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欲燃 第78節(jié)
他淡淡道,“先帝年間那場貪墨軍餉的大案想必你也知道。最后也不了了之。這封密函上,便是當年涉案人員的名單?!?/br> “朕之前也派金鱗衛(wèi)查過,查出來的人,倒是與這名單上的大差不差。此案牽涉甚廣,正想該如何給那些老家伙定罪……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有此密函為憑證,再加上蘭大人的慷慨殉職?!?/br> 他意味深長道,“想必這一次,朕必能將那些國之蠹蟲,一網(wǎng)打盡?!?/br> 卿柔枝準確地抓住了重點。 他竟要把蘭絕之死,栽贓嫁禍到,那些貪贓枉法的臣子身上…… 就連死人,都能被他拿來利用,榨干最后一點價值。 “怎么,不高興?” “……” 他掌心往下滑,威脅意味十足,卿柔枝立刻反應過來,嘴角艱難地揚起一個弧度。 “陛下做的是為國為民的好事,臣妾怎么會不高興?陛下英明,臣妾甚是敬仰。” 他順桿子往上爬,“有多敬仰?” 她不語。 “朕突然覺得,還有一個更好的辦法,”褚妄忽然淡笑,“若這封密函,是那通敵叛國的文書。母后以為如何?” 不僅是將蘭家連根拔起的大好罪證,而蘭絕也將背負通敵叛國的污名,永世不得翻身。 “萬萬不可?!?/br> 卿柔枝握住他的手腕,像是被抽去了渾身的骨頭,整個人嬌弱無力,往他懷里靠去。 她咬牙切齒,“求陛下開恩。” 他滿意地摟住她,笑聲頗為愉悅,掌心有一搭沒一搭,在她滑膩的后背撫弄。 卿柔枝猛地反應過來。 “陛下……根本沒有動蘭家的念頭!” 蘭家不比卿家是卿汝賢這一輩開始發(fā)跡,前者底蘊深厚,百年世家,豈是一朝一夕就能撼動? 貿然動手,必會招來其余世家的忌憚,反倒亂了朝廷的根本。 他不過是故意激她,好叫她投懷送抱罷了。 褚妄笑意莫測,只揚聲道,“傳朕旨意,追封太常寺卿蘭絕為太傅,謚號文忠?!?/br> “奴才領命?!?/br> 卿柔枝被男人摁在懷里,只恨自己的心思,再次被他死死地拿捏住,忍不住諷刺道,“人都死了,要這虛名有何用?” 褚妄指尖如撥弦,沿著她的背,撫弄到圓潤的肩頭,“說的不錯,人死如燈滅,真可惜……” 他突然認真道,“要不朕把蘭大人的父母殺了,送到地下去陪陪他?” 蘭絕父母年事已高,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本就痛不欲生,他竟然還動這樣的心思?! “你!”卿柔枝氣得肚子疼,口不擇言,“怎么是你這種人坐上了皇位!” 被她這樣罵,他好像更興奮了,陰森地磨了磨牙,“乖一點,朕就不動他們。否則……” 身.體再度不留縫隙地貼上,卿柔枝絕望了,就在被他撲倒在榻上的一瞬,她福至心靈,終于想明白了。 褚妄根本就是在玩她! 很多話他只是說說而已,不會真的那么做,他坐到這個位置,心里不會沒有分寸,他似乎,只是喜歡看到她受到驚嚇的樣子。 她不能理解,真的不能理解,而且難以應付他過剩的欲望。 他每天這樣變著花樣地玩,她真的受不了,照著褚妄這樣的玩法,別說七天,她一天都堅持不下去。 她真的沒有力氣了。 可是她的反抗無效,他呼吸漸重,潮濕的熱氣吹進耳廓,“皇后娘娘,朕以前跪在您腳邊的時候,就在幻想今日。” 穿著鳳袍的女人,一.絲.不.掛.躺在他的懷中任由他擺弄。 哪怕是有心理準備,強烈的羞.恥還是讓她的腳趾蜷.縮起來,忍不住呵斥, “……你閉嘴。” 褚妄越說越起勁,“那天,朕帶著探子的名單覲見父皇,” 他一聲低.喘,“娘娘在父皇身下婉轉承歡的模樣,可是叫朕肖想了好多年。娘娘不如今日與朕好好分說分說,究竟是父皇讓你爽快,還是朕更讓你爽快?” 卿柔枝一口咬住他的手指泄憤。 “松口?!彼?。 卿柔枝卻咬得更加用力,直到嘴巴嘗到淡淡的咸腥氣味。 他拍拍她的臉,威脅,“再不松口,朕把你這口牙都拔了?!?/br> 她只能松口。 …… 似是在海里沉浮,一個個巨浪打來。又在突然之間,變得風平浪靜。 她呼吸微重,被困在這片濃到化不開的黑暗中,無助又彷徨。 “求朕?!?/br>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就是不吻上來。 就像是高高懸于頭頂?shù)母X。 而他就是那個行刑的人,打定主意不給她個痛快。 非要這么折磨她,讓她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逃無可逃。 她忍不住低聲啜泣。 “求朕。”他還是冷酷的兩個字。 “陛下……求你……” “錯了?!?/br> “褚歲寒……” “誰準你叫朕名字的?”他懲罰似的咬了她一口,“重來?!?/br> “……九殿下?!?/br> “不對?!彼粣?。 “九郎……” 他終于滿意,悶悶一笑,在她唇上輕柔地吮吻。卻讓她控制不住地戰(zhàn)栗起來。 嬌弱的海棠花,承受不住滂沱大雨的肆虐,她在掙扎,拼命抓住他緊實的小臂,做最后的努力。 卻被他冷酷無情地扯了下來,掌心用力握住,十指相扣,緊緊按在床邊,與她一同沉淪。 雨柱漫天飛舞,像成千上萬支利箭飛速射向了她,勢不可擋,威力無窮。 她大口大口地喘氣,好久都回不過神來,那人忽然附耳,“給朕生一個孩子?!?/br> 卿柔枝冷笑。 做你的春秋大夢。 口中卻弱弱道,“陛下,臣妾想見一見臣妾的家人?!?/br> “家人?”那人灼熱的手指從她鼻尖,劃到嘴唇,“你什么家人?” 她一驚。 褚妄不咸不淡道,“你現(xiàn)在是建陵王,獻給朕的美人,姓褚,名青鸞。是朕的內寵?!?/br> 褚青鸞?他當真要讓她,做回籠子里的金絲雀。 緊接著,他又道,“愛妃沒有家人,也沒有朋友,只有朕這么一個主子。” 主子。 咽下那口氣。 卿柔枝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臣妾仔細想了想,以前啊,都是臣妾不懂事,身在福中不知福,跟陛下置什么氣。唉!都是臣妾的不對,” 她柔柔地說,還往他懷里靠了靠,“如今臣妾從里到外,都是陛下的女人了。……陛下別嫌臣妾臉皮厚,臣妾今兒就毛遂自薦,畢竟,臣妾在后宮也有一些年頭了,對六宮事務都十分熟悉,定能好好地襄助陛下?!?/br> 她的暗示,褚妄好像一點兒也聽不懂, “愛妃不是說,做了七年的皇后,已經(jīng)膩味了嗎?”他語氣驚訝。 又含笑道,“時至今日,朕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實話同你說吧。那時朕給你鳳印……” 她心里突然有一種不妙的預感,可眼睛被蒙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聽見男人用那一把敲冰戛玉的嗓音,戲謔道,“朕是覺得,你很適合皇后這個位置,定能將朕的后宮管理得井井有條,與朕的妃妾們,和睦相處。” 他還真想坐擁后宮佳麗三千?! 卿柔枝幾乎咬碎一口銀牙,又不動聲色地抹掉了這份情緒。縮著肩頭,低低啜泣了一聲,好似無比的委屈。 “真嬌氣,”帝王愛憐地摸著她濕漉漉的小臉,嘆氣道, “朕也很想晉你位分啊??扇缃?,愛妃只是一個小小的美人,按照宮規(guī),需得誕下子嗣,才能封妃?!?/br> 宮規(guī)?她可比他清楚多了。 他這話,擺明了就是個陷阱,你跳不跳吧。 “這七天,愛妃若是努力懷上,朕便晉你的位分。若懷不上……” 卿柔枝一顆心高高地提了起來。 他卻頓住,不往下說。 懷不上會怎么樣?卿柔枝心亂如麻,她飲過絕子湯,怎么可能會懷上。 一時間覺得完了,死定了。 一時間又想,說不準七天過完,他就膩味了她的身體,把她丟在后宮自生自滅。