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寒流-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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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會交給韓流雨?!刮彝撕髱撞剑吞煲輰W(xué)長保持一處安全距離,「這是一個女孩的心意,我答應(yīng)她必須把花束交給韓流雨?!?/br> 「是什么樣的心意不敢親自交給流雨?」天逸學(xué)長反問我,此時他退去了往常的親和,反而多出幾分咄咄逼人。 貝念薇不是不敢交給韓流雨,而是韓流雨把貝念薇所能聯(lián)系他的方式都切斷了。 但天逸學(xué)長說的是「親自」,既然貝念薇知道韓流雨在哪里,她必定能像我一樣,進(jìn)來學(xué)生會室找他。 還是說……貝念薇已經(jīng)預(yù)測到韓流雨不會想見她,所以才託付我?guī)兔Γ?/br>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們都不瞭解。」我看著花束用著喃喃的音量說。 「或許只有你不知情?」天逸學(xué)長刻意將語調(diào)上揚了幾些。 天逸學(xué)長也認(rèn)識貝念薇嗎? 我嘆了一口氣,「好吧,如果只有我不知情,我還是要完成答應(yīng)過別人的事情?!?/br> 不待天逸學(xué)長接話,我越過他,逕自往韓流雨的辦公室走去。在越過他的瞬間,我聽見他稍縱即逝的淺笑,是愉悅,還是嘲諷? 我敲了幾聲辦公室的木門,門上發(fā)出清脆的叩叩聲響,室內(nèi)的男聲透過木門,傳入我的耳際,「請進(jìn)?!?/br> 我捧著一大束紫花步入辦公室,韓流雨愣了一下,隨后沉著臉色,彷彿又有一波寒流來襲般的冷冽,他的目光泛起戾氣,代表和煦的褐色眼眸,此時與他的心情呈現(xiàn)極大的對比。 我咽了下口水,故作鎮(zhèn)定的開口:「那個……」 話尚未落下,便被他打斷,「把花丟掉?!?/br> 「我都還沒說完?!刮也粣偟姆瘩g他。 「我討厭花?!顾逯粡埬槨?/br> 韓流雨討厭花? 難怪我捧著一束花進(jìn)來,他會如此生氣。 貝念薇,你在害我啊…… 我乾笑幾聲,拾起花束里的卡片,把花藏到我的身后,「討厭花的話,卡片也看一下吧?!?/br> 見他未收,我又補充了:「這是貝念薇送的,不是我?!?/br> 這下,你可以放心收下卡片了。 「卡片也丟掉?!鬼n流雨沒再看我,反而垂下頭,繼續(xù)做自己的事。 這下該怎么辦? 拍他的桌,逼他看?不行,這絕對會被轟出去。 畢恭畢敬,請他看?不行,太不符合我的風(fēng)格了,況且這又不是我的事。 拆開卡片,強制讓他看見?不行,他怎么可能會認(rèn)真看。 我急了,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又不能讓貝念薇的心意隱沒,「韓流雨,這是一個女孩對你的心意,就算你不領(lǐng)情,好歹也看一下,讓她死心。況且,她說你們只是存在一些誤會,把誤會解開不是很好嗎?」 「不見面、不聯(lián)系、不給希望,久了就會死心。」這次,韓流雨又抬起頭,他的眼眸對上我,少了方才的冷冽,卻依然波然不動,「我的態(tài)度應(yīng)該很明顯吧?」 我沒有回話,因為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 韓流雨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嘆息,起身走向我,我們的距離僅有一束花之近,他和天逸學(xué)長一樣,俯下身撫著紫色花瓣,眼神多了幾分凄涼,「你知道這是什么花嗎?」 我沒有退后,而是對他搖搖頭,「我不知道。」 「桔梗?!鬼n流雨將手收了回去,「傳說,桔?;ㄩ_之時,代表幸福的降臨?!?/br> 這束桔梗開滿了花,或許是貝念薇想暗喻他們可以幸福。 「桔梗的花語卻是永恆與絕望的愛?!?/br> 兩個相互矛盾的詞匯,怎么能當(dāng)一束花的花語呢? 「好矛盾?!刮覅葏鹊馈?/br> 「愛,也就是這么矛盾?!鬼n流雨嘆了一口氣,「所以把花和卡片丟掉,包括之前你偷藏起來的那幾封一併丟掉?!?/br> 連這個他也知道啊……. 「喔?!瓜攵紕e想! 「晚上記得要去鼠之宅,今天要包貨。」 「喔。」這我無法拒絕。 最終,貝念薇的心意還是沒有傳達(dá)到韓流雨手中。我怎么可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 我大概是把自己想追求夏北辰的執(zhí)念加註在他們身上,才會到了這個地步,還繼續(xù)幫忙。 韓流雨和貝念薇究竟是永恆的愛,還是絕望的愛? 這個答案,必須讓他們兩個一同鑑定,而不是單方面決定。 既然卡片里面有赴約地點,那我可以打開看看要把韓流雨騙去那個地方! 貝念薇別生氣啊……我可是為了你的戀情著想。 我緩緩拾起信件,信封紙上和之前那和箱子內(nèi)的信封一樣,在左下角都寫著小小的姓名和一朵紫色桔梗。 信封內(nèi)只有一小張對折的淺紫色暈染的信紙。 「這個月底,晚上九點老地方見。在這之前,請你不要急著抗拒這場赴約,希望你能來,我還欠你一個解釋。」 老地方……誰知道你們的老地方在哪里!這下我也愛莫能助了。 在這段文字的下方,還寫了一串文字。 「花束里一朵含苞的桔梗還在靜等花開,希望花開之時,你的幸福也能降臨?!?/br> 我撫著唯一一朵未開的花苞,淡淡的花香縈繞在我的鼻尖與指尖上。 貝念薇如此盼望能讓韓流雨知曉她的心意,韓流雨卻僅是不斷的回絕,連一句話也不肯聽。 如果換成我和夏北辰呢? 當(dāng)我提起勇氣想向夏北辰告白的時候,他的態(tài)度會不會變得和韓流雨一樣? 一道熟悉不過的鈴聲打斷了我的心亂,我慌忙的接起電話,透過螢?zāi)?,電話另一頭的女聲心急如焚的胡言亂語一串話,我只聽清她最后落下的關(guān)鍵重點。 「班際球賽都比完了,怎么還沒看見你的人影?」 「星渝?」伊伊發(fā)出焦急的疑惑聲,「你有在聽嗎?」 「我好像聽見了什么可怕的消息……」我對著手機喃喃道。 班際球賽比完了……這也代表我沒去看夏北辰比賽! 「所以是什么事能讓你沒來看夏北辰比賽?」雖然透著電話,依然能聽見伊伊倒吸了一口氣,聲音不小,足以蓋過周圍的那些吵雜聲,「該不會又是寒流大魔王要你去做事吧?天??!連班際球賽也不放過你嗎?看來坐上他的腿的代價不小,畢竟也是眾多女性朝思暮想的雙腿……」 「夠了夠了。」我打住伊伊的胡言亂語,要是她現(xiàn)在站在我面前,我必定送她幾記白眼,「不是他叫我去做事?!?/br> 「不然呢?」看來伊伊準(zhǔn)備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總不能直接跟她說貝念薇的事情吧? 「我肚子痛?!刮肄D(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決定迅速轉(zhuǎn)移問題,「班際球賽應(yīng)該有得名吧!結(jié)果得了第幾名?」 「看來我們的星星很相信大家的實力,當(dāng)然有,女生組第三名,男生組第一名?!挂烈恋难哉Z里透著滿載的喜悅,「夏北辰提議今晚要請客吃火鍋!機會只有一次?!?/br> 「真的假的?」我提高了幾度音調(diào)。 「當(dāng)然,你要一起來嗎?」 「好啊?!拐Z剛一落,我的腦海里隨即浮現(xiàn)韓流雨冷冽的面容,「恐怕不行,我晚上要打工?!?/br> 今晚還要包貨,鐵定很忙…… 「打工也是要吃飯的?。 挂烈梁咝α艘宦?,「不能調(diào)班或請假嗎?」 我把頭硬生生地扭向韓流雨所在的那間辦公室,和他請假是多么難以啟齒的事,天曉得他又會用哪種眼神無形地攻擊我。 「機會難得耶!難道你不想和夏北辰一起共進(jìn)晚餐嗎?而且是他請客的喔!」伊伊又補了一槍。 我嘆了一口氣,「好啦,地址傳給我,我去問看看,如果可以我就去?!?/br> 「太好了!」 掛了電話后,我佇立在韓流雨的辦公室門前深吸三大口氣。 是怎樣? 不過就是一個學(xué)長,蔚星渝不要怕! 拉開木門,眼前這幕頓時讓我欲出的話堵住了。 韓流雨把玩著手上那顆透明水晶球,球體里的星星緩緩降落,透過水晶球,我對上他褐色眼眸里蘊藏的哀傷。這是我從未見過的他,退去以往的英氣,此時,僅有孤獨與他并存。 韓流雨像是察覺我的到來,放下手中的水晶球,一雙眼眸恢復(fù)以往地從容,彷彿那些情緒不曾存在,「敲門?!?/br> 「可是這也算是我的辦公室?!刮抑赶蛩麕臀覝?zhǔn)備的小桌子,「進(jìn)來自己的辦公室應(yīng)該不用敲門?!?/br> 我不知道是哪根莖不對,不小心就脫口自己的內(nèi)心話。 韓流雨也不知道是哪根莖不對,竟然沒有反駁我,平時的他,一定又會說「衛(wèi)星學(xué)妹,我只是把我的辦公室借你用」之類的話。 「我不記得我今天有交代你任何工作。」韓流雨微微蹙眉,「又進(jìn)來,什么事?」 「就今天是班際球賽,我們班有得名,打算晚上去慶功,所以……」我垂下頭,雙手互相不停地搓揉。 「請假是吧?」 「對!」我猛然抬起頭,正巧見到他似笑非笑地注視著我,「可以嗎?」 「可以。」不得不夸獎韓流雨,也是有善良的一面,但好景不常,「吃飽記得回來倒垃圾?!?/br> 潔癖鬼! 「謝謝學(xué)長?!刮页笭栆恍?,露出這輩子大概也不會再露出的猙獰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