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紈绔不讀書 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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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除夕的前一天,封賞與圣旨一同送到了揚州。 齊府正張燈結(jié)彩的準備過年,大紅燈籠高高懸掛。正好大喜登門,齊方祖樂得肚子直抖,滿面紅光,大手一揮又開了流水席,大宴賓客。 鄉(xiāng)里鄉(xiāng)親都來跟著沾喜氣,齊鳶也不得不陪著應(yīng)酬賓客。 這天,他一直忙到正午,正要抽身去歇會兒,便見大門那有位錦服玉冠的英俊公子,風度翩翩,面容含笑,由齊方祖陪著走了進來。 齊鳶眉頭一挑,迎出門去:“學(xué)生見過謝大人?!?/br> 謝蘭庭裝模作樣地沖他頷首,“免禮。”隨后背著手,跟齊方祖去了正廳。 齊鳶暗暗嘖了一聲,猶豫著要不要跟過去,就被蜂擁進門的幾個頑童拽住了胳膊。 “齊鳶!你爹當官了!”王密最先跳進來,大叫著把齊鳶抱住,“我們又來吃酒了!” 遲雪莊和崔子明等人在后面,笑呵呵地看著他。 謝蘭庭本來走出了幾步,聞聲駐足,朝這看了一眼。 齊鳶見他臉色變換,心里發(fā)笑,忙對王密道:“還沒呢,要等年后才能辦完文書手續(xù)?!彼f完又戳王密的癢癢rou:“怎么著,大過年的就光來吃酒啊,沒帶點好東西給我?” 王密大叫:“你什么好東西沒有?還跟我們要賀禮?” 齊鳶道:“我也沒你大,你不得給壓歲錢?” 幾人笑著鬧成一團,又往偏廳走去。 遲雪莊落后了一點,等王密跑到了前面,他才放慢了腳步,喊了一聲:“齊鳶?!?/br> 齊鳶回頭,笑了笑,停下來等他。 這一日獵獵有風,天色湛藍如洗,齊鳶含笑回望著他,長松落落,如芝蘭在庭。 遲雪莊看著幾步之外的齊鳶,眼眶驀然發(fā)酸。 他忽然覺得倆人竟離得這么遠。那天他聽叔父說,太子私下有意召齊鳶入宮,雖然沒人知道太子跟齊鳶怎么認識的,但從太子言談中,能看出他對齊鳶十分倚重。年后的恩科不過是個形式,殿下現(xiàn)在監(jiān)國,齊鳶既然得了他的青眼,恐怕很快便要青云直上了。 自己再如何努力,終究追不上他的步子 。 齊鳶美好地像是一場綺夢,他被這幾步的距離擋在外面,只能不遠不近地看著。而他也終于確認,自己為之心動的,無數(shù)次想要靠近的,是眼前的這個齊鳶,而非之前的好兄弟。 遲雪莊強忍住心頭的悲哀情緒,笑著走過去:“前陣子我來找你,聽府上說你不在家。瓜州的莊子你不用了嗎?我聽說改成學(xué)堂了?!?/br> 齊鳶前陣子回來后,便讓齊松幫他在金陵買了一處莊子,隨后又托付崔子明,暗中將瓜州的珍寶古玩轉(zhuǎn)移了出去。 前幾天事情剛剛辦妥,齊鳶見謝蘭庭沒有來見自己,便讓常永將莊子的文書地契,珍寶單子,以及一份聘書,送去了金陵。聘書上寫著齊鳶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言天為媒地保親,二人情投意合,生死不離。又空出來謝蘭庭的部分,讓謝蘭庭自己填寫。 謝蘭庭回信時很不滿,說這樣太兒戲。其他不論,齊鳶堂堂神童才子,至少也得吟首詩作篇賦,再寫個傳才可以吧? 齊鳶本來就是勾引他來,見狀故意回復(fù),吟詩作對當然要倆人相和才有意思。謝大人離得太遠,不像揚州的知己伙伴,隨時能出去游船。 昨天才把信送出去,結(jié)果今天謝蘭庭真就出現(xiàn)了。 至于遲雪莊幫他置辦的莊子,齊鳶則交給了齊夫人改成了一處社學(xué)。 謝蘭庭醋勁太大,不肯讓他去那邊,生怕遲雪莊居心不良提前挖過暗道,再暗中把齊鳶給拐了。正好揚州城外還有些流落在此的兒童,齊鳶便給改成了一處社學(xué)。 教書先生倒也不用再找——齊鳶幫過的那個山東書生到底沒能趕上秋闈。他無家可歸,流落回揚州,齊鳶便安排他去了社學(xué),如此一邊教課一邊讀書,準備下一次的大比。 “瓜州的社學(xué)太少?!饼R鳶與遲雪莊并肩而行,道,“加上來年便要開恩科,父親也怕我貪圖玩樂,再耽誤進京。” 遲雪莊頷首稱是,又看了齊鳶一眼。 齊鳶卻想到了小紈绔的來信,頓了頓,低聲說:“齊公子年后可能會回來,我們還沒想好怎么辦,但無論如何,到時候會安排你們見見面?!?/br> 小紈绔在信中說,祁卓回府的當天便看出來他不是自己的親兒子,于是他不得不老實交代了原委?,F(xiàn)在忠遠伯已經(jīng)知道了真相,但母親和meimei都還蒙在鼓里。伯府又有些瑣事要解決,所以小紈绔決定先瞞著其他人,日后倆人是否要換回身份,等以后見了面再說。 齊鳶對此當然無所不應(yīng)。只是回信時,著重夸了下?lián)P州的幾個小朋友。 小紈绔倒是很實誠,直言自己想錯了這幫兄弟。還當這幫子人是酒rou朋友,早就忘記他了呢。如此,等以后見面,怎么也得先自罰三杯才行。 齊鳶將見面的事情透露給遲雪莊,又笑:“你們快分別一年了,他在信里長吁短嘆的,一個勁說想你們?!?/br> 遲雪莊愣了愣,目露欣喜:“好!我也想他。” 他神色悵惘,回身看向來路。前來賀喜的人一波又一波,在丫鬟小廝的分領(lǐng)下去到不同的院子。齊家的大門在齊鳶得了縣試案首時修過一次,后來得了府試案首,又換了門楣。 不過一年的時間,這里已經(jīng)煥然一新,到底是不一樣了。 “一年了?!边t雪莊喃喃慨嘆,“這一年,真的像一場夢啊……” 一年已過。 謝蘭庭在齊府一直住到正月才離開。朝廷將制科考試的日子定在了三月初。彼時會試結(jié)束,這些被舉薦參加制科的文人士子,將和會試的進士們一同參加殿試。 錢知府因受牽連,被革職查辦。齊方祖倒是在年后走馬上任,當起了八品的社學(xué)教官。他也知道自己的斤兩,并不插手教書上課的事情,只管著花錢,今天修修貢院,明天補補社學(xué)。 齊鳶見眼下危機已除,提議請小紈绔回家來住。 “老夫人想念逢舟,這生生念叨一整年了,眼看著四月份便是老夫人的大壽,不如早點請逢舟回來,在家里小住幾個月,全家人也能團圓。”齊鳶道,“等我從京城回來,我們再一塊商量以后身份怎么安排?!?/br> 齊方祖也想親兒子了,連連應(yīng)是,問他:“你什么時候能回來?” “三月底吧?!饼R鳶笑道,“讓逢舟在家里多住幾個月。我倆也算神交已久,等我回來,一定跟他好好喝幾杯?!?/br> 事情定下,一切便立刻著手安排起來。 齊方祖將這匪夷所思的換魂一事告訴了陳管家,老管家聞言淚目,低聲道:“老爺,不瞞你說,我去京城的時候,一見到小少爺便認出來了,那就是咱家孩子……” 齊方祖眼眶一紅,心下愧疚:“那孩子現(xiàn)在怎么樣?” 陳管家連連點頭:“好著呢!脾氣模樣就沒怎么變,還是那么討人喜歡?!?/br> 他說到這想了想,“你沒覺得家里這個齊公子,跟小少爺?shù)哪硬惶粯訂???/br> 齊方祖想了想,齊鳶這一年抽條長高,面貌似乎是在慢慢變化了的,只是一家人朝夕相處,不太能察覺。 當然,倆個孩子的氣質(zhì)截然不同,這愈來愈明顯的差異,早已讓人將他們徹底分割開來,再不會認錯了。 “咱家孩子嬌憨可愛,是條活潑的小錦鯉。”老管家道,“而齊公子才情高雅,宿慧奇才,絕非池中物?!?/br> 蛟龍得雨,終究會一飛沖天。 不管是伯府的一隅,還是揚州的錦繡堆,根本困不住齊鳶。 二月,陳管家連寫數(shù)封信,京城的小紈绔來揚州小住。那邊很快回了信,語言活潑,說他們已經(jīng)安排好行程,不日出發(fā)。 而揚州這邊,齊鳶也踏上了進京的官船。 這艘船船首畫著一只大鳥,船身高大氣派,各處分別畫著梅蘭竹菊,布置著爐瓶三事。 齊府主仆,書院師生,以及遲雪莊等好友,紛紛聚在碼頭為齊鳶送行。 齊鳶與眾人告別足足用了一個時辰。一輪朝日噴薄而出,齊鳶終于跳上了船,沖眾人最后揮手:“都回吧!” 船工吆喝一聲,大船緩緩起航,前方霞色漫天噴灑,給齊鳶的周身鍍上一層金。 他恍然味覺,獨自站在船頭,望著愈來愈遠的揚州城,想著這一年的奇遇。 千山萬壑歸兩側(cè),北風漸急,船帆鼓漲。他知道自己接下來去哪兒——那處曾讓他獻出萬言策的地方,也正是這次舉行殿試的地方。 謹身殿。 只不過這次的帝王已經(jīng)換了人。 中間亦六年歲月匆匆而過,而上天就像把這些年的禮物都攢到了一起,朋友,師長,同門,摯愛……這些之前想都沒想過的東西,在這混亂的一年,一一還給了自己。 他笑了笑,轉(zhuǎn)過身。船艙中悠然傳出一聲鼓聲,有人合著鼓點,含笑道:“挾取筆端風雨,快寫胸中丘壑,不肯下樊籠……” 那聲音熟悉又令人著迷,齊鳶抬眸,見謝蘭庭果然在里面等著,暢懷大笑:“大笑了今古,乘興便西東……” 一尊酒,知何處,又相逢,正恐樓高百尺,湖海有元龍。 (讀書卷~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固氮就到此結(jié)束了,拖延太久了,再寫朝堂內(nèi)容恐怕會變成又臭又長。 之前想過寫倆人見面,但那樣的話感覺上下篇不對稱,最后還是決定在同一個時間點結(jié)束。 就這樣了。 再次感謝大家的支持,謝謝曾經(jīng)的陪伴,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