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怎么還是我 第62節(jié)
卻不知池讖開辟鬼域的目的又是什么。 “天道不全啊……”任平生低聲自語了句,聲音滾入風中,沒有人聽見。 除了帝休。 紙片人帝休默默爬上她的肩膀坐下,輕聲道:“他也一定在等某個可以補全天道的人出現(xiàn)。” 任平生瞥了他一眼。 這話沒頭沒尾,讓人不知道帝休所說的“他”究竟是什么人。 任平生卻聽進去了,她低聲問道:“你似乎很了解?!?/br> 帝休抬眸,白金色的發(fā)絲拂過任平生的下巴,撓得她有些發(fā)癢。 帝休站起身,努力仰著頭望著任平生的眼睛。 “會好起來的?!钡坌菡J真道,“他已經(jīng)等到那個人了?!?/br> 哪怕他現(xiàn)在還不能認主,但這段時間,已經(jīng)足夠他確認自己未來的主人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能不能為大荒這方天地帶來庇佑。 還好,他等到了。 等到了一個值得的人。 任平生閉著眼,當年第一次遇到神降傀儡時的記憶還歷歷在目。 她仍能記得那日,一整個宗門上下的所有修士都被吸干靈力而亡,而做出這件事的,是他們素來信任的同門。 當時,沒有人知道,那個作出如此惡行的修士早已經(jīng)被人抽去靈魂,剝奪了皮囊。 更沒有人知道,那具皮囊之下作惡的,正是人們尊敬的、信奉的、全心全意信賴的真仙。 那明明是個正常的人,但轉(zhuǎn)眼間,天上那些不能夠插手人間事務(wù)的仙人們,就已經(jīng)套著大荒人類的皮在人間肆意作惡。 任平生想到曾經(jīng)事情,心緒難得有些起伏不定。 那是她第一次見識到何為神降傀儡。 隔著大荒的界域,上界的仙人沒有辦法直接下到大荒這個世界來,更不能親自作出一些事情,插手某些大荒的事情。 可這樣的問題,哪能阻礙他們呢? 他們很快想出了一個好辦法,神降傀儡。 通過某種秘法,抽干人類的靈魂,保留完整的軀殼。 再乾坤調(diào)轉(zhuǎn),讓自己的神識分身進入到這個軀殼中,是為神降傀儡。 那時,她自辟界域后,隔絕了真仙的窺視。 如今的鬼域也是同樣,在她從鬼域醒來的那一刻就感覺不到來自上界的窺探了。 既然如此,那只要解決了他們的修煉問題,那鬼域的這群野鬼們還真的能夠肆意發(fā)展。 任平生看向面前幾個野鬼,時雨正在想小聲勸慰著另外兩人。 她想,或許鬼域真的可以給她更大的驚喜。 …… 人間,前往夢微山洗塵的一群人已經(jīng)走到了平崇壩。 這里距離夢微山就只差一個郡的距離了,一群人從天衍到這里,從最開始的青澀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純熟地處理在路上遇到的很多事情。 在城里住下后,一群人慣例各干各的。 橫舟跟眾人打了聲招呼,趁著天還沒黑,打算在城里逛逛。 自鹿夢城的事情之后,她莫名地養(yǎng)出了一種習慣,無論到哪里都會先在外面走走,確認一下這里有沒有藏著什么奇怪的陣法。 那天聽任平生輕描淡寫地說出了整座鹿夢城都被支撐了陣法時后,橫舟覺得自己仿佛進入到了陣道一個全新的階段。 平崇壩比鹿夢城要更大一些,城中更為繁華,倒是沒有那日進入鹿夢城后的陰詭之感,往來期間的修士和凡人皆有,修士有修士的落腳之處,凡人有凡人的生活之地。 看上去一切都很正常。 橫舟在城里慢慢逛著,在城門處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一塊壓陣石。 她心跳漏了一拍,連忙靠近細看。 這塊壓陣石被固定在城門一角,角度很是刁鉆,尋常根本看不見,是她心中生了警惕心,刻意尋找陣法的蹤跡才碰上的。 “這手法……”橫舟沉聲自言道?!昂吐箟舫枪潭▔宏囀氖址ㄒ话銦o二?!?/br> 她懷疑又是九幽陰兵陣,當即起身,運轉(zhuǎn)起功法,沿著原先鹿夢城中九幽陰兵陣的陣紋看去。 但很奇怪,這次并沒有看到和九幽陰兵陣相同的陣紋。 橫舟心中萬分不解,但仍是原模原樣地拓印下來,立刻發(fā)傳音符給廣息先生。 【深夜叨擾先生實屬不該,但勞煩先生看看,這是個什么陣法?】 橫舟的傳音符發(fā)來時,廣息先生正在院中自己和自己對弈。 他擅此道,天底下也沒幾個人能在棋藝上勝過他,久而久之,竟只能自己和自己對弈。 廣息先生收子,取出傳音符看了眼橫舟傳來的陣圖,只一眼,當即神色一變。 頃刻間,他已經(jīng)消失在了明心書院之中。 平崇壩中,橫舟雖將陣圖復(fù)刻下來求助于廣息先生,但自己并沒有就此停止。 因著城中人多,橫舟在城中閑逛并沒有引起旁人的關(guān)注,反倒是一路同行的人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樣。 云近月關(guān)切問道:“怎么了?” 橫舟低聲說了剛才的發(fā)現(xiàn),云近月同樣心頭一跳:“又是陰兵陣?” 她思維很是獨特,立刻轉(zhuǎn)接到了另一個方向:“若是鬼門再開一次,我們是不是可以進去找?guī)熋???/br> 橫舟無奈地瞥她一眼:“咱們這修為進鬼域,還不得被一群鬼修生吞活剝了。” 說話間,有一不知身份的修士從她們身旁路過,不慎和橫舟肩膀撞了下。 橫舟抬眸看去,對方是個英俊的青年修士,看上去文質(zhì)彬彬,一身缺月門的道袍。 大荒一眾修真門派,最為有名的當屬三宗兩門,一院一寺。 其中的兩門,一是星瀾門,一是缺月門。 因著缺月門不在云州,平日里能和他們見面的幾乎少,如今驟然得見,橫舟和云近月都沒有認出他是誰。 他笑了下,微微頷首:“抱歉,方才沒注意路,在下郁立,缺月門弟子,敢問兩位是?” 兩人和他見禮過后,郁立就自行離開了。 他離開后,云近月盯著他的背影看了許久,被橫舟用手肘推了推,低聲道:“看什么?” 云近月皺眉道:“不知為何,我看到他,總有種十分怪異的違和感?!?/br> 她也說不清這感覺從何而來,只是莫名有這種感覺。 而云近月向來相信自己的感覺。 兩人聊了許久,最后說到鬼門和任平生,都是嘆息。 “只剩半個月就要夢微山洗塵了,真希望她能一起來?!?/br> 云近月也嘆息:“是啊,我聽說鬼域的鬼修們個個都兇神惡煞得很,師妹如此瘦小,身體又不好,要是進了鬼域,只怕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 半個月后,鬼域迷鳳嶺。 漫天黃沙中,無數(shù)道鬼影穿行其間。 迷鳳嶺的城池不多,黎陵堡算一個。 黎陵堡位于鬼域北部,距離王城不遠,在鬼域中其實算是相對偏遠的地方。 但最近迷鳳嶺聚集了很多的鬼修。 傳言,就連四大鬼君都已經(jīng)在迷鳳嶺現(xiàn)身,卻不知是真是假。 城中酒肆的鬼修們聊起這件事情,都各有說法。 “聽說啊,這次棲川開啟,有很多異寶現(xiàn)世,這才引得四大鬼君也前來入川。” “畢竟咱們鬼域界域所限,不可能有秘境,棲川已經(jīng)算是鬼域最大的尋寶地了,能吸引來幾位鬼君也不奇怪。” “可我聽說,除了四位鬼君,就連王城中那位陛下也會前來?!?/br> “這不可能吧,陛下何許人也?就連鬼域都是他開辟的,鬼域之中何種異寶陛下拿不到,還需親自前來?” “你有所不知,棲川并不完全屬于鬼域的界域,有一部分是和其他界域?qū)拥?,所以有時候鬼門也是從棲川開啟的,因為界域?qū)犹幉⒉环€(wěn)定,所以哪怕是陛下,如果想要棲川中的某個東西,也得自己去取。” “原來如此,我看距離棲川開啟不剩幾天了,棲川距離城池的位置可有些遠,我有些擔心去往棲川的途中撞上野鬼,咱么不如同行吧,稍微安全些。” 說到這個,他們身后一群坐著喝酒的人動作突然停了一拍。 這廂,幾個鬼修還在滔滔不絕地討論著。 “你們聽說了嗎,最近野鬼之間發(fā)生了一件大事,現(xiàn)在城外野鬼已經(jīng)不隨便襲擊咱們鬼修了。” “?。窟€有這等事?”那名鬼修好奇起來,“究竟是何事,趕緊跟我說說?!?/br> 說話這個鬼修一臉神秘:“聽說最近野鬼中有個強者出現(xiàn),以雷霆手段讓各自為陣百年的野鬼團結(jié)到一起,野鬼們不但不互相吞噬了,還都會乖乖聽從這位大能的管束,前段日子還成立了一個……什么會,就是獨屬于野鬼的組織。” “斬仙會?!?/br> 身后有人提醒了一句,這個鬼修附和道:“哦對,就叫這個,斬仙會。” 他說完,咂舌道:“這名字,還真敢取啊?!?/br> “自從斬仙會成立以來啊,野鬼們安分多了,也不倒出襲擊鬼修了,到了白日后也不在野外四處斗毆互吞了,一直安分到現(xiàn)在,前些日子聽聞斬仙會也已經(jīng)向著迷鳳嶺來了,估計也是打算進棲川。” 酒肆中的酒客們聽得一愣一愣的:“竟沒想到還有這種事?!?/br> “能一統(tǒng)野鬼的大能,少說也得是夢仙游的實力吧,這等魄力手腕,絕非尋常人,不知這位大能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br> 仍是最開始說話那個鬼修,他一拍桌子,篤定道:“據(jù)我聽來的可靠消息,此人修為絕對高過夢仙游,高九尺,重逾三石,虎臂熊背,額生四瞳,氣勢熾烈如火。” 堂下鬼修紛紛驚嘆道:“果真英豪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