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我一句試試 第38節(jié)
“就算是他有錯,那你的學生也不能先動手啊?!蹦莻€老師說道,“罵人是不對,打人就有理嗎?” 兩人都不想讓步,最后雙方各退一步做出妥協(xié)。 寧栩這邊出醫(yī)藥費給段恒,這件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畢竟跨校批評也不太現(xiàn)實。 段恒還在不情愿地說:“憑什么就付個醫(yī)藥費?他本人起碼要跟我道歉吧?這不得給個通報批評?宋老師說得對,就算是我有錯在先,他也不能動手?。∧銈兛纯此麄揭桓珱]有,再看看我的臉!” 景文深呼吸了幾次,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他對錢揚說道:“老師,醫(yī)藥費不用讓寧栩付了,我來出吧?!?/br> 錢揚正在和對方老師握手言和,聞言疑惑地看著他:“有你什么事兒?。俊?/br> 寧栩也抬頭看向他,段恒則不屑地“嗤”了一聲。 “馬上就有了?!本拔膶λc了下頭,徑直走到段恒面前。 然后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當著兩個老師的面,提起拳頭一拳將他揍翻在地。 “喜歡逼逼是嗎?打的就是你?!彼痈吲R下地說。 第25章 大家全都懵了, 誰都沒想到,景文會在老師面前直接動手,直到段恒的慘叫聲響徹整個沙灘。 這聲號喪式哭喊瞬間喚醒了兩個老師, 兩人立刻像上了發(fā)條似的動了起來, 齊刷刷沖上去制止。 “你這孩子怎么回事?是瘋了嗎?” “景文, 還不給我住手!” 眾人亂成一團,那個老師趕緊去查看段恒的傷勢, 景文這一拳是照著他嘴巴打上去的, 他一邊哭一邊吐出兩顆帶血的牙齒, 老師頓時憤怒了。 不少同學遠遠地站著看熱鬧,嘰嘰喳喳地議論。 “那邊什么情況?” “聽說那男的找茬被栩哥打了?!?/br> “文哥怎么也打人了?那人是誰啊?” “好像是蘭外的, 是栩哥以前的同學?!?/br> “???” 沙灘上越來越多人圍觀, 錢揚只得找人疏散現(xiàn)場,然后打電話把段恒送到了附近的醫(yī)院。 半個小時后。 寧栩和景文在門外罰站,錢揚通知了他們的家長, 讓兩人一會兒先坐車回市里。 里面?zhèn)鱽矶魏銡⒇i般的慘叫:“啊啊啊啊,輕點輕點,疼死了!你會不會上藥?” 護士生氣地按了下去, “我是護士還是你是護士?要不你對著鏡子自己來?” “疼疼疼!你謀殺??!” 寧栩看了眼景文, 他正滿不在乎地靠在墻上, 右腳有一搭沒一搭地踢著地面,仿佛對這種場景習以為常。 “看我干什么?”景文隨口問道。 他的視線沒有動過,余光卻敏銳地察覺到他一直盯著自己。 寧栩語氣淡的跟剛才判若兩人, 對他說:“你剛才怎么那么沖動。” 半小時前, 他還雙眼發(fā)紅青筋暴起, 騎在段恒身上險些將他打個半死, 這會兒又恢復了理智。像景文這樣當著老師的面動手, 情況要比他嚴重的多。 “你不知道緣由,就貿然幫我,萬一牽連到你怎么辦?!睂庤蛱ы粗?。 景文哂笑了一聲:“就為這個?” 寧栩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擔憂:“我們性質不一樣,我可以說成是反擊,可你是無緣無故動手,回去之后,他們不知道會怎么處置你?!?/br> 景文向他走了一步,嘴角帶著笑,可眼底卻醞釀起狂風暴雨,籠罩著山雨欲來前黑壓壓的烏云。 寧栩從未見過他這幅表情,不知道為什么產生了一種想后退的沖動,但還是硬生生站穩(wěn)了腳跟。 景文距離他極近,微微俯下身和他對視,一字一句地說:“你聽著,我不管你是因為什么原因跟他動手,只要他敢動你,不管付出什么代價,我都會讓他躺著離開這里?!?/br> 寧栩直直地望進他眼中,猛地屏住了呼吸,心臟像是被一只手緊緊攥住一般。 一股強烈的情緒猶如驚濤駭浪般席卷而來——景文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一句話不問就無條件站在他這邊的。 從小到大他有過很多朋友,交情深的淺的,有些在得知他轉學的原因后,第一反應都是他需要改改自己身上的問題,也有些默默地刪了好友,再也不跟他聯(lián)系。那段時間,是他自己獨自走過來的。 然而只有這么一個人,不聞不問,義無反顧地站他。 這樣的人,絕不會是和段恒一樣的人。 寧栩的呼吸有些急促,“你……” 他剛說了一個字,錢揚就走了過來,表情很是嚴肅。 “寧栩,你過來一下?!彼辛苏惺?。 兩人幾乎同時移開了視線,不再看對方。 寧栩調整好情緒走了過去,聽見他說:“現(xiàn)在對方的老師和家長都不肯善了,要你們兩個賠錢道歉,否則就投訴學校。你跟我說說,在沙灘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和那個段恒,是不是以前就認識?” 景文的聲音插了進來:“你不想說就不說,這種事兒我見的多了,無非就是想敲一筆……” “你給我閉嘴!你眼里還有沒有我了?!”錢揚快被他氣瘋了,指著他的鼻子怒道。 景文只得不說話了,挑眉給寧栩使了個眼色。 錢揚氣得發(fā)抖,指著遠處道:“你給我站遠點!到那邊去!” 等到景文走后,他才轉而對寧栩道:“你別聽那小子的,跟老師說實話,我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寧栩低下頭,嘴角帶著一絲譏諷。 上一個對他這么說的,也是他的班主任。 他說了實話,然而后來怎么樣? 他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平復心情。 最終還是選擇了那套表面說辭:“老師,段恒以前跟我有過過節(jié),剛才因為場地問題吵了幾句,我一時沒忍住就動手了,這件事是我太過魯莽,你怎么處置我都行,不關其他人的事。” 錢揚眉頭緊皺,深深地注視著他:“真的只是因為吵架?沒有其他原因?” 寧栩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錢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兒,說:“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這么回復學校了,不過我還是會要求調監(jiān)控,盡量想辦法為你主持公道?!?/br> 在進去之前,他拍了拍寧栩的肩膀道:“你是我的學生,無論如何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即使有過節(jié)也別老放在心上。你的未來還很長,不值得在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br> 寧栩不置一詞地目送他走了進去,眼神有些復雜。 景文插著兜走過來,“講完了?不就是錢的事兒嗎,你別被他嚇到,來我家里告狀的人,比他一學期接待的打架鬧事者還多,拖鞋哥就喜歡威脅人。” 寧栩看了他半晌,忽然笑了:“你還覺得挺光榮?” “那可不,行了別多想,回市里景爺請你吃海鮮,你今天不是沒吃shuangma。”景文揚起嘴角道。 寧栩原本還很緊繃,聞言被逗笑了。 回到市區(qū)后,景文沒能第一時間請他吃海鮮,因為景國全又被一個電話叫回來了,這次關了他三天禁閉。 寧栩回到家后,艾珂正氣得臉色通紅,拿著手機給什么人打電話。 “對,這事兒明顯是對方的錯!”她叉著腰說道,“賠醫(yī)藥費可以,我們家是絕對不可能道歉的!黃主任,你去查查看那孩子有多少劣跡,你就知道了!他們要想打官司我奉陪到底!” “可以,就這么辦吧,我不在乎錢多錢少,只要他以后別再出現(xiàn)在我兒子面前就行?!?/br> 她掛斷電話,看見了寧栩,連忙走了過來。 “小栩,你還好吧,受傷了嗎?我看看。”艾珂心疼地檢查著他的臉。 寧栩搖了搖頭:“我沒事,媽。” 艾珂氣道:“那個段什么的簡直是個畜生!先前在蘭外就針對你,現(xiàn)在居然找到蘭高來了!我要是再讓他好過,我就枉為人母了!真是氣死我了!” 寧栩說:“媽,我不想這件事鬧大,賠償完就算了吧?!?/br> 艾珂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你別擔心,我和黃主任說了這件事全程保密,不會讓你同學知道的,你張阿姨也跟張校長打過招呼了,沒有人會知道。小栩,你馬上就要高考了,這些事交給mama處理就好,千萬不要因為他影響自己心情,好嗎?” 她眼眶一紅,“我真不希望再看到一年前的你了,你那時候什么都不跟家里人說,mama真的很擔心……” 寧栩趕緊半抱著她拍了拍,“我好著呢,你放心。以前……是我太鉆牛角尖?!?/br> 他從來不覺得段恒這種人能傷害到他,反而段恒每次碰到他都要進醫(yī)院。真正讓他難受了很長時間的,是許梓涵。 因為太拿他當朋友,太相信他了,所以最后在得知真相時才會那么痛苦。 只是這種事,讓他怎么開口跟艾珂說。 他安慰了艾珂好一會兒,總算把她哄好了。 回到房間后,寧栩不愿意再想以前的事,便給自己找了點事做。 他拿起手機準備給景文發(fā)個消息,讓他把課本拿過來,那樣接下來三天他就可以幫他做筆記了。 打開通訊錄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還沒有景文的微信。 寧栩想了想,走上了天臺。 果然,這家伙正背靠花架在抽煙。 寧栩走過去道:“少抽點吧?!?/br> 景文一個哆嗦,煙灰掉在了手上,“我真是服了,你每次上來都要嚇我一跳,走路能不能有點動靜?” 他嘴上說著,手里把煙掐了,隨手丟到樓下草叢里。 寧栩往下看了一眼:“你再這么扔,下面要成垃圾場了?!?/br> “誰跟你說的,我每天早上都會下去撿煙頭,不然早被我媽發(fā)現(xiàn)了?!本拔牟灰詾槿坏仄沧?。 寧栩:“……” 果然是奇人腦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