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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唐朝破案 第30節(jié)

    屋內(nèi)墻上掛著書畫,還有成排的書架,都展現(xiàn)出女主人的與世無爭、恬靜自然的心性。

    “她是這里的丫鬟。”蔡蓮花喚院中一名女子。

    丫鬟正在澆花,一身淺綠荷花裙,很襯院子的格調(diào)。

    柳錦離去半個月,仍郁郁蔥蔥、井井有條,可見打理有道,見了蔡南良,原本空洞的眼神瞬時活泛起來,怎么形容呢,喜上眉梢。

    也不對,剛死了女主人,怎么喜得起來?

    再一看蔡南良身后跟來數(shù)人,嘴角扯了扯,顯然是沒料到有外人來,神色微微一變但很快掩飾好了,還頗為乖順地向三位來客行禮。

    “你叫什么名字?”

    “蘇環(huán)?!毖诀呋卮鸷髠?cè)立一旁,半垂著頭,一言不發(fā)。

    “蘇環(huán)是我買來伺候阿錦的,乖巧得很?!辈棠狭伎涞馈?/br>
    這一夸,蘇環(huán)登時臉頰泛紅,顯得嬌柔矜持。

    她看上去很安靜,但交疊身前的雙手一直在有規(guī)律地搓指腹,還時不時偷瞧蔡南良。

    歐陽意眉頭一挑,心道:這丫鬟有點意思。

    作者有話說:

    梁柏:我好像綠了我自己。

    第16章

    “沈主事來問話時我已經(jīng)都說了, 阿錦和我分居多年,平時她不會來主屋,我也不會來打擾她。以前逢年過節(jié), 一家人會坐一起吃頓飯,但自從三年前……我有了孩子后……”

    說到這里,蔡南良有七分嫌棄三分無奈。

    “我那小妾脾氣不好, 又粗俗,和阿錦處不到一塊兒去……”

    “阿錦手藝好,掙得比我多, 具體多少我也不知道, 我從不過問她的錢袋子, 每個月我該給她家用還是照給,雖不能生育, 到底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我倆青梅竹馬……”

    歐陽意注意到,蘇環(huán)聽見“青梅竹馬”四個字時,看蔡南良的眼神像被刺了一下。

    “我們兩家門當戶對,我虛長她兩歲, 小時候, 我們一起畫畫兒, 有時我給她磨墨, 有時她給我磨墨,我們不分彼此?!?/br>
    “記得有年逢雪災, 我倆整個月不出門,天天呆一起也不覺得膩?!?/br>
    “阿錦是才女,性子溫婉, 娶妻娶賢, 同僚們都羨慕我……”蔡南良眼中流露出明顯的驕傲, 隨即嘆了口氣,“我也是沒辦法,蔡家三代單傳……”

    癡情人設、傳宗接代,兩不誤。

    有夠雞賊。

    耿直如顧楓這次直接“嘖”出了聲音。

    蔡南良問:“這位推官怎么了?”

    顧楓掏掏耳朵:“沒什么,請繼續(xù)你的蓮言蓮語?!?/br>
    蔡南良不明所以,只表現(xiàn)得痛心疾首:“哎,不說這些了,有什么你們問她吧。”說著指了指蘇環(huán)。

    歐陽意在屋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柳錦離開時帶走了所有金銀首飾,可是真的?”

    柳錦只有這么一個貼身丫鬟,形同陌路的丈夫已經(jīng)好久沒來小院。

    柳錦這邊的事只能是蘇環(huán)告訴蔡南良的。

    蘇環(huán)回答:“是。”

    “我們在案發(fā)現(xiàn)場并未發(fā)現(xiàn)貴重財物,當然不排除被兇手帶走……她失蹤前如何穿戴?”

    “夫人喜素雅,走前也是如往常一般打扮,沒有什么特別的?!?/br>
    “可有跟你提過什么,比如她的去向,具體找誰?”

    “這……”

    蘇環(huán)從聽到問題開始就皺眉頭,畢竟時隔半個月。

    “那時是九月十三,夫人說中秋節(jié)快到了,人圓月圓,有想見的人,該去見。”

    有說等于沒說,卻又像都說了。

    不就是含沙射影“偷情”么。

    果然蔡南良剛臉色立馬陰沉三分。

    歐陽意:……這么氣憤啊。

    “頭頂青青草原是什么體驗”這題他都會搶答了。

    顧楓看著蔡南良,忽然冷笑:“活該!”

    有個聲音附和:“對!活該!嘻嘻!”

    顧楓:“誰?”

    正后方的屏風又冒出那顆黑色的腦袋。

    啊啊草!

    顧楓被黑頭丑得整個人彈開。

    “大姐你是屏風怪嗎!”為什么總把頭掛屏風上!

    又是小妾,蔡南良瞪了一眼,“你不呆屋里好好帶兒子,跑出來作甚!”

    小妾這次卻不再聽丈夫的話,大喇喇走出來,以帕捂嘴,“看熱鬧唄,嘻嘻?!?/br>
    顧楓這才好好打量,忽略樣貌,她還挺可愛的。

    小妾指著蘇環(huán),“這小賤蹄子我看不爽很久了,你們快把她抓走?!?/br>
    歐陽意攤手,“按唐律,和主子私通還不算犯法哦?!?/br>
    其實只要蔡南良一句話,便可將蘇環(huán)收到自己屋里當通房丫鬟。

    只是這位蔡書令“正人君子”的包袱有點重,好臉面,看中名聲,不肯輕易打破自己的人設,不愿讓人說青梅竹馬的正妻才死就往屋里收女人。

    “你們在胡說什么!”蔡南良臉都綠了,拉住小妾的手就要把她往里趕,“跟你說了多少遍,答應你做我的妻,鬧什么,也不怕外人看笑話!”

    小妾扒拉住屏風不肯走,大聲道:“你是為了給你寶貝兒子一個嫡子名分!妻你個鏟鏟!”

    這位姐妹原來是川妹子啊,怎么大老遠跑來給人做妾?

    川妹子邊和蔡南良拉扯,邊開罵:“老子從小就立志要嫁個讀書人,看你瓜眉瓜眼的,當妾也穩(wěn)當,誰知道你是這種人,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想要,煩球得很……那個詞怎么說來著?”

    “知人知面不知心?!鳖櫁饕贿吙礋狒[不嫌事兒大地補充。

    “是撒!人面獸心!”

    蔡南良:……

    蘇環(huán)眼眶紅了,殷殷切切地,“女人的名節(jié)事關重大,二夫人請不要冤枉好人……”

    “老子從來沒和大夫人不和!老子還沒嫁過來,大夫人已經(jīng)不跟老爺住了,我和夫人十天半月都見不著一次,哪來的不和?”

    川妹子一語道破家庭關系,又道,“今年春節(jié)我還給大夫人送我做的臘腸,大夫人一直夸好吃咧!要是不和,也是你這賤蹄子背地里挑唆!都是你們亂講。咋子嘛,人走了,就可以亂說話嘛!”

    川妹子變辣妹子,飚了,一用力,甩開了丈夫的手。

    蘇環(huán)正要嚶嚶嚶,顧楓不耐煩地打斷:“媽的,最煩白蓮花!還一開開兩朵!”

    歐陽意:“咳……這叫花開并蒂。”

    顧楓:……臭學霸。

    蔡南良、蘇環(huán):……

    辣妹子:……雖然聽不懂,但莫名就覺得說出她心里話!

    歐陽意:“別演了,蘇環(huán),你滿嘴謊言?!?/br>
    “咚咚”

    顧楓踢踢桌腿。

    沈靜:“……桌、桌子有什么問題?”

    顧楓:“沒瞧見么,地上有壓痕?!?/br>
    歐陽意:“這條桌案原本是擺在這里,不久前被移動過?!?/br>
    歐陽意視線隨意一掃,又道:“還有梳妝臺,梳子是新的,那舊的梳子在哪兒呢?照蘇環(huán)說,柳錦帶走了金銀首飾,是否連梳子也一并帶走?如果沒帶走,該不是被扔了吧?你不是丫鬟嗎,為什么擅動主人的物品?”

    蘇環(huán):“我沒——”

    歐陽意臉色冷肅下來:“事關命案,提供假證詞,你是要吃牢飯嗎?”

    蘇環(huán)一顫:“我……”

    顧楓冷哼,“如果柳錦決定永遠離開這個家,為什么卻未帶走她最喜歡的衣服?吶,就是你身上這件。別著急否認,我們問過和柳錦相熟的繡娘,她們說柳錦平時最喜歡穿的就是這條裙子,裙角的一排小雛菊是她親自繡上去的?!?/br>
    蘇環(huán)眼瞳陡然一縮,呆了呆,隨即反應過來,大喊:“你們血口噴人!”

    她嚶嚶嚶起來,對著蔡南良委屈道,“我怎么敢亂動夫人東西,這件裙子也是夫人老早說過要送我的。夫人平時待我如親meimei一般,老爺,這點您是知道的呀?!?/br>
    “找人搭腔——”歐陽意搖搖頭,“你慌了?!?/br>
    被揭破的蘇環(huán)也不演了,抹了把無形的眼淚,視線開始變得充滿敵視,“這位女推官,辦案可得講證據(jù),就算,就算我喜歡老爺,你自己說的,喜歡人不犯法吧!”

    歐陽意:“終于承認暗度陳倉了。要證據(jù)是嗎,早說嘛,小事?!?/br>
    蘇環(huán)心里一咯噔,臉色微變。

    辣妹子聽歐陽意推理聽入迷了。

    黝黑的臉上浮現(xiàn)出期待又欽佩的神情。

    蘇環(huán)是個軟硬不吃的角色,和她斗了那么多回合都沒贏。

    辣妹子那個氣??!

    但這位女推官幾句話,就把人放倒了?!

    日光從樹葉縫隙落下來,歐陽意立在一片樹蔭下,在她身上照出點點光,肌膚雪白,雙眸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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