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卿卿動人心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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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謝昶面色沉凝幾分,到底不能當(dāng)場駁了皇帝的面子,心下思忖片刻,出言解圍道:“舍妹舊傷未愈,又從未學(xué)過宮中禮儀,不若待來年開春再議,如此一來,臣也好趁這段時日多加教導(dǎo),以免來日入宮鬧了笑話?!?/br> 皇帝倒是欣然答應(yīng):“就依愛卿所言?!?/br> 這主意雖是崇寧公主出的,皇帝仔細(xì)想想倒覺得可行。 謝家家學(xué)淵源,南潯書院當(dāng)年也是名聞遐邇,出過不少閣老進(jìn)士,謝昶更是天縱奇才,如今這首輔之位當(dāng)?shù)靡彩敲逼鋵?shí)。 有他的meimei在,也能帶動起含清齋的學(xué)習(xí)氛圍。 何況謝昶苦尋多年才找回這個meimei,總要多留在身邊兩年,連他自己都未曾議親,這個還未及笄的meimei自然不會太早談婚論嫁,此時進(jìn)宮正合適。 三言兩語,安排得明明白白。 阿朝欲哭無淚,好不容易脫離瓊園的掌控,原以為往后不必再碰琴棋書畫,沒想到出了狼窩又入虎口。 這番想到當(dāng)年的南潯書院,皇帝不由得輕嘆一聲:“當(dāng)年南潯一案致使無數(shù)江南名士蒙冤而死,朕亦甚感可惜,翻案正名遠(yuǎn)遠(yuǎn)不夠,朕也有意重建南潯書院,只望早日重現(xiàn)書院舊日輝煌?!?/br> 阿朝乍聽此言,眸中閃過一絲怔忡,心里像有個地方塌陷下去。 她下意識捏緊了指尖。 南潯書院、蒙冤而死……這些字眼不斷在腦海中碰撞交疊,幾乎要吞噬她的呼吸。 哥哥沒有同她說過,她也不曾主動問過,但謝府上下從未有人提過爹和娘,可見哥哥這些年都是一個人,那么爹娘呢? 她想過最壞的情況,當(dāng)年整個湖州都是哀鴻遍野,爹娘或許早就不在了……可她不敢問哥哥,怕從他口中聽到最難以接受的結(jié)果,亦怕自己這以色侍人的經(jīng)歷無顏面對爹娘。 陛下的意思是,爹娘的確早已故去,且還是含冤而死? 后背倏忽落下一道溫?zé)岬姆至?,她眼神閃動一下,對上那道沉穩(wěn)有力的目光,這才反應(yīng)過來,隨謝昶一起俯首謝恩。 這時候太監(jiān)總管馮永上前通傳,說崇寧公主求見。 皇帝笑嗔了句,“讓她進(jìn)來吧?!?/br> 阿朝從方才的情緒中走出來,便見一名著翡翠撒花洋縐裙的明艷少女步履輕快地走進(jìn)大殿,笑吟吟地朝皇帝與謝昶各施一禮,最后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原來你就是謝閣老的meimei?” 方才皇帝提到有兩位公主與她同齡,想來面前這位便是其中一位,阿朝趕忙俯身施了一禮。 崇寧公主早就聽聞謝閣老多了個meimei,就連含清齋讀書的幾名世家貴女都未能一睹她容顏,公主按捺不住好奇,向皇帝求來讓她進(jìn)宮陪讀的恩典,今日聽聞阿朝進(jìn)宮,更是忍不住要過來瞧上一眼。 這位謝閣老可是出了名的冷心冷面,沒想到他的meimei不但如傳聞那般貌若天人,竟還是如此乖軟恬靜的模樣,看著就很好揉捏。 公主笑靨如花,嗓音清亮如鈴:“我沒有聽錯吧,方才謝閣老已經(jīng)答應(yīng)讓你明年入宮來與我們一同讀書?” 阿朝喉嚨一哽,沒記錯的話,哥哥說的應(yīng)該是“年后再議”,怎么就算答應(yīng)了呢? 但她也不好推辭,只輕輕地點(diǎn)了下頭:“只怕小女粗笨淺薄,叫公主瞧了笑話?!?/br> 上首的晏明帝讓她寬心:“不過是幾個小丫頭在一起玩鬧解悶,琴棋書畫、針織女紅只懂些皮毛罷了?!?/br> 還要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針織女紅?? 皇帝每說一句,阿朝腦海中便是轟鳴一聲,緊張得小腹都有些隱隱作痛。 書畫不必說了,她在瓊園時就技不如人,考核時常墊底,至于從前學(xué)的那些清詞小調(diào)、靡靡之音,如何登得上大雅之堂?刺繡……更是拿不出手,不把自己扎成篩子都算好的。 崇寧公主朝皇帝瘋狂使眼色,皇帝輕咳一聲,抵唇笑道:“既然阿朝也在含清齋讀書,謝愛卿不如也挑一樣趁手的課程,給這群小丫頭長長見識?” 謝昶微微抿唇,大致清楚了公主的算盤,只好拱手先應(yīng)下來。 崇寧公主頓時心花怒放,已然開始期待明年開春。 謝昶的水平,教幾個黃毛丫頭算是大材小用了,可皇帝拗不過公主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才親自開了口。 皇帝讓她不要高興太早:“謝愛卿治學(xué)極嚴(yán),他的課可沒法給你蒙混過關(guān),你那幾位皇兄個個都怕他?!?/br> 崇寧公主趕忙點(diǎn)頭保證:“謝閣老的課,兒臣一定加倍努力。” 十幾歲的小姑娘,整日面對滿口之乎者也的老翰林早就煩了膩了,謝閣老雖然格外嚴(yán)厲些,可至少年輕英俊,看著養(yǎng)眼。 公主近日在學(xué)《樂府詩》,只覺得那一句“郎艷獨(dú)絕,世無其二”頗為襯他,如此想來,更是歡喜。 從養(yǎng)心殿出來后,阿朝只覺得天都塌了。 “哥哥,我這回真的要給你丟人了。” 謝昶原本對她也沒抱什么希望,迎上小丫頭哀怨的眼神,不禁一笑:“永嘉公主資質(zhì)平平,崇寧公主的學(xué)問只怕還不如你,至于其他幾位世家貴女也不過是華麗有余,深度不足。” 阿朝攏了攏衣襟,小聲咕噥:“哥哥貴為首輔,學(xué)識再好在你面前都算平平?!?/br> 謝昶眉心微蹙,沒想到短短月余,小丫頭開始連聲哥哥都不敢叫,如今都敢拿話嗆他了。 阿朝抿抿唇,忽然想到什么,偷偷覷他:“哥哥,那位崇寧公主可是對你有意?” 謝昶一怔,漆黑的瞳仁看不出情緒,“何以見得?” 阿朝輕聲道:“公主見到你時,歡喜都寫在臉上了,還求陛下讓你去含清齋授課。” 謝昶眸光微斂,淡聲道:“本朝駙馬不得參政,明白嗎?” 阿朝反應(yīng)了一下,這才恍然,哥哥是權(quán)臣,自是不能尚公主的。 她又小聲試探著問道:“那哥哥這些年,可曾想過娶妻?像哥哥這般年紀(jì)的郎君,家中怕早已妻妾成群、兒女雙全了?!?/br> 謝昶不由得黑了臉。 作者有話說: 猜猜哥哥為啥不娶妻,猜對了紅包獎勵~ 第14章 這些年他沉心朝政,從未考慮過娶妻一事,倒是與蕭家深交的幾位長輩在他面前偶有提及。 旁人都只道他寡淡薄情,不近女色,可無人知曉內(nèi)因—— 他若早早娶妻,如何避免得了房中之事? 他與阿朝既同感共情,那些事情上也不例外,可小姑娘還未及笄,難道也要受他連累,提早體會高唐云雨? 當(dāng)年養(yǎng)母信不過他,怕他棄阿朝于不顧,出此下策之時恐怕也未能想到來日還有如此尷尬的境地。 至于將來,也只有想辦法先解了這樁共感再說。 個中緣由不宜與小丫頭細(xì)說,謝昶斂下眸光,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移了話題:“在你心里,哥哥已經(jīng)老了?” “當(dāng)然不是,”阿朝忙擺手,“哥哥雖大我九歲,但已是大晏開國以來最年輕的首輔,我自然是為哥哥驕傲的?!?/br> 九歲……是大了不少,謝昶心道,她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啊。 一想到日后還要讀書,阿朝的眉眼就立刻耷拉下來:“只是我自小到大,從未做過一件讓哥哥為我驕傲的事情,陛下和公主怕是以為我與哥哥一樣才識過人呢?!?/br> 謝昶見她愁得臉色都蒼白幾分,不禁伸手揉了揉她柔軟的烏發(fā):“原本不進(jìn)宮,我也是要給你請位女先生到府上來教你詩書禮儀的?!?/br> 阿朝嘆了口氣,風(fēng)吹在身上有些發(fā)涼,她揉了揉小腹,又將衣裳攏緊一些。 謝昶繼續(xù)往宮門外走,一邊說道:“我政務(wù)繁忙,時常不在府上,你總要有事情做,去含清齋讀書,我在衙署也能看顧你一些,旁人欺不到你頭上。” 這樣一想,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但讓她在哥哥眼皮子底下讀書……就又是一場噩夢。 六歲之前,她倒是念過幾個字,讀過幾句詩,卻是個坐不住的性子,一坐到書案前,心思就飛到旁處去了。 可哥哥從來都是一絲不茍的人,玩樂上可以對她無限縱容,讀書習(xí)字上卻是嚴(yán)謹(jǐn)?shù)搅钊税l(fā)指,說好今日要達(dá)成的目的,便不會允許她三心二意。 那時哥哥是怎么說來著——“你若不想讓我來教你,往后你的事情我一概不問?!彼犕昕薜么簧蠚?,好幾次一邊哭一邊寫大字,哥哥甚至是冷眼旁觀,直到完成任務(wù),才肯帶她去買糖葫蘆。 連爹爹都取笑說,家里只有哥哥治得住她。 后來沒有人縱著她了,在瓊園磨礪了性子,倒是能沉下心來讀書了,可天賦又是另一回事,她那點(diǎn)本事在瓊園都不夠看,遑論應(yīng)付閣老大人。 果不其然聽見他道:“到明年開春這段時間,我會親自盯著你讀書習(xí)字,這幾個月足夠了,至于樂藝……” 他說完頓了下,有種隱隱的痛感攀沿而上,眸光轉(zhuǎn)向身側(cè),這才驚覺小姑娘面色有些蒼白。 謝昶的臉色很快沉了下來,抓過她的手才發(fā)覺她連手也是冰冷的。 阿朝有些愕然,說不清楚哥哥此刻的神情,總之有些復(fù)雜,但又不像是生氣,“怎……怎么了?” 謝昶目光垂下,見她衣衫攏緊,繃直的唇角動了動:“可是腹痛?” 他這樣一說,阿朝更是詫異,腰間隱隱的酸痛似乎明顯了起來,但更多的還是驚愕:“你……你是如何知曉的?” “疼不早說?”謝昶眉眼間浮出一層厲色,“自己身體出了狀況還用我來提醒么?” 她……她出了什么狀況? 阿朝生生怔了片刻,直到小腹那種沉沉下墜的疼痛愈發(fā)清晰,她才猛然意識到,似乎是……癸水來了。 難怪方才在殿中就有些不適,今日在外面體感也格外的冷。 腦中霍然一聲嗡鳴,她猛一垂頭,今日穿的是淺松綠,不會已經(jīng)染上……然后被哥哥發(fā)現(xiàn)了? 謝昶沒去看什么,解下身上的外氅將人從頭裹到腳,“能走嗎?” 阿朝整個人還是懵的,唇色有些發(fā)白,還未來得及回話,整個人就被打橫抱起。 猝不及防的失重,讓她下意識環(huán)住男人的脖頸。 宮道上人煙稀少,謝昶抱著她,一路往宮門外走去。 那種隱隱的墜痛慢慢席卷到全身,她額頭已經(jīng)滲出了細(xì)汗,被哥哥托著身子,從這個角度抬眸,只能看到他冷毅緊繃的下頜。 “我真的不知道……”她覺得自己還是要解釋一番。 其實(shí)從江上染病開始,她的癸水就不太準(zhǔn)時,這兩月又在養(yǎng)傷,沒有刻意去記時間,沒想到竟一直推遲至今。 “而且……也不是每一回來,都能立刻反應(yīng)過來的?!?/br> “是么?”謝昶扯了扯唇角。 那為什么他每次都能立刻反應(yīng)過來? 阿朝:“……” “是么”是何意?! 難道他不信她的話? 他一個大男人,又沒經(jīng)歷過,有什么理由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