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玉衡十指插進頭發(fā)，用力揪了半晌，好似終于下了什么決心，豁然起身道:“我去找殷冥。”

    逍遙仙伸手攔他：“玉衡，你冷靜些！”

    玉衡眼睛紅的嚇人:“逍遙，這段時間，當真謝你?！?/br>
    說罷，玉衡就向城外走。

    逍遙仙喊道：“玉衡！”

    玉衡置若罔聞，并未回頭。

    卻不想城門剛踏出兩步，就被逍遙仙一把揪住衣襟。

    玉衡推他：“逍遙，放手……”

    逍遙仙低吼道:“放手？放手眼睜睜看你犯蠢，自投羅網(wǎng)？”

    “殷冥，他能幫我……”

    逍遙仙冷冷的笑：“殷冥？”

    “你以為他會幫你？你以為他會心慈手軟？”

    “別傻了，殷淵若是沒死，還有可能，可他死了，你記得么？”

    玉衡：“……”

    玉衡一怔，他從未見過逍遙仙說話如此尖刻，他無措道:“可，只有他，也許……會幫我……”

    逍遙仙眼睛通紅，他揪著玉衡，狠狠搖晃幾下，似是要讓他清醒，逍遙仙牙齒都磨得吱響:“玉衡！你到底是個什么圣人，次次都要舍己為人？

    “你活了兩千余年，都死過一回，怎還是不懂，人活著都是為了自己！”

    “你看看，你看看他們！”逍遙仙遠遠指著圍著誅仙令那圈看熱鬧的閑散人:“你現(xiàn)在就踩在南水之地，你以為你當初不顧性命也要救的那些人，誰感激你了？你一聽聽，聽聽他們在說什么？”

    “他們在說，羽族這些敗類，死得好！”

    “你以為你現(xiàn)在回去，跪下求你那幾個畜生師弟，你族中之人就會感激你么？”

    “不會，他們比起憎恨承華，更要恨你！”

    玉衡：“……”

    “你總是這樣，分明什么都不懂，卻要逞能！”

    “我這輩子最厭惡你這種自命清高，活在夢中的傻子！你想救誰，你能救誰？你知不知道，你都自身難保！”

    “這么幾個死的不明不白的人，就要回去？殺人的不是你，是他承華?！?/br>
    “他承華都不怕，你怕什么！”

    玉衡：“我……”

    他紅著眼睛，想要開口，想要反駁，他想說不對，這些人雖非他所殺，卻又當真實實在在因他而死……有災必救，逢難則平，善為之本，古書所載，仙尊教導，字字銘記于心……

    可喉嚨卻干的嚇人，他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確實，已經(jīng)沒人會幫他，殷冥也不會了。

    承華……他又太怕了。

    沉默半晌，玉衡才澀聲道:“那我，就什么都不做了？”

    逍遙仙喊了那通，此時已恢復平靜，他道:“若不能改變，便當未曾看見?！?/br>
    玉衡抬頭，烈日灼灼，光刀刺目，眼中一黑。

    未曾看見？

    玉衡閉了眼，卻腦中昏昏，那二十個弒名，裹著紅令，在腦中轉(zhuǎn)圜不散。

    逍遙仙攥住玉衡手腕:“我們繼續(xù)往西處去，去原本要去的五秋山，我已經(jīng)尋了法子，可醫(yī)好你的靈脈……”

    玉衡問:“當真？”

    逍遙仙點頭:“當真?！?/br>
    玉衡幾乎要應下了，一個“好”字就在口中，逍遙仙卻又說了一句:“玉衡，你放心。”

    “蓬萊一脈，千百神鳥，屠島滅族，豈是說說而已？天上地下，無人敢犯如此殺孽……”

    “屠島滅族……”

    玉衡訥訥重復一遍，腦中“嗡”然一響，太陽xue忽如錘鑿，遠處血紅弒神令殘影裂碎成陣，一字一字如晦咒，“哐”得往他腦袋里鑿，似要劈顱濺髓。

    玉衡頭疼欲裂，抱住頭蹲下。

    ……

    玉衡再睜眼，瞧見腳下遍地血海，尸骨成山，腥極血氣纏繞怨氣，翻卷成汪赤色濁濁的怨池。

    “啊！?。　?/br>
    玉衡聽著一聲凄極慘叫，如裂心肺。

    他正要瞧是哪里的聲音，卻發(fā)現(xiàn)，這聲音……好像從他口中而出。

    是……我在叫？

    玉衡正想，頭上一痛，竟被扯出幾步，跪在一人腳下，下顎劇痛，被人鉗起。

    等他抬頭，看清那人，瞳孔驟縮，驚得魂飛天外。

    承華！？！

    玉衡拼命掙扎，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動不動，仍跪在原地。

    “如何，今日這戲，可是滿意？”

    云間擺了張金玉麟龍椅，他跪在那人雙腿之間。那人手掌撫上他臉頰，在他唇角濕漉漉的舔，道:“他們的下場，皆拜你所賜?！?/br>
    拜我所賜？

    玉衡低頭又瞧了眼腳下，人如螻蟻，遍地橫尸。

    他喉口一緊，幾喘不過氣，他這次開口，是同那身子一起。

    “你瘋了么……”

    字句剛落，喉嚨一緊，他被鉗住脖頸提起，兩腿張開，四肢如同虛設，任由擺弄，赤身裸體正坐在那人腰間。

    玉衡這才發(fā)現(xiàn)，之所以不能動，是四肢皆有黑枷，猙獰兇煞，蠶食他所有力道。

    那人道:“乖，莫再惹我生氣，我怕玩壞了你……”

    臀瓣被人大力揉擰，被人掰開，腿間泥濘，又被長指粗暴探入，擠出里頭灌滿的jingye。

    天上地下，皆是煉獄。

    同族皆如螻蟻，血流成河，尸骸遍地。

    他如只母狗般，被按在地，撕裂身子般隨人肆意玩弄。

    黏膩骯臟，無力掙扎，他只是閉了眼，再睜開之時，便是漫山怨魂。

    這身子已被調(diào)教得太好，信香裹繞，長物鉆進去，軟rou就死死嘬住兇器，狠撞幾下，用力頂開宮口，xue里繳著往外頭噴水，他痙攣著說不出話。

    滿心激恨，滿眼血淚，亦抵不過激撞rou響，水聲漬漬。

    玉衡受不了，塌著腰要逃，被揪住玉衡手腕，反擰在腰后，扯回去兇狠地撞，親昵道:“你越是哭，我越想干死你……”

    ……

    玉衡從魘中回神，遠瞧著那張紅榜，忽與漫山血海疊在一起。

    玉衡退了兩步，搖頭道:“不！他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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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

    玉衡腦袋里嗡嗡陣響，等到眼前清明，卻還有些混沌。

    逍遙仙從未見玉衡如此失態(tài)，方才一剎，好似整個人魂魄都被扯出了身外:“你怎么了？”

    玉衡搖頭，太陽xue突突發(fā)疼，方才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可睜眼卻又忘了。

    玉衡扶住墻，啞聲道:“無事?！?/br>
    玉衡攥緊拳頭，心中有些預感。

    昨日是一，今日是二十，明日會是多少？

    二十？

    五十？

    五百？

    無人知道。

    紅綢上輕飄飄幾字，每個筆畫，都是用骨血堆積起來的。

    他已經(jīng)沒有時間。

    玉衡胸口劇烈起伏，有些透不過氣，逼得他不爭氣想哭上兩聲，可逍遙仙還在耳邊嘮叨，為了臉面，玉衡還是忍住了。

    過了許久，玉衡才道:“逍遙，蓬萊數(shù)千余人，若關(guān)在天界，大約也只有南門獄容得下吧?！?/br>
    逍遙仙微愣:“是倒是，不過你問這個……要做什么？”

    玉衡指了指頭頂，輕聲道:“我要做件大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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