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苗頭 I
隨著兩個人越來越多的互動和了解,姚歆睿愈發(fā)地沉溺在與賀佳琪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中。 越是親近,越是覺得不夠?;蛟S是姚歆睿和賀佳琪對于她們的感情定義的太過于深刻,亦或許兩個人對于彼此太過于重要,又或許是習(xí)慣成自然。 以至于她們兩個都沒有意識到: 她們漸漸變成了十指相扣; 她們開始用同一個水杯喝水; 她們的私人物品漸漸出現(xiàn)在對方的衣柜里; 她們僅僅隔著一個走廊兩扇門的距離,還要用短信時刻保持聯(lián)系; 她們每次返校時都會帶給對方驚喜,可能是禮物,可能是信件,也可能只是眉眼間難以言說的深情; 她們分享彼此內(nèi)心最深處柔軟的秘密,她們成為了最了解對方的人…… 賀佳琪和姚歆睿雖然每天過著最平凡最普通的高中生活,高密度的知識灌輸,高強(qiáng)度的刷題,早起晚睡的作息??删褪沁@樣平凡的生活,卻因?yàn)楸舜说拇嬖诙兊貌辉賳握{(diào)乏味、難以忍受。 姚歆睿還依舊是代理班長,除了日常的功課,還有些許班級管理和活動需要組織安排。可每當(dāng)這時,姚歆睿心里都會有小脾氣,因?yàn)樘幚磉@些事情的時候,賀佳琪便不能在她身邊。偶爾地,姚歆睿想要和蔣老師說不想做這個代理班長,一次又一次的被賀佳琪勸了回來。 姚歆睿的內(nèi)心世界從未如此得暴露在一個人的世界里,賀佳琪亦然。 那時的姚歆睿是個典型的雙魚座,盡管看似堅(jiān)強(qiáng),但內(nèi)心卻很柔軟。一直早熟且又缺乏安全感的她把自己日常包裹在盔甲里,不允許誰輕易地走進(jìn)她的心里。因?yàn)樗ε拢ε伦约盒睦锏娜顺蔀樽约旱能浝摺?/br> 偏偏賀佳琪,成為了那個例外。在短短的幾周時間里,賀佳琪融入了姚歆睿的生活點(diǎn)滴,滲透到姚歆睿心里的每一個角落。 某一天午后,姚歆睿和賀佳琪吃完午飯,牽著手走在回寢室的路上。 姚歆睿突然撅著嘴對賀佳琪說:「佳琪,我覺得你的室友們不像我的室友們那么友好善良?!埂冈趺赐蝗贿@樣說?」賀佳琪看了看有點(diǎn)小抑郁的姚歆睿問道。 「我的室友們都很歡迎你來202,對待你就像對待我一樣好。可是你的室友們每次看我去找你,都一臉不耐煩的樣子。雖然我是代理班長,可她們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的嘛?!」姚歆睿越說越委屈了。 「你想太多了,歆睿。我的室友們只是太專註于她們的學(xué)習(xí)生活,不想要被其他人打擾罷了?!蛊鋵?shí)賀佳琪感受到了室友們對她和姚歆睿關(guān)系的好奇和試探,所以每一次姚歆睿來寢室找她的時候,她都盡量避免讓姚歆睿和室友們有過多的接觸。但她不想要告訴姚歆睿,更不想讓姚歆睿背負(fù)任何壓力。 「今天中午,我們換床睡吧!你的室友不是嫌我礙眼嘛?我就去她們眼前晃晃。」姚歆睿孩子氣地說道。在賀佳琪面前,姚歆??倳憩F(xiàn)出她單純幼稚的一面,而這一面,只有賀佳琪看得到。 「歆睿,別鬧啦,沒事兒換什么床啊,舍管會發(fā)現(xiàn)的,況且我還認(rèn)床呢?!官R佳琪一聽急忙搖頭拒絕?!讣宴鱺~~拜托拜托,你就讓我睡你的床吧。」姚歆睿又開始撒嬌了...... 一直以來都很潔癖的姚歆睿,如今倒是絲毫不在意自己睡賀佳琪的床,而讓賀佳琪去睡自己平時都拒絕別人碰的床。當(dāng)然姚歆睿也知曉賀佳琪也很在意自己的生活用具和床上用品,平時都打理的干干凈凈。 今天心血來潮地提出換床睡,不僅僅是因?yàn)樗谝赓R佳琪室友的態(tài)度,還因?yàn)樽约耗叵胍ㄟ^這樣一種方式宣告自己的特殊性和主權(quán)。 年輕時,誰還沒有幾個幼稚的小想法呢。 賀佳琪看著像小孩子撒嬌一般的姚歆睿,無奈地笑笑說:「好啦好啦,歆睿小朋友,今天你去睡我那。但我有一個條件:不要和我的室友們有過多交流,好好午休,不要耍小孩子脾氣。答應(yīng)嗎?」 賀佳琪總是沒有辦法對姚歆睿狠下心,也沒辦法像對待其他人那樣有原則。姚歆睿想要的,她都會盡力滿足她,哪怕有些事情她會覺得不妥,也愿意為了姚歆睿而忽略自己的直覺。 姚歆睿聽到賀佳琪答應(yīng)了她的要求,咧著嘴笑笑說:「佳琪,你真好!」賀佳琪拿她沒辦法,不答應(yīng)要怎么辦呢?! 兩個人停在了寢室門口,姚歆??粗R佳琪,等待她的指示。賀佳琪拉著姚歆睿的手,自然地走進(jìn)自己的寢室,和室友們打個招呼之后,就爬到上鋪給姚歆睿換了新床單。一切收拾妥當(dāng),賀佳琪對室友淡淡地說:「今天班長睡我這,我去她那邊睡,你們多擔(dān)待。」 室友都訝異地看著平時冷冷清清,一般不會和他人分享個人用品的賀佳琪,今天竟然讓姚歆睿睡她床上......但基于姚歆睿人緣的關(guān)系,又是代理班長,她們也自然沒話說。 姚歆睿輕咳了一聲說:「那個,我就是想換換環(huán)境,然后和你們多熟悉一下?!埂赴嚅L客氣啦,歡迎歡迎?!故矣褌儬繌?qiáng)著附和。賀佳琪看姚歆睿自然的神情,便也放下心來,自顧自地走進(jìn)姚歆睿的寢室,進(jìn)門之前敲了敲門。 李晶看到賀佳琪,一點(diǎn)都不驚訝,反而很是熱情。畢竟姚歆睿天天和她黏在一起,賀佳琪出入202,已經(jīng)是慣有動作。202的小可愛們也習(xí)以為常,把賀佳琪幾乎當(dāng)成是202的一員。 「佳琪,快進(jìn)來,歆睿呢?」李晶沒有看到姚歆睿,率先開了口。「李晶姐,今天歆睿在我那午休?!官R佳琪頓了頓接著說:「各位202的小伙伴們,基于你們大姐占了我的地盤,你們介不介意我借宿一中午?」賀佳琪有點(diǎn)不好意思,低著頭。 「不介意不介意,佳琪姐,你就是202的一份子!」張怡立刻說?!笇Π?,我們早就已經(jīng)把你當(dāng)成202的一份子啦,別客氣,佳琪姐?!剐ね袢闳缡钦f。 「那多謝你們,給你們添麻煩了?!闺m然賀佳琪在姚歆睿的寢室里是常客,也絲毫不感覺到陌生或不適,依舊覺得不符常理。畢竟姚歆睿是代理班長,帶頭示范作用,不是這樣玩的吧? 其實(shí)換住寢室,按道理來說,已經(jīng)違反了舍規(guī),只是沒有被發(fā)現(xiàn)罷了?!赶M麤]有好事之徒,在后面吹風(fēng)才好,否則會對姚歆睿非常不利」,賀佳琪默默地想。 姚歆睿才沒有賀佳琪這些復(fù)雜的想法,一心沉浸在換了寢室的期待和興奮中,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姚歆睿又翻了一個身,突然覺得什么東西硌到了她,伸手摸了摸,發(fā)現(xiàn)是賀佳琪在枕頭下放著一個小小的卻很雅致的本子和一只黑色水筆。 姚歆睿的好奇心突然強(qiáng)烈起來。她不知道本子里有沒有什么隱私秘密,也不知道賀佳琪為什么會在枕頭底下放這樣一個本子,應(yīng)該是她的日記本吧,她平時會寫些什么呢? 雖然姚歆睿知道自己擅自打開這個本子是不對的,也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窺探賀佳琪的隱私,可心里的雜念在作祟,讓她抓耳撓腮的難受。最終鼓起勇氣,對自己的行為已經(jīng)暗自鄙視了無數(shù)遍的姚歆睿,翻開了本子的最后幾頁。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這幾頁是空的,長舒了一口氣以緩解自己緊張的心情。 她不敢保證本子后幾頁是空白的,如果不是,她便真的犯錯了,在沒有賀佳琪的許可下,她便是侵犯了她的隱私。姚歆睿就像嗜賭的賭徒,拼上全力賭自己會贏?!腹缓竺媸强盏摹?,姚歆睿有一點(diǎn)點(diǎn)小慶幸。 姚歆睿不知道那時的自己是中了什么邪,從來不希望過多融入他人生活的她,死活都希望自己能夠在賀佳琪的生活里扮演一個重要角色。翻開后幾頁,姚歆睿拿著筆趴在賀佳琪的床上,像認(rèn)真寫作業(yè)的小學(xué)生寫下了懵懵懂懂的文字,希望某一天賀佳琪會看到。對于那時的舉動,很多很多年后,姚歆睿對自己的評價(jià)是「像是被鬼附了身」。 另一邊的賀佳琪也是輾轉(zhuǎn)反側(cè),她認(rèn)床,所以在姚歆睿的床上睡不著。姚歆睿告訴賀佳琪平時自己都鋪兩個床單,讓賀佳琪撤掉第一層,賀佳琪照做。躺在姚歆睿的床上,周遭的環(huán)境里莫名地都是姚歆睿身上淡淡的檸檬草青檸的味道,讓她十分享受,只是此刻姚歆睿卻并不在身邊,讓她有一點(diǎn)點(diǎn)悵然若失。 第一次換寢室的午休,待鬧鈴響了,姚歆睿和賀佳琪都還沒有入睡。兩個人卻經(jīng)歷了其他人沒辦法體驗(yàn)和想象的心理活動。姚歆睿和賀佳琪心照不宣地沒有提起中午的換宿,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 到了晚上,姚歆?;氐綄嬍?,看著自己的床整潔到像是沒人碰過,差點(diǎn)兒要給賀佳琪發(fā)信息問她中午是不是都沒有在床上休息。直到她躺在床上的時候,露出了一絲不可察覺的笑。她知道賀佳琪中午是睡在自己的床上,因?yàn)榭諝庵杏兄霓挂虏菹銡?,那是賀佳琪的專屬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