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欲燃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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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陛下命我, 派人監(jiān)視卿家女眷的行蹤,一有動靜便去回稟?!?/br> 陛下此舉,定與那位繼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莫不是要用家人,來拿捏住繼后? 對那個女人,陛下就這么上心? 宗棄安沉吟道:“今日繼后母族進宮探望,有人回稟,只道卿母劉氏出宮時的神情極為難看,而那庶小姐亦是惶恐不安, 像是撞破了一件驚天秘事?!?/br> 宋尋歡咬牙道: “我沒想到……陛下真會這么荒唐!”就這般迫不及待!連禮法都不顧! 宗棄安蒼白的手落下一子。 眼眸沉靜道: “繼后送他那串佛珠,戴了那么多年,你便該知道繼后在他心里不一般。” 宋尋歡恨道:“當(dāng)初她到軍中, 就該一刀殺了她!陛下是何等英明的雄主, 豈能染上這般污點!” 亂.倫的丑聞??! 宗棄安笑道:“尋歡, 是你偏激了。繼后美貌非凡, 陛下雖雄才大略,卻也是男子,會有動搖實屬平常,何必如此大動肝火呢?” 見她依舊滿臉怒火,宗棄安循循善誘道: “帝王者,三宮六苑實屬尋常,繼后若是死了,還能成為陛下心頭的一抹白月光,永遠(yuǎn)掛懷??伤钪?,陛下總有新鮮耗盡的那一天,以色侍人者,終歸不能長久。 況且卿汝賢在朝剛直,得罪政敵無數(shù),這位繼后無論如何,也不會得到如前朝一般的隆眷。她站在那里,便是無數(shù)人的眼中刺……又何須尋歡你來憂慮呢?再說,繼后背地里與蘭二公子不清不楚,如此水性楊花之輩,陛下不會留她太久的。” 他意味深長。 聽了這話,宋尋歡才稍微放下心來。 一雙手拂去蔥綠衣裙上的花瓣,拿起擱置在一旁的劍,便要轉(zhuǎn)身離開: “我還有要務(wù)在身,便不打擾宰相了?!?/br> 宗棄安忽而側(cè)目看她,一雙澄澈的貓眼似是看穿了什么,嘆道: “尋歡,這身衣物并不適合你?!?/br> 宋尋歡面色一僵,握著劍的手緊了一緊,卻什么也沒說,快步不停地走了。 …… 褚歲寒派人監(jiān)視卿家女眷一事,卿柔枝自是半點不知,她正在準(zhǔn)備前往凈蓮寺的事宜。 那凈蓮寺不過是宛京城中大大小小佛寺中,最不起眼的一座,占地亦不大,乃是歷朝歷代無子妃嬪的終老之處,埋葬了不知多少紅顏枯骨。 召來坤寧宮眾人,卿柔枝道: “你們愿意與我同去的,便收拾行囊吧?!?/br> 佛寺修行清苦,她是帶發(fā)修行,要與寺中子弟同吃同住,不得佩金戴銀,不得沾染葷腥。 眾人面色各異,娘娘眼圈都是紅的,莫不是惹怒了新帝? 不然怎會突然被趕去佛寺? 陛下逼著娘娘落了先帝的孩子,娘娘誓死不從也是說得通的,那夜那聲巨響,人人都聽著了,覃掌事差點命都沒了,坤寧宮的宮人們也一個一個都閉緊了嘴巴,唯恐走漏半點風(fēng)聲,只盼著娘娘能夠回心轉(zhuǎn)意,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才有好日子過。 畢竟那位新帝除了性子暴虐些,樣樣都是極好的,高興了說不準(zhǔn)娘娘依舊能待在宮里享受榮華富貴,可萬一惹惱了他,血洗坤寧宮也是沒準(zhǔn)的。 今天突然說要去佛寺? 原本坤寧宮中,有個總管太監(jiān)叫做小安子,后來因辦錯差事,叫皇后杖斷了雙腿,逐出宮去。 皇后生性溫和,還從未有過那樣大怒的時候,小安子之前是最受皇后信賴的,沒來由惹了那滅頂之災(zāi)。 自那以后,她宮里的太監(jiān)們侍奉皇后便愈發(fā)恭敬小心,唯恐也叫皇后打個半死不活,丟出了宮去。 一個小太監(jiān)率先跪下,磕頭道: “奴才找人算過命,說是八字太硬,不宜侍奉在娘娘身邊,不知何時便會沖撞了娘娘鳳體,奴才罪該萬死,卻萬萬不敢拖累娘娘。叩謝娘娘大恩,只能來世再報了?!?/br> 樹倒猢猻散,一直以來的道理,卿柔枝也沒什么不快,只叫他上來領(lǐng)了月錢,便將他打發(fā)走了。 她宮里的太監(jiān),幾乎都走了個精光,唯有幾個大宮女留了下來。 卿柔枝忽然道: “思月,你怎么了?” 淮箏與歸月紛紛看去,才發(fā)覺思月這小丫頭臉色有些不對,被歸月捅了捅胳膊,思月驟然回神,“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娘娘,奴婢……奴婢家中還有年邁的父母需要供養(yǎng),奴婢……” 她是不愿與娘娘同去佛寺的,去了佛寺,不僅月俸更少了,而且還要吃苦,連何時才能回來都不知道。 說不準(zhǔn),永遠(yuǎn)都沒有回來的那一天了! 卿柔枝也沒多作挽留: “既然如此,你留在宮中吧?!?/br> 思月抬起發(fā)紅的額頭,眼含熱淚: “娘娘……” 卿柔枝傾身將她扶起,“只是今后做事,務(wù)必戒了那急躁的毛病。我會求陛下,給你安排一個好去處?!?/br> 思月哽咽道:“奴婢就守在坤寧宮,等娘娘回來,奴婢哪也不去。” 卿柔枝只得嘆氣:“也好。這里是你熟悉之處,便交給你照顧打理了?!?/br> 她環(huán)顧四周,也不知今后這座華麗的宮殿,會迎來怎樣的主子。罷了,就要離開這座牢籠,想這樣多做什么呢? 她眼睛看向另外二人,喟嘆:“你們呢?” 淮箏和歸月的神情,出乎意料的堅定: “誓死追隨娘娘?!?/br> 卿柔枝眸色一定。 歸月她知道,是個冰雪聰明的,做事也規(guī)矩,淮箏更不必說,當(dāng)初若是沒有她,她在這深宮,連一天都活不下去。 “哪怕今后我身無富貴,榮華不再,也依舊跟隨嗎?” 淮箏道:“奴婢是先皇后的人,先皇后待奴婢有再造之恩。侍奉娘娘,便是報答先皇后大恩?!?/br> 歸月亦是道: “當(dāng)初若是沒有娘娘的護佑,奴婢便是董貴妃手下的冤魂一縷,焉能活到今日?不論娘娘身處何等境遇,奴婢都誓死追隨?!?/br> 主仆三人的話,一字不落進到思月的耳中,她垂下腦袋,臉色發(fā)白,緊緊地攥住了袖子里的手。 之后淮箏被卿柔枝單獨留下來說話,歸月便與思月一同退走。 到院子里時,歸月突然停住步子,冷冷道: “你父母早就亡故,為何要對娘娘說謊?” 驚惶在思月的面上一閃而逝,她抓緊了手中的帕子,眼神飄忽: “我……” 這宮里的女人,誰不想為自己博個出路? 大家都想往上爬,思月本以為,自己到了坤寧宮辦差,便是最好的歸宿,可她年紀(jì)到底小,眼看著幾個交好的宮女們找對食,有了依傍,她便也動起了心思。 她進宮的晚,在皇后身邊伺候時,九皇子已經(jīng)被流放,本以為眾人口中殺人如麻,惡貫滿盈的臨淄王,會是個丑陋的大漢,可是…… 初見那人磁性清冽的嗓音,還有她抬眸時看見的那張,謫仙般的俊美容顏。 她從未見過比陛下還要豐神俊朗的男子,像是雪地里長出來的罌粟花,那無邊的冷肅殺伐之氣下,滿是致命而危險的魅力。 她被他吸引,情不自禁地幻想著,臣服在這樣的男子腳底。 她還那么年輕,不像娘娘已為人婦。 她還有那么多的青蔥歲月,她不想在青燈古佛前蹉跎掉,她聽說凈蓮寺是后妃們的地獄,更是她們這些奴婢的地獄。 歸月看著她,這個雙頰泛紅、含苞待放的少女,一瞬什么都明白了。 “你、難道你對陛下……” 歸月臉色慘白: “自打你進坤寧宮以來,我便一直拿你當(dāng)meimei看待。娘娘亦是如此?;屎竽锬锷匀嵘?,從未對我們有過打罵虐待,比其他主子好了不知多少倍。但,陛下不一樣,他不是娘娘,亦不如先帝寬和。他……絕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你想想,當(dāng)時他差一點就殺了你?!?/br> 歸月無論如何都想把她勸回正道。 思月亦是想到了那把逼到頸前的利劍,那么近,差一點就要了她的性命,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戰(zhàn),可不知怎么的,慢慢那雙眼里,又燃起了火光。 “可陛下沒有,”思月認(rèn)真道,“陛下肯定不是濫殺無辜之人。我聽太極宮伺候的姐妹說,陛下天未亮便在處理朝政,是個勤勉的好君主。陛下對娘娘,不也恭敬有加么?” 歸月凝噎。 違背人.倫這種事都做得出來,還有什么是那位做不出來的? 對于思月的天真,歸月只能無奈嘆氣。 “你……罷了,你好自為之,只是在陛下面前,你須得守住娘娘的秘密?!?/br> 思月咬唇,鄭重點頭。 “我知道,娘娘對我有恩,我定不會出賣娘娘。” 半晌她囁嚅著問道: “娘娘對陛下……” “娘娘對陛下,只有從前相互扶持的情誼?!睔w月嚴(yán)肅地告誡她道,“除此以外,再無其他,更無半點男女私.情?!?/br> 思月腮幫一緊,不知為何松了口氣。 如此,她便不算背叛。 皇后娘娘就是蘭因先生的事,只有她們?nèi)毁N身宮女知曉,此事一旦大白于天下,娘娘聲名不保,而那些信也足以成為,皇后與繼子私.通的證據(jù)。 世人不會管真相到底是什么,他們只會看到他們想要看到的。 一旦被發(fā)現(xiàn)蘭因就是娘娘,不僅娘娘毀了,卿家也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