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怎么還是我 第196節(jié)
這種雪獸也被雪原人稱之為竊丹鬼。 若是飛行離地太遠,就很容易被這些竊丹鬼盯上。 他們一路小心翼翼地飛行著,盡可能的躲避沿途不時襲擊的雪堆,感受著群狼和自己愈發(fā)地靠近。 狼嚎之聲依舊未曾消退,反而更為兇猛。 在一陣陣狼嚎聲中,任平生敏銳地察覺到了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 這個人上個月才在擁雪關和她見過面。 她眉心一跳,意識到了驅使這些狼群的人是誰。 地面上有橫沖直撞的狼群,天上有防不勝防的竊丹鬼,眾人盡可能地找了個安全的地方躲避,任平生叮囑道:“都在嗎,千萬不要走散?!?/br> 余下六人一一應是,眼睜睜地看著狼群肆意沖撞而來,將他們撞到茫茫雪原之上,已然分不清來時路和去時路。 就在這狼嚎聲中,任平生沉默著抬頭,察覺到了今夜的月光有些不同。 今天的月圓之夜,雪原上的月亮總要更大更圓些,可今日在這狼嚎之下,月光顯得尤為陰沉,似乎有某種奇異的力量呼之欲出。 她突然想起了先前擁雪關流傳的一則傳言。 若有人在雪原的夜里迷失方向時,循著月光的方向行走,守護者會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就在此刻,狼群終于從他們面前行過,不消片刻,隱藏在狼群背后驅使他們的人終于顯露出了身影。 任平生瞧著這一行人,雖然真正見過的沒幾個,但她在云七的記憶力和這些人可算是老朋友了。 那頭,那群人和他們剛打了個照面,發(fā)現原來雪原之上還有旁人后,眉頭擰著,似乎在思索要如何應對,可天衍眾人已經察覺到了他們身上愈發(fā)明顯的殺意。 云近月握劍的手向后推了半寸,離朱身上的鳳凰火焰愈發(fā)明亮,傅離軻彎刀在冷月之下散發(fā)著熠熠血光,謝蓮生已經準備好吹響他那難聽的笛聲,就連最不善戰(zhàn)的楚青魚都舉起了鍋。 他們都察覺到了,雖不知他們撞破了什么辛秘,可者不善,似乎想要殺人滅口。 對方一行人修為不凡,為首之人修為深不可測,顯然沒將他們放在眼中,只是隨意的瞥來一眼,繼而擺擺手,對身邊人作出一副盡快處理的手勢。 天衍眾人愈發(fā)緊張,看著對方氣勢洶洶走來,在心中默數著,隔著護目鏡交換著視線,等待開展的口令。 可就在這時,任平生突然摘下了護目鏡,甚至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副他鄉(xiāng)遇故知的欣喜神情,對著明顯不善的為首那人高聲道:“左叔?您怎么會在這?!?/br> 為首之人僵硬一瞬,顯然聽出了她的聲音,哪怕隔著如此遠的距離,天衍眾人也看到他似乎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緊接著,任平生就不緊不慢的走過去,一邊走一邊熱情道:“左叔,我小七啊?!?/br> 那頭,帶著一群人進入雪原的天外天左護法看著云七如此行徑,險些把眼睛瞪下來。 第161章 異元空間 左護法顯然沒想到云七會出現在這里, 還帶著一群天衍的弟子,傻了半天,眼見著任平生走到他面前了才反應過來。 他身后跟著幾個都是天外天的仙使, 因天外天有特殊要求,仙使哪怕在天外天內部也必須隨時隨地戴面具以遮掩真實身份,所以哪怕他們和云七相處過,卻也不知道眼下這人就是云七。 左護法腦中已經瞬間過了無數個念頭,從她為什么會這個時間出現在這里想到了天衍是不是得到了某些絕密消息, 又想到了裂天山中之事乃是絕密, 就連身為天外天左護法的他自己也只是被秘密派來執(zhí)行任務,對裂天山中之事毫不知情,難道是天外天內部有消息被泄露了? 左護法看著任平生的眼神瞬間帶上了一絲懷疑, 這懷疑藏得極深,不欲讓人發(fā)現。 他看著任平生走近,臉上掛著極其自然親昵的笑容道:“左叔, 好久不見了, 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你?!?/br> 她回頭看了眼從他們身邊疾馳而過的雪狼群, 恍然大悟道:“你們難道是不慎和雪獸發(fā)生了沖突,激起了雪獸潮, 不慎在雪原中失去了方向?” 她背對著天衍眾人,眼底劃過了幽深的冷光,仍是左護法熟悉的云七的模樣,左護法若有所思地配合她, 點點頭:“不錯,小…小七, 確實許久不見了?!?/br> 明明一個月前才見過。 任平生開始毫不掩飾地滿嘴跑火車:“多年前一別, 沒想到竟已這樣的方式相見, 也算是緣分,左叔此行目的地是何處?” 她一副久別重逢寒暄的模樣,背后天衍眾人投來好奇的目光,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任平生兩指并攏,斜切向下,沖左護法打了個手勢。 這是天外天給仙使制定的暗語,意思是她正在重要任務中。 左護法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同樣裝出寒暄的模樣,氣聲道:“怎么回事?” 任平生同樣飛快地以氣聲回道:“護法,不能動手,來這里是明燭給我們的任務?!?/br> 明燭歸來后,帝星已經昭然若揭,她繼續(xù)留在天衍的任務便從找到帝星更換為了找機會潛入到明燭身邊。 左護法眉心一跳,迅速明白了這是個好機會,只是心中仍有些懷疑:“明燭這段時日都沒有離開過天南學府,怎么會給素不相識的你安排事情?” 他話語中明明白白地透露出天外天早已經安排了人在天南學府外時刻監(jiān)視,觀察著明燭的動向。 任平生對此早有預計,只是沒想到天外天派來監(jiān)視的人如此不濟,這一個月里她從學府跑到了滄州海域的海族宮殿,拿下了衛(wèi)家,又轉到在蠻族雪之森的大門口治好了一只鳳凰,天外天的人竟毫無察覺。 任平生垂眸片刻,眼中劃過一道暗芒。 這個時間點,左護法帶著一群實力不凡的仙使出現在這里,又是為了什么? 在她的記憶之中,天外天除了那位神秘莫測從未謀面的星主外,左護法便已經是最高的首領,至于天外天的右護法,云七的記憶之中對她印象不多。 天外天來了新的星主之事她在道法清談會那日便已經知曉,能差使左護法這樣一個重要的角色到裂天山來私下辦事,最大的可能便是新上任的星主吩咐的。 轉瞬之間,任平生心里多了數種可能性的猜測。 她熱情地拉著左護法,朝著天衍那頭朗聲道:“左叔,那些是我在宗門的同伴,雪原夜間方向難辨,不如我等一同出發(fā),也好彼此有個照應。” 說完,她偏過頭,對左護法極輕的耳語道:“明燭是沒有離開天南學府,可她手下有人來了?!?/br> 她的視線隨即落在了天衍隊伍之中最為顯眼的那個人身上,左護法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瞥到了渾身泛著赤金色火光的離朱,眉心的鳳凰火焰熠熠生輝,身后的鳳凰虛影若隱若現,仿佛只要他愿意,他頃刻間便能照亮整片黑夜。 “看到了嗎,那是妖族的鳳凰尊者?!比纹缴p聲道,“便是他帶著明燭的任務前來?!?/br> 左護法心里又是一沉,想起了前些日子在仙網看到的天南學府公開的消息。 八大道成歸皆歸于天南學府,其中就包括了妖皇月浮。 沒想到,妖族竟然將族中的圖騰象征都送了出來,看來明燭和妖族之間的聯系絕非通過妖皇一人而已。 左護法想起仙網的諸多傳言,有不少都提及明燭有一個契約靈寵,是一條五爪金龍。龍鳳同為妖族,亦是此間最為強大珍稀的大妖,明燭已經有了五爪金龍,現在難道還要把鳳凰也掌握在手中嗎? 明明此刻在天寒地凍的雪原之上,可左護法卻無端出了一聲冷汗。 他目光瞬息沉了下來,暗地里和任平生交換了一個眼神,應道:“若是你的朋友們不反對,我自然沒問題?!?/br> 云七的提議正中下懷。 他需要掌控這只小鳳凰的行蹤,若能借此探聽到明燭的行蹤,便是再好不過。 至此,左護法心中對于云七那點似有若無的懷疑便徹底消散了。 他甚至暗暗投去一個贊賞的目光,心道不愧是云七。 她依舊是仙使之中最好用的那把刀。 任平生帶著左護法上前,對著天衍眾人介紹到:“這位是我少時遇到過的一位前輩,那時我孤身一人在山中修行,左叔給了我不少幫助?!?/br> 師門上下都知曉她的過往,也清楚她母親離開后曾有很長一段時間獨自一人在山中生活,聞言便友善地同左護法打招呼:“承蒙前輩多年前對師妹的照顧,師妹說得對,雪原兇險,眼下已然迷失方向,須得及時回到大道上,同行更為保險。” 左護法努力扯出一個和善的笑容,給身后天外天的仙使們使了個眼色,示意對方收了殺氣。 一觸即發(fā)的僵持狀態(tài)轉瞬間成為了其樂融融的他鄉(xiāng)遇故知,任平生心中松了一口氣。 若是眼下這個時間真的打起來,她現在這個身體,還真不一定能同時應對這么多仙使。 說話間,天上的月光愈發(fā)的奇異起來。 隱約透著晦暗的灰,似乎有什么可怕的力量即將穿透云層涌現出來。 狼群終于離開,任平生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左護法身后的仙使,瞥過其中一個仙使藏于袖中的左手,她嗅到了冷無花花粉的氣息。 那是刺激雪獸最好的東西。 他們確實是在有目的的驅使雪獸,可為什么? 先前混亂之中一閃而過的念頭再次涌上心頭,任平生平靜地注視著月光,看到月光落在雪面之上的光斑,突然意識到……這些光斑連接起來,成了一條路。 而光斑之下,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虛浮的,他們周身似乎出現了某種詭異的力量,將他們同原本所處的空間分割開,無聲無息地引誘著他們進入到了另一重空間之中。 仿佛有著另外一個和原先的世界完全相同的空間在這場詭異的月光之中降臨到了這里,和原先的世界發(fā)生了重疊,而他們此刻就行走在兩個空間的交匯之處,屬于極其危險的不穩(wěn)定裂隙。 任平生心頭一凜。 她對于空間之力的運用,大荒之中幾乎無人能出其右。 可剛才這一瞬間的轉變,就連她都沒有及時察覺到。 雪原、夜晚、迷失。 月光、守護者、裂天山。 一切都歸于這詭異的異空間。 那頭,左護法帶著一眾仙使還在同天衍眾人尷尬的寒暄,任平生聲音沉了下來,道:“別說話了?!?/br> 她四下逡巡一周,沉聲道:“我們出不去了。” 兩重空間交疊在他們周身形成了龐大的虛影,仿佛扭曲的大廈將從空中傾塌壓倒,宛若鬼影。 任平生不確定這是否是異空間之中的幻覺,她似乎真的見到了剛才有一閃而過的鬼影。 鬼影……這里難道也有鬼修? 眾人這時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就連左護法眼中都閃過一絲意外。 星主令他到裂天山外的雪原之中,以冷無花催動雪原聚居的兩大雪獸族群之一的雪狼集體躁動,于月圓之夜以雪狼的狼嚎之聲引動月圓之日的異象。 可星主沒說異象會導致深陷異空間之中不得脫身??! 異空間的可怕之處,左護法非常清楚,他瞬間冷汗便下來了。 任平生嘗試著向前走了一步,正巧走在月光落下的光斑之上,感覺到自己的腳步落在了實處時,她才道:“都有序結對,一個接一個,跟著我走?!?/br> 那頭,左護法也暫時顧不上在天衍這頭套話,跟在天衍的隊伍后面,帶著仙使們跟著任平生一路沿著光斑往前走。 天衍隊伍斷后的是云近月,她素來是個思維直且善良有禮的人,聽聞左護法曾經對自己師妹多有照顧后,見到左護法最初走的不太順,還搭了把手。 任平生目光掃過這一幕。 似乎是為了更好的傳聲,任平生手指在芥子囊上一劃,將一枚半個手掌大小的青銅令牌鑲嵌在了腕帶上的磁吸凹陷處:“為了防止說話聲音無法及時傳達,我會用天衍的首徒令來指揮大家?!?/br> 首徒令可以直接對在場所有的天衍弟子同時進行傳音入密,就連一些修為不夠傳音的弟子也可以通過這枚令牌進行神念溝通,這是任平生第一次使用首徒令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