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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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又結(jié)束了。 當坐到工位上的時候,寧虞依然有幾分不太真切的感覺,總覺得自己不該在這里。 手機一直震個不停,陸謙昀從她生日那天開始,就連續(xù)給她發(fā)了幾百條消息,寧虞沒心情理他,偶爾回了幾句。 結(jié)果這人也不氣餒,依然堅持不斷地發(fā)消息,她干脆將他設置為免消息打擾,然后再也沒去看過。 而現(xiàn)在,手機頻繁收到短信,卻都是陌生的號碼。 不用看,寧虞知道,都是顧衍發(fā)來的。 那天回家之后,她就將他所有聯(lián)系方式拉黑了,既然要斷絕關(guān)系,便要將所有事都做絕,以免再讓他產(chǎn)生其他幻想。 將未看的短信一鍵刪除,清空之后,程深的電話就打來了。 “喂,怎么突然打電話來?” “也沒什么,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這幾天都沒能見面來著……” 他想她了。 自求婚成功后,兩人一直沒見到面,所有交流都限于手機,經(jīng)常是沒說幾句、寧虞就又被她mama喊走。 程深憋了好久,有好多話想說,但到現(xiàn)在,卻又不知道怎么說了,只會傻呆呆地表達思念。 “晚上一起回家嗎?” 他繼續(xù)問。 “嗯,”她像是做好了什么決斷,又將他的話重復一遍,“晚上一起回家,你來接我吧。” “好!” 通話結(jié)束后,寧虞起身往洗手間方向走,想要去洗把臉清醒一下。 走到樓梯口那邊,顧清明突然冒出來,將她拉進了樓梯間。 什么話也沒說,他將她堵在角落,雙手捧住她臉、低頭吻了上去。 “唔…上班…有人啊!” 樓道離電梯很近,人來人往的,如果鬧出什么聲音引人過來,被發(fā)現(xiàn)了就麻煩了。 “不會,”顧清明暫時放開她的唇,雙手依然在她臉上,強迫她與自己對視,語氣有些嘶啞,“沒有人,我不會讓別人發(fā)現(xiàn)的?!?/br> 說完又低頭吻上去。 不知為何,盡管吻得特別激烈,他卻始終緊緊閉著眼,像是在逃避什么。 抓著他的衣領(lǐng),寧虞拉開與他的距離,接吻中斷,兩人都小聲喘息著,樓梯間一時安靜下來,只聽見細微的氣聲。 靠得很近,兩人身上的氣味攪在一起,香味迭加、熏得寧虞有些發(fā)暈。 顧清明微微偏頭,讓臉貼上她有些發(fā)熱的側(cè)臉,無力地倒在她肩上,迫切想要在她身上尋到依靠。 “好想你…沒見面的這幾天,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想見她。 想問她關(guān)于她那個男朋友的事。 更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能待在她身邊… 但是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突然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了—— 就算是死纏不放,用盡所有辦法,他也一定要留在她身邊。 而寧虞被他這樣安靜地抱著,竟也緩緩閉上眼,感受到內(nèi)心的那些躁郁漸漸消失。 她主動勾住他脖子,回抱他。 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被顧清明當成了救贖的信號,他緊緊抓住她的右手,將他的手貼上去、十指緊扣。 像是再也不會分離那樣。 …… “先生,你幾位?” “有一位顧先生定了位。” 服務員馬上了然,將他引領(lǐng)到包廂里。 開門進去,等人在座位上坐好,服務員就識趣離開、到后廚催促為他們上菜。 “找我什么事?” 聽到對方敷衍的語氣,顧衍只是挑眉看了眼他,將手中一直把玩著的手鏈收回兜里,端起水壺倒了杯水、遞過去。 “也沒什么特別的,就是想和你聊聊天?!?/br> 程深沒有接那杯水,神情冷淡:“既然沒什么要緊的事,那我就走了,中午請假出來的,工作很忙?!?/br> 手懸在半空里,依然握著那杯水,顧衍抬眸看向他,雖然在笑,可是眉眼之間冷淡得很,順勢將水杯放下,杯子與桌面碰撞、弄出些水來,打濕了他的手。 一邊抽出紙巾擦手,他一邊不急不慢地說:“做事不要這么著急,總要先給自己個心理建設,才好坦然地迎接真相?!?/br> “真相?” 程深坐直身體,笑著問他:“什么真相?難道是,你被拋棄的真相嗎?” “你果然知道,”顧衍神情未變,身體往后靠,姿態(tài)更加輕松了些,“我和她的關(guān)系,你早就知道了吧?!?/br>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程深端起水壺,又拿了個新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反正你以后,也不會再和她有什么?!?/br> 溫水進入口腔里,有些發(fā)甜。 程深滿意地點點頭,將剛喝完的水放下,挑釁地盯著他。 “她選擇的是我,不是你?!?/br> 對于已經(jīng)出局的人,程深自認為有足夠氣量,來包容他們的怒氣。 “看來底氣很足。” 顧衍不怒反笑,又拋出新問題:“那你知道除了我,她同時還在接觸其他人嗎?” 原來還在上揚的嘴角此刻有些下沉,程深心中不悅,但還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反問:“你是說你那個弟弟?” “我未婚妻魅力太大,總有些不知好歹的男人不要臉地粘過來,我也很煩惱。” “無所謂,只要寧虞最后選的是我,我又去在意那些虛的做什么?!?/br> “是我的,就終究還是我的,就算有些人想去搶,也搶不到?!?/br> 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對曾經(jīng)的對手、如今的失敗者,趾高氣揚地炫耀著得勝之后的底氣。 但是。 顧衍死死盯住他,笑得有些瘋狂。 “你真以為,贏的人是你嗎?” 對面的人愣住,神情一滯:“你什么意思?” “傻子,”顧衍俯身過去,面對疑惑不解的程深,步步緊逼,“你憑什么以為,就以你這樣普通的條件,能打敗我?!?/br> “論身世背景、論長相氣質(zhì),你甚至都比不上我那個傻弟弟?!?/br> “你哪來的底氣,認為是靠自己得到了她最純粹的感情?!?/br> 程深往后退,看著他勝券在握的眼神,心中那種不妙的預感越發(fā)濃烈。 在察覺到接下來的話會對他不利的局面下,他的第一想法是逃避。 他立刻起身想逃,卻被顧衍強行摁住、留在原位動彈不得。 顧衍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壓制他,離他越近,看到他那張和席文誠相似的臉,心中越咬牙切齒地恨。 怎么過去八年了,他還是斗不過這個“死人”?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自己是沾了誰的福氣嗎?” 程深這下徹底懵了,甩開他的手,大聲問:“你到底什么意思?!” “那我就說得更明白些!” 他一字一句,落下最后的審判—— “你就沒有感覺到嗎,她在透過你、看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