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春日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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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黑暗中淪陷,第一個恢復的,是聽覺。 『那個人渣怎么下的了手?她父母過世之后親人只剩下他,緞夕也為了跟他結婚辭掉了教保員的工作搬到森縣,他還想怎樣啊……3年多的婚姻,怎么能傷她如此深?』 『或許我們當初應該阻止他們結婚,就各種方面而言。我們一直都知道緞夕她愛的……』 后面說了什么,聽不清楚。她的意識混沌,時醒時睡,葛葉和簡空的聲音隔著窗傳進病房,朦朦朧朧的進入她的耳朵。 她的手始終被誰握著,體溫不高卻抓得很緊,像是永遠不會放開。 一種她好孰悉的溫度。 是誰? 她轉醒終于睜開眼時,身旁早已空無一人。掌心很涼。 在醫(yī)院休養(yǎng)了將近一年,期間葛葉回到現(xiàn)場為她收拾了行李,問她除了個人物品外還有什么需要帶回來。她的眼睛看向窗外,沒有焦距,她明白自己再也無法踏入那個地方。 緞夕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 『那個男人給的,一樣都別拿?!?/br> 據(jù)說前夫因為這件事丟掉工作,丟了他一直引以為豪的尊嚴;那么迫切想維持的形象在一夕之間瓦解,和他們的婚姻同樣。錄下的音檔,成為離婚有力的證據(jù),刀插進rou里的聲音清晰可見。 判刑的官司她沒有去。離婚證明書放在她手上的那天,病房外的天空正下著雨。 而她沒有眼淚。 『葛葉。』 『嗯?』 『我想回川都?!?/br> 四周很靜,她壓抑著所有情緒,用盡力氣才說出這句話。她想逃,迫切地想離開這里、這個不屬于她而她被迫遷徙的地方,這樣充滿暗色的疼痛和傷口。 儘管走了也不一定會好起來,但此時此刻她無法停留。 葛葉看著她空洞的雙眼,輕輕嘆了一口氣。 『將傷口養(yǎng)好,然后去吧,回老家散散心。去你喜歡的地方走走,無聊了就打給我們,一定去找你玩?!?/br> 緞夕看著葛葉,露出一個感激的笑。 列車載著她駛向過去。 她從森縣一路向東,車輪輾過木製軌道發(fā)出的「喀拉喀拉」聲在耳中放大。城市的景色慢慢偏移、減少,出了隧道后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綠意生機。 緞夕的臉倒在玻璃窗戶上,彷彿能隔著這片晶瑩感受風的聲音、樹葉的搖曳還有陽光的溫度。 以前在當教保員照顧孩子們時,清晨五點她會踏過這小小的街道,來到那有紫藤花盛開的大門,準備開始新的一天。 沒有人醒來的時光只有一人會坐在那木貼片的緣側,用一雙墨色的眼睛,深深地注視著她。 一年,三年,七年,直到她結婚離開。 緞夕的指甲用力的插入掌心,直到痛覺被呼喚而生疼,她才松開,強迫自己不再想下去。 ??繒r她看見了熟悉的車站站牌。有點笨拙的提著行李廂,她下了車,雪紡的白色上衣被微風吹出了一些波痕。她有些茫然的從記憶中摸索舊路,想著如何出站。 「小姐,需要幫忙嗎?」站務員好心的上前。她擺了擺手,笑著點頭。 順著記憶往從前家的方向前行。父母過世后她賣了房子,回到川都前在舊址附近租了便宜的老公寓。那一代的住戶如果還沒搬走,應該還有些她熟識的人在,住起來比較安心。 川都到森縣,森縣到川都;只是兩個小時的車程卻跨越了她的未婚到已婚,已婚到離婚,還有她心中的秘密。這里有她所有的青春年華,也有強迫埋葬的不該有的感情。 逃走,又逃來,總是逃但終究是躲不過的回來了。 到底……為什么要結婚呢? 她坐在門口很久,起身時感覺貧血,順手抹去了臉上的狼狽淚跡。手機在此時「嗡嗡」的響了兩聲,緞夕有點暈的打開螢幕,然后不自覺笑了。 〔葛葉:抵達公寓了吧,記得去吃晚飯,然后拍照給我看免得你又耍賴。別忘了在醫(yī)院不吃晚餐的罪刑,我這個人的優(yōu)點就是記仇?!?/br> 緞夕看著內容,笑了起來。 〔葛小姐,我記得你是會計師,不是檢察官吧?知道了,我收拾一下行李出去吃飯?!?/br> 她發(fā)了一張貼圖給葛葉,笑著將手機調成震動。這樣一說,還真是有點懷念家鄉(xiāng)味。 視線轉向放在旁邊的行李箱,腦海中不自覺浮現(xiàn)出一堆物品還有應該將房子打掃一下的事,她沉默了一會兒。 ……還是先去吃飯吧。 □ 「荒人久屋」是這一帶的老牌居酒屋,橘黃光的燈籠點綴著溫柔夜幕,有人進入店門時風鈴會叮噹作響。 營業(yè)前半小時,雨墜在休息室中換上工作服。黑色的衣衫遮擋住他精壯的線條,他輕輕呼出一口氣,打開了手機螢幕。 畫面停在簡海上午傳來的訊息。 〔小暮老師,回川都了。傍晚會到?!?/br> 他沒有回覆,只感覺心臟不斷的跳動、加速,彷彿能在無人的室內聽見心跳劇烈的聲音。他抬手遮住了眼睛。 幻想過很多次,她會回來。但當一切成為真實時,他竟然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日日夜夜輾轉思念,在夜里有多么渴望對方的身影,成真時就有多么無助,感覺不真實。 她還好嗎?為什么回來?她會恨他嗎? 他們之間…… 濃烈的情感和罪惡感交織,雨墜走向洗手臺,沖了一把臉。滴答的水珠順著額頭滑過清俊的臉龐、沒入衣領,瞬間的寒冷使他清醒??粗R中面無表情的人,面上情緒已經撤離,卻壓不住眼底的期盼和痛苦。 教保園的園長為他介紹了這份工作。居酒屋老闆徵人并不介意年紀,只要一個料理還可以的助手。 他沒什么目標,只是盲目的追尋她的軌跡、影子,想著或許有天彼此的生命能夠重疊。從外場到成為副廚,從初次見她到現(xiàn)在十八歲,之所以選擇她喜歡的餐廳工作,也只是想離她近一點。 年齡、身分、一切……哪怕她的心里從來沒有他,他只是她的學生。 「我好想你……」 期待又感到苦澀,想靠近卻應該遠離。 帶著這樣的想法,雨墜打開了居酒屋的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