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唐朝破案 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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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意搖頭。 李匡輕蔑地呵了聲,“他倒是會保密,好騙手下人去送死。” 聯(lián)想到這個(gè)時(shí)代詭譎混亂的朝堂爭斗,歐陽意恍然——保衛(wèi)賢明的人不僅是周興所厭惡的人那么簡單,對方是周興的政敵?! 衛(wèi)賢明姓“衛(wèi)”,通“韋”,難不成…… 李匡冷冷道:“是韋玄欽。韋玄貞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打狗看主人,韋玄欽只是個(gè)參軍,不算什么東西,我和周興是忌憚韋玄貞。” 還真是政敵! 韋玄貞為太子妃韋氏之父,韋家是朝堂上僅次于武家的最重要的外戚勢力。 歷史上,現(xiàn)任太子李顯繼位后,欲建立力量與其母親武則天抗衡,主要依靠的就是韋氏。 李顯甚至打算將韋玄貞提拔為侍中,掌中樞之權(quán),遭到宰相裴炎等一干重臣的反對。李顯一怒之下說出那句奇葩名言“假如他愿意,可以將天下給韋玄貞”。 武則天以此為理由廢黜了兒子的帝位。 當(dāng)然以上都是后話。 現(xiàn)在李顯還沒繼位,韋家的勢力也在不斷攀升。 一切的角力都在暗中進(jìn)行,只有像梁柏和李匡、周興這種處于權(quán)力中心、嗅覺敏銳的人知道利害。 但也僅是如此,身在局中的他們不可能預(yù)料到在將來殘酷的權(quán)力斗爭中,天后會廢黜李顯,甚至踹了兒子,冒天下之大不韙,自己登基稱帝。 對李匡和周興而言,雖然他們站在天后這邊,但目前勝負(fù)難料,有句古話說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萬一韋家贏了呢? 他們要是殺了韋家人,這仇可就結(jié)大了。 李匡不好對她說出全部顧慮,只說韋氏如何有權(quán)勢,苦勸歐陽意不要惹禍上身。 歐陽意卻置之一笑,“我知道了,您不想我成為政治斗爭的犧牲品?!?/br> 李匡:“政治斗爭的犧牲品?好新鮮的詞。意意每次說話我都愛聽?!?/br> 歐陽意:…… 擠出一絲絲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李匡:“為什么你還在笑,一點(diǎn)兒也不害怕韋家嗎?” 歐陽意本伸出手想拍拍李匡給他安慰,但想想還是縮回來,“自信一點(diǎn),把嗎字去掉。您也是,應(yīng)該對自己選擇的道路有信心。” 您可是男主啊喂! 韋家有太子作靠山,可不是一個(gè)小小推官能惹得起的。 如果遭遇報(bào)復(fù),李匡覺得以自己的能力也保不了她,連夜趕回,就為了讓歐陽意懸崖勒馬。 可歐陽意壓根不當(dāng)回事兒。 她知道,韋家很快就會倒臺,韋家膨脹得有多快,倒臺就有多慘。 歐陽意謝過李匡為她送來的線索,接著喊顧楓一起去大牢提審劉泉,“我就不信了,劉泉會為衛(wèi)賢明把鍋全背了,這種欺軟怕硬的慫貨……” 歐陽意走遠(yuǎn),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小,李匡久久看著她的背影出神。 他一直都知道她很聰明,聰明到一眼就能識別謊言,聰明到幾近于明察秋毫,聰明到那種目光所及之處不會漏過任何疑點(diǎn),聰明到可以精準(zhǔn)描述罪犯的心理,甚至可以身臨其境般完美還原整個(gè)犯罪過程…… 不知為何,李匡忽然就相信她。 一定是的。 她那么篤定地,讓他要對自己選擇的路有信心。 李匡召來他的心腹,“加派人手,我要她日夜都有人保護(hù)?!?/br> * 昨日有雨,家中漏水。 歐陽意出門后,梁柏躍上屋檐檢修。 清理碎瓦,覆上新瓦,只片刻功夫就收拾好了。 梁柏站在房頂,看著著粗糙的房瓦,又從高處往下看,小小的院子盡收眼中。 梁柏皺眉。 對普通百姓來說,在長安有這樣一個(gè)容身之所已經(jīng)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在梁柏看來,遠(yuǎn)遠(yuǎn)不夠。 妻子不喜權(quán)貴官宦,以后該怎么辦? 要一直在她面前裝獄卒嗎? 演戲倒是不難,難的是他要怎樣才能讓他們的日子過得好點(diǎn),而且要循序漸進(jìn),不能一夜暴富的那種,否則以妻子的聰慧,怕被她發(fā)覺不對勁。 思索間,又有一塊碎瓦落下,啪嗒,砸中梳妝臺。 梁柏眉心一蹙,擔(dān)心將梳妝臺砸壞。 妻子節(jié)儉,從不舍得買昂貴的釵飾,頭面就那么兩三天換著戴,還都是岳父岳母給的嫁妝。 回到屋里,果然,梳妝臺被砸出個(gè)凹痕,梁柏暗責(zé)自己粗心,本想細(xì)細(xì)檢查,找人做個(gè)一模一樣的替換,卻無意中打開木盒…… 一塊白玉出現(xiàn)在眼前。 不,說白玉有些不太準(zhǔn)確。 玉身是上等極品,打磨得如水絲滑,雕螺紋瑞云,透著主人無比的俊雅高貴氣質(zhì)。 這不是妻子的嫁妝。 千金難買的罕見白玉,更遑論玉身雕工極致精致。 翻過來看,背面只有淺淺刻著一字:安。 行楷書就,恣意張狂。 指腹慢慢碾過溫涼的刻痕,梁柏眼底升起一抹極淺的幽暗。 作者有話說: 求些評論呀…… 第27章 梁柏一時(shí)猜不到這就是南安王李匡送給歐陽意的玉牌, 只猜送禮之人是哪位王公侯爵? 她不是很排斥權(quán)宦嗎?怎么會收這么貴重的禮物? 他從不過問她的事,但如今心中有惑…… 梁柏?fù)Q了身得體的衣服,洗漱一番, 出門路上買了袋馬蹄糕,等到誠書抄書館外,已時(shí)近傍晚。 馬蹄糕被他放在胸口, 還熱著,他理了理衣裝,邁步而入…… 半柱香后。 梁柏:“……你說什么?” 抄書館館主是個(gè)中年人, 客客氣氣道:“這位郎君, 我們這兒沒有叫歐陽意的, 也沒有顧楓?!?/br> 從來沒有。 館主:“要不……您上其他抄書館問問,我知道西市也有一家抄書館……許不是我們誠書館呢, 您會不會記錯(cuò)了……” 梁柏:“我從不會記錯(cuò)。成婚時(shí),她告訴我在誠書抄書館抄書多年,以此謀生?!?/br> 館主滿頭是汗,“那也許誤會了, 您要不信, 我可將本館抄書女的名冊給您看。” “不必了。” 梁柏面容嚴(yán)肅、雙目一凜, 嚇得館主后面聲音都萎了。 抄書匠又不是什么要差, 歐陽意不至于在此間改名易姓。 抄書館女子多,梁柏特意多買了些馬蹄糕, 打算請歐陽意的同僚,還有,出門前特地收拾容裝, 也是為了不讓歐陽意在姐妹們面前丟人。 好啊, 原來全是騙他的。 自登高位, 沒有人能騙他,沒有人敢騙他。 歐陽意是第一個(gè)。 膽子好大的女人。 梁柏第一反應(yīng)是怒,將原本小心捂著的馬蹄糕往地上狠狠砸去,砸得稀爛,以腳碾之,似要將他的悸動(dòng)、呵護(hù)和萌生的愛意,全碾得一干二凈。 他沒動(dòng),眼神凌厲,帶著一股居高臨下不怒自威的氣場。 館主正要找其他理由請他出去,啪,地磚不堪重負(fù),瞬時(shí)裂開蛛網(wǎng)般的紋路。 他連跺腳都不曾,卻力度大到恐怖如斯的地步。 許久,梁柏發(fā)出一聲嗤笑,暗啞的聲音平添幾分高深莫測:“多謝告知?!?/br> 館主瑟瑟發(fā)抖,“不、不客氣?!?/br> 整個(gè)抄書館安靜得掉針可聞,原本來來往往搬書的小廝們自動(dòng)為他讓開一條路。 他往外走,一步、一步、不疾不徐,腳步簡直像踩在人的心臟上。 常年習(xí)武,他的脊背筆挺,令人聯(lián)想到泛著寒光的鋒利兵器,周圍莫名縈繞一股森然肅殺感。 館主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送走這位煞星,不知不覺背上出了一層汗。 心里暗道:如此英俊不凡,卻被戴綠帽了,他說妻子日日出門抄書,呵,八成是會男人去了。 可憐啊。 正想著,前面那位主忽然回頭,目光在“抄書館”牌匾上一掠,臉色陰沉得可怕。 館主趕忙收起揶揄的眼神,心道千萬別砸我招牌。 被梁柏強(qiáng)烈的凜然威嚴(yán)嚇得不敢直視,剛才那一眼猶如猛虎回眸,只覺得對方幾乎會殺人的氣場幾如實(shí)質(zhì),把館主射了個(gè)透心涼。 良久,梁柏又轉(zhuǎn)頭,這下終于大步流星而去。 館主咽咽喉嚨,“……您慢走,歡迎惠顧?!笨蓜e再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