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唐朝破案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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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平日一心只讀圣賢書,他爹的那些污糟事,他一概不知?!?/br> 狄仁杰點點頭,這話他信。 從秀才考到鄉(xiāng)試、會試,不埋頭勤學苦讀怎么行。 之后又談了一會兒,謝嫻始終阻撓狄仁杰去庫房。 在狄仁杰耐心告罄之時,恰好梁予信那邊也問完話了。 少年在門外探出腦袋,狄仁杰點點頭,起身告辭。 …… 從崔府出來,梁予信問:“狄公可向她說明崔友沃真正死因?” 狄仁杰搖頭,道:“謝嫻與邢文偉的夫人不同,她有很多保留?!?/br> 既然對方不愿開誠布公,他自然也要適當保守秘密。 梁予信點點頭,對狄仁杰說道:“崔家后宅不安寧,小妾們拉幫結(jié)派、各自為政。我便利用她們互相看不順眼的心態(tài),逐個問話。” “問得如何?” “后宅女子,見識有限,無非說些家長里短,拉拉雜雜的,我歸納了下,只有兩個有用信息。其一,崔友沃與兩個弟弟上個月在院子里起了沖突。崔老二和崔老三結(jié)成同盟,說遺產(chǎn)分配不均,說崔友沃私吞家產(chǎn),雙方各執(zhí)一詞,差點動手?!?/br> 據(jù)小妾們說,崔友沃對兩個弟弟剛開始出手大方,錢財之事幾乎有求必應,這也漸漸喂大了他們的胃口,三天兩頭來打秋風。 直到最近,崔友沃開始不耐煩,停止接濟兩個弟弟,三兄弟這才鬧開。 梁予信查過崔家管家支出的賬本,證實了這名小妾所言。 狄仁杰道:“謝嫻一口咬定是崔老二崔老三合謀殺人。其二呢?” 梁予信抓抓頭,“那什么,有小妾告訴我,說另一個小妾和崔二爺暗通款曲?!?/br> “此事當真?” “應該不假。據(jù)說是崔二爺趁著崔友沃外宿,晚上悄悄進來,這里本就是崔家祖宅,崔老二買通了看門,熟門熟路溜進另一名小妾的屋內(nèi),被她親眼所見。” 提起這個,梁予信有點耳根發(fā)熱,不好意思地說:“那目擊者小妾的原話是,夜深人靜、孤男寡女,還能做什么事。” 狄仁杰問:“崔友沃知道嗎?” 梁予信搖頭。 狄仁杰道:“她是不是告訴了謝嫻?!?/br> 梁予信點頭。 “謝嫻沒說,是擔心家丑外揚?!钡胰式芩尖庵溃按抻盐只ㄥX如流水,在錢財上不是小氣的人,他忽然停止對弟弟們的接濟,八成是因為崔二爺碰了他的女人?!?/br> 對好“色”如命的崔友沃來說,是可忍孰不可忍。 也許真應了梁柏所言,此案關節(jié)在女色二字上。 那崔友沃就死得太沒價值。 狄仁杰回頭,看看崔宅房頂和高墻,崔家有錢,砌的墻又高又牢固。 梁予信問道:“下一步怎么辦?” 狄仁杰望著崔家高墻,思索良久。 “要委屈小梁參軍做兩日的梁上君子,不知你可愿意?” “狄公何意?” 做梁上君子他懂,幕后真兇與崔家應有千絲萬縷的關系,甚至很可能就在崔宅之內(nèi)! 但為何只要盯梢兩日? 狄仁杰:“幕后真兇就在崔友沃認識的人里,經(jīng)常見面,他自己不敢下手,□□,他是貪生怕死之輩。為財為色殺人者,多為急利之人,沒有長遠謀局的眼光?!?/br> 梁予信:“我懂了!今日狄公夜訪崔府的消息,很快會傳開,幕后真兇心中惶惶不安,他會忍不住,來崔家探口風?!?/br> 狄仁杰微笑,“孺子可教?!?/br> 梁予信又問:“謝嫻呢,她是不是嫌疑人?” 狄仁杰點頭,“謝嫻只是嘴碎,并不是像看上去那么無知。他們是少年夫妻,她對丈夫應有幾分真情,妒恨其他妾室,所以常常鬧得雞犬不寧?!?/br> 梁予信:“崔友沃知道他的小妾偷人,八成也是謝嫻告訴他的。但那名小妾卻未被驅(qū)逐出府,這不符合謝嫻平日作派?!?/br> 狄仁杰:“她因愛生恨,也許留有后招。” 梁予信嘿道,“行,這兩日我就藏在崔府里打探消息,包在我身上,有我在,崔府飛進幾只蒼蠅我都能給您數(shù)出來?!?/br> 奉宸衛(wèi)參軍以上職務里,他年紀最小,也最貪玩。 趴墻偷聽人家私密這事兒,他可喜歡了。 狄仁杰捋須而笑,“那就有勞小梁參軍了,我靜候佳音?!?/br> * 天沒亮,刑部外的守衛(wèi)還在打盹。 四更天,正是好眠的時候,卻看見一個身影行色匆匆地過來。 “是久推官啊,這么早!真是辛苦?。 ?/br> “你們也辛苦了?!?/br> 看著歐陽意進去的身影,守衛(wèi)都不禁感慨: 疏議司的人都是拼命三郎啊。其他人三更才走,久推官就緊接著四更來。 放眼刑部,哪個司有這么連軸轉(zhuǎn)的。 空無一人,歐陽意自己點了燈。 長條桌案上已經(jīng)不復昨日的混亂,萬年縣的原卷宗分成兩摞,碼得整整齊齊,上頭附字跡嶄新的摘要,顯然是昨晚同事們奮戰(zhàn)整夜的成果。 歐陽意很自如地翻閱起來,邊看邊做筆記,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 閱畢,起身松松筋骨,天邊泛魚肚白,拿起花灑去院子里澆花。 這時齊鳴和沈靜回來了。 兩人都掛著大大的黑眼圈。 歐陽意一驚,“你們在外面跑了一整晚?” 齊鳴看到她簡直像看到親人,驚喜道:“意師妹你也回來了?” 沈靜神色陰沉,道:“已經(jīng)確定了晏斯離開學堂后的軌跡?!?/br> 第40章 人之初(9) 齊鳴口干舌燥, 如狼似虎飲了一碗水。 歐陽意:“別急,慢點喝!” 齊鳴連喝帶喘,終于把碗放下, “跑了一宿啊,我感覺我這腳都不是我自個兒的了!” 歐陽意問:“陳理和照熙呢?” 沈靜:“夜市的小攤小販收攤后,他們就回家了?!?/br> 齊鳴無奈地看了沈靜一眼, 道:“老沈不肯回,追到攤販們家里?!饼R鳴感慨,“還好意師妹預估了晏斯的行走規(guī)律, 否則我們定要跑斷腿?!?/br> 沈靜將學堂附近主要街區(qū)地圖畫出來, 點了點幾個位置, 嘴里邊念叨:“晏斯先買了燒餅,在朱雀大街一個賣花鳥的攤販那里蹲了許久?!?/br> “攤販說, 孩子喜歡鸚鵡,瞧了半天不肯走,問他要不要買一只,孩子沒買, 說他爺爺不讓, 怕玩物喪志?!?/br> “酉時開始往南走, 進入另一條支干街道。那里方圓幾個巷子都是夜市繁華區(qū)域, 直到酉時三刻,還有人看見他在糖鋪買糖?!?/br> 沈靜的手指不斷在地圖上移動, 幾乎可以想象晏斯幼小的身影在繁華的鬧市穿行。 幾時走到哪兒、幾時做了什么,然而在出了那條名叫應仙巷的巷子后,沒了蹤跡。 沈靜的手停在應仙巷口, “雖然沒有出鬧市區(qū), 但這條巷子有許多樹木, 且相當茂盛,孩子如果繞著樹干后頭走,很難被人注意到。” “還有,好巧不巧,當晚街上有煙火表演?!?/br> 沈靜一拳錘在案桌上,“很多人都去湊煙火表演的熱鬧,就算拐子把孩子敲暈了背走,都沒人注意?!?/br> 古代沒有監(jiān)控錄像,僅憑著一張畫像一夜之間就能查訪到如此地步,已經(jīng)堪稱極限。 沈靜停了言語,死死盯著地圖。 這孩子確如歐陽意所料,沒有走太遠,東看看西瞧瞧,哪哪兒都是新鮮,邊走邊玩,像只三心二意的小白兔。 一個時辰才走了那么丁點兒路,烏龜爬都比他快。 從圖上看,晏斯最后消失的地方和學堂的直線距離,竟不過百步之遙。 線索到此,當然不能戛然而止。 沈靜:“我們把當晚在應仙巷的所有攤販子都挨個問了,只有幾戶因為有事沒出攤,聽說出城去了……我把畫像留給他們,一有新的消息,會有人來疏議司告訴我?!?/br> 齊鳴跌坐在椅子上,連叫著:“不行了不行了累死了!” 齊鳴轉(zhuǎn)身道:“只靠我們幾條腿不行啊,意師妹,找支援吧,得多些人手才能擴大查訪范圍。同一個學堂,一年丟了五個孩子,這有問題啊,萬年縣壓根不把這些寒門子弟失蹤當回事。這次不同啊,是晏都護的金孫啊?!?/br> 齊鳴提議,“要不,找晏家,讓韓師兄跟晏都護說說,派點人給咱?” 歐陽意皺眉,還是搖搖頭,否定了這個提議。 “為什么!”沈靜挑眉問道。 “昨個兒晏都護問你,你也說請晏家勿插手,意師妹,難道晏家有什么問題?” 齊鳴也納悶。 救人如救火,晏家那么大的勢力,為什么不用? 歐陽意略顯無奈,“我有些猜測,但還未證實。你們先去后衙休息。增派人手的事,我會考慮。” 疏議司通宵查案是家常便飯,所以后衙設了幾間屋子用于臨時休息。 “那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