,黏膩地質(zhì)問她。 遲穗不自然地仰起脖頸,她感覺現(xiàn)在的身體不夠柔軟,要被折斷了。 “那是在外面,而且——”她嗚咽了一聲,“我真的有點暈?!?/br> 酒精讓車里的味道變質(zhì),聞在鼻間有一種讓五臟六腑攪在一起的感覺。 溫斂停下來,將她抱在懷里,仔細看遲穗的臉色,確實不太好看。他安慰地親親她的額頭,打開了窗,絲毫不顧及車內(nèi)肆虐的冷氣。 被窗外的風一吹,攪拌的五臟六腑似乎好受一點了,遲穗把自己當成一個球,窩在溫斂懷里。她閉上眼睛,感覺到了睡意。這里是她安心的港灣,她可以毫無防備地在這里休憩。 潛意識這樣告訴她,遲穗沒有理由不相信自己。 作者有話說: 第37章 她本可以一覺好眠到天亮,但是溫斂告訴她還不可以。 睜開眼是熟悉的別墅,溫斂在她面前,放了一碗醒酒湯。 “喝完去洗個澡再睡?!彼f,“臟兮兮的,要成了小臟豬了?!?/br> 遲穗在慢吞吞地喝那碗醒酒湯,本就因被吵醒有些低氣壓,再聽溫斂這樣一句。她放下醒酒湯,忽然站起來,只是沒想到坐太久了,猛地站起有些頭暈,所以導致責問的話,也軟綿綿沒有氣勢了。 “那剛剛是誰,在親吻我?”不僅僅是氣勢,連內(nèi)容也是軟綿綿的了。 溫斂拉她坐下,順勢也將她圍困在懷里,親吻她不聽話的唇。 今晚的人像患了皮膚饑渴癥,無論何時,都需要擁抱著對方才能呼吸生存。 “只有我不會嫌棄你的臟兮兮?!?/br> 遲穗可以很輕易地反駁這句話,只是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她要完成這個吻。 像是在深海中漂浮亟待需要救命的氧氣,她只能從溫斂口中獲取??墒谦@取氧氣是需要條件的,她只能攀附在溫斂身上,奄奄一息,搖搖欲墜。 遲穗花了很大的力氣,才結(jié)束這個窒息的吻。她從沙發(fā)上光腳跳下,急急忙忙跑去了浴室。 熱水沖刷而下,她在充斥著整個浴室的水汽中想,溫斂有時候真的很像一條蛇,有冰冷的溫度和幾乎能將人纏繞至死的感覺。 就像剛剛一樣。 花灑灑下的熱水濺到眼睛里,遲穗不適地揉著眼,順帶將醉意和睡意一并揉出去了。 于是,洗完之后的遲穗并不像在車上一樣,只要有一個安穩(wěn)的環(huán)境就可以快速入睡,她擦著頭發(fā),順手彎腰拿起阿姨放在餐桌上一碟芒果,用牙簽插了一塊,送入口中。 這里并不只有一個浴室,溫斂顯然也是洗完澡的狀態(tài),遲穗有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是和她身上一樣的沐浴露的味道。是青澀的柑橘,但夾帶著它特有的一絲絲甘甜味道。 遲穗把那碟芒果放到溫斂面前,轉(zhuǎn)身去找吹風機。只是轉(zhuǎn)身的時候,就聽到吹風機的動靜。 是魔術(shù)嗎,還是她剛剛根本就沒有仔細看過溫斂,以致于讓遲穗驚訝這短短幾秒的時間,溫斂是怎么變出一個吹風機來的。 他對遲穗說過來,聲音溫柔,像柑橘那甘甜的味道。 遲穗坐在他面前,將裹著頭發(fā)的毛巾拿開,濕淋淋的,一頭發(fā)就散開了。她看到發(fā)上的水珠滴落在長毛的柔軟的地毯上,小小一滴,頃刻就不見了。 她想提醒溫斂,頭發(fā)太濕了,可是就是因為頭發(fā)濕漉漉的,才需要用吹風機。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提示,明顯就是多余了。 于是,遲穗咽下將要說出口的話,垂著頭,任由溫斂的手和吹風機吹過來的風在她頭上肆虐。 像是在插花,她想。 溫斂的手指穿梭在她的發(fā)間,比吹風機吹過來的風要溫柔許多,明明耳邊是那么鬧騰的吹風聲音,她的全副注意力卻都集中在溫斂的手上。她的頭發(fā)就是花,被他一一調(diào)整到正確的位置上。 然后,欣喜地一朵一朵盛放。 “低下?!?/br> 溫斂的聲音離得很近,蓋過了吹風機。 遲穗不明所以,她已經(jīng)低下頭了,但還是按照溫斂所說的,再低下了。 耳邊的笑聲落下來,藏進耳朵,連接周圍一圈的皮膚都紅了。溫斂含著笑意說:“靠在我腿上,會更舒服點?!?/br> 遲穗嗯了一聲,將臉枕在他的腿上。柔軟的面料,貼在臉上也是很舒適的感覺。糟糕,真的要開出花來了。 她側(cè)過頭去,對著溫斂,開始理直氣壯地栽贓嫁禍。 “吹風機的風太熱了?!彼f,“把我臉都吹紅了?!?/br> 溫斂低下頭,那只插花的手從耳際滑到眼下,再到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