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工院子弟俏媳婦[年代] 第205節(jié)
明雪哂笑:“得了吧,我又管不著他,我一向都管不著他?!?/br> 這件事放在以前,明雪多少得關(guān)懷一下,張闊這樣跟著顧櫻一起出去,被人看見,總要說閑話。這讓她面子往哪里擱? 可是自從張闊被大院里的人懷疑和車禍有關(guān)之后,明雪已經(jīng)破罐子破摔了。 無所謂,反正最后她遲早要和張闊離婚,她是絕對不可能和張闊走下去了,張闊做什么事情,她也懶得理會。 況且這事她也不需要著急,需要著急的人恐怕是歸希文。 明雪瞥了面前的歸希文一眼,“你倒是淡定,自己媳婦兒跟著別的男人出門了,你一點(diǎn)也不著急,我要是你,我現(xiàn)在都滿大街的找人了。” 明雪不但不配合,反而嗆了歸希文好幾句,歸希文沒接話,沉著臉從明家離開。 起初,大家對于這件事并沒有太放在心上,除了張冬玲在家里獨(dú)自焦急之外,其他人都理性地覺得到了時間,張闊和顧櫻會回來,或早或晚而已。 直到下午,顧櫻和張闊依舊沒有回來。 這時候大家都開始覺得不對勁,張冬玲心里最為著急,她幾乎要顫出哭腔:“小櫻說過她會回來,現(xiàn)在都到了下午,再過一會兒太陽就落山了,小櫻再不回來,我們要去哪里找她?” 天色漸晚,沒等來張闊的明雪心里也逐漸犯嘀咕。 白天時候張冬玲和歸希文輪流過來詢問張闊的消息,她嘴上擠兌人家兩母子,心里卻也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 黃昏時分,她以吃晚飯為由回了一趟家,發(fā)現(xiàn)家里并沒有張闊的痕跡。 張闊日常使用的水杯里面干干凈凈,沒有一滴水,證明張闊幾乎一整天都沒回來過。 明雪頓時有點(diǎn)納悶,張闊明天還要去廠里上班呢,該不會真被什么事情耽誤住了吧? 心里有些擔(dān)憂的明雪不知不覺走到歸家,原本想打聽一下消息,去了歸家才發(fā)現(xiàn),家里亮著燈,沒有其他人,只剩下歸希武一人獨(dú)坐在客廳里的沙發(fā)上哭。 明雪心里一緊,走上前問歸希武:“希武,你家里人呢,怎么只有你一個人在家???” 歸希武紅著眼眶,“他們都出去找大嫂了?!?/br> 他大哥去了警察局報(bào)案,警察局里說失蹤時間太短,不能立案,于是家里人都出去找人去了,連二奶奶也撐著老胳膊老腿在大院附近問人。 他也想去,家里人嫌他小,都強(qiáng)制讓他留下來守屋,說是怕顧櫻回來,瞧見家里沒人,這樣不好。 “你說大嫂會回來嗎?”歸希武愣愣地問明雪。 明雪沒有料到歸希武會問她這個問題,看著歸希武刷刷地流眼淚,頓時有些于心不忍,回了一句:“應(yīng)該沒什么事,很快就會回來吧?!?/br> 歸希武聽了這話,心里舒坦一些,卻還是窩在沙發(fā)里,埋頭哭。 明雪從細(xì)微的哭聲中走出歸家,心里有點(diǎn)難受。 張闊難不成真把顧櫻拐跑啦? 不可能啊,張闊這人向來上進(jìn),哪里肯舍得放棄他的仕途。這么多年下來,張闊幾乎沒有在廠里請過一天假,就算是感冒了生病了,他也都是吃吃藥,撐到周末的時候才肯去醫(yī)院吊水。 現(xiàn)在張闊又升上生產(chǎn)部的經(jīng)理,這些都是張闊求之不得的東西,他根本不會輕易地放棄這些。 所以,張闊到底去了哪里?怎么還和顧櫻一起失蹤了呢? 會不會晚上的時候,張闊自己主動回來? 明雪自認(rèn)為相當(dāng)了解張闊,張闊應(yīng)該不久后就會回來。她心里覺得歸家人都太著急了,才不見半天而已,一個個仿佛覺得顧櫻已經(jīng)遇害。 這根本不用著急。 明雪返身回去,坐在客廳里,甚至將廚房里的面條翻出來,煮起晚餐。 —— 張闊其實(shí)并沒有走太遠(yuǎn),她帶著顧櫻來到了鄉(xiāng)下一間荒廢的農(nóng)屋里。 農(nóng)屋里面的鍋碗瓢盆一一俱全,房子前面一蹲古井,吊上來的水還算清澈。 張濤撩起袖子,拿著木桶打水,打上來一桶水,掀開水面的枯葉,底下沉淀著的清水,他都用來擦床沿。 不太牢固的床沿上鋪著一層薄薄的被子,被子是嶄新的,與破舊的木板床一點(diǎn)也不相稱。 顧櫻跟在他身后,四下打量整間農(nóng)屋,最后視線落在張闊寬厚的背影上,“你帶我到這里來做什么?” “沒什么,想請你在這里住幾天?!睆堥燁^也不回地說。 顧櫻一邊打量著積滿灰塵的家具,一邊回望張闊,試探著問:“住幾天之后,你會放我回去嗎?” 張闊愣了幾秒,才回復(fù):“可以?!?/br> “那好。”顧櫻說著便開始端起水盆,一起擦家具。 張闊連忙將顧櫻的雙手捉住,連人推開,“這井水比較冷,你不用,我來擦吧?!?/br> 顧櫻怔怔看了張闊好一會兒,眼神直白得讓張闊都察覺出來,張濤抬眸望她:“怎么,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顧櫻沒回答,而是轉(zhuǎn)身找了把木椅,準(zhǔn)備坐下,張濤卻立即上前,用抹布將木椅上的灰塵擦干凈。 拿起食指在木椅面上掃過一圈,確定沒有灰塵之后,張闊才向顧櫻招手,“你可以坐了?!?/br> 顧櫻瞇起雙眼,依言坐下去,靠在椅背上,她靜靜望著張闊,只問:“我想知道,你帶我過來到底是想做什么,只想讓我在這里住幾天嗎?” “對啊,不然你以為我是想做什么呢?”張闊的語氣很輕松,似乎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 顧櫻一時間有些想不透了,面上不禁露出深思的神色。 張闊瞧著她陷入思考,忍不住笑起來,湊上前目光灼灼望著她:“你一向是了解我的,不如你猜猜我到底想做什么?”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 誰也沒說話,整間屋子靜得可怕,只有外面野鳥時不時傳來幾聲不太悅耳的鳴叫。 顧櫻先打破這股安靜,她不再用審視的目光去看張闊,只是站起身說:“不管怎樣,你剛才答應(yīng)過我,只要我在這里住幾天,你就會放我回去對不對?” “對?!睆堥熞琅f許諾。 “那好,那我就在這里住幾天,不過,現(xiàn)在我肚子餓了?!鳖櫃逊愿缽堥煟澳悴粶?zhǔn)備去找點(diǎn)吃的嗎?” 顧櫻坦然的態(tài)度讓張闊差點(diǎn)沒反應(yīng)過來,張闊有些好笑:“你還挺能適應(yīng)壞境,到了一個陌生地方,竟然最關(guān)注的問題是吃飯問題?!?/br> “那是當(dāng)然,我現(xiàn)在還懷著寶寶,很容易餓,一個人頂兩個人飯量,你既然把我?guī)н^來,總不能讓我一直餓著肚子吧?” 看著顧櫻一股理所當(dāng)然的模樣,張闊倒也不生氣,只是聽到“懷著寶寶”幾個字的時候,神色稍稍變冷。 他望了一下農(nóng)舍門口的菜園,已經(jīng)荒廢很久,里面的菜梗已成枯葉。 這四周怕是沒什么食物。 張闊抬頭看了一下幾百米遠(yuǎn)的農(nóng)戶居住群,他放下手中的抹布,道:“我可以去給你弄點(diǎn)吃的,不過你難道不會趁著我出門的時候逃走嗎?” 顧櫻笑了,她走上前盯著張闊的眸子,一字一句道:“你一向是了解我的,不如你猜猜我到底會不會逃走?” 兩人目光相對,每一次都像是一種試探與對決。 這次張闊先敗下陣來,他垂下眸子,二話不說,轉(zhuǎn)身便走。 張闊身上揣了錢,他不僅從遠(yuǎn)處的農(nóng)戶家里端來兩碗飯菜,甚至還順手從人家菜園里薅了一些蘿卜和青菜。 剛進(jìn)門,在大堂里沒瞧見顧櫻的身影,張闊目光一沉,叫喚兩聲:“顧櫻?” 顧櫻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廚房里傳來,“在廚房呢,我發(fā)現(xiàn)有些調(diào)料還能用,這里有一小瓶油,還有醋呢,鹽也有,就是已經(jīng)結(jié)成塊,咱們只要把廚房這張大鍋洗一洗,就能自己動手做飯了?!?/br> 顧櫻沒問這些調(diào)料哪里來,這些東西是誰放在這里,這間房子的主人是誰,這些敏感的問題,她只當(dāng)不知道。 現(xiàn)下她一心只考慮吃飯問題,“不過這是土灶,得燒柴。” 顧櫻踢了踢土灶旁邊的斧頭,“吶,張闊,看來你待會兒還得干點(diǎn)苦力活,我看旁邊小樹林里就有不少干柴,可以撿起來用?!?/br> 顧櫻說著,走上前捧過張闊手中的飯碗,絲毫不客氣地吃起來。 張闊端了兩碗飯菜,原本是一人一碗,顧櫻吃完一碗,還不滿足,她望著剩下一碗,眼巴巴看向張闊,“你吃過了嗎?” 張闊一頓,“吃過了。” “哦,原來你這兩碗都是留給我的呀,看來我飯量你還是挺清楚的。”顧櫻說著也不客氣,利索地把剩下一碗吃完。 農(nóng)戶家的飯菜味道并不怎么樣,可是顧櫻肚子餓,她沒吃中飯,想著回去和張冬玲吃中飯呢,看來是不太可能了。 吃完之后,顧櫻站起身又走到廚房,清點(diǎn)東西的時候問了一句:“張闊,我們要在這里待多久?” 這句話問出來,顧櫻清楚地瞧見張闊眉頭皺了一下。 她立即改口:“沒別的意思,我是想說,要是要待一陣子的話,你得弄點(diǎn)米過來啊,這里一點(diǎn)米都沒有,我們喝稀飯都沒得喝,你總不能天天去別人家要飯吧?” 顧櫻這話自然得仿佛要一直跟著張闊在這里住下去。 張闊站在門口,聽了顧櫻的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沒過一會兒,便扛著一袋米過來。 看著新鮮的大米,顧櫻這才滿意了,指揮張闊,“你待會兒把柴劈了吧,等下晚上咱們自己做飯。” 太陽漸漸落下去,氣溫有些涼。 張闊在大門口將撿來的木柴豎在地上,一下一下劈細(xì),而顧櫻悠閑地坐在一旁,甚至嫌棄他劈得不夠細(xì)。 “哎喲,你這么劈太粗了,待會兒不容易燒起來,再細(xì)一點(diǎn),起碼得再劈一半?!?/br> “對對對,就是這么細(xì),以后的都按著這個標(biāo)準(zhǔn)來劈?!?/br> 張闊一整天沒有吃飯,忙上忙下,這會兒干活的功夫還被顧櫻數(shù)落,他不禁輕輕放下斧頭,抬頭去看顧櫻。 顧櫻正挑著毛病,看到張闊突然停下來,靜靜望著她,頓時一愣,“你看我做什么?” 張闊似自嘲地?fù)u搖頭,“你說我圖什么,為什么要把你帶出來?” 顧櫻深有同感,“是啊,你說你把我?guī)С鰜碜鍪裁??我一個孕婦,又干不了重活,吃得又多,情緒還不太穩(wěn)定,喜歡找人麻煩,你說你把我?guī)С鰜砀陕铮坎皇亲杂懣喑詥???/br> 張闊一噎,半天沒有說話。 最后只低著頭笑笑,繼續(xù)劈柴,嘴里喃喃:“是,自討苦吃。” 都是他自愿的。 一直劈了一個鐘頭,張闊才將門口一堆柴火劈好,他將柴火轉(zhuǎn)移到廚房里,蹲在廚房里開始生火。 張闊是城里的孩子,沒有用過這種土灶,他小時候家里已經(jīng)開始燒煤,發(fā)爐子之后是不用再去管,但是土灶發(fā)了火之后,得不停地往里面喂柴。 張闊有些擔(dān)憂地望向顧櫻,“這灶你會使嗎?” “當(dāng)然會,我小時候經(jīng)常去我鄉(xiāng)下外婆家里,也會用這種灶。”顧櫻一邊說著,一邊在案板上切蘿卜。 她煮了蘿卜湯,炒了一碗青菜,然后開始熬粥。 折騰了半個多小時,一頓晚餐才終于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