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度嬌寵 第37節(jié)
謝無度的態(tài)度似乎是軟和了些…… 她看向蕭清漪,小心翼翼道:“阿娘,方才我與慈jiejie和阿兄遇見,阿兄主動與我說話了?!?/br> 蕭清漪看著謝迎幸,她似乎對此很高興。蕭清漪眼底隱隱有不悅,她不喜歡謝無度,也不一樣謝迎幸和謝無度走得太近,更不喜歡她這種因為謝無度對她好一些便興高采烈的姿態(tài)。 “……你不必與他走得太近。”蕭清漪叮囑。 謝迎幸抬頭,問:“為何?阿娘,我不明白。阿兄他如今得圣上倚重,是圣上的左膀右臂,與阿兄關系好,自然……” “阿娘是長公主,不論如何,圣上都不會薄待我們。”蕭清漪打斷她的話,從前蕭清漪便很討厭謝慈與謝無度走得那么近。 盡管這么多年過去了,她始終覺得謝無度和當年沒什么變化,他還是那個冷血無情不知悲喜的怪物瘋子。他永遠也不會變好的,他的眼神,始終令蕭清漪感到害怕。 見她情緒有異,謝迎幸不再說話,趕緊轉(zhuǎn)移了話題:“好,幸兒明白了。阿娘別生氣,吃菜?!?/br>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今天阿娘看見謝慈時,眼神已經(jīng)毫無波動。想來她已經(jīng)完全取代了謝慈在阿娘心里的位置,這是好事。 至于謝慈,謝迎幸暗暗拿緊了手中的筷子,如 今謝慈過的生活根本不應該,她應該去過一過自己以前過的生活……那水深火熱的,如同地獄一般的日子,才是謝慈該過的。 - 謝慈從圓枕里抬起頭來,打量無雙閣四下。她離開無雙閣不過幾日,不知為何,再回到這兒,竟然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謝無度緊跟著追過來,帶了他的藥,往桌上一放,意思很明顯,要她換藥。謝慈羞赧的情緒已經(jīng)緩和過來,看著謝無度,只有些許尷尬。她轉(zhuǎn)頭看向桌上的藥瓶,嘟囔道:“我可不會伺候人,你讓我換藥分明是在折磨你自己。等會兒我要是弄疼你,可別怪我?!?/br> 謝無度笑說:“怎么會?我就喜歡阿慈弄疼我。” 弄疼了他,他便皺眉,做得楚楚可憐的模樣,她便要心疼。 多好。 他轉(zhuǎn)頭將蘭時她們都遣出去:“你們都下去吧?!?/br> “是。”她們紛紛退下,房間里頓時安靜下來。謝慈看著,頓時瞪大眼看向謝無度,警惕得很。 謝無度挑眉:“你替我上藥,總要袒胸露背,我不習慣她們看著。” 這倒也是……他一向如此。謝慈撇嘴,拿過藥瓶,示意謝無度自己解開衣裳,露出傷口。謝無度照做,解下自己衣帶,露出自己受傷的左肩。 “……” 謝慈看著他慢悠悠將衣裳褪到腰側(cè),完全地露出上半身來。 “你右肩又沒有受傷,你脫……這么干凈干嘛?”謝慈不自然地眨動眼睛,就他衣衫堆落的地方再往下看一眼,便是馬車上硌著她的東西了。 她別開眼,視線飄忽不定。 謝無度坦然自若:“美人計。阿慈不是喜歡長得英俊的么?” 謝慈:“……” 她純粹就信口胡謅,他明知道自己在信口胡謅,還要拿出來揶揄她。 謝慈眼一橫,“不上了,你自己上吧?!?/br> 她起身便要往外走,被謝無度抓住手腕拽回來,再一次撲進他懷里。她怕碰到他傷口,有意地避開他的傷口,因此手便有些無處安放,從他精壯的胸膛上撫過。 她的額頭也與他胸膛撞上,眼前便是他結(jié)實的胸膛,謝慈眼睛只需要往下瞥一眼……她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兒安放,罵他:“謝無度,你就是在耍流氓?!?/br> 倘若換了旁人如此對她,她早已經(jīng)雷霆大怒,恐怕要把人狠狠教訓一番才肯罷休。可是他是謝無度,是這世上待她最最好的謝無度,不是旁人。他身上的傷還是為了保護她才受的。 謝無度看著她的眼睛,道:“阿慈,牽手的感覺你已然感受過了,不妨再感受一下?lián)肀??!?/br> 他咄咄逼人,不給她任何一點后退的機會。謝慈上下唇一抿,抗議:“你不能總是這么逼我,你從前都不會這樣的。你以前說,不會讓別人欺負我,可你現(xiàn)在自己就在欺負我?!彼嘀?。 謝無度道:“我自幼對你有求必應,從不讓你受一點委屈。但這件事上,我不能依你?!?/br> “抱我?!?/br> 第38章 第三十八 正是午后,天最熱的時候。灼灼日光自窗格投灑而入,有些刺眼,窗下是花架,陽光映出花架的影子,微微的風吹得花架上的藤蔓擺動。謝慈目光落在花架的影子上,避而不看謝無度。 謝慈坐在謝無度腿上,手腕被謝無度緊緊抓著,進退不得。 她別過臉,沒看謝無度,不知過去多久,時間的流逝在焦灼的等待里總是顯得或長或短,總不準確,謝無度微沉的嗓音從她頭頂響起:“看來阿慈的確認為皮囊沒那么重要,這美人計都不奏效?!?/br> 謝無度看著她長大,甚至于她如今的性格里,不乏他暗里的放縱引導,他何嘗不知道,她一向是吃軟不吃硬的。但態(tài)度的強硬,是堵死她后退的路,讓她不得不正面面對他。卻也不能太過強硬,否則只會適得其反。 她一向心軟,外人只看見她那些尖銳鋒利的刺,只有親近之人才能碰觸到她柔軟的花瓣。 謝慈盯著地上的窗影,心中猶豫糾結(jié),拿不定主意。面對謝無度,她毫無招架之力,她知道明面上那是兩個選擇,但實際上只會有一個。 因為謝慈舍不得與謝無度漸行漸遠,形同陌路。 她無法割舍謝無度,倘若要她舍棄謝無度,從此她于這廣闊世間,便真是孤零零一個人。既然她永遠割舍不了,她便只能一步步妥協(xié)。 謝慈表面上張揚,實際上是一個軟弱得不能再軟弱的人。 謝無度故意讓她去田家,故意讓她與他分開幾日,就是為了讓她慢慢地接受,不再那么抗拒。 經(jīng)過這么些日子,她的心早就不像剛知道那天的難以接受。她盯著那些窗格的影子,想起小的時候,她也不是沒抱過謝無度。 謝無度比她大七歲,她四歲的時候,謝無度已經(jīng)十一歲,能夠輕松地單手抱起她,她便會摟著謝無度的脖子,靠在他懷里。 那種滿懷的擁抱亦曾有過,他若是出門幾日,回來時,便會被謝慈撲個滿懷。 謝慈撥開那些年幼的回憶,終是慢慢地伸手,繞過謝無度的腰側(cè),一寸寸收緊,直到手心碰到他溫熱的肌膚。 她坐在謝無度腿上時,比他高出一個頭,要想能像小時候那樣抱個滿懷,她只能塌下腰,將頭低下來,靠在他右邊胸口。這個位置,一抬眸便是他左邊胸口處的傷口,似乎比在馬車上時,滲出了更多的血。細布從他胸口繞幾圈,謝慈臉頰貼在他胸口的細布上,凹凸不平的觸覺讓她不大適應。 她這個位置聽不見他的心跳聲,那么耳朵里撲通撲通的,只剩下她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咚咚。 視線里還有他的胸膛上的肌rou,謝慈莫名覺得羞赧,她面色緋紅,為了減輕這種羞赧感,只好將自己的雙眸閉上。 但適得其反。 閉上雙眼之后,手心里的觸覺便仿佛被放大十倍。他平日里勤加鍛煉,皮^rou緊實,摸起來的觸覺……還挺不錯的。她心里冒出這念頭,又覺得這想法太過瘋狂,趕緊想些別的,將這念頭壓下去。 謝無度說,讓她將他當做一個愛慕自己的郎君。謝慈其實不太能具體地做到,因為她根本沒有與任何除了謝無度以外的男子有過親密接觸,牽手、擁抱……這些全都沒有。 換而言之,她十五歲的人生里,也只和謝無度牽過手、擁抱過。 她不知道和一個愛慕自己的男人擁抱應該是怎樣的感覺。倘若往周遭看,長公主自從謝臨死后,便為他守節(jié),再沒有過其他男人。弘景帝……弘景帝與幾位得寵的后妃之間的相處,謝慈倒是見過幾次。但弘景帝是君,那些后妃們不可能肆無忌憚地與弘景帝在人前牽手擁抱,所以頂多也就是摟摟抱抱,而不可能像現(xiàn)下這樣,實打?qū)嵄€滿懷。 再往外圈看去,她曾叫過表哥的幾位皇子,大皇子忠厚老實,謝慈沒見過他和任何女子有過親近行為。至于二皇子,謝慈倒撞見過幾次,但蕭羽風多只為了自己取樂,像把女人當做一個玩物。其他幾位皇子,也沒看到過。 再往外的話,謝慈想起田杏桃的爹娘,田家夫婦感情很好,謝慈在田家住的那幾日,與田父見面的次數(shù)不多,但每次見他時,他都是一副文人的正經(jīng)模樣,與趙氏相敬如賓,但也不會有太多親近的動作。 她胡思亂想著,試圖感受出些什么。 哥哥meimei之間的擁抱,和另一種到底有何分別呢? 很快謝慈感受出來了。 因為謝無度他又有了些反應。 早兩年,謝慈跟教習嬤嬤學過些,大約知道男女之間的那些事是什么意思。的確不同,她從前抱謝無度,從來沒有感受到過。 謝慈瞬間僵住,一丁點不敢動。 就這么恰好,她坐的位置,恰好在他腿間。而他,也恰好正抵在她腿側(cè)。 灼灼^熱度,好似硬鐵一般。 謝慈慌亂地松開手,有些惱怒:“你!” 她要從他腿上跳下去,被謝無度摟住腰,不讓她走。他無奈地嘆氣,話音落在她耳側(cè),她耳垂本就敏^感,像被輕柔的羽毛拂撓,她后腰一軟。 謝無度道:“別亂動,小祖宗?!?/br> 他聽起來很難受,倒讓謝慈有些不忍。教習嬤嬤雖教過些,但畢竟是閨閣少女,也只教些皮毛,不會細說。 因此謝慈還以為,是她方才動作之間壓著了他,讓他疼了。她天真地以為,這種事,就如同她磕著碰著一般,自然會覺得痛。 “你還好吧?要不也上點藥?”她聲音小了很多,羞赧不已。 謝無度嗯了聲,有些想笑:“不用了,坐會兒就好了?!?/br> 謝慈哦了聲,也是,他們男幾圈,謝慈臉頰貼在他胸口的細布上,凹凸不平的觸覺讓她不大適應。 然會更加放肆而荒唐,是她決計想象不到的。 如今更是,她不過主動抱一抱他,他便已經(jīng)無法自控。 謝慈任由他抱著,聽見他在自己發(fā)梢上嗅聞。時間悄無聲息地流逝,窗影晃動著,不知又過去多久。 謝無度終于睜開眼,謝慈感覺到那道硌人的東西不再,謝無度也終于松開手,她從他腿上跳下來,拿過他的藥瓶,“我?guī)湍闵纤??!?/br> 他傷口本已經(jīng)好了些,這會兒又流了不少血,謝慈將干凈的帕子在玉盆中浸濕,擰干,擦去他傷口處的血跡。雪白的帕子被血染紅,又將盆中的清水染紅,淡淡的血腥氣在謝慈手邊彌漫。她眉頭始終未曾松開,克制著自己的力氣,小心地給他清理傷口,而后上藥。 伺候人果然不是容易的事,謝慈將他傷口包扎好后,已經(jīng)累出了一頭的汗。 “幕后主使可找到了?”謝慈將帕子扔進盆中,懶得再清洗,待會兒讓蘭時她們來吧,正欲開口叫人進來,回頭看了眼謝無度。 “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 謝無度慢條斯理撈起自己的上衣,慢慢穿好。謝慈見他穿戴整齊,這才喚蘭時她們進來收拾殘局。 謝無度答她的話:“正在查?!?/br> 謝慈聞言,臉色沉下來,那些歹人訓練有素,當街行刺,行刺不成全部自盡,事情定然不簡單。她知道朝堂之事不簡單,謝無度身居高位,定然牽扯到很多。只是她沒想到已經(jīng)過去好些日子,謝無度竟然還沒查到幕后主使,說明這事更不簡單了。 “若是查到,定然要將他碎尸萬段?!敝x慈語氣有些兇狠,畢竟那日大夫說過,倘若那箭再偏一些,謝無度可就有性命之憂了。 她說完,忽地肚子里傳來一聲響聲。 兩個人都愣住了。 原本謝慈去一品居是為了吃飯,可飯沒吃到,還受了氣。后來和謝無度在馬車里糾纏,回到王府之后,又在無雙閣中耽擱這么久,她確實腹中空空,已經(jīng)很餓。但也沒想到,自己會餓成這樣,肚子都叫起來。 謝無度笑意慢慢從臉上浮現(xiàn):“蘭時,傳膳吧?!?/br> 謝慈狠狠瞪他一眼,他怎么還好意思笑的?要不是他,她何至于餓到現(xiàn)在? 謝無度一點不惱,反而有幾分欣喜的神色。 他自然欣喜,因為她今日妥協(xié)了。她回了王府,甚至當真主動擁抱了他,這說明她正在一步步接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