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工院子弟俏媳婦[年代] 第207節(jié)
張闊想起往事,臉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笑意,“這些你應(yīng)該不知道,我以前也從來沒有跟你說過?!?/br> 顧櫻沉默著,沒有接話。 張闊自顧自地說:“也就是從那一面,我莫名覺得咱們應(yīng)該是能夠聊得來的人,所以就自然而然有了后面的接觸?!?/br> “顧櫻,你當(dāng)初對我的態(tài)度應(yīng)該是不錯的吧?” 顧櫻依舊沉默著,沒有回答。 張闊過了許久沒等到答案,自己先回答了:“我覺得應(yīng)該是不錯的,我心里清楚?!?/br> “可就是因為太清楚了,現(xiàn)在才這么后悔。” 如果顧櫻對他無意也就罷了,可剛開始的時候,明明顧櫻和他也是有可能的,只是這一切的可能,都被他自己先拋卻了。 “顧櫻啊,你跟我說實話吧,你當(dāng)初嫁給歸希文,是不是有種要氣我的意思?” 張闊怔怔看向顧櫻,這個問題,他似乎不打算放過顧櫻,不打算讓顧櫻用沉默糊弄過去。 顧櫻望著不遠(yuǎn)處楊樹的樹梢,目光放遠(yuǎn),有些幽深,“張闊啊,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娶明雪,是為了氣我嗎?” “不是,我娶明雪,是為了能夠在仕途上往上爬。那么你呢,顧櫻?” 張闊的問題有些咄咄逼人,顧櫻卻也沒猶豫,“我嫁給歸希文,只是為了過上更好的日子。” 張闊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所以,你嫁給歸希文,和我沒有關(guān)系是嗎?” 顧櫻淡淡嘆息一聲:“也不算沒有關(guān)系?!?/br> “如果你沒有娶明雪,我也不一定會嫁給歸希文。那時候嫁給歸希文的應(yīng)該是明雪?!?/br> 顧櫻這句實話無疑給了張闊重重一擊。 也就是說,當(dāng)初如果他不娶明雪,他和顧櫻的確是有可能的。 張闊望著天空長嘆一聲,回想以前種種,很多事情似乎不必要了。 一路走過來,看著顧櫻慢慢發(fā)生變化、越來越好,看著自己的內(nèi)心在每一個夜晚因為嫉妒與不甘的情緒逐漸變得扭曲,從而最終踏上這一步。 仔細(xì)想想,賴不得別人,都是他當(dāng)初走錯了一步,以至于后面滿盤皆輸。 張闊突然冒出一句:“顧櫻,你知道嗎,明雪說她活了兩輩子,她說我們上輩子是夫妻?!?/br> “你知道我聽到這句話之后的感受是什么嗎?” 顧櫻若有所思:“以前不知道,現(xiàn)在知道了?!?/br> 張闊大笑,“你看,還是你能理解我,話都不需要說透,對,我當(dāng)時的第一感受是,如果我們是夫妻,在一起生活會是什么樣子?” 張闊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后,幾乎每天夜里都在幻想,如果他和顧櫻成了夫妻,他們的生活應(yīng)該會是什么樣的呢? 可是他想象不出來,他有太久沒和顧櫻相處,有太久沒和顧櫻說話,他已經(jīng)想象不出來他和顧櫻的以后。 這使他頹然至極。 連幻想都無法幻想的人,該是多么痛苦。 這種痛苦日日夜夜折磨著他,終于有一天,這種痛苦的力量讓他有勇氣邁出這一步。 既然想象不出來,那就直接帶著顧櫻體驗一番。 很可惜,顧櫻一點也不配合他。 每天拿他當(dāng)苦力使喚,也不心疼他,還總是挑刺。 顧櫻在婚姻中絕對不是這樣一個形象,她不會是這樣的人??杉幢泐櫃涯贸鲞@樣的態(tài)度待他,他心里也幸福至極。 至少顧櫻愿意陪他演完這一場。 顧櫻沒有想法子逃跑,沒有天天冷臉對他破口大罵,顧櫻能留下來而不是想方設(shè)法溜走,已經(jīng)是給他最大的溫柔。 張闊莫名偏過腦袋,對著顧櫻道:“謝謝你?!?/br> 顧櫻眼里閃過一絲戒備,很快隱去,她垂著眸子不讓情緒外露,只淡淡地問:“我有什么值得你感謝的嗎?” 張闊溫柔地笑起來,“謝謝你圓了我一場夢?!?/br> “不過,現(xiàn)在夢該醒了?!?/br> 話音一落,不遠(yuǎn)處響起一陣若隱若現(xiàn)的警笛聲。 第116章 是你 ◎我知道了我這輩子最恨的人是誰◎ 張闊站起身,望著不甚清晰的警笛聲,也不慌。 他拍拍屁股上的灰塵,把旁邊的顧櫻拉起身,笑著望她:“你這幾天是不是都挺害怕?” 顧櫻搖頭,“這幾天倒不怎么害怕,此刻才最害怕。” 張闊忍不住大笑起來,“為什么呢?” 顧櫻也學(xué)著張闊的樣子,在褲子后面拍了拍灰塵,道:“我怕你不守承諾?!?/br> “可我看你嘴上說著害怕,神情一點也不慌。”張闊不信,哪有人害怕的時候還在意褲子上那一點灰塵。 顧櫻攤攤手,“那是因為害怕也無用?!?/br> 她看著遠(yuǎn)處停著的警車,心里默默計量著時間,嘴上卻莫名其妙扯出另一個話題:“你在廠里上班這么多年,從來沒有遲到過吧?” 張闊一愣,他沒想到顧櫻突然提起這個毫不相關(guān)的問題,思索片刻:“大概是?!?/br> 顧櫻搖頭,“不是大概,應(yīng)該是一定,你一定沒有請過假,還記得以前你感冒,咳得厲害,嗓子里有血,我建議你去醫(yī)院吊水,你沒去,只吃了藥,熬到周末才去?!?/br> 聽到顧櫻提起這些往事,張闊有些動容,“原來你還記得。” “我當(dāng)然記得,我當(dāng)時在想,這人真拼命,為了一份工作,有必要這么發(fā)奮嗎?連身體也不顧。” 顧櫻淡淡笑了笑,“我那時候心里也篤定,我覺得你以后肯定會出人頭地,上天不會辜負(fù)勤奮的人,你以后一定會過上好日子?!?/br> 張闊臉上有些發(fā)燙,這些話是顧櫻不曾對他說過的真心話。 他低著頭,聲音極小,“讓你失望了。” 顧櫻輕輕搖頭,“談不上失望,你后面也的確過上了好日子,你看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生產(chǎn)部的經(jīng)理,一步一步上來,日子也是越來越好?!?/br> “可那些是依靠了我那個老丈人,我如果沒有和明雪結(jié)婚,到現(xiàn)在也當(dāng)不了這個所謂的經(jīng)理?!睆堥熥猿暗匦α诵?,這是他頭一次這樣坦誠地聊起此事。 顧櫻不贊同,“你也不必這樣妄自菲薄,如果不靠明雪,我相信以你的上進(jìn)心,也可以靠著自己的雙手過上好日子,這一點我一直相信?!?/br> 好久沒有得到顧櫻這樣高度的贊揚(yáng),張闊差點羞得面紅耳赤。 這個當(dāng)口,他以為自己不會再為任何言語產(chǎn)生情緒上的沖動,沒想到聽到顧櫻這樣的話,他心里竟然蕩出一片羞愧。 原來顧櫻是這樣看他的,原來自己在顧櫻心目中是這樣上進(jìn)的形象。 張闊動了動嘴唇,想說些什么,話到嘴邊,一切又都成了虛無。 事情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在這樣無可挽回的地步,好像說什么都太晚了,說什么也都不管用了。 結(jié)局等在前方,朝他招手呢。 他有且只有一條路。 顧櫻看著張闊欲言又止的模樣,眼神不自覺又朝著遠(yuǎn)處的警車看了一眼。 隨即話鋒一轉(zhuǎn),“所以,你帶著我來到鄉(xiāng)下這個偏僻的地方,到了上班的時候卻還不打算回去,我想,你這么上進(jìn)的人,把工作都能拋到一邊,大概是不打算回去了吧?!?/br> “你說,這樣的情況我能不怕么?” 張闊靜靜聽著顧櫻的一段話,臉上逐漸浮現(xiàn)出滿足的笑容。 顧櫻是個聰明人,知道什么時候該說好聽的話,什么時候該坦白。 他站在顧櫻身側(cè),只說:“你放心吧,我會信守承諾的,你走吧,警車來了,他們馬上也會過來。到時候再走,就要鬧得不好看了?!?/br> 顧櫻站著沒動,過了幾秒,才將信將疑地挪動步伐。 走了兩步,余光中瞥見張闊并沒有行動,她不放心地回望一眼,上下打量張闊。 張闊有些好笑,“你放心吧,我說了讓你走,不會有什么小動作。” 顧櫻心里松怔片刻,腳下的步子越跨越大,走出幾米遠(yuǎn),迎面碰見飛奔而來的歸希文,張濤和明雪。 歸希文雙眼發(fā)紅,眼里的血絲清晰可見,似乎好幾天沒合眼。 他一把拉過顧櫻,摸著她胳膊上下打量,生怕顧櫻哪里受了傷,見她完好無損,才心里一松,死死將人抱住。 仿佛永遠(yuǎn)都不要分開。 被歸希文緊緊抱住的顧櫻快要透不過氣來,聽到旁邊張濤義憤填膺地要過去揪出張闊,顧櫻連忙掙脫開來,一把拉住張濤,“你別過去!” 張濤被顧櫻死死拉住,十分不解:“為什么?” 在張濤看來,張闊這樣的行動,就是故意讓歸希文下不來臺。 張闊是已婚人士,顧櫻也是已婚人士,哪有兩個已婚人士莫名其妙一起消失幾天? 現(xiàn)在大院里都傳遍了,各種謠言都有。 再加上現(xiàn)在恰巧顧櫻又懷了孕,而歸希文之前只有腿傷的時候在家里待了一陣子,其余時間基本都在跑生意,這樣聚少離多的情況下,張闊和顧櫻傳出什么,不是讓這未出生的小孩也莫名其妙背負(fù)上一些不好的傳言么! 張闊這招也太過分了,之后兩人回去,張闊難道就不怕有人對他指指點點? 就算他不怕,難道他就沒為顧櫻想過?到時候大家會怎么在背后議論顧櫻?大家又會怎么議論歸希文? 張濤心里猜測,張闊就是故意這么做,故意讓顧櫻和歸希文產(chǎn)生矛盾。 “張闊這個人渣,他竟然干出這種事情,我非得揍他一頓!” 張濤氣勢騰騰地要往農(nóng)屋里把張闊揪出來,顧櫻死命拉著他,非但不讓他過去,反而將人拖離農(nóng)屋。 在這番拉扯的過程中,明雪已經(jīng)先張濤一步,氣勢洶洶地走向張闊。 顧櫻只顧著攔住張濤,等她注意到明雪的時候,明雪離張闊只有幾步之遙。 情急之下,顧櫻叫住明雪,“你別過去,快回來。” 明雪這時候哪里還聽得見顧櫻的勸告,她上前狠狠戳了張闊的太陽xue,滿面怒容:“張闊,你今天一定得給我個解釋,你說說,你到底什么意思!” 明雪萬萬沒有想到,張闊竟然將顧櫻帶到如此偏僻的鄉(xiāng)下,兩人啥事沒有,仿佛在過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