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霜 第1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豪門大佬工具人、我們?nèi)叶加忻孛躘穿書]、魔王的降臨[快穿]、我姐天下第一好[快穿]、八十年代單親mama、末世炮灰白月光重生了、怎奈卿卿動(dòng)人心、似月光吻桔梗、穿成農(nóng)女,我擁有了錦鯉好運(yùn)、誰說紈绔不讀書
“你的身子在發(fā)抖?!敝x潯無視裴玄霜的反應(yīng),繼續(xù)著,“怎么?這里很冷嗎?” 裴玄霜心下一片冰涼:“假山上風(fēng)有些大。” “是嗎?”謝潯笑笑,“玄霜,咱們馬上就要成親了,你心中可歡喜?” “民女很緊張?!迸嵝獫M目羞憤的答道。 “緊張?有什么好緊張的?” 謝潯雙臂收緊,勒得裴玄霜險(xiǎn)些驚呼出來:“侯爺!”她狠狠掐住謝潯的手腕,“你放開我……” 謝潯從后面探出頭來看她:“玄霜,你怎么了?這里又沒有旁的人,只有我們這對(duì)恩愛鴛鴦而已,你應(yīng)該覺得很快樂才對(duì)?!?/br> 裴玄霜恨恨瞪了謝潯一眼,將染上了紅暈的臉別了過去。 謝潯抽出手,勾住裴玄霜小巧的下巴道:“你反抗得這么狠,會(huì)讓本侯覺得,你根本不是真心實(shí)意想嫁給本侯的?!?/br> “侯爺多慮了?!迸嵝p目含淚,顯然是被謝潯欺負(fù)狠了,“民女心甘情愿?!?/br> 謝潯捻了捻手指,半似心疼,半似譏諷地道:“瞧你,雙目這樣紅,看的本侯心都痛了?!?/br> 他將裴玄霜的身子扭了過來,溫柔地拭去了她的淚水。 裴玄霜閉起雙眼,仿佛經(jīng)歷了一場凌遲。 謝潯的眼底一片幽暗,卻又在裴玄霜緩緩睜開眼睛的一霎晴若朗空,他和風(fēng)細(xì)雨地說:“好了,不生氣了。我聽祖母說,凌煙湖的荷花開了,鮮嫩欲滴,煞是好看。明日,你我一同游湖賞花可好?” “民女全憑侯爺安排?!迸嵝九妓频牡馈?/br> “嗯。”謝潯摸了摸裴玄霜冰冷的臉,替她將松垮凌亂的衣襟攏好,“真乖。” ------ 是夜,裴玄霜含恨在信紙上寫下一行字—— “子時(shí)相見,小心行事?!?/br> 她抖著手將信紙卷起,塞進(jìn)了信筒中,將三只麻雀一并放出。 她要立刻離開! 再不走,她怕是會(huì)死在謝潯的手上…… 017 逃亡 深更半夜的,冰蘭和玉蘭來來回回地往裴玄霜的屋子里跑了好幾趟。 晚膳前她人還好好的,入夜后便莫名其妙地難受了起來。先是頭暈?zāi)X熱,再是惡心干嘔,繼而渾身發(fā)冷四肢無力,鬧了個(gè)人仰馬翻。 冰蘭玉蘭害怕的不行,吵著要找王管家,想讓王管家派人給謝潯捎個(gè)信,卻被病榻之上的裴玄霜以“不得打擾侯爺安寢”為由攔了下來。無奈,二人只得請(qǐng)來了大夫?yàn)榕嵝\治,另與兩名嬤嬤和四名婢女守在房中,不眠不休地照看著裴玄霜。 折騰了近一個(gè)時(shí)辰后,裴玄霜終于退了燒,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下了。 “姑娘這是怎么了?” 玉蘭帶著下人們退出了房間,一邊往外走,一邊小聲嘀咕:“白日里還好好的,說病就病了,是飲食出了問題嗎?” “不是飲食的問題,你沒聽大夫說,這位主邪風(fēng)侵體,傷了元?dú)饴铮俊蓖鯆邒邜瀽灥氐馈?/br> “邪風(fēng)侵體?”冰蘭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天氣這么暖和,便是有風(fēng)也是微風(fēng),是暖風(fēng),怎會(huì)吹壞了身體呢?” “姑娘身子瘦弱,偶有不適,再正常不過?!庇裉m打斷她們二人的話,“你們呀,就別瞎想了。” 聞言,王嬤嬤嘿嘿一笑,繞過玉蘭來到冰蘭身邊,賊眉鼠眼地問:“聽說侯爺今日帶這位主往沁芳亭去啦?” “對(duì)呀?!北m好奇道,“怎么了嬤嬤?” 王嬤嬤擠擠眼,神神秘秘,語焉不詳:“沁芳亭啊,那里的風(fēng)可是大的很呢,裴姑娘身子?jì)扇?,定然受不住,侯爺就不一樣了……?/br> 冰蘭直勾勾地盯著王嬤嬤的臉,隱隱覺得對(duì)方在提示她什么:“嬤嬤,你是說……”她猛地想到了什么,紅著臉捂住嘴道,“嬤嬤,你是說姑娘和侯爺在、在在、在在在……” “冰蘭!”不等冰蘭把話說完,玉蘭板起臉來訓(xùn)斥,“你混說些什么?主子之間的事豈是咱們這些做奴才的能議論呢?不想要命了嗎?” 王嬤嬤唬了一跳,趕忙甩了自己兩巴掌:“是是,是我胡言亂語,我不敢再亂說了!姑娘饒了我這一回吧!” 玉蘭橫了王嬤嬤一眼,便去看冰蘭。 冰蘭縮著脖子,露出一臉討好的笑容:“玉蘭jiejie,我錯(cuò)了?!彼Я俗в裉m的袖子,“你別生氣了,咱們回屋喝茶吃點(diǎn)心好不好?主子賞下好些呢?!?/br> 玉蘭“嗯”了一聲,一行人這才進(jìn)了耳房。 填飽肚子后,冰蘭端著剛熬好的藥回到了裴玄霜的屋子。 一進(jìn)臥房,便看見一襲白衣的裴玄霜靜靜地坐在窗邊,仰望著月光沉思。 銀霜般的月光輕柔地灑在她身上,模糊了輪廓,眉眼都變得朦朧起來,若即若離的,有一種飄忽而虛幻的美。仿佛是一道虛影,輕輕一碰,便煙消云散了。 冰蘭怔怔地望著水中月鏡中花一般的裴玄霜,忽然間就明白了,為何不可一世的武安侯會(huì)如此鐘情于這個(gè)女子。 “姑娘,你醒了?”冰蘭屏住呼吸,輕輕地問,生怕把裴玄霜驚跑了似的。 裴玄霜慢慢轉(zhuǎn)過頭來,沖著冰蘭微微一笑。許是病了一場的緣故,她的面色看上去極白,毫無血色的白,一瞬間又令冰蘭覺得,她是一縷幽魂,是從陰曹地府逃到人間的艷鬼。 冰蘭端著藥的手抖了抖。 “姑娘,你怎么了?為何不說話?是身子還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嗎?” “我沒事。”裴玄霜輕飄飄地道,“教你們費(fèi)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聽到裴玄霜的聲音,冰蘭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姑娘這話是怎么說的,我們是姑娘的奴婢,當(dāng)然事事以姑娘為先,姑娘病了,我們自然要好生伺候著?。 ?/br> 她將藥碗遞到裴玄霜面前:“姑娘,趁熱把藥喝了吧?!?/br> 裴玄霜默默地接過藥碗,捏著藥匙卻是不喝。她低垂著眉眼,問:“現(xiàn)在是什么時(shí)辰了?” “快到子時(shí)了?!北m道。 “這么晚了……”裴玄霜抬起頭,目光溫柔地望著冰蘭,“我賞下去的點(diǎn)心大家吃了沒有?” “都吃了的?!北m笑嘻嘻地道,“姑娘賞了那么多好吃的,還有銀錢,大家都開心的很呢!” “那就好?!?/br> 裴玄霜攪了攪黑漆漆的藥汁,清涼的眸子里竟是也染上了幾分壓抑的墨色,她放下藥碗,抬手伸向冰蘭:“冰蘭,我身子僵的很,你扶我起來走走吧?!?/br> “是?!北m上前一步,便要扶裴玄霜起身。手才搭在那段皓腕上,眼前猛地一黑,繼而失去意識(shí),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冰蘭倒地的一瞬,裴玄霜立刻更換了衣物,背好了包袱,精神抖擻地踏出了屋門。 院中一片寧謐,東西耳房內(nèi)燈燭明亮,卻不見一道人影。月門反鎖未開,正門卻是虛掩著的,守夜的嬤嬤下人早已與冰蘭一樣昏睡了過去,誰能攔她! 沒有一絲絲猶豫,裴玄霜立刻沖出了院門。 夜晚的南書別院清幽寂靜,院中綺麗的景色籠罩在一片墨藍(lán)夜空之下,顯得瑰麗又神秘。裴玄霜穿過一段抄手游廊,順著一條偏僻小路來到后罩樓,確定左右無人后,跨進(jìn)了后罩樓內(nèi)西側(cè)的樹林里。 穿過樹林,便可見一面青磚鋪就的高墻,只要翻過這道高墻,她就自由了! 夜風(fēng)拂過樹梢,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明知道四下無人,裴玄霜還是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一路提心吊膽,生怕遇上巡夜的侍衛(wèi),好不容易來到了這道高墻前,若是功虧一簣,她寧愿一頭撞死在這面墻上! 正不受控制地胡思亂想著,一根粗壯的麻繩順著墻體滑了下來。 裴玄霜精神一振,撿起麻繩系在腰上,雙手攥緊,由著那根麻繩將自己提起來,拽至半空中。 高墻的另一面,孫婉心指揮著兩個(gè)壯漢,奮力地拖拽著麻繩。 她一邊指揮,一邊緊張地東張西望,口中不停地小聲囑咐:“快點(diǎn)!再快點(diǎn)!” 大漢一鼓作氣,猛地朝后退了幾步,總算將人拉了上來。 “玄霜!” 孫婉心忙沖過去扶穩(wěn)事先搭好的梯子,看著裴玄霜慌不擇路地爬了下來:“你慢些!”她朝裴玄霜伸出手,“抓住我,我扶著你!” 裴玄霜抓住孫婉心的手奮力一跳,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地上。 “婉心……”裴玄霜一把將孫婉心抱住,哽咽地道,“太好了!我終于逃出來了!” “你先別哭,咱們趕緊離開這兒要緊!”孫婉心掏出兩塊銀子丟給大漢,“拿人錢財(cái)|替人|消災(zāi)!帶著繩子、梯子趕緊離開!不想死的話,永遠(yuǎn)閉上你們的嘴!” 說罷,拉著裴玄霜跑進(jìn)了對(duì)面的深巷中。 深巷的另一頭,停著一輛再尋常不過的馬車。 一身車夫打扮的薄文興端著手,焦急地朝巷子口張望著,終于,他看到兩道嬌小的身影跑了過來,趕忙駕著馬車迎上去道:“二位姑娘,快上車吧!” 裴玄霜跑得氣喘吁吁,一夜的驚心動(dòng)魄令她精神緊繃,頭腦不清,以至于見到薄文興時(shí),愣是沒反應(yīng)過來對(duì)方是誰,又為何會(huì)出現(xiàn)在這里。 “薄公子,你久等了!” 孫婉心客套了一句后便要帶著裴玄霜上馬車,裴玄霜盯著薄文興看了又看,終是將對(duì)方認(rèn)了出來。 “薄公子?”她驚道,“你怎么在這里?” 她只讓孫婉心來救她,從未聯(lián)系過薄文興啊! 薄文興尷尬一笑,理了理衣衫,便要沖裴玄霜行禮。孫婉心見狀趕緊按住了薄文興的胳膊,急赤白臉地道:“別磨蹭了!等你們兩個(gè)你來我往的施完了禮,天都要亮了。” 她搡了搡裴玄霜:“你不逃啦?不怕那個(gè)武安侯追上來???” 裴玄霜瞬間清醒。她顧不上許多,立刻跟著孫婉心爬上了馬車。 “駕!” 薄文興穩(wěn)穩(wěn)駕著馬車,趕往城門。裴玄霜透過車簾盯著薄文興的背影,握住孫婉心的手問道:“婉心,你怎么把薄公子叫來了?” 孫婉心面露赧色:“我也是今早才遇見薄公子的,他見我心事重重,行色匆匆,便詢問我發(fā)生了什么事,還一個(gè)勁追問我你怎么樣了,我一個(gè)沒忍住,就和盤托出了。” 裴玄霜眉心微鎖。 “玄霜,你別生氣,別著急嘛?!睂O婉心連忙解釋,“薄公子人品貴重,心地良善,能得到他的襄助,定能事半功倍。待你我成功離開京城,我就讓薄公子回去,絕不拖累他?!?/br> 聞言,裴玄霜惆悵地嘆了口氣:“把你帶入險(xiǎn)境,我已經(jīng)很愧疚了,實(shí)在愿牽扯他人?!鳖D了一頓,又道,“婉心,一會(huì)兒出城后,你和薄公子一塊走,我自己應(yīng)付的來?!?/br> 孫婉心聽罷柳眉倒豎,氣的臉都白了:“我不管你應(yīng)付得來還是應(yīng)付不來,這一路,我總要陪著你的?!彼次兆∨嵝氖?,“你對(duì)我,對(duì)我家人那么好,我若在你需要幫助的時(shí)候抽|身離去,我還是人嗎?” 她加重語氣,一臉堅(jiān)定地道:“你放心,咱們一定能順利到達(dá)雍州!” 裴玄霜眼眶微熱。 她眨眨眼掩下淚花,展顏一笑:“那三只麻雀,你放生了嗎?” “我把它們放到后山了。”孫婉心道,“你呀,真是個(gè)奇人,我頭一次見你和動(dòng)物交流的時(shí)候,還以為你是個(gè)妖精呢?!?/br> 裴玄霜莞爾:“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