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與殺豬刀 第1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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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京城又是萬人空巷,從北城門到正陽門的那條大街上,擠滿了前去迎接大軍凱旋的百姓。 樊長玉提前得了消息,早早地在臨街酒樓定了三間雅間,就為了帶長寧和寶兒他們也去看看謝征凱旋的樣子。 至于何故訂了三間,起因是謝五說了一句怕隔墻有耳,樊長玉一尋思,隔著一堵墻或許會被人偷聽,那她把左右挨著的兩間房都訂下來不就得了。 謝五和謝七聽到樊長玉的解決方法時,相顧無言,但又覺得好像很有道理,只得照做了。 趙大娘夫婦這些日子雖也上街去瞧過,可尋常時候哪有今日熱鬧,從酒樓窗口望下去,滿大街都是人。 長寧和俞寶兒腿短,還夠不到窗口,得踩在凳子上才能看到下邊的情況。 樊長玉怕俞寶兒被皇長孫的人盯上,還給兩個孩子各準(zhǔn)備了一個花臉面具,兩個小孩覺著好玩,戴上了全程就沒再取下來過。 因著大軍還沒走到這邊,底下只余一片嘈雜聲,長寧和俞寶兒看了一陣,覺著無趣,便坐到圓桌前吃點的一桌子糕點菜肴。 等窗外呼聲震天時,兩個孩子才擠著去窗邊看,趙大娘夫婦也想瞧這熱鬧,一齊往窗邊湊時,也順便看著兩個孩子。 長寧在來的路上遇上賣花的,還專門買了一籃子花瓣。 她趴在窗口,聽著底下百姓熱烈的呼聲,興奮地直往不遠(yuǎn)處走來的大軍撒花瓣。 待看清騎在那高頭大馬上面容冷俊的年輕將軍時,她一雙眼瞪得溜圓:“姐夫?” 她扯著俞寶兒的袖子興奮道:“寶兒你快看,那是我姐夫!” 趙大娘夫婦上了年紀(jì),眼力不如長寧,趙大娘虛著眼看了好一陣,才道:“好像真是言正那孩子?” 趙木匠跟著點頭,說:“沒錯,就是言正?!?/br> 趙大娘便欣喜萬分地轉(zhuǎn)過頭,對著樊長玉道:“長玉你快來看,言正也出息啦,你瞧瞧,他騎馬走在最前邊哩!多威風(fēng)!他這是也給自己掙了個大官當(dāng)?” 謝五和謝七聞言,臉上都憋著淡笑。 樊長玉仗著身量上的優(yōu)勢,在后邊也將整個大街的視野盡收眼底。 她當(dāng)然瞧見了一身麒麟肩吞玄光甲駕馬走在大軍最前方的謝征,但當(dāng)著謝五謝七的面,對于趙大娘的話,她一時間卻不知如何作答,只干咳兩聲道:“是挺出息的。” 整個大胤,同輩里就再沒有比他更出息的了。 話落,不知是不是謝征感受到了這酒樓窗前太多熱切的目光,忽地抬眸看了過來。 同他視線撞上,樊長玉眼皮一抖,驀地生出一股心虛。 第142章 長寧扭過頭興奮地拽樊長玉的袖子:“阿姐,姐夫是不是在看我們?” 她扯著嗓子使勁兒朝著下方喊了兩句“姐夫”,奈何這會兒大街上人聲鼎沸,百姓們都在高呼“武安侯”,將她稚嫩的嗓音全然掩蓋了下去。 但大軍快走過樓下時,謝征朝著酒樓上方微點了下頭,不知是聽見了長寧的喊聲,還是在朝樊長玉致意。 相鄰其他雅間發(fā)出一片短促的驚呼聲,窗前噼里啪啦掉了一堆東西下去。 “武安侯在看我們家小姐!” “胡說,分明是朝咱們家姑娘點頭了!” 隨行的丫鬟們替自家姑娘爭辯不休,激動得把手上拎著的花籃子都扔了下去。 大胤民風(fēng)開放,在這樣喜慶的日子里,未出閣的姑娘們朝著凱旋大軍扔花、扔手帕都是司空見慣的事,樊長玉隨唐培義進城那天,就被扔了不少手帕。 趙大叔和趙大娘眼瞅著樓上樓下的小娘子都在朝謝征丟帕子,不樂意道:“言正方才是在看咱們吧?” 趙大娘一把年紀(jì)了,也將大半個身子探出窗口,高喊了兩聲:“言正!言正!長玉在這里!” 樊長玉怕丟人,剛想退回去,卻被趙大娘一把攥住了胳膊,還催促她:“快快,你也給言正丟個帕子??!” 樊長玉窘迫道:“大娘,我就不丟了吧?” 趙大娘瞪她一眼:“你這孩子,怕什么羞,下面那是同你拜了天地的夫婿,別的姑娘家都能朝她丟帕子,你作甚不丟?” 說罷就把樊長玉推到了窗口處。 長寧在一旁樂得直拍手:“阿姐丟帕子!丟帕子!” 樊長玉無奈道:“我哪有帕子,我在軍中都是直接用一方大汗巾?!?/br> 趙大娘被樊長玉這話噎了一下,隨即不死心道:“那……你有香囊什么的沒?總之往下邊扔個就是了?!?/br> 香囊那東西,樊長玉自然也是不會備的。 她想了想,將自己綁在發(fā)間的赭色發(fā)帶解了下來。 樊長玉拿著發(fā)帶硬著頭皮走到窗前,比起其他姑娘家那些熏了香又繡著精致繡紋的絹帕,她這條發(fā)帶實在是樸素得過分,料子也算不得好,估計扔大街上都沒人愿意撿。 樊長玉正想應(yīng)個景丟完就行了,怎料謝征忽地抬眸直直朝她看來。 二人視線在半空中相接,樊長玉心跳驀地漏下了一拍,捏在手中的發(fā)帶一時間也忘了扔下。 趙大娘在邊上替她急得不行,催促她:“長玉快扔啊,言正看著你呢!” 樊長玉回過神,只覺心跳快得像是要從喉嚨蹦出來,她攥了攥了手心,以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將手中的發(fā)帶扔了下去。 她習(xí)武準(zhǔn)頭本來極好的,奈何發(fā)帶太輕,這會兒又刮起了風(fēng),眼瞧著那發(fā)帶就要從謝征頭頂飛過去,馬背上神情冷峻的青年侯爺倏地抬起手,五指一攏便抓住了那條赭色發(fā)帶。 圍觀的百姓爆出一陣震耳欲聾的驚呼聲。 這一路朝他仍絹帕的姑娘何其多,便是有落到了他跟前的,他都沒多看一眼,眼下突然主動去抓一條發(fā)帶,實在是稀奇。 謝征面不改色地將樊長玉扔下去的發(fā)帶揣進了懷中,眸光淡淡往樊長玉那邊掃了一眼,才雙眼平視前方繼續(xù)駕馬前行。 圍觀百姓和年輕姑娘們的驚呼聲更高了一個調(diào),甚至有姑娘家當(dāng)場哭出聲的。 “那是誰的發(fā)帶?” “武安侯莫不是有心上人了?” 長街兩邊的百姓都抬起頭,試圖找出是從臨街酒樓的那間雅間飄出的那根發(fā)帶,卻只瞧見了三間窗戶緊閉的雅間,一時間也不知究竟是那一間的貴客扔的。 那三間雅間都是樊長玉包下的。 發(fā)帶被謝征接住,他揣懷里還朝她看來時,樊長玉只覺剎那間自己心口像是被雷電擊中,心跳快得讓她心慌,大腦也跟著有幾分麻痹了。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性地把窗戶一關(guān),然后轉(zhuǎn)頭坐回了圓桌前,在趙大娘錯愣的目光里,她整個人從脖子根開始泛紅,一直到耳朵尖都是緋色的。 趙大娘一怔之后,哭笑不得地道:“你這丫頭,都成婚這么久了,還怕什么羞?。俊?/br> 樊長玉捏著自己guntang的耳垂不說話,只有濃黑的長睫撲閃個不停,似扔在心悸。 連長寧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阿姐怕羞?!?/br> 謝五謝七垂著腦袋默默站在墻角,努力當(dāng)自己是空氣。 好一陣,樊長玉才緩過來,面上的緋色退了些,她捏捏長寧的胖臉道:“寧娘本事了,都會笑話阿姐了?” 長寧被樊長玉捏著一側(cè)臉頰,另一側(cè)臉上的笑還是快裂到耳根去:“姐夫一看阿姐,阿姐嚇得把窗戶都關(guān)了?!?/br> 樊長玉臉上好不容易才消下去的紅意,因為長寧的這無忌童言,差點又升騰起來,她板著臉道:“你個沒大沒小的丫頭,阿姐是怕人多眼雜,憑生事端?!?/br> 長寧吐了吐舌頭,不敢再造次了。 趙木匠想著剛才見到的盛況,仍覺著震撼,呷了一口茶水才道:“我聽好多人都在喊‘武安侯’,怎地沒瞧見人,莫非武安侯的儀仗在大軍后面?” 那些年輕姑娘哭喊的聲音都被更大的呼聲給蓋過去了,京城人說話又帶著點京味兒,趙木匠便是聽見了那么一兩點音兒,也沒辨出是個啥意思。 他不懂大軍進城的尊卑順序,但想著樊長玉她們進京那會兒,唐培義是走在最前邊的,按理說,武安侯官職最大,也應(yīng)在走在最前邊才是,怎地排頭卻是言正? 武安侯的威名,在他奪回錦州,收復(fù)遼東十二郡時,便在整個大胤如雷貫耳了。 趙木匠還挺想一睹這等曠世奇將的風(fēng)采的。 樊長玉默默抹了一把臉。 終于還是說到了這個問題上…… 她抓了抓頭發(fā)道:“那個……大叔,大娘,有件事我一直沒同你們說。” 趙大娘看她這為難的樣子,當(dāng)即就道:“你這孩子,還把我跟你大叔當(dāng)外人不成?有什么事,直說就是。” 樊長玉看著二老,說:“其實言正就是武安侯?!?/br> 趙木匠手一抖,半盅茶水都潑到了身上,他顧不得燙,倉惶起身抖了兩下衣服,一雙蒼老卻瞪得溜圓的眼直直地看向樊長玉:“啥?” 趙大娘亦大張著嘴,看看樊長玉,又看看趙木匠,驚得一句話都問不出。 樊長玉料想二老得知謝征真正的身份后,會很吃一驚,卻沒想到把他們倆給驚成了這樣。 見二老都一副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的模樣,她又說了一遍:“言正就是武安侯?!?/br> “我滴個天爺哎……” 趙木匠腳下一軟,又坐回圈椅上了,他咽了咽口水道:“就是收遼東十二郡,屠錦州蠻夷的那個武安侯?” 樊長玉點頭。 趙大娘說話也磕巴起來了:“聽……聽說武安侯長了三頭六臂,茹毛飲血,言……言正那孩子,長得跟那戲班子里的臺柱小生似的,怎么會是武安侯呢?” 樊長玉聽趙大娘這么描述她以為的謝征,一時間有點哭笑不得。 她道:“都是謠傳罷了,戰(zhàn)場上的將軍,兇名在外才能震懾敵軍。我在軍中不也有‘夜叉’之名?” 饒是聽了樊長玉的解釋,老兩口還是坐椅子上緩了半天才緩過來。 趙大娘看向樊長玉:“這……言正都成侯爺了,咱們以后見到他是不是得磕頭?。俊?/br> 這問題問得樊長玉一愣,換做從前,她還在臨安鎮(zhèn)上時,談及見到大官,首先想到的約莫也是要磕幾個頭。 如今朝野之上,能讓她磕頭跪拜的,只余龍椅上那一人了。 原來不知不覺間,她這一路已走了這么遠(yuǎn)了,一時間心中倒也頗有些感慨。 她道:“大叔和大娘都曾是他的恩人,他自是不肯受你們這大禮的。” 當(dāng)初謝征那一身傷,鎮(zhèn)上醫(yī)館里的大夫都不敢醫(yī),若非趙木匠靠著當(dāng)了幾十年獸醫(yī)的經(jīng)驗,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開了幾服藥,他還真不一定能熬過來。 有了樊長玉這話,趙家老兩口約莫也是想起了從前在臨安鎮(zhèn)上的日子,心中對謝征的距離感一下子減輕了。 趙大娘欲言又止地看著樊長玉,難免又憂心起她的終身大事:“那……你們當(dāng)初拜堂也是不作數(shù)的了?” 她想問的是兩人今后是怎么打算的。 樊長玉發(fā)達的時候,她對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知根知底,是不怕她對言正始亂終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