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怎么還是我 第18節(jié)
臺下一個丹修終于確定這枚丹藥的真容,嘶聲道:“是定靈丹,三品上古丹藥——定靈丹!” 傅離軻眼神有些奇異。 任平生不知想到了哪里,思索片刻道:“藥囊中沒有甘草了,有點苦,忍一下?!?/br> 傅離軻眼神不自覺地撇向一邊,嘴里嚼著清苦的丹藥,載著一身盈滿的靈力重回戰(zhàn)場中心,提刀橫掃。 空氣中飄來一聲低語傳入任平生的耳中。 “我不怕苦?!?/br> 第13章 夤夜叩門 有了丹藥為傅離軻迅速恢復(fù)靈力,這場團賽便也再無懸念了。 下了武試臺后,辛浩青雖滿臉遺憾,仍是朝他們?nèi)斯傲斯笆帧?/br> 傅離軻是用刀背將他們送下臺的。 好歹替他保留了身為武修最后一點尊嚴。 辛浩青:“我等技不如人,甘拜下風?!?/br> 他看向任平生的眼神尤為復(fù)雜。 少女站在兩個風姿迥異,但都氣度不凡的少年人中間,她話不多,氣質(zhì)稱得上溫潤,在這樣鋒芒畢露的一個組中,打一眼其實不那么容易注意到她。 但一場交手下來,他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女修的不起眼,似乎是她有意識的控制的。 當她想要從人群中展露之時,就沒有人再能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就像剛才臺上那場隨性到了極致的即興煉丹。 就是那枚丹藥,打亂了他們的一切計劃。 哪怕是找人求助,也無濟于事。 辛浩青沉浸在不甘之中,直到面前投下一道陰影。 “很不錯的戰(zhàn)術(shù)?!?/br> 女聲溫潤似浸玉泉,辛浩青倉促抬頭,撞入一雙含笑的眼底。 任平生語氣格外誠懇:“不止是戰(zhàn)術(shù),你們的配合也很精妙,真不像是臨時組成的隊伍。”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眉眼低垂,聲音帶上了一絲慶幸和后怕:“臨時用戰(zhàn)術(shù)將陌生的三個人聯(lián)結(jié)在一起,你們的軍師真的很厲害,若非我們占了些運氣,這一戰(zhàn)還真不知勝負。” 這番話把辛浩青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剛從憤懣不甘的情緒中抽身,驟然聽到少女如此誠懇真摯的夸贊,一時間竟覺得有些羞愧。 他怎么能這么想。 明明他自己也是找人求助了,這樣算來,他其實是勝之不武。 就在此刻,辛浩青心中莫名生出一種沖動。 他不敢直視任平生的眼睛,大喊道:“不是的!我們的戰(zhàn)術(shù)也是得人相助!” 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話,任平生眼底劃過精光,先是一愣,而后露出了更加溫煦柔和的笑容:“但能夠?qū)?zhàn)術(shù)好好的執(zhí)行,也是你的本事,不是嗎。” 她說著,淺嘆一聲:“就是可惜,我還想同你們的軍師請教一番,現(xiàn)在是不行了?!?/br> 辛浩青漲紅了臉,磕磕巴巴道:“如、如果道友想的話,或許也可以找到那個人?!?/br> 任平生勾起唇角,眼神中雀躍著淺淺的期待:“如何找?” 辛浩青:“我是覺得贏面太小,不抱任何希望的去求助于他,沒想到他真的幫了我。” “道友興許也聽過這個名字,我們組幕后的軍師,是月明君?!?/br> 任平生眼中劃過一絲興味的瀲滟冷光。 這個名字,她當然聽過。 連答九十九題無一錯誤,在問答堂一夜之間走上神壇的……月明君。 原來是她。 目送著辛浩青三人離開,任平生肩膀被輕拍了下,轉(zhuǎn)過頭去就看見傅離軻和衛(wèi)雪滿復(fù)雜的眼神。 傅離軻嘴角抽了下:“……這樣好嗎,輸了還得被你誆騙套話。” 看著辛浩青滿臉羞愧的走開的樣子,傅離軻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總感覺,他這個隊友能讓別人被賣了還替她數(shù)錢。 任平生露出分外無辜的表情,她看向衛(wèi)雪滿:“有什么不好的嗎?” 衛(wèi)雪滿立刻嚴肅搖頭:“任道友此舉是為了搞清楚對手的底細,并無不妥。” 傅離軻眼神更加復(fù)雜。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的兩個隊友什么時候站到同一陣線去了。 想到剛才武試臺上的那一幕,傅離軻問道:“你不是符修嗎,為什么會煉丹?” 不僅會,而且水平極高,能夠不用丹爐徒手煉化藥材捏成丹,藥效比起他之前花重金購入的三品丹藥還要好上幾分。 任平生指尖卷著垂下的一縷碎發(fā),漫不經(jīng)心道:“我有一個朋友。” “她極擅煉丹,有時起了興致,會教我煉丹?!?/br> “時間久了,不知不覺我就學會了?!?/br> 傅離軻揚眉:“只是學會?” 任平生泰然道:“或許因為,我正好有那么一點點天賦吧,學的還算快。” 談道煉丹的話題,衛(wèi)雪滿神情有些異樣。 他眉頭蹙起,眼中的急切呼之欲出,就連呼吸有些急促,問道:“或許有些冒昧,但能否告知我你這個極擅煉丹的朋友姓甚名誰,如何聯(lián)系?她能煉制飛鳳蒼焰丹嗎?” 任平生神色平靜,只是停頓良久才道:“她死了。” 衛(wèi)雪滿一愣。 她表情看不出任何缺漏,叫人完全無法判斷真假。 衛(wèi)雪滿似乎意識到自己太著急了,低聲說了句:“抱歉,是我太冒昧,你節(jié)哀——” “能煉?!?/br> 任平生一句話打斷了衛(wèi)雪滿的道歉。 衛(wèi)雪滿猝然抬頭,眼中重燃希望:“當真能煉?” 任平生:“你先別激動,這個丹藥最難的不是煉制,而是材料。它所需的材料過于罕見,要湊齊材料便已經(jīng)難如登天?!?/br> 能得到這樣的回答,衛(wèi)雪滿已經(jīng)足夠滿足。 他清澈淺淡的眸染紅了一片,就連鼻尖也泛著紅,配上他過白的膚色,像是雪地里倏然曳了一地碎紅。 但他笑的格外開心,就像是行走在絕望境地的人,終于抓到了一線活命的機會。 “能煉制就好,至于其他,我已有心理準備。” 飛鳳蒼焰丹,世間最為灼熱的丹藥,能夠溶解被深海玄冰封凍的身體和靈魂。 任平生望著衛(wèi)雪滿那雙好看的眼睛,心里想著,需要這枚丹藥的你,又經(jīng)歷過些什么呢。 今日跟丹藥有關(guān)的消息似乎格外多。 團賽結(jié)束,任平生剛回到住所,便收到了傳音符中來自凌葉軒的消息。 “锏靈蓮到手,拍賣將于三日后開始,凌葉軒已經(jīng)為閣下準備好了視線開闊的雅間,誠邀閣下前來參加拍賣會?!~晗” 一個陌生的落款。 但任平生記得,凌葉軒的幕后老板便姓葉。 她無聲勾起唇角。 一切都在按計劃順利進行。 …… 定州,明心書院。 一席雪青色長衫的女子從仙網(wǎng)中退出來,低喃道:“竟然輸了…” 她長發(fā)半垂,右眼戴著一方單片眼鏡,淺金色的鏡鏈從頰邊垂下,格外惹眼。 她想起在仙網(wǎng)中看到的討論。 “今日任道友一手無爐赤手煉丹的絕技各位道友可曾看了?” “她對靈力的cao控極為精妙,我在臺下觀賽,站在距她最近的那頭,親眼看著丹藥在她手中一點點成型,但靈力和藥性半點外溢都不曾有。” “那一枚丹藥成了扭轉(zhuǎn)乾坤的關(guān)鍵,真是神來之筆。不過總算是知道任道友主修哪一門了,原來是丹修?!?/br> “我怎么記得她主修是符道?” “亂填的吧,這年頭哪還有主修符道的人?!?/br> 雪青色長衫的女子睜開眼,指節(jié)抵在額角,思索自語著:“前有仙網(wǎng)‘明燭’天降,后有低階修士展露赤手煉丹的妙計,近來擅煉丹者是不是太多了些?!?/br> 正思索著,溫朗聲音隔空傳來。 “怎么,輸給了無名之輩,心有不甘?” 屋內(nèi)空無一人,這聲音卻仿佛近在咫尺。 雪青色長衫女子絲毫不驚訝,起身對著門外院落處欠身行禮:“先生?!?/br> 這世上教習先生有成千上萬,但被天下人共同尊稱為先生的,僅此一人。 明心書院的院長,廣息先生。 大荒現(xiàn)如今七位道成歸大能,他便是其中之一。 廣息先生身著一件鴉青色寬袍,腰間綴著半枚殘破的玉玨,只著最簡單的木冠,面目清俊,瞧著和凡間苦讀的書生并無二致。 唯有看到他的眼睛時,才能感受到歲月在他身上的沉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