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寧虞尚未來得及休息，又接到了顧衍的電話。

    這次去陽臺上接聽。

    “顧清明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她雙手撐在臺沿上，眼睛看向遠處，“他人還不錯?！?/br>
    顧衍不信：“就他，心眼多了去了，別以為他還是十八歲的小孩，什么都不懂。”

    “哦？”

    寧虞好奇：“你是在他手里吃了虧嗎？”

    以寧虞對顧衍的了解，如果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他一般不會這樣評價別人。

    哪怕是他的家人。

    “也沒什么…”

    在寧虞的追問下，顧衍還是沒忍住，把事情來龍去脈一一交代清楚。

    她笑得很開心。

    雖然沒聽見聲音，但程深將她的表情一覽無遺。

    寧虞天生一副笑相，日常幾乎只是彎下眼角就是在笑，開心的時候多，所以程深也總是能看到她的笑容。

    真心的、嘲諷的、還有害羞的……

    他都看見過。

    她到底是和誰在聊天，怎么能笑得如此開懷？

    程深突然有點嫉妒。

    嫉妒電話另一邊的那個人，能如此輕易得到她的笑。但轉(zhuǎn)瞬又警示自己，不能如此小氣，影響到她的交友自由。

    最終還是沒忍住那些小情緒，程深將洗干凈的杯具放回茶幾上，走到陽臺前、推開門進去。

    “吱—”

    在他開門的一瞬間，通話似乎結(jié)束了。

    寧虞握著手機，轉(zhuǎn)身過來，問他：“怎么了？”

    沒有掛斷。

    他看見她的手機，依然貼在她耳邊。

    “你冷不冷？”

    他隨便找了個借口，來掩飾內(nèi)心陰暗情緒，不想讓她察覺。

    “額…還好吧，不是很冷?！?/br>
    陽臺是開放式的，夜晚有風(fēng)灌入，會冷。

    程深慌張接話：“那我去給你那件衣服吧，別凍著了。”

    “好。”

    看著男朋友慌亂的背影，寧虞只覺奇怪。

    難道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未及深想，話筒里傳來顧衍的抱怨——“我還在呢，回神了！”

    “哦，”寧虞也想不起說到哪里了，“那啥，要不就結(jié)束吧，我要去洗澡睡覺了?！?/br>
    顧衍不爽極了，沉聲問：“你是不是程深同居了？”

    她搖頭：“沒有啊，他這幾天要加班，住在我這邊方便點?！?/br>
    方便？

    “加班？”顧衍覺得好笑，“一個月三十天，他要加二十九天的班，這借口，騙狗、狗都不會信！”

    寧虞也不慣他，直接開罵：“你他爹的罵誰呢，你一個萬惡的資本家，哪里能懂我們普通人的辛苦。”

    “懶得和你說，掛了?！?/br>
    將手機隨手一扔，顧衍站起來，憤怒地在房里踱步，看見桌上她送的咖啡杯，下意識想將它砸碎。

    算了。

    別和自己過不去。

    他強力想壓下心中的怒氣，然而無果。在憤怒過后，心中竟然升起幾分害怕。

    寧虞…

    你究竟，是對程深情有獨鐘，還是…

    透過他在想別的人？

    胸膛強烈起伏，心臟因這個念頭瘋狂跳動，顧衍無力地坐下來，安慰自己——

    不應(yīng)該，寧虞和那個人…

    早就沒有關(guān)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