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奇葩一家親 第113節(jié)
沈柯和沈蘭還有衛(wèi)子英三人對望了一眼,卻沒敢動。沈東則朝外婆笑了笑,走過去,一把抱起衛(wèi)子英:“走,吃飯。吃完飯,我就要去坐車了,英子,你可記得表哥啊,別下次表哥回來,你就不認(rèn)得人了?!?/br> “不會,我忘了誰都不會忘了表哥?!毙l(wèi)子英盯著沈東的臉,認(rèn)真道。 說完,她眨眨眼道:“不對啊,表哥不是有三天假嗎,昨天你才到的,怎么晚上就要走了?” 沈東笑著解釋:“因為路上有耽擱啊?!?/br> 解釋完,沈東朝家里的大人喊道:“爸,媽,外公,外婆,吃飯了。” 幾個大人噯了一聲,一家子人圍著桌子,說說笑笑吃起了飯,仿佛剛才屋子里的沉重,只是衛(wèi)子英的錯覺。 吃完夜飯,沈東又陪家里人坐了一會兒,便提著一個綠色的軍用包,揮手告別了大家,去了他應(yīng)去的地方。 他走后,家里的氣氛剎那間又變了。 沈軍和蘇凌云已經(jīng)帶著沈蘭和沈柯回去了,他們那邊什么情況,衛(wèi)子英不知道,但她外公外婆這兒,卻是壓抑著某種衛(wèi)子英不懂的離別之愁。 以往,她外婆就算回來的再晚,迷迷糊糊間,她也能聽到外婆和外公的夜話,可是今天,衛(wèi)子英強頂著瞌睡,支梭著耳朵,想聽兩老的談話,但這兩老人卻是一句話都沒說。 她外公半夜的時候,甚至還拄著拐杖,在窗口處站了好久好久。 衛(wèi)子英不知道外公外婆怎么了,心里擔(dān)憂得很,直到馬大友帶著施家的消息,來了醫(yī)院家屬樓這邊,她才后知后覺知道,為什么那天沈東哥哥回部隊,家里氣氛會那么嚴(yán)肅了。 原來,沈東哥哥這次換防,接下來,就要跟著部隊去西南邊境了。據(jù)說,華國和鄰國最近局勢特別緊張,隨時有可能爆發(fā)戰(zhàn)爭。沈東哥哥這次過去,不定就會陷入戰(zhàn)爭中。 所以……家里面的人,才會如此擔(dān)心。 戰(zhàn)爭對蘇家一大家子來說,都不陌生。兩個老人就是從以前那場戰(zhàn)爭中退下來的,沈軍更是在那場戰(zhàn)爭中,成了父母雙亡的孤兒。他們比誰都清楚戰(zhàn)爭的殘酷,如今家里的孩子長大了,又踏上了老一輩曾經(jīng)去過的地方,這怎么能讓大家不擔(dān)心。 衛(wèi)子英知道原因后,不知道該怎么哄外公外婆了,因為,她也跟著擔(dān)心起來。 馬大友這次過來,先是問了問沈東的情況,說他家二兒子,這次也去了邊境,他和沈東在一個地方,會互相照應(yīng)。說完沈東,話就轉(zhuǎn)入了正題,談起了施家的事。 “老排長,你讓我打聽的事,有眉目了?!瘪R大友蹙著眉,道。 蘇步青:“哦,怎么樣,施卓的第二個老婆姓啥名啥,現(xiàn)在在哪?” 馬大友:“他第二個媳婦姓趙,叫趙葉蘭,是首都人,她在海城,是名地方法院的書記員。” “書記員?”蘇步青有些意外。 前些年,各地都恢復(fù)了人民法院的建制,司法審判重新運轉(zhuǎn),這個新部門,可非是一般人能進去的,能進法院工作的同志,都是通過層層篩選,剛正不阿,能吃苦耐勞的。 “對啊,可不就是,我打聽到情況時,我都詫異一下。”馬大友點頭,他剛時知道趙葉蘭的工作,都有點吃驚。 法院才建立沒幾年,工作都是上山下鄉(xiāng),為民眾調(diào)解矛盾,甚至偶爾還會遇上不講道理的上訪者。 他有個朋友也是江省法院的,他親眼看到他為了一個案子,跑進大山里四天四夜,只為了調(diào)解當(dāng)?shù)乩相l(xiāng)間的矛盾。等從大山來,整個人都虛脫了。有一次甚至還被當(dāng)?shù)乩相l(xiāng),給咬了一口,脖子上現(xiàn)在還有個牙齒印。 所以,他才會這么佩服這個叫趙葉蘭的同志。 蘇步青:“然后呢,這趙葉蘭和施家到底是怎么回事?!?/br> 馬大友:“說起來,這還真是一筆扯不清的爛賬。當(dāng)年施家老兩口被下放,作為學(xué)生的趙葉蘭,見他師兄施卓一個人帶兩孩子,有一個還在嗷嗷待哺,便起了同情心,幫他照顧孩子,兩人一來二往,就處出了感情,兩三年后就結(jié)婚了?!?/br> “結(jié)婚后沒多久,施卓受他父母朋友安排,去了老兩口下放的地方工作,老排長,你說巧不巧,施家老兩口當(dāng)初也是下放在口西市的?!?/br> 蘇步青點頭:“是很巧?!?/br> 潘家閨女就是在西口市火車站被撿到的,世上哪有這么巧的事。 馬大友:“趙葉蘭當(dāng)初也跟施卓著去了西口市,并在西口市生過一個女兒,但是這個閨女,在生出來第三天就丟了。說是在醫(yī)院,被人抱走的?!?/br> 馬大友說到這兒,頓了一下,又道:“但是,我從別處聽到另一種說法,說趙葉蘭生的那個孩子,可能是被他前頭那個媳婦,吳家敏給抱出去丟的。據(jù)說,趙葉蘭生產(chǎn)前,有人看到吳家敏在西口市出現(xiàn)過?!?/br> “趙葉蘭好像也這么認(rèn)為,曾和施卓鬧過一場,但后來這事,也不知道施卓怎么處理的,反正趙葉蘭出月子沒幾天,就被她娘家哥哥接走了,從此再沒踏過施家的門。我還聽說,趙葉蘭想和施卓離婚,但施家老兩口和施卓都不答應(yīng),所以,就一直這么拖著。” “老排長,我打聽到的就這些,你那邊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你幫人打聽的那孩子,是不是就是趙葉蘭生的這個?!?/br> 蘇步青:“我也不大清楚,但應(yīng)該八、九不離十了。主要是去年的時候,吳家敏在西口市出現(xiàn)過,還把人家孩子賣出去的一個木葫蘆,給丟進了長江里,那個木葫蘆,是那孩子親人給帶在身上的。所以,我這兒才會有所懷疑?!?/br> 蘇步青說完,道:“大友啊,這事先你別聲張,咱兩知道就成,回頭我回了西口市,問問養(yǎng)那閨女的那家,看看他們怎么說?!?/br> 馬大友:“成。” 一旁,聽完馬大友所有話的衛(wèi)子英,幾乎能把整個事件都剝解開了。 就說為啥那時候,她和她奶會聽到壞jiejie和壞哥哥說那種話,合著玉華jiejie,是他們親媽給丟的啊。 太壞了,太壞了…… 玉華jiejie被丟時才幾天大,這沒良心的壞女人,就沒想過,萬一沒人撿走玉華jiejie,那玉華jiejie…… 還有,她都和玉華姐的親爸離婚了,為什么還要回來偷孩子。 偷孩子好像也是拐賣中的一種吧,嗯嗯嗯,統(tǒng)統(tǒng)要是沒記錯的話,去年朱家一家子吃槍子的時候,廣播里好像有說過,這是犯法的事,統(tǒng)統(tǒng)要不要去報個警什么的…… 對,等會統(tǒng)統(tǒng)就去找姨爹報警。 一定要把這壞女人給抓起來。 衛(wèi)子英在這兒想著要抓壞女人,一旁,蘇步青道:“施卓又是個什么態(tài)度,既然有人懷疑吳家敏偷孩子,難道他就沒查過。還有,他不是去西口市工作了嗎?怎么又到江省國資辦了?” “前兩年調(diào)過來的,工作上,他也算是個有能力的?!闭f到這兒,馬大友頓了頓,又道:“關(guān)于他的態(tài)度,我沒打聽到,不過應(yīng)該有查過,若是沒查過,他又怎么會讓吳家敏和他家大的兩個孩子走動,但看情況,他應(yīng)該是什么也沒查到?!?/br> 蘇步青聞言,埋頭尋思了一下,道:“行,這事我知道,謝謝你了,回頭,我讓你嫂子做頓飯,咱們一起喝兩杯。” “不喝,不喝,我現(xiàn)在可不敢和你喝酒,喝一頓,就要挨老嫂子罵一頓?!瘪R大友聽到蘇步青找他喝酒,忙不迭搖頭。 別的事都成,唯獨和老排長喝酒不成,不然,他肯定要被老嫂子削。 馬大友:“老排長,你還要回西口市?。俊?/br> 蘇步青:“嗯,英子還在這兒呢,不送回去,她爺奶不得追到江省來,我再過去半年,年底的時候回來?!?/br> 馬大友聞言,點了點頭,換個了話題,又和蘇步青聊了會兒天,就離開了蘇家。 等他一走,一旁安安靜靜聽著他和蘇步青談話的衛(wèi)子英,頓時打開了話匣子。 小丫頭鼓著包子臉,憤慨道:“外公,外公,玉華jiejie以前肯定是被姓吳的壞女人丟的,我要去報警,讓姨爹抓她。” 知道了事情原由,衛(wèi)子英一點都沒有懷疑丟潘玉華的是施家那對兄妹。按馬大友的說法,不管是誰聽了,都會以為,丟掉孩子的是吳家敏,但事實上,哪怕孩子不是她丟的,也和她關(guān)系很大。 說起來,當(dāng)年吳家敏教唆施國航丟孩子,一是離婚后,她日子不太好過,而施家老兩口雖然下放了,但施卓卻沒受什么影響,甚至還能保住工作??词┳窟€在位上,她便想和施卓復(fù)婚,但那時施卓已經(jīng)娶了趙葉蘭,并且,她還擔(dān)心趙葉蘭有了自己的孩子后,會虐待她的一雙兒女。 當(dāng)年施國航年紀(jì)還不大,知道了她媽在擔(dān)心趙葉蘭虐待他和meimei,覺得后媽再好,都不如自己的親媽,腦袋一懵,在醫(yī)院趁趙葉蘭上廁所時,把孩子抱出去丟了。 吳家敏知道兒子把孩子丟了,不但沒覺得兒子哪里做得不對,反而夸施國航干得好。甚至還特意讓她大哥,把國航偷孩子的尾巴給處理了,這也是為什么施卓后來查來查去,都查不到孩子被抱走的原因。 隨著這些年上頭政策改變,吳家敏想回施家的心越來越重,特別是革委會紛紛關(guān)閉之后,她就更加想回施家了,所以,她無數(shù)次在小女兒面前嘮叨,說她之所以不能和他們爸復(fù)婚,全是因為中間有個趙葉蘭。 這也是為啥,施宛玉如此討厭潘玉華的原因,因為在施宛玉的心里,潘玉華若是回來,那趙葉蘭就肯定會回來,趙葉蘭回來了,那她媽豈不是永遠(yuǎn)都回不來了。 施家這筆爛賬,糾葛了好幾圈,暫時沒辦法理得清。 屋里,蘇步青看著氣呼呼說要報警的外孫女,有點不想打擊她了。 這種事,報警可沒多大用。 只要施家不追究,潘家閨女當(dāng)初就算真是被吳家敏丟的,吳家敏也不會有事。 而且,聽剛才大友那話,這事,怕施家還真不會追究,畢竟,吳家敏可是給施家生了一兒一女的。有這對兒女在,施卓和施家兩老口就絕不可能把吳家敏送進監(jiān)獄。 這事,不大好弄。 若趙葉蘭在施家,潘家閨女回到施家日子應(yīng)該還成,但現(xiàn)在趙葉蘭不在施家,且施家又有兩個吳家敏生下的孩子,這兩孩子還一開始,就知道潘家閨女的事,擺明了不愿意潘家閨女回來。潘家閨女若是回到施家,不定還要遭什么罪。 罷了,等回了左河灣,先和潘家商量一下再說。 “英子,這事,咱們先不急,等回去告訴了你玉華姐后,讓你玉華姐自己拿主意?!碧K步青不愿意剝開這事,給衛(wèi)子英詳說,想了想,便把事推給到了潘玉華身上。 衛(wèi)子英聽到說回家,小臉一抬,看向蘇步青:“外公,那我們什么時候回去啊,我都出來一個多月了,家里冰粉都熟了,再不回去,我就要錯過賣冰粉的機會了,還有,我想爺爺奶奶了?!?/br> “我已經(jīng)讓你大姨定票了,應(yīng)該就是這幾天吧。”蘇步青回道。 確實該回去了,再不回去,下次他要帶英子再來江省玩,老親家怕是不干了。 衛(wèi)子英一聽,甩著小腿往臥室里走:“那我先收拾行李,咱們快點回去,回去了,玉華jiejie就知道真相了。我剛才聽你和馬爺爺談話,好像施家不大好,等回去了,還是等玉華jiejie自己拿主意吧?!?/br> 玉華jiejie可不是一般人,她知道該怎么選擇的。 蘇步青看著一聽要回去,就收拾起自己小衣服的丫頭,搖了搖,進廚房開始做飯。 只要想走,那走就是件很快的事。 蘇步青才提起買票的事,晚上,蘇凌云就把祖孫倆的票給買回來了,是三天后傍晚的票,到時候她借廠里的車子,送祖孫倆回去。 至于沈軍…… 這是個大忙人,衛(wèi)子英在江省住了一個多月,總共也沒見過他多少次。 說起來,沈軍也是真忙,蘇步青和衛(wèi)子英沒回來前,他原本還打算著,等衛(wèi)子英來了,休假一天,帶衛(wèi)子英去江省下面,一個有名的水簾洞玩的,結(jié)果等人到了,別提陪小侄女去玩了,連坐下逗逗小孩的時間都沒有。 只因為,最近那些潛伏在江省的國外勢力,已經(jīng)全部暴露了,他忙著抓人審訊,家里的事根本就顧不上。 沒錯,就是全部暴露了。 麻花店那個賣麻花的一被抓住,隱藏在地下的勢力就破開了一個口,然后那張早就鋪開的大網(wǎng),跟網(wǎng)魚似的,把這些藏在深水里的魚,一網(wǎng)給全打了起來。 到現(xiàn)在,這些人都還以為,他們暴露是因為麻花店老板殺人所致,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暴露,是因為一個耳靈眼尖的四歲小孩所致。 這個麻花店老板,還真真是個關(guān)鍵人物。 前不久沈軍還在和蘇步青說,他們已經(jīng)在西口市布下天羅地網(wǎng),準(zhǔn)備把田家男人的干親給捉住。誰知道,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個所謂的干親,早就來了江省市,并且還在長江街那邊,做起了麻花店生意。 他們的計劃,就是想攻克監(jiān)視馬大友,破壞江省這個新建的研究室。 要是可以,把那些科研人員全部弄死最好,沒了這些科研人員,華國短時間內(nèi)肯定研究不了核能源。等到華國再培養(yǎng)出下一批人才,他們所效忠的國家,在核能源上肯定已突飛猛進,把華國甩到了身后。 主意打得很好。 在海城時,他們的計劃確實也很成功。 破壞了研究所好幾項科研成果,并且,還殺害了一名科研人員,但等華國反應(yīng)過來另辟研究室后,他們卻才剛行動,就被一網(wǎng)打盡了。 這速度,楞是快得他們反應(yīng)都沒反應(yīng)得過來。 其實這件事,潘玉華所在的上輩子也同樣發(fā)生過,雖然結(jié)局華國保住了科研人員和研究成果,但代價卻特別大,暗地里,犧牲了好多人。 然而這輩子,因著出現(xiàn)了衛(wèi)子英這個從星際穿過來的系統(tǒng),一切都不一樣了。 海城那邊結(jié)局沒辦法改變,但江省這兒,卻是改變了很多事,這種改變,無形中影響了華國在核能源上的發(fā)展歷程。 三天時間一晃就過,衛(wèi)子英和蘇步青坐上了回西口市的火車,而也就是這一天,江省這邊秘密處理了好些人,這其中就包括了韓思月和她男人還有她的干親,至于她那才七八歲的兒子,則被上頭帶走了,送去了哪里,沒人知道。 坐了兩天兩夜火車,祖孫回到了闊別一個多月的西口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