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唐朝破案 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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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照熙左右張望,道:“久推官何以懷疑學(xué)堂六子將人關(guān)在馬場?” 歐陽意點頭, “回思學(xué)堂的騎射課便是在這北郊馬場上的。江承典也說過,第一次遭霸凌就是在馬場?!?/br> 韓成則忽然想起來,“北郊馬場是官辦, 掛在兵部名下, 哦對了——學(xué)堂六子之中, 那個叫蘇止的學(xué)子,其父正是兵部司曹!” 顧楓恍然:“蘇止,我記得江承典說過,他自封為東木青龍!上古六獸中青龍為大——蘇止是他們的頭領(lǐng)!” “走,咱們?nèi)ヌ教教搶??!?/br> 諸人直奔管事所在,表明身份,管事好久才回過神。 天后下旨徹查回思學(xué)堂學(xué)子失蹤案,滿長安城傳得沸沸揚揚,管事一看是疏議司,就算明知道自己沒犯案,也怵得慌。 管事姓林,是一名兵部令司,九品之下,官員往來他很熟悉。 “這兒是離長安最近的官辦馬場,大小官吏經(jīng)常攜家?guī)в走^來。蘇司曹家的公子啊……他是??汀?/br> 人就是這樣,偶爾見一次會記得清楚,常常見反而習(xí)以為然,不會太留印象。 黎照熙問:“最近一次是什么時候?” “這個嘛,蘇司曹掌管馬政,是馬場的頂頭上司,他有隨時進(jìn)出馬場的腰牌?!?/br> “咱這兒是官家馬場,規(guī)矩可嚴(yán)的,馬不外借,亦不留宿。不過兵部的官爺們是例外,兵部眾人逢年過節(jié)會到此聚餐,就在后山。” “蘇公子嘛,也常帶蘇司曹的腰牌,攜友來騎馬游樂?!?/br> 極目遠(yuǎn)眺,廣袤的草地連綿起伏,一眼望不到頭。 學(xué)堂六子的年齡在十二歲到十四歲之間,過了最稚嫩的階段,離成人的成熟還有點距離。 他們具有極強自尊心、嫉妒心,自大、偏激,心里同時有著幼童的幻想、成人的野望。 行為幼稚、乖張、難以自控。 發(fā)泄的場地需要足夠空曠、隱蔽。 霸凌才能無限制地瘋狂、恣意…… 長安地貴,他們荷包有限,幾乎不可能買得起大宅子專供玩樂。 都是孩子,扎堆出現(xiàn)容易引人注意,但他們來這兒卻很合理,亦不會引起注意。 黎照熙:“蘇公子進(jìn)出可有登記?” 林管事皺眉想了會兒,搖搖頭,“幾個孩子過來玩,有時騎馬有時乘車,真沒登記的。我這兒馬奴多,也都認(rèn)得蘇公子,自有人伺候他們。嘿,蘇公子出手大方,不少馬奴都得過他的賞?!?/br> 韓成則:“所以是沒人管他們了?” 林管事但諂笑不語。 歐陽意與韓成則對了個眼神,心中已有判斷——馬場對學(xué)堂六子出入不限,這里很可能是他們的老巢。 來對地方了! 林管事多年迎來送往,最通人情世故,熊孩子搗蛋,只要不鬧出格,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 遠(yuǎn)處,幾個牧馬奴坐到樹下,有的干脆伸長腿放松。 看著自由閑散,其實不然。 在官方馬場的馬奴多是戴罪的身份,他們來自官宦之家,受家主犯罪被罷官抄家牽連,沒有人身自由,起早貪黑地伺候馬兒,艱苦不說,要是馬兒病了死了,都會被追究責(zé)任。 歐陽意:“經(jīng)常伺候蘇公子的馬奴都有幾個?” 林管事仔細(xì)回想了一會兒,搖搖頭,“蘇公子來這兒跟來自己家一樣,我這腦子竟是也想不起誰來?!?/br> 說著取出一本名冊翻開,眼睛一個個掠過上面的名字,然后報出幾個馬奴姓名。 “這幾個也是在馬場呆得時間久,懂規(guī)矩,我才敢派他們伺候蘇公子?!?/br> “這些馬奴什么來歷?” 林管事輕蔑地嘿笑一聲,道:“都是罪奴,能有什么來歷,大都是因為年紀(jì)小,沒被發(fā)配邊疆的,才送到馬場。別管以前哪兒來的,在我這兒都是賤奴?!?/br> 林管事見不是找他麻煩,話也多起來,“他們該感恩的,若是跟大人去了嶺南或礦場那些地方,都是九死一生。在馬場這兒,他們還能有口安樂飯吃,有工錢拿。朝廷每過幾年就有大赦,他們熬一熬,熬到脫離奴籍,重獲自由身呢?!?/br> 能脫離奴籍,重新做人,多好。 到底是什么令他放棄對未來重獲自由的希翼,犯下重罪。 是否自由的日子對他已毫無無吸引力? 過去的光鮮再無法復(fù)刻,過慣鐘鳴鼎食的生活,吃慣了山珍海味,無論將來身處何處,都已食之無味? 歐陽意問:“他們之中,有沒有以下情況的。他出身名門,以前也是少爺,是人上人,出門仆人侍衛(wèi)如云,他見過大世面,舉手投足都是貴公子模樣;因家族獲罪,來馬場后很不適應(yīng),想過要逃跑,但又被你們抓回來,狠狠地教訓(xùn)過幾次,從此以后就老實了,從此,你便放松了對他的管教?!?/br> “但后來,你三天兩頭沒看見他身影,譬如他說他病了,又或者哪里不舒服了,你也未認(rèn)真管他去哪兒,畢竟出身那么高,你也不打算跟他太較真?!?/br> “他與蘇止表面上關(guān)系并不親近,兩人見面甚至表現(xiàn)得無話可說,蘇止也不要他像個奴仆一樣伺候,但卻是最青睞他、最看重你他?!?/br> “他騎□□湛,甚至文武雙全,每次回思學(xué)堂的學(xué)子們來馬場,他都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仿佛在看自己的過去……” !?。?! 隨著這一句句話,林管事眼睛越睜越大,臉都青了,張大嘴巴好久沒出聲。 “任微……他叫任微……就是任秉達(dá)之孫……” * 奉宸衛(wèi)衛(wèi)所。 “諸將聽令,即刻按計劃實行抓捕,不得有誤!” “兵部司曹蘇奎之子、門下省錄事曲晚盛之子、中書省通事舍人涂凌之子、弘文館學(xué)士張壺之子、光祿寺寺丞楊生露之子、御史中丞傅俊之子,名單你們都有,若家人拒捕,盡數(shù)拿下!” “懷仁,由你總領(lǐng),若有變數(shù),以我令牌,便宜行事!” 一連串命令已下,奉宸衛(wèi)上下無有不從。 狄仁杰正好就在衛(wèi)所,站在梁柏身后,捋須點頭,“大將軍治軍有方。” 梁柏轉(zhuǎn)身,朝他拱拱手。 狄仁杰:“崔友沃的案子今日便能了。” 梁柏:“回思學(xué)堂學(xué)子失蹤案今日也能?!?/br> 二人相視一笑。 狄仁杰問:“大將軍可有意與我同審謝淳。” 梁柏:“我還有事,不能陪狄公?!?/br> 狄仁杰不禁好奇,崔友沃案背后是黑蝠團,梁柏竟不親自參與,可是稀罕事。 梁柏:“我決定去見見一個人?!?/br> 狄仁杰:“何人?” 梁柏:“曾和內(nèi)子有過婚約之人?!?/br> 狄仁杰沒曾想是這個答案,頓了頓,方道:“了然。久推官的事也是頭等之事?!?/br> 梁柏點點頭后,轉(zhuǎn)身離去。 趕走李匡,又來一個江泓。 出奉宸衛(wèi)所的那刻,這個人名從唇齒間咀嚼過,化作梁柏唇邊一絲輕蔑的譏笑。 * 馬場。 歐陽意:“任秉達(dá)是……” 韓成則:“任秉達(dá)曾是二品的太子詹事,加封金紫光祿大夫,為名臣杜如晦之學(xué)生,亦師亦友,任家與杜家后代交好?!?/br> “任秉達(dá)嫡子后來也拜杜如晦之子杜荷為師,杜荷娶太宗與長孫皇后之女城陽公主,為駙馬都尉,官至尚乘奉御,封襄陽郡公?!?/br> “但杜荷其后協(xié)廢太子李承乾行謀逆,任家遭受牽連,從此一蹶不振。后來,任秉達(dá)過世,其子因另案被抄家……” 林管事慌慌張張就要往外走,“下官這就去把人帶來!” 韓成則攔住,“找個和他相熟的人去,你不要親自出面,就說他負(fù)責(zé)養(yǎng)的幾匹馬有點問題,喊他來瞧瞧,懂嗎?” 林管事直抹汗,“好,好?!?/br> 說著出去叫人傳話,傳話的又喊了樹下休息的其中一個小馬奴。 韓成則招來齊鳴、沈靜、陳理和黎照熙,商量隱蔽、布控等事。 林管事小聲說著:“馬奴們都住馬舍旁邊,離這里很近的。任微這幾日稱病,沒來。我就說這任微看著古怪,天爺,他是惹了多大麻煩呀!” 韓成則皺眉道:“已經(jīng)布控妥當(dāng),怎么任微還未到?” 這時,被遣去帶任微的小馬奴氣喘吁吁地跑來。 “任哥不在馬舍,我其他地方也尋了,都沒見他人影……” 林管事幾乎尖叫,“什么!” 歐陽意和韓成則對視一眼。 顧楓祭出國粹,“tm.d!溜了?!” * 江府。 “母親驚惶暈厥,已經(jīng)服了藥,睡下了。有勞梁兄掛懷。” 梁柏心中雖厭煩江泓,修養(yǎng)卻是極好,上門并未急著詢問,而是先表達(dá)了對江家遭遇的關(guān)切。 江泓在旁引路,“這里是犬子書房。” 梁柏掃了幾眼,筆墨紙硯,書架上也是尋常讀物,再普通不過。 隨手翻看了孩子的詩作,倒有幾首出彩的,梁柏輕聲吟誦一遍,說道:“江郎中少年高中,博覽群書,虎父無犬子?!?/br> 江泓擺手,“哪里哪里,不過是小兒之作,難登大雅?!?/br> 再多謙辭亦無心情說了,江泓滿臉疲憊,在孩子書房里,被勾起思子之情。 梁柏終于開口問:“平時都是你親自教導(dǎo)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