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霜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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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霜,這里的景色怎么樣?看著可喜歡?”謝潯慵懶地靠在太師椅上,一壁問,一壁撥弄著一串玉珠。 玉珠碰在一起叮叮作響,在裴玄霜聽來,無異于催命之符。她雙目怔怔地道:“你把他們抓來干什么?謝潯,你想干什么?!” 謝潯邪魅一笑,撂了玉珠,扭過身來擒住裴玄霜的下頜:“是你說讓本侯一了百了,如今本侯按照你的話做了,你怎么還挑三揀四起來了?” 裴玄霜蹙眉瞪著謝潯,明明不想再看到這張臉,卻不得不與之對視。 謝潯盯著裴玄霜的雙眼愈久,目光便愈發(fā)陰沉,他猛地松開對方,看向不停磕頭求饒的兩名莊稼漢道:“你二人可知道,那南書別院是什么地方?” 個子略低些的莊稼漢一哆嗦,磕磕巴巴地回復(fù):“知、知道,是、是府尹大人的小別院。” 謝潯冷笑一聲壓低了眉眼:“既然知道,那便是明知故犯了。你們今日敢從府尹大人的家中劫人,明日便敢在本侯的府中殺人!如此刁民,留著,也是遺禍無窮……” “侯爺!侯爺草民冤枉??!”那人瘋了似的搖頭,涕淚橫流地哀求著,“草、草民受人唆使……不是存心得罪侯爺?shù)?!草民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得罪侯爺?。 ?/br> 另一名莊稼漢似已嚇得神志不清,不住地嗚咽磕頭,便是磕得頭破血流也不停歇,看得人心驚膽戰(zhàn)。 謝潯置若罔聞,稍事歇息了一下后盯著冰蘭、玉蘭幾人:“你們幾個,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冰蘭一雙眼睛哭成了核桃,聽得謝潯的問話,趕忙磕了個頭道:“回稟侯爺,奴、奴婢等昨夜莫名其妙昏死了過去,等奴婢蘇醒過來時,姑……主子早已經(jīng)不見了,奴婢四處尋找,就是找不到主子……” 玉蘭流著淚,低著頭顫聲答話:“奴婢一時疏忽大意,鑄成大錯,甘愿領(lǐng)罰。” “侯爺!侯爺!事情不是冰蘭玉蘭說的這么簡單的……”王嬤嬤情緒激動地解釋,“奴婢已經(jīng)請人看過了,昨夜用過的茶水點心里,被人投放了分量不輕的迷藥,奴婢并非疏忽大意,而是遭人蓄意陷害??!” 王嬤嬤說罷不住地磕頭喊冤,其余丫鬟奴才也凄凄慘慘地哀求著:“求侯爺開恩,求侯爺開恩!” 謝潯掃視眾人一眼,便去看裴玄霜。 裴玄霜一臉麻木地闔動著雙唇:“是我下的迷魂散,不關(guān)她們的事?!彼D(zhuǎn)過頭盯著謝潯,“你要折磨就這么我一個,別牽扯無辜之人?!?/br> “折磨?” 謝潯好似聽到了什么笑話般微皺起眉,笑得一臉玩味,他抬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人:“本侯折磨他們了嗎?” 裴玄霜恨得牙癢:“謝潯,你不必如此拐彎抹角。你說,你到底想干什么?!” 謝潯齒尖發(fā)出“咝”地一聲響,歪著頭,當(dāng)真認(rèn)真地思索了起來。 裴玄霜地盯著那張好看得足以令天地失色的臉,再一次產(chǎn)生了被毒蛇纏身的錯覺。 她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恍神的一瞬間,謝潯已然做出了決定。 只見他揮了揮手,打發(fā)了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般隨意地道:“把那兩個人殺了,丟到凌煙湖里當(dāng)花肥。至于這些個奴婢,拉下去,杖責(zé)二十?!?/br> 一語落,凌煙湖湖畔,頓時響起驚天動地的哀嚎聲。 “侯爺!侯爺饒命??!” “侯爺!草民是冤枉的!是冤枉的??!” 裴玄霜渾身發(fā)抖地看著被侍衛(wèi)拖走的,受其牽連的無辜之人,終是忍不住站起來道:“住手!” 她喝住侍衛(wèi),雙眼因情緒太過激動而一陣陣發(fā)黑,踉蹌后退了幾步后撞在了謝潯的太師椅上。她搖搖欲墜,謝潯卻不扶她,只是用一種冷漠的近乎無情的眼神看著她,含笑看著她。 “謝??!我求求你,你放過他們!”裴玄霜一把抓住謝潯的袖子,有些神志不清地道,“你要殺就殺我好了!反正惹怒你的人是我!” 謝潯直視著裴玄霜的雙眼,冷淡下令:“杖責(zé)三十?!?/br> 裴玄霜聞言一凜,神智也清楚了些,她抓著謝潯的袖子怒喊:“謝潯!” “四十。”謝潯不容置喙地道。 裴玄霜懵了,呆呆看著謝潯,猶如在一只惡鬼,一只活生生的惡鬼。 她不敢再作聲,不敢再輕舉妄動,明明那般不甘心那般的恨!卻無可奈何。 凄厲的慘叫聲漸漸被棍棒拍打在人身上的鈍擊聲所替代,雖然遙遠(yuǎn),卻清清楚楚地傳入了裴玄霜的耳朵里。 裴玄霜雙腿一軟,枯葉般墜向地面。 膝蓋跪地的一瞬,一只大手伸了過來,不由分說攥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拽進了一個寒氣森森的懷抱里。 “怎么?累了?”謝潯環(huán)抱著失魂落魄的裴玄霜,“體貼”地道,“馬上就好了,再等等。” 說著云袖一揮,下令:“把那兩個人帶過來?!?/br> 裴玄霜在謝潯懷里一顫,立刻朝孫婉心和薄文興看了過去。 那二人雖都受了傷,卻既不哭鬧也不討?zhàn)?,只不聲不響地跪在謝潯面前,目光里滿是憎惡與不安。 謝潯睨著一身車夫打扮的薄文興,戲謔一笑:“薄公子,你這是何故?。俊?/br> 薄文興揚起頭來看著謝潯,不卑不亢地道:“裴醫(yī)女對薄某有恩,薄某不能見死不救!” “呵…好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敝x潯輕撫著裴玄霜的臉,眼神中有迷戀,更有殺念,“若她不是生得這般撩人心魄,你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與本侯作對,為她赴湯蹈火嗎?” 謝潯此話說的已然非常露骨,裴玄霜又如何能忍得:“謝潯,不是人人都像你那般無恥卑劣,請你慎言。” 她齒尖打顫地道。 謝潯笑了笑,不避嫌地繼續(xù)撫摸著裴玄霜身體的每一處,像是在把玩著可心的玩偶一樣:“玄霜,你來說,我該如何懲罰這位既不無恥又不卑劣的薄公子?!?/br> 裴玄霜的肌膚在謝潯的撫摸下寸寸涼了下來,她聽著冰蘭等人凄厲的呻|吟聲,一臉痛苦地道:“你又想怎樣?” “我?”謝潯將她面上的碎發(fā)撩在耳后,低語,“那便……殺了他好了?!?/br> 裴玄霜心臟猛地收緊,硬生生從唇上咬下一塊rou來。 “別……”她嘴角噙著血,“求你……” 謝潯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嘴角上的血。 “裴醫(yī)女,你不用為薄某忍氣吞聲,低三下四的去求他!大丈夫頂天立地,仰無愧于天,俯無愧于地,行無愧于人,止無愧于心!吾死后,吾之英魂依舊留存于人間,且看那魑魅魍魎最終落得如何下場!” 薄文興慷慨激昂,說得謝潯眼神變了幾變。 “很好。”他看死人似的看著薄文興,“還有什么遺言要說嗎?” 薄文興昂頭瞪著謝潯,視死如歸。 “謝侯爺!你行行好!放過薄公子吧!”一旁的孫婉心啞著嗓子哀求,“我們也不想得罪侯爺,可是朋友有難,我們要坐視不理嗎?侯爺,您高高在上,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何苦為難我們這些螻蟻小民!玄霜可是齊老夫人的恩人啊,你為何就不能放過她?讓她好端端的活著!” 說完,孫婉心再也支撐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聽著孫婉心近乎崩潰的哭聲,裴玄霜一顆心也死了。 她推開謝潯,自他膝頭滑過,軟軟地跪在了地上:“侯爺,我知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過他們?!彼ь^看著謝潯,“婉心和薄公子是我的朋友,若他們?yōu)槲叶溃冶夭换钪?/br> “玄霜……” 孫婉心聽出了裴玄霜話中的輕生之意,瞬間哭得更兇了,她掙扎著往前爬了幾步,卻被藍楓一把按住,拎小雞似的拎了起來。 “狗官,你放開我!” 她張嘴咬住了藍楓的手,無論藍楓掙扎,就是不松口。藍楓痛極,便要去拔劍,長劍尚未出鞘,裴玄霜便失了血色,筆直栽向地面。 “藍楓。”謝潯接住氣息奄奄的裴玄霜,命道,“放了孫婉心。” 他低下頭,沉沉地問:“真知道錯了?” “知道了?!迸嵝p飄飄地道。 謝潯淡淡一笑:“本侯說過,如果結(jié)果不是我想要的,那么后果也不是你能承受的了的。你一意孤行,自然要承受惡果?!?/br> “民女再也不敢了?!迸嵝撁V郏捌砬蠛顮旔埶∥疫@一回?!?/br> 謝潯點了點頭,再問:“此番,你可愿安安生生地做本侯的人?” 裴玄霜啞然失笑,染了血的薄唇輕輕闔動:“民女愿不愿意并不重要,一切看侯爺?shù)囊馑肌!?/br> 謝潯眸色微斂,用那白玉扇骨般的大手在裴玄霜的面上輕輕拍了拍。 “你能明白這個道理,本侯很欣慰?!彼б獾囊惶裘?,“此次凌煙湖之行,可以圓滿結(jié)束而了?!?/br> 裴玄霜雙臂環(huán)住謝潯的脖子,由著對方將自己打橫抱了起來。 “便打斷薄公子的一條腿吧?!迸R走前,謝潯不緊不慢地下令,“希望這一點點斷腿之痛能讓薄公子長點記性,別再辦糊涂事?!?/br> 作者有話說: 。 第020章 機會 回到南書別院的裴玄霜被更加嚴(yán)格地看守起來。 原本她還能自由自在地在別院各處逛一逛,如今,只要她走出自己的屋子,立刻會有一大片奴才侍衛(wèi)圍上來,以看護為由死死地跟著她。裴玄霜覺得這一切可笑極了,她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孤女而已,居然被手握生殺大權(quán)的武安侯如此小心防范著,仿佛她才是令人懼怕的洪水猛獸,務(wù)必嚴(yán)加看守,以防她禍害人間。 日子一天天過去,距離本月初六,只剩兩天了。 過了明天,不管她是死是活,愿不愿意,都要穿上婚服,嫁入永安侯府,做謝潯的女人。 為此,裴玄霜茶飯不思,夜難安睡,短短幾日人瘦了一大圈,越發(fā)顯得清瘦纖弱,單薄易碎。 “主子,喝些八珍烏雞湯補補身子吧?!毙聛淼逆九镌滦⌒囊硪淼嘏阍谂嵝磉?,勸慰,“這湯足足吊了兩個時辰呢,用的都是上好的食材,修補元氣再好不過了。奴婢瞧著主子最近瘦了好些,人也是無精打采的,心里著實擔(dān)憂的緊呢?!?/br> 裴玄霜本面無表情地盯著窗外的瓊花樹發(fā)呆,聽得秋月的話,扭過頭來冷冰冰地道了句:“你是謝潯新派來監(jiān)視我的人嗎?” 秋月聞言一愣,舌頭都打了結(jié):“主、主子,奴婢聽不懂主子的話……” 裴玄霜望著一臉慌張的秋月笑了笑,將頭扭了回去。秋月承認(rèn)了怎樣,不承認(rèn)又怎樣?這一院子的人,哪一個不是謝潯派來的眼睛?否則,她與孫婉心暗中通信的事怎么會傳到謝潯的耳朵里去。 她無力反抗,更懶得計較,不過是活一天熬一天罷了。 院門被侍衛(wèi)打開,不多時,王管家?guī)е鴰讉€眼生的嬤嬤走了進來。 那些個嬤嬤每人懷里捧著個金燦燦的匣子,匣子上還蒙著塊紅布,不必說,定是謝潯賞下來的東西。 “侯爺又送珍寶給主子了?!鼻镌屡d奮地道,“主子要看看嗎?奴婢聽管家說,這些珍寶都是侯爺精心挑選過后揀最好的送過來的,每一樣都價值連城,精美無比。侯爺命織造局給主子制作的婚服更是奢華,織金穿珠,繡鳳紋花,長裙曳地,熠熠生輝。奴婢雖然蠢笨,卻也瞧得出侯爺當(dāng)真是將主子捧在掌心里疼著的……” 秋月還想再說些討好裴玄霜的話,對方卻忽然閉住了眼睛,不耐煩地轟她:“我要睡一會兒,你退下吧。” 說完,裴玄霜霍地起身,正欲離開,謝潯推開屋門,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秋月行了一禮匆匆退下,裴玄霜站在原地,盯著謝潯久久不語。 “幾日不見,規(guī)矩都忘了?”謝潯夾槍帶棒地道,“見了本侯,也不行禮問安?!?/br> 裴玄霜垂了眼簾,動作僵硬地行了一禮,依舊保持著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