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動手就絕不瞎叨叨[七零] 第87節(jié)
蔡小花就不停地在餐廳和客廳之間進(jìn)進(jìn)出出,一會兒拖個地板,一會兒擦個桌子, 眼睛也在時刻關(guān)注著佟阿南的動向。 看到佟阿南喝完最后一口面湯,放下筷子,蔡小花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步走了過來, 非常殷勤主動地幫佟阿南收拾了碗筷, 然后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阿南, 剛才那些人是咋回事?” 蔡小花已經(jīng)憋了很久,早就想問了, 只是看佟阿南在吃面, 便一直忍著, 這會兒見她終于吃完了,才大著膽子過來問她。 蔡小花活了快四十年,還從來沒看到過真槍, 沒想到今天不但見到了真家伙,還差點被人給突突了。天知道她剛從廚房跑出來的時候,看到那些拿著槍的大兵, 都差點嚇暈過去。 更讓她感到震驚的是, 這些大兵竟然都聽佟阿南的話, 她讓抓誰就抓誰, 然后就把邱局長的夫人和女兒給帶走了。 蔡小花尋思著, 李芳母女倆除了嘴碎一點, 也沒犯啥事, 怎么好端端的就被抓走了呢。 而且,佟阿南昨天才第一次來市委大院,今天跟李芳她們也是第一次見面。她倆應(yīng)該也沒得罪過佟阿南才對,怎么佟阿南竟直接叫人把她們給抓了呢。 這會兒,那些當(dāng)兵的已經(jīng)全都走了,蔡小花就沒之前那么害怕了,現(xiàn)在只剩下好奇,迫切希望佟阿南能趕緊跟她說說。 餐廳和客廳是挨著的,中間連個隔斷都沒有,蔡小花在這邊說話,楊桂芬坐在沙發(fā)上也能聽到,只見她豎起耳朵,全神貫注地在偷聽那邊講話。 這也沒什么不能說的,佟阿南聳聳肩,很自然地說道:“剛剛那兩個人一直在打聽我的事情,我覺得很可疑,就打電話給部隊,讓他們帶回去調(diào)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哪里混進(jìn)來的特務(wù)。” 蔡小花嚇得差點把手里的碗給摔地上,一臉驚恐地問道:“特務(wù)?他們不是邱局長的家屬嗎,怎么會是特務(wù)?” 佟阿南不以為然地說道:“蔡姐,你要知道,特務(wù)都是很狡猾的,局長也不能百分百保證沒問題,一切皆有可能。當(dāng)然,如果她們不是特務(wù),咱們也不會冤枉她,調(diào)查清楚之后就會把人放了的?!?/br> 蔡小花還是覺得不敢置信,吶吶道:“就因為她們多問了你兩句,你就懷疑她們是特務(wù),然后叫了一群當(dāng)兵的過來抓人?” “那當(dāng)然!”佟阿南一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目跉?,“我的身份能隨便打聽么?!?/br> 佟阿南話音剛落,蔡小花就隨口接了一句:“你啥身份?。繂栆幌露疾恍??” 可話剛說出口,蔡小花突然福至心靈,趕緊搶在佟阿南開口前,誠惶誠恐地補充道:“我隨口說的,其實我一點都不想知道你是啥身份,千萬不要告訴我。而且,我們家八輩貧農(nóng),絕對的根正苗紅,不可能是特務(wù)?!?/br> 說著,也不敢再繼續(xù)跟佟阿南說話了,趕忙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廚房。 客廳那邊的楊桂芬聽到兩人的對話,心里也有點納悶,佟阿南能是什么身份,不就是農(nóng)村來的嗎,怎么隨便打聽幾句就被抓了呢? 楊桂芬覺得整件事就格外離譜,但它偏偏就在自己眼前發(fā)生了。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李芳她們被抓住的時候,那反應(yīng)可一點沒摻假。 市委大院的人大多都在政府單位上班,跟部隊那邊的接觸不多,但楊桂芬娘家那邊倒是有好幾個都是部隊的,當(dāng)初程川之所以會選擇去當(dāng)兵,就是受了她娘家那邊的影響。 所以,楊桂芬是認(rèn)識那些武裝車的車牌的,肯定都是真的。而且,現(xiàn)在誰敢隨便冒充軍人,怕不是嫌自己命太長。 只是部隊為啥會這么護(hù)著佟阿南?要是楊桂芬沒記錯的話,佟阿南在部隊的級別也不是特別高,就跟程川一樣是個正團(tuán)級干部。 哪怕是程川,也不像佟阿南這樣,還能直接打電話叫人來家里抓人。 不過,楊桂芬想到昨晚上程川說的那些話,沒準(zhǔn)佟阿南還有個什么保密的身份,不能對外公布。 因為程守光的工作也涉及到很多保密條款,所以,楊桂芬對“保密”這兩個字是不陌生的。 她決定等程守光回來的時候,再把這件事告訴他,看他知不知道佟阿南的隱藏身份。 說曹cao曹cao就到,楊桂芬剛這么想,就看到程守光和程川一前一后地回來了,兩人手里還各拎著一個大麻袋。 不得不說,程守光真的堪稱最佳模范丈夫,這不是要過年了么,過年之前他肯定沒時間回來,便想著趁今天有空,而且還有程川這個壯勞力在,就去外面買點年貨。 其實,也不是說過年前就一定不能回來,以程守光的身份,連假都不需要請,直接走人就是。 是程守光自己不愿意,因為他擔(dān)心會漏掉佟阿南講課的內(nèi)容,哪怕只是一個上午或下午,那損失也太大了,所以,他是絕對不會中途離開的。 一般家庭,這種年前采購年貨的事情,都是由女主人負(fù)責(zé)的,但程守光卻從不讓楊桂芬cao心這些瑣碎的事情,每次都是程守光在忙里忙外。 哪怕他當(dāng)時正在趕項目進(jìn)度,或有什么別的要緊事,他也會打電話叫程莉幫忙準(zhǔn)備,總之,是不會讓楊桂芬cao勞。 楊桂芬這輩子算是嫁對了人,丈夫不僅有出息,還疼媳婦。 不過,這也有個壞處,可能因為生活中沒受過什么磨難的緣故,導(dǎo)致楊桂芬的性格就有點單純天真,說得通俗一點就是,容易被人忽悠。 楊桂芬看到丈夫回來,也不等他把東西放下,就迫不及待地跑過去,把剛才的事情說了,甚至還把蔡小花和佟阿南的對話也復(fù)述給程守光聽。 那模樣看著,就好像是之前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但一直沒找到述說的對象,所以只能憋著,外表還要擺出一副高冷的姿態(tài)。 現(xiàn)在能聽她說話的人回來了,她就像只撒歡的狗子,圍在程守光身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而且,楊桂芬說這話的時候,并沒有特意避諱誰,現(xiàn)場的人都能聽得見。 聽楊桂芬說完,程守光還沒來得及說話,倒是程川立刻走到佟阿南身邊,詢問她有沒有事。 佟阿南能有什么事,就算李芳真的是敵人派來的特務(wù),在佟阿南面前,也不夠她塞牙縫的。 程川不是昨晚上才跟她說,遇事盡量少動手,解決問題的方法是有很多種的。 所以,佟阿南今天面對討厭的李芳,就沒有選擇直接動手,要不然,哪里輪得到陳翔出馬。 程川其實本來想說的是,盡量別動手,但他知道佟阿南肯定做不到,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要求她盡量少動手。 佟阿南今天采取“文明”的辦法解決了麻煩,她覺得自己棒棒的,必須要有點獎勵。 于是,一把摟著程川的脖子就想要跳到他身上玩親親,之前他們在東北自己家的時候,也是經(jīng)常這樣玩鬧。 不過,現(xiàn)在這里還有外人在,程川臉皮又薄,親親自然是不可能的,但貼貼應(yīng)該是可以的。所謂貼貼,就是臉貼著臉。 佟阿南覺得自己真的是做了好大的讓步,都是為了照顧程川那顆容易害羞的心,如果程川識相的話,就應(yīng)該主動把臉湊過來。 但程川不僅不主動,反而還有點“不識好歹”。 幾乎在佟阿南的手剛搭上來的時候,程川一見她這個起步動作,就知道她要干嘛,于是趕緊閃身躲開了,然后還按著佟阿南的肩膀,讓她老實坐在椅子上不要亂動。 程川自然是不排斥跟佟阿南有親密接觸的,不僅不排斥,反而還很喜歡。 但這種事情總要分場合才對,爸、媽、還有蔡姐可都在這里看著呢,程川還沒那么厚的臉皮,也沒那么強大的心臟,可以這樣坦然自若地在他們面前跟佟阿南親熱。 佟阿南:? 程川看著有點懵逼的佟阿南,只能無奈地揉了揉她的腦袋,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爸媽他們還在呢,注意影響?!?/br> 又是“注意影響”這四個字,佟阿南聽得都快產(chǎn)生生理性厭惡了,頓時就沒了貼貼的興致,只覺得程川真掃興。 等晚上他想主動靠過來的時候,佟阿南保證,她一定要狠狠地拒絕他。 // 京城某看守所內(nèi),李芳已經(jīng)被嚇得尿失禁兩回了,弄得整個審訊室的氣味一度非常難聞,但也沒辦法,大家只能硬著頭皮上。 佟阿南沒想到,她今天這個隨意的舉動,竟然真的幫部隊揪出了一個特務(wù),那就是李芳的丈夫,京城工商局的局長邱伯倫。 雖然不是盜取資料的那一伙人,但也是一個意外的收獲。 邱伯倫出身農(nóng)村,從小就很聰明,但因家里窮,差點無法念書。 有一次,邱伯倫跟村里的大隊長一起去鎮(zhèn)上交公糧,路上無意間救了一個人,那人為了報答他,便說想資助他念書。 邱伯倫自然滿心歡喜地答應(yīng)。 后來才知道,這些都是敵人精心安排的,就是想一步步接近邱伯倫,然后給他洗腦策反。 當(dāng)然,在展開正式行動之前,敵人經(jīng)過長期的撒網(wǎng)釣魚,發(fā)現(xiàn)邱伯倫特別聰明,所以才選中他的。 而邱伯倫也不負(fù)所望,變得越來越有出息,到了今天,更是成為了京城工商局的局長。 當(dāng)然,這里面有邱伯倫自己的努力,也有敵特勢力的暗中相助。要不然,就算邱伯倫再優(yōu)秀,也不可能這么快就從下面一個貧困省份直接調(diào)到京城來。 邱伯倫從十幾歲被敵特勢力選中,到現(xiàn)在四十歲,可以說是潛伏了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直到這次被佟阿南誤打誤撞揪出來。 但事發(fā)的時候,其實,邱伯倫這顆棋子還沒有被正式啟動。 可能是因為邱伯倫的優(yōu)秀,以及他干凈的身世,讓敵人看到了更大的價值,所以,上面決定暫時讓他繼續(xù)潛伏,將來可能會對他委以重任。 邱伯倫也一直乖乖聽話,潛伏的同時,加油努力搞事業(yè),只是偶爾的時候,會聽從上線的指示,利用手中的職權(quán),幫其他特務(wù)行個方便。 本來以為只是小事,根本不會有人知道,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因為像邱伯倫這種“以權(quán)謀私”的行為,情節(jié)不嚴(yán)重的話,根本不會有人說什么,更何況他還是局長。 而且,局里這么做的人,也不止他一個,嚴(yán)格說來,邱伯倫反而是最正派的那個,畢竟敵特勢力那邊現(xiàn)在對邱伯倫的定位,還是處于潛伏培養(yǎng)期,不會給他指派太危險的任務(wù),都是些微不足道的舉手之勞而已。 如果不是李芳被當(dāng)成特務(wù)抓走的話,邱伯倫可能根本不會引起有關(guān)部門的關(guān)注。 但事情偏偏就是這么湊巧。邱伯倫身為李芳的丈夫,算是她最親密的人,自然也需要接受調(diào)查,于是,邱伯倫這才進(jìn)入了陳翔他們的視野。 而且更巧的是,之前邱伯倫幫過的一個特務(wù)反水了,要不然他做的那一點點“舉手之勞”,以邱伯倫如今的地位肯定是很容易混過去的。 這些巧合的事情湊在一起,發(fā)揮出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邱伯倫很快就露餡了。 但因為他并沒有被啟動,所以知道的消息也很有限,幾乎可以說是沒有。 不過,通過邱伯倫的事情,大家也清晰地認(rèn)識到,敵人比大家想象中的更有耐心,也更狡猾,居然愿意花這么長的時間培養(yǎng)一顆棋子。 而且,他們既然能策反邱伯倫,自然也能策反更多其他人。 他們這些人有可能還在農(nóng)村待著,也有可能已經(jīng)像邱伯倫這樣身居要職,這無疑提高了今后特務(wù)抓捕工作的難度。 但再難,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華國曾經(jīng)是世界第一,但如今衰落了,那些西方列強便生怕她再次崛起,就千方百計地想來搞破壞,尤其是現(xiàn)在社會解放沒多久,這些敵特勢力的活動是最頻繁的。 所以,不僅是部隊的保衛(wèi)處,或者地方上的武裝部,甚至農(nóng)村生產(chǎn)大隊的民兵連,都必須提高警惕,堅決與這些敵特勢力戰(zhàn)斗到底。 與此同時,也說明陳翔是有兩把刷子的,邱伯倫隱藏得這么深,都能被他發(fā)現(xiàn)。 這些敵特勢力碰到陳翔,也算他們倒霉。 但襲擊佟阿南他們的那伙特務(wù)卻還一直沒有消息,所以,調(diào)查還不能停。 在市委大院這邊,有不少人看到李芳母女被抓走,畢竟她鬧得那樣聲嘶力竭,別人就是想不注意都難。 后來,陳翔更是派了人過來,對平時那些跟李芳母女走動比較頻繁的人進(jìn)行了問詢。 這些人當(dāng)時被嚇了個半死,生怕也被抓走,但后來見對方只是問話,并不會把他們帶走,膽子也就大了起來。 平時能跟李芳母女走得近的人,自然也是最喜歡說八卦的那群人,于是,消息一傳十十傳百,不到一天的功夫,整個市委大院都差不多知道李芳是怎么回事了。 大家一方面譴責(zé)李芳這個壞分子,另一方面開始對楊桂芬越發(fā)忌憚起來,甚至都沒人敢再提起之前楊桂芬在大門口被人打的事情了,生怕楊桂芬也把他們弄到看守所去關(guān)起來。 因為有人親眼所見,當(dāng)時李芳母女就是在楊桂芬家里被抓走的,還說那些當(dāng)兵的是被楊桂芬打電話主動叫過來的。 大家依稀記得,楊桂芬的小兒子就是當(dāng)兵的。 這時候,楊桂芬就算主動站出來澄清說那電話不關(guān)她的事,大家也不會相信。不過,她也沒必要澄清,因為電話是佟阿南打的,四舍五入也就等于是她打的。 而且,現(xiàn)在沒人敢再說她閑話,楊桂芬心情好多了,等程守光、佟阿南、程川回軍區(qū)研究院之后,她又可以正常出門走動了,不用天天躲在家里不敢見人。 不過,本來就是佟阿南目無尊長,動手打人,才害她這樣丟臉的,所以,哪怕現(xiàn)在流言是因為佟阿南才停止,楊桂芬也不會感激她的。 而此時的佟阿南,正被一群專家教授堵在會議室里,強烈請求她再講一小時。 可是,他們一個小時之前也是這么說的,而且還說了兩次,兩次加起來,佟阿南已經(jīng)多講了四五個小時。 所以,這第三次,佟阿南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相信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